第038章 隐瞒，顾西楼惊怒。
“姐姐，原来是你在这里！”柳如欢“缓”过神后，语带惊讶的望着莫兰庭。而后眸光落在莫兰庭的脚踝上，脸色瞬间又是一白。
“姐姐你的脚……”
莫兰庭丝毫不怀疑柳如欢此时震惊神色的真伪，毕竟她整天都忙着做代嫁的工作，哪里还有时间理会她如何了。
“姐姐？这位柳家的小姐是在唤我？”莫兰庭嗤笑，“小姐认错人了吧，我无父无母，没有亲人。刚刚认的义妹生死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如小姐这般金贵身份的妹妹？”
而后在柳如欢突然眸光犯泪，眼看着就要委屈的哭了的时候，莫兰庭转过了身。转身间眸光轻掠过她身后的顾西楼，顾西楼似是一直在看着她，既没有安慰柳如欢的意思，也没有开口对她说话的意思。
莫兰庭背对着两人慢慢的往前走着，耳边只剩下铁链撞击的声响。
而曾经所有的徘徊在这一刻笃定了明确的方向，或许顾西楼是想故弄玄虚吧——只是正因为如此，让她看清了他们本不是一样的人。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莫兰庭边走边轻拍着纤手，唇边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身后分明有双深邃的眸，一直锁住她不放。
可那又如何？是的，他们是不同的人。
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又怎会与他相同？
就拿眼前的事情来说，她会选择直接换身份，隐姓埋名！不管她是曾经的莫兰庭还是新的，因为柳家已经对她绝情如此。
她可以不问世俗礼教，但是他却不能。
他还是想走一个正常程序让这婚礼来的圆满吧！毕竟他还要在朝为官，他还有大好前途。
而其中还有一件事情——柳如欢命不久矣。她虽然讨厌柳家人，却还没有柳家夫妻那般狠心。柳如欢或许对不起她过，但在那被划上定言的命数下，她自私一点也是无可厚非。
虽然她自己不会像她那样做，但是不代表她完全不通事理，怪只怪柳如欢有那样一对父母。
顾西楼若最终不娶柳如欢，又何必再在她短暂的生命里徒添这一份伤痛？除非，他是真的想娶柳如欢！
此刻，她也越来越明白，顾西楼，这是一个有心智有宽阔长远眼界的人。注定，他是要做大事的！
而她不过是只希望自由的小飞鸟，驯不成雄鹰。
莫兰庭回到自己的房间，合上门，背抵着冰凉的木板，突觉浑身无力。
心里的一扇门，也如同这房门般无声的闭合。而关上后，心房里徒留的空间也只是空洞一片。
这刻她明白两人殊途，也是这刻，她明白的看清，原来自己早已恋上那人……
却说顾西楼在柳府二老谄媚的恭维下离开了柳府，本来还温润的笑颜，在轿门落下后转瞬敛去。
隔着一层绸布的轿帘后，坐在椅子上被抬出来还未回屋的柳御史肉脸上的笑突然就刺目。顾西楼凝了眸色，看了柳御史一眼，轿子在此时被抬起。
还挂着谄媚的笑，对轿子摆手的柳御史冷不丁心里一阵发寒打了个寒战，错觉哪里有道寒芒射向自家。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却只有自家的四个家丁立在一旁。便只当天气寒凉，自己多心了，只拢了拢宽厚的裘衣便吩咐家丁将自己抬进了屋。
轿子随着轿夫的行走微微摆荡，顾西楼坐在轿子里，修指紧握成拳，朱唇紧抿。
他虽然知道莫兰庭在柳府是安全的，却没有想到她会是被如此对待。
她孱弱的身子被铁链束缚的大铁球牵绊着前行的样子；她抬眸看见他时震惊继而失望的神色；还有她轻浅转身时倔强的背影……她那样轻嘲的呢喃出的句子……
本不是一张出色的脸，那一颦一笑一转身，为何却都仿若一撇惊鸿羽，轻浅却清晰的刻画入他的心房。
顾西楼轻呼出一口浊气，松了拳头，这时听见轿夫提醒到顾府的声音。
“公子，您回来了！”顾西楼一进门，洛竹便迎了上来。
“嗯，人到了吗？”顾西楼慢慢踱进内室，看见了书案上的一封信笺。
“栾城出了一些事情，岑蓝不得不原路折返。流雪人早已经在路上，估计今晚便可抵达燕都。”洛竹正了神色道。
顾西楼已经打开桌上的信笺，快速的看了一遍后，眸子里原本凝重的神色突然变得十分古怪。
“我不是说不许她们出城的吗，她们怎么过来了？”顾西楼沉声问。
洛竹在顾西楼拿起那封信笺的时候就已经先捏了把冷汗，这会儿听见顾西楼的问话，一张俊秀的脸纠结成了团：“那我哪里知道啊，这帮姑奶奶们不知道抽的什么风！要我说，公子你早就该告诉她们娶完亲就回去！这来了一帮人，到时候要怎么走啊！？”
“回风不是看着她们的吗！回风人呢？”顾西楼问，将那信笺又丢回桌面，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虽然说回风比较公事公办，不过，一个男人对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估计他这会儿也不会太好吧……”洛竹在心里为自家的兄弟默哀着。
顾西楼闻言，转过眸来看他，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你何时如此了解女人了？”
说到这儿，洛竹又是汗颜了一把，偷偷瞄了眼窗外的小桥才压低声音道：“上次姑娘揍尉迟一的事情，已经被清霜当成崇拜典故了！”
洛竹此话一出，就见顾西楼原本弯在唇瓣的那抹称不上笑的弧度凝住，跟着神经提高了几分。见顾西楼没有在说话，小心翼翼的开口：“公子见到姑娘了？”
“你上次去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顾西楼问，转眸望向洛竹。
洛竹被顾西楼那清冷的眼神一看，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说起上次，他偷偷躲在屋外，偷听到柳夫人与莫兰庭的对话。里面的情形却没有看得清楚，只听莫兰庭的声音应该是无伤的。直到后来柳夫人答应让莫兰庭出房间转转，他才放心的离开。
顾西楼这次来燕都只带了他一个人来而已，没有过多的人手。他只得雇佣了一些有些身手的人，在柳府附近注意动静。
还真没有见到莫兰庭的样子，难道她被虐待了？不禁想起当时的一些对话内容，洛竹白了脸色。
“难道柳家人当真丧心病狂将姑娘卖去了青楼？”
“你说什么？”乍听此言，顾西楼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声音瞬间冷凝，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在瞬间转变，好似在原本阳春的三月蓦然刮来一阵寒流，沁骨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