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爷子的决定
黄金文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感受着凉爽的秋风，心里的愧疚稍稍减弱了几分：“四郎，你是不是想读书？”
“对！”黄炳林说道：“在山上的时候，我已经跟老师学过字了，不用启蒙了，我可以直接跟先生学八股制艺。”
黄金文盯着后者眼睛看了半响，样子不像作假，又回想起之前在家里那纸休书，这才确定黄炳林所言不虚，良久之后才下定决心：“四郎，爹尽量帮你争取到名额，你也知道的，咱家实在拿不出学费，所以爹也不能保证。”
黄炳林看着父亲眼中的坚定，心中感动，微微一笑道：“爹，没事，就算家里没钱，选的不是我，那我就自己出去工作，总能找到钱读书的。这些年在山上我可是学了不少本事的。”
看着黄炳林懂事的样子，黄金文笑了笑，又恢复了平日的憨厚模样，“好好，知道你有本事。”
黄炳林在山上跟刘老确实学到了很多，四书五经，八股制艺，都是有着不错的水准，这些本事考举人或进士或许不成，但他相信，考一个秀才还是不成问题的。之所以要县城入学，只是为了一个出身罢了。下山前刘老与他解除了师徒名分，那么他就不能无师自通。
这是旧道德礼教盛行的时代，三纲五常、三从四德、鬼神宿命等等大行其道，像那些穿越小说里的主角一样，主角光环能照死人，上来虎躯一震就天下归心，金手指天下无敌的，纯粹扯淡。如果你穿越后这样搞的话，绝对逃不过被村长厘正之类给烧个灰飞烟灭。
在这科学发展落后，思想落后，人吃人的封建社会，你稍有异常，就有可能被人当成妖怪附体给活活烧了。就是像纪晓岚那样的绝世天才，也是要有老师才能一步步艰辛的迈过科考的门槛，16岁才取得秀才功名。
这可不是夸张，黄炳林在山上的时候就遇到过一起，隔壁村一个老头就说了几晚梦话，就被强行灌了一大碗符纸烧成灰搅拌的“神水”；又有县城王婆子在县学附近学胡姬说话，被当成老鬼上身，给绑在柱子上暴晒了三天三夜……
父子二人就那么在江边坐了足足半个时辰，等身上衣物全干了才往家走。
……
……
当二人踏进家门的时候，却是恰巧听到大伯一家所住的方向传来一阵恐惧的惊呼声。
却是老爷子在体罚大伯。
“让你朝三暮四，”
“让你不思进取，”
“让你好逸恶劳，”
“现在好了！考了20年没混个秀才！让人欺上门来了吧，啊！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抽你个败家子……”
噼里啪啦一阵肉体拍打声，老爷子似乎终于是打累了，坐到藤椅上歇了歇，润了润喉咙，“老大啊，不是为父心狠，为父这都是为你好！咱家这么多年来，吃糠喝稀的，钱都给你读书考试了，人家比你还小五岁，取得童生比你晚，如今已是秀才老爷了！可你还是……”
“从今天起，到科试之前你就呆在阁楼里吧，早中晚三餐我给你备好送去。”
一日三餐，在黄家绝对是非常奢侈的了，也是大伯黄金权是读书人，费脑子能有这样的待遇了。
此刻，身在福中的黄金权却是如遭雷击，这是要把自己彻底软禁啊。以前就是到小黑屋里温书，到了晚上也能出来和老婆家人吃个饭，搂着婆娘睡个暖觉，以后……
“爹不要啊！”大伯黄金权声泪俱下，哽咽着求饶道：“爹，我以后一定专心温书，一心一意做学问！”
黄炳林听着大伯的话差点没能忍住喷出来，这么多年来，你有往农田边上站过半刻钟？有做半天家务活？有那件事是需要你分心的？
黄炳林还想听听老爷子怎么说，却被黄金文强拉走了。回到房间，一向精力旺盛的黄炳林也是被今天的不幸折磨得不轻，加之在水里狂武了一个时辰，确实是累到了，倒头便睡了过去。
等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
黄家人照例借月光过活，一家人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排列坐。或许因为今早的事，大家心里都不大好受，席间一言不发，吃着也比往日要快得多。老爷子最先吃饱，将筷子整齐的摆放在碗边，静静坐着。
片刻，众人吃完饭，勉强把肚子塞个半饱的黄金文，与炳林的大伯母、二伯母一起麻利的收拾碗筷，又将桌子抹得干干净净，这才挨着炳林兄弟俩坐下。
见所有人都坐下了，老爷子才熄了嘴中的烟斗，咚咚地敲了敲桌面，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
“我知道你们前段时间，都在打算着再培养一个读书人。鸡生蛋，蛋孵鸡的道理大家都懂，老大已经考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卵蛋，若是再不培养小辈，我们的日子都没什么奔头，我瞅着今儿个天气不错，就趁着夜凉，今夜就定下来吧。”
老太太闻言点头，说：“我们两个老家伙已经老了，身子骨大如前，一旦有个病灾的也就去了，所以一切还是得靠你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后辈。你们也都知道，要培养一个读书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长年累月下来，开支就是一笔大数字，一旦决定了，以后就是再苦再累，也不能怨言。”
王氏虽然不想过苦日子，但对老爷子老太太为尊重，而且她老公、儿子都已经是读书人，也不怕有人爬到自己头上，当即起身恭声道：“爹娘，额和孩子他爹都没意见，孩子要是真争气，做长辈的受点苦又算什么。”
老爷子欣慰地说：“好，你们有谁不同意的吗？不然我们就开始选人了！”
众人默然不语，老爷子见此暗暗点头，欣慰不少：“黄家在这一亩三分地也算是大族，爷爷不争气，只分得咱家住的这个宅子和十来亩田土，也没有那么三伯公那样的头脑本事，经营买卖。”
“这些年来，大家过得贫苦，到了家勇这一代，连读书也快要断了传承，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要想出人头地，家族富贵，就得让孩子上私塾，就得花银子，所以供一个孩子读书不是件易事！今天这种耻辱就有可能发生在咱家的任何一个后辈身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黄永虽没本事，也绝不能看着子孙的血脉传承断绝，老祖宗知道了，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众人不语，心中却是有些信任老爷子这番话的。他们没法想象，如果那天自己儿孙被人上门退婚的后果。
只见老爷子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和你们母亲（奶奶）已经商量过了，四郎在白石山跟刘老学过不少典籍，已经有一定的基础，到县里私塾应该能跟上夫子的步伐，学习起来或许也能更好，所以，我们的意思是，这次的机会就让给四郎吧。”
“爹！”
“爷爷！”
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是之前一直想为黄炳林争取的黄金文也是第一次听说。之前所有想的，无非是炳林二叔家的家其和家秉。毕竟黄炳林一年到头也不过那么几天，在黄家人心中，他就是个边缘人物。
二伯母郭氏顿时急了，登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老爷子：“为什么，爹，我想不明白，这么多年，都是二哥在外给人当长工，挣钱回来补贴家用，大哥读书就不说了，可现在怎么也该轮到我家家秉或者家其了吧？”
“是啊爷爷！您不能偏心啊家秉出人头地了！”黄家其不干了，如果名额给了弟弟家秉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己亲弟弟，自己怎么也能混个好，可炳林呢？那可就说不定了。
至少家其是这么想的。
至于黄家秉则也是吃惊了一下，不过倒没说什么，虽然他很希望老爷子选自己，但天他也见过黄炳林写的字，也正如老爷子所说，自己确实不如炳林。起码在认字方面不如。
黄炳林也是想不到老爷子选的人会是自己，不过想一下也就释然了。或许是老爷子在为早上的事过意不去，给自己的弥补吧。
老爷子早已想到众人的反应，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不用争了，我已经为你们想过了，让老大（大伯）再考两次，若是再不中，便留在家中教自家孩子读书。咱家以后终究要扫除所有文盲！”
大伯母道：“爹，我觉得权哥定是能考中的，不但要中秀才，就是举人也是能的！”
“哼！我也希望如此。”提起黄金权老爷子就忍不住有些生气，和人家赖家小子比起来，就是个狗熊。
老爷子不想在这上面继续纠缠，一挥手：“你们都回去吧，明天早起准备祭祖，送四郎入学。二郎三郎四郎，你们留下。”
三个小辈赶紧上前，站到老爷子近前。其余人等见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也只得各自回去。
等人都走了，老爷子才看着三个孙子轻声问道：“是不是觉得爷爷做得不对？”
“爷爷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样决定？”
二郎说道：“我和三郎也都是识字的，难道就为了补偿早上的事吗？”
三郎赶紧偷偷拉了拉哥哥的衣袖，但二郎不为所动，继续道：“如果是这样，我认为爷爷是错了。”
老爷子点头没有生气，转而看向三郎：“三郎，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回爷爷，”三郎一拱手：“我和四弟虽然没什么深交，也不了解他，但有限的几次交谈中，我知道四弟之聪慧远在我之上，如果要我和四弟比试一场，我没有丝毫信心能赢。”
“所以，虽然我无比希望爷爷能选我，但选了四弟我也不会反对！”
“但是我想向四弟提一个请求。”
黄炳林主动站出来，“三哥请说。”
“我希望四弟，将来如果有一天高中，开府设衙时，能不计前嫌，拉家里兄弟一把。”
老爷子问言，点点头，看着三郎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赞赏。
“苟富贵，不相忘！我们永远是亲兄弟。”黄炳林拍拍他的肩膀，两人紧紧握到一起。
看着两人脸上真挚的笑容，老爷子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是落下地来，露出轻松的笑容。
(本章完)
“对！”黄炳林说道：“在山上的时候，我已经跟老师学过字了，不用启蒙了，我可以直接跟先生学八股制艺。”
黄金文盯着后者眼睛看了半响，样子不像作假，又回想起之前在家里那纸休书，这才确定黄炳林所言不虚，良久之后才下定决心：“四郎，爹尽量帮你争取到名额，你也知道的，咱家实在拿不出学费，所以爹也不能保证。”
黄炳林看着父亲眼中的坚定，心中感动，微微一笑道：“爹，没事，就算家里没钱，选的不是我，那我就自己出去工作，总能找到钱读书的。这些年在山上我可是学了不少本事的。”
看着黄炳林懂事的样子，黄金文笑了笑，又恢复了平日的憨厚模样，“好好，知道你有本事。”
黄炳林在山上跟刘老确实学到了很多，四书五经，八股制艺，都是有着不错的水准，这些本事考举人或进士或许不成，但他相信，考一个秀才还是不成问题的。之所以要县城入学，只是为了一个出身罢了。下山前刘老与他解除了师徒名分，那么他就不能无师自通。
这是旧道德礼教盛行的时代，三纲五常、三从四德、鬼神宿命等等大行其道，像那些穿越小说里的主角一样，主角光环能照死人，上来虎躯一震就天下归心，金手指天下无敌的，纯粹扯淡。如果你穿越后这样搞的话，绝对逃不过被村长厘正之类给烧个灰飞烟灭。
在这科学发展落后，思想落后，人吃人的封建社会，你稍有异常，就有可能被人当成妖怪附体给活活烧了。就是像纪晓岚那样的绝世天才，也是要有老师才能一步步艰辛的迈过科考的门槛，16岁才取得秀才功名。
这可不是夸张，黄炳林在山上的时候就遇到过一起，隔壁村一个老头就说了几晚梦话，就被强行灌了一大碗符纸烧成灰搅拌的“神水”；又有县城王婆子在县学附近学胡姬说话，被当成老鬼上身，给绑在柱子上暴晒了三天三夜……
父子二人就那么在江边坐了足足半个时辰，等身上衣物全干了才往家走。
……
……
当二人踏进家门的时候，却是恰巧听到大伯一家所住的方向传来一阵恐惧的惊呼声。
却是老爷子在体罚大伯。
“让你朝三暮四，”
“让你不思进取，”
“让你好逸恶劳，”
“现在好了！考了20年没混个秀才！让人欺上门来了吧，啊！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抽你个败家子……”
噼里啪啦一阵肉体拍打声，老爷子似乎终于是打累了，坐到藤椅上歇了歇，润了润喉咙，“老大啊，不是为父心狠，为父这都是为你好！咱家这么多年来，吃糠喝稀的，钱都给你读书考试了，人家比你还小五岁，取得童生比你晚，如今已是秀才老爷了！可你还是……”
“从今天起，到科试之前你就呆在阁楼里吧，早中晚三餐我给你备好送去。”
一日三餐，在黄家绝对是非常奢侈的了，也是大伯黄金权是读书人，费脑子能有这样的待遇了。
此刻，身在福中的黄金权却是如遭雷击，这是要把自己彻底软禁啊。以前就是到小黑屋里温书，到了晚上也能出来和老婆家人吃个饭，搂着婆娘睡个暖觉，以后……
“爹不要啊！”大伯黄金权声泪俱下，哽咽着求饶道：“爹，我以后一定专心温书，一心一意做学问！”
黄炳林听着大伯的话差点没能忍住喷出来，这么多年来，你有往农田边上站过半刻钟？有做半天家务活？有那件事是需要你分心的？
黄炳林还想听听老爷子怎么说，却被黄金文强拉走了。回到房间，一向精力旺盛的黄炳林也是被今天的不幸折磨得不轻，加之在水里狂武了一个时辰，确实是累到了，倒头便睡了过去。
等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
黄家人照例借月光过活，一家人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排列坐。或许因为今早的事，大家心里都不大好受，席间一言不发，吃着也比往日要快得多。老爷子最先吃饱，将筷子整齐的摆放在碗边，静静坐着。
片刻，众人吃完饭，勉强把肚子塞个半饱的黄金文，与炳林的大伯母、二伯母一起麻利的收拾碗筷，又将桌子抹得干干净净，这才挨着炳林兄弟俩坐下。
见所有人都坐下了，老爷子才熄了嘴中的烟斗，咚咚地敲了敲桌面，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
“我知道你们前段时间，都在打算着再培养一个读书人。鸡生蛋，蛋孵鸡的道理大家都懂，老大已经考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卵蛋，若是再不培养小辈，我们的日子都没什么奔头，我瞅着今儿个天气不错，就趁着夜凉，今夜就定下来吧。”
老太太闻言点头，说：“我们两个老家伙已经老了，身子骨大如前，一旦有个病灾的也就去了，所以一切还是得靠你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后辈。你们也都知道，要培养一个读书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长年累月下来，开支就是一笔大数字，一旦决定了，以后就是再苦再累，也不能怨言。”
王氏虽然不想过苦日子，但对老爷子老太太为尊重，而且她老公、儿子都已经是读书人，也不怕有人爬到自己头上，当即起身恭声道：“爹娘，额和孩子他爹都没意见，孩子要是真争气，做长辈的受点苦又算什么。”
老爷子欣慰地说：“好，你们有谁不同意的吗？不然我们就开始选人了！”
众人默然不语，老爷子见此暗暗点头，欣慰不少：“黄家在这一亩三分地也算是大族，爷爷不争气，只分得咱家住的这个宅子和十来亩田土，也没有那么三伯公那样的头脑本事，经营买卖。”
“这些年来，大家过得贫苦，到了家勇这一代，连读书也快要断了传承，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要想出人头地，家族富贵，就得让孩子上私塾，就得花银子，所以供一个孩子读书不是件易事！今天这种耻辱就有可能发生在咱家的任何一个后辈身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黄永虽没本事，也绝不能看着子孙的血脉传承断绝，老祖宗知道了，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众人不语，心中却是有些信任老爷子这番话的。他们没法想象，如果那天自己儿孙被人上门退婚的后果。
只见老爷子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和你们母亲（奶奶）已经商量过了，四郎在白石山跟刘老学过不少典籍，已经有一定的基础，到县里私塾应该能跟上夫子的步伐，学习起来或许也能更好，所以，我们的意思是，这次的机会就让给四郎吧。”
“爹！”
“爷爷！”
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是之前一直想为黄炳林争取的黄金文也是第一次听说。之前所有想的，无非是炳林二叔家的家其和家秉。毕竟黄炳林一年到头也不过那么几天，在黄家人心中，他就是个边缘人物。
二伯母郭氏顿时急了，登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老爷子：“为什么，爹，我想不明白，这么多年，都是二哥在外给人当长工，挣钱回来补贴家用，大哥读书就不说了，可现在怎么也该轮到我家家秉或者家其了吧？”
“是啊爷爷！您不能偏心啊家秉出人头地了！”黄家其不干了，如果名额给了弟弟家秉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己亲弟弟，自己怎么也能混个好，可炳林呢？那可就说不定了。
至少家其是这么想的。
至于黄家秉则也是吃惊了一下，不过倒没说什么，虽然他很希望老爷子选自己，但天他也见过黄炳林写的字，也正如老爷子所说，自己确实不如炳林。起码在认字方面不如。
黄炳林也是想不到老爷子选的人会是自己，不过想一下也就释然了。或许是老爷子在为早上的事过意不去，给自己的弥补吧。
老爷子早已想到众人的反应，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不用争了，我已经为你们想过了，让老大（大伯）再考两次，若是再不中，便留在家中教自家孩子读书。咱家以后终究要扫除所有文盲！”
大伯母道：“爹，我觉得权哥定是能考中的，不但要中秀才，就是举人也是能的！”
“哼！我也希望如此。”提起黄金权老爷子就忍不住有些生气，和人家赖家小子比起来，就是个狗熊。
老爷子不想在这上面继续纠缠，一挥手：“你们都回去吧，明天早起准备祭祖，送四郎入学。二郎三郎四郎，你们留下。”
三个小辈赶紧上前，站到老爷子近前。其余人等见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也只得各自回去。
等人都走了，老爷子才看着三个孙子轻声问道：“是不是觉得爷爷做得不对？”
“爷爷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样决定？”
二郎说道：“我和三郎也都是识字的，难道就为了补偿早上的事吗？”
三郎赶紧偷偷拉了拉哥哥的衣袖，但二郎不为所动，继续道：“如果是这样，我认为爷爷是错了。”
老爷子点头没有生气，转而看向三郎：“三郎，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回爷爷，”三郎一拱手：“我和四弟虽然没什么深交，也不了解他，但有限的几次交谈中，我知道四弟之聪慧远在我之上，如果要我和四弟比试一场，我没有丝毫信心能赢。”
“所以，虽然我无比希望爷爷能选我，但选了四弟我也不会反对！”
“但是我想向四弟提一个请求。”
黄炳林主动站出来，“三哥请说。”
“我希望四弟，将来如果有一天高中，开府设衙时，能不计前嫌，拉家里兄弟一把。”
老爷子问言，点点头，看着三郎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赞赏。
“苟富贵，不相忘！我们永远是亲兄弟。”黄炳林拍拍他的肩膀，两人紧紧握到一起。
看着两人脸上真挚的笑容，老爷子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是落下地来，露出轻松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