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青春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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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旧爱新欢5

副部长林晓蓓痛恨开会。

一寸光阴一寸金,在大考阶段,时间老值钱了——据不确定消息,每年的考题有10%原题,40%题型与作业相吻合的题目,这一人性化设计为林晓蓓这样的数学白痴提供了一线生机。然而,冗长乏味的众多会议无情地夺去了珍贵的复习时间。我的上司是个八面玲珑的胖女孩,总在会议上笑嘻嘻地给同僚们发糖,和她在检查寝室卫生时的气势汹汹差别有如天地。每次检查活动中都是干事推开门,部长沉着脸走在前面,有看不顺眼的地方便严加指责,“悍吏之来吾乡,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虽鸡犬不得宁焉。”很多女生为此愤慨不已。伪军队长林晓蓓战战兢兢,想想自己为五斗米折腰,竟落到这么一个与人民对立的地步,内心十分痛苦。

开会就更烦了,其实学校说来说去无非就那点事,偏偏拿着鸡毛当令箭,每周两会雷打不动,大家坐在台下哈欠连天,偶尔有一个精神的,准是桌子下面拿着武侠小说。还不要说临时加个什么某专家的报告会,某领导的视察会。林晓蓓端茶递水,献花鼓掌,发现自己扮演的角色是一只大花瓶,在痛苦外还加上了羞辱。

许副主席说:“工作能使我精神焕发。”在我看来,这人有点人来疯,平时还行,一看到领导便激动不已,摆出一副杰出青年的架势,穷形尽相,让人看了难受。

那天我们乘车路过省政府大楼,许磊激动得像远嫁的小媳妇见了娘家,指着大楼开始即兴演讲,看着他那副穷形尽相的死德行,真让人反感。

我们校广播站站长是个摇滚青年,每天放许巍的《在别处》,“我看着他们的嘴脸,那自以为是的阴险,那与生俱来的孤独,又在我身体里滋长……”我深为许巍打动,听得摇头晃脑“这始终骄傲的心没有方向,多少次我看到我在路的尽头……”

一曲终了,我才看见许副主席在旁边抿嘴笑。

“笑什么笑,知不知道自己笑得很难看?”

“这么冷的天你不多穿点?”

“我没衣服。”

“你还没衣服?女人啊,姿色再少也觉得自己有姿色,衣服再多也觉得自己没衣服。”

“你要看我可怜就去买两件扶贫,要么就给我闭嘴。”

他讪笑着闭嘴,我真为自己悲哀。自从和他上了几节自习,很多虎视眈眈的竞争者都抽身而退了。我心情不好时经常拿他撒气:“离我远点,我就那么点艳遇全让你搅了。”老许十分沉得住气,对我的尖酸刻薄视而不见,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我也拿他没办法。

回寝室我躺在**不动,老马敲我的床:“起来运动运动,天天睡还睡不够啊?”

“运动有什么难的?”我翻过身来,“看着,”我做个俯卧撑的姿势,怎奈手臂酸软,毫无力气,一头扎在枕头上,“算了,今天先俯卧,明天再撑。”

老马突然微笑:“我今天看到你的那位了。”

“哪位?”

“那位。”

杨琼?我怔怔地看着她。

老马赶紧解释:“不不,不是你那旧爱,是新欢。”

“我什么时候有新欢了?”

“许哥啊!”

我靠……我一时还真是没法把“新欢”和许副主席联系起来。

老马这厮坏了良心,到处编排我和别人的绯闻,好显得我们都是路柳墙花任人攀折,唯独她一个贞节烈女,裙下之臣无数却始终冰清玉洁。联谊寝室的郑洋和企鹅谈恋爱,她也不高兴,背过企鹅,问我们觉不觉得企鹅“**”?

天,有人见过**的企鹅吗?

我懒得理她,自己靠着枕头,闭上眼睛。

杨琼。

曾经沧海难为水。

窗外飘起雨丝,有淡淡的往事种种,一点一点带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渗进体内。

一盏黄黄旧旧的灯,时间在旁闷不吭声,寂寞下手毫无分寸,不懂得轻重之分。

沉默支撑跃过陌生,静静看着凌晨黄昏,你的身影,失去平衡,慢慢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