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青春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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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的生活1

高二,认识你纯属意外。

高三,停电后一起上自习,你的微笑比烛光更温暖。你微笑一下子,我眩晕一辈子。

大一,冰雪连天,你突然消失,无论是恨还是爱,都不再现实。

大二,一个人走走停停,人山人海,与爱绝缘,心心念念牵挂的,一直都是那个人。

大三,你终于回来,解释却再也没机会说出口。

我从来都不是聪明的女生,为难自己很多年。

突然发现最残忍不过时间,爱着爱着,我们就长大了。

无需收集你的回忆,你已是我青春的证明。

newlife

我记得他剃须水的香味,我记得他灰色t-shirt的领子,那时我洗完手总顺手抹在他的裤子上,他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有一段时间总停电,我的蜡烛光芒摇曳不定,他总把我揽到他的座位边,他的应急灯雪亮雪亮的,我俩像一对小老鼠一样傻傻地依偎在一起,什么都不管。

入学一个月的时候,中秋节到了。班长通知我们说:今晚一人交三十块钱,出去活动。

“去不去?”我捂着电话问。

“不去,”老马相当坚决,“都说好咱自己出去玩,饭都订好了。早干什么去了?一个个那副嘴脸!”

老马是鞍山人,身高一米七六,身材凸凹有致,相当惹火。有一段时间我经常流鼻血,老马身为寝室老大经常衣冠不整地跳下床来帮我擦脸,害得我的鼻血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军训时老马站在前头,一举手一投足都透出飒爽英姿,人称城环学院的珠穆朗玛。有几个男生常贼溜溜地看着她有说有笑,老马却自居冰山美女,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地照样踢着正步一丝不苟地前进。直到有一天听到背后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慰安妇”,老马木着脸走过墙角,气得浑身乱抖。

在校医院,她把我的手攥出两条血印子:“我没有……”

我手上火辣辣地疼,感觉跟被兽夹夹住一样。

“我就知道他们当初没安好心!”她哭了,女人哭起来一点不好看,没有梨花带雨那一说,鼻子眼睛皱在一起像只小核桃。入学活动时老马与某男同学一见如故,言谈甚欢,两人称兄道弟拍肩搭背地熟过一阵,那时的马艳光彩照人,侠女十三妹似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一天老马怒气冲天地回来把该男同学一顿大骂,然后宣布:断绝关系。

本来我们还惋惜着,后来听说当天晚上某男拎着白酒瓶子向寝室的兄弟宣布:他把马艳拿下了。

我们好歹也是重点大学,聚集了很多有贼心没贼胆、有贼胆没贼能耐的祖国栋梁。人民群众在茶余饭后的创造力是无穷的,没有机会制造绯闻的人们总是热衷于传播绯闻,很快不同版本的离奇故事开始在学院间传播。绯闻女主角马艳好几天气得茶饭不思,以泪洗面,要不也不用在这儿吊个瓶子输液,面黄肌瘦的,哪有当初站在领操台上打军体拳的风采?

“我知道,你放心,谁信他们胡掰?别哭了啊,咱又没做亏心事。你越伤心,那些胡掰的狗男女越高兴,别哭别哭。来,给你讲一笑话啊。”我努力酝酿情绪,其实也是刚听交通之声的天牛雪梨那俩流氓说完现学现卖的,“有一船长吧,特别骁勇善战。有一次一艘敌舰逼近,船员害怕了,船长说别怕,把我的红衬衫拿来。穿上红衬衫的船长奋勇杀敌,打赢战斗。第二天,三艘敌舰跟来,船长穿起红衬衫,又把敌人打败了。胜利后船员就问啊:‘船长啊,你咋那牛逼呢。穿红衬衫就能打啊是咋的?’船长说:‘其实我穿红的是因为这样我就看不见自己流血。看不见就勇敢了。’正牛着,船员突然发现对面来了十艘敌舰!船长脸也变了,船员问:‘我给您拿红衬衫吧?’船长考虑了一下,说:‘不,你还是把我的土黄色裤子拿来吧。’”

老马笑了,露出酒窝和一颗小兔牙,非常妩媚。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红颜薄命还是有理论依据的。

古龙说:越胖的女人吃得越少,越丑的女人花样越多。女人的生活盛产悖论。外表越强悍的女人内心也许越细腻,越玩世不恭的女人也许越在乎世俗的眼光。马艳看似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张飞,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容易受伤的女人。

天色见晚,我抱了抱老马,去打饭给她吃。

这厮自从负伤后就赖着不下床,经常叫嚣说我们虐待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给她吃四食堂的盒饭不说,还给她喝食堂的断魂汤。上次她在汤里捞出个蟑螂来一顿尖叫——真是不开眼!食堂的饭没小强那还叫饭吗?我当即把我碗里的一只瓢虫夹给她看,丫立刻安静下来不叫了,数数还是个七星的。晚上她爬到我**说,等她有钱了,天天请我吃大餐,省得我拿着只瓢虫还舍不得扔。

“你?”我不屑,“你也就能到招聘会上蹲着给待业大学生树立个典型,傍上大款的可能性都不大……上次还说送我一辆劳斯莱斯呢,光会说好听的,你倒是替我刷个碗呗?算了不打击你了,除了我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么膈应的。”

我们俩说话时很多人都会旁观,可能是因为我们的口气比较骇世惊俗,不符合大家想象中静的大学美眉形象,不过话说回来,那是他们见识短。许多人喜欢对我们说不要这样不要那样,我妈就常常抱怨我:讲话不许那么快,慢一点斯一点,女孩子家家的;走路别像土匪一样,小步轻轻走;不许对长辈翻白眼……不许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好处,并没有人因为我是个淑女就对我高看一眼,况且我早就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光了,现在就是抱着人家腿流鼻涕也没用。所以我依然风风火火地驰骋在长春这座东北最大的县城里,形如土匪。

回来时我在医院门口遇见了李明雨,也是我们班的斯小男生一枚。我们班才成立一个月,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大家都绷着脸互不理睬,以示兄弟我素质甚高,不是俗人。第一次班会自我介绍时,他站在门口介绍他家的地理位置,“我家就在本省,前面是麻袋厂,后面是麻绳厂,左面是拖拉机厂,右面是养鸡场……”大家鼓掌大笑,倒掀起个小**。

他来这里干什么?

见我盯着他看,李同学的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一扭身一溜小跑不见了。

我心里说,邪门。

回屋里发现马艳自己坐在床头看窗户,我进来她也没回头,自言自语:“我怎么这么傻呢?”

“好啊,知道自己傻是进步了。”我喜逐颜开,看来李明雨把她思想工作做通了,好好好,本来我还怕她想不开,一哭二闹三上吊。

手机响起,我接电话,是一陌生女声:“林晓蓓吗?”

“嗯,请问您哪位?”

“我在你寝室门口,你能回来一下吗?”

再开口对方已经挂机了。我一愣,牛啊姐姐。

最近怪事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