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比斗
巴郡在后世的垫江以北，管辖范围大约是重庆和四川两省部分区域，而巴郡城则是一座典型的山城，地势险峭，易守难攻。
张飞距离巴城十里处安营扎寨，严颜则是闭门不出，城墙上布满弓箭手，城墙下放满了干枯的杂草，用来摧毁荆州军的攻城武器。
忽然从张飞营中跑出单人匹马，纵马来到城门下，大叫一声：“开门！我乃荆州使节。”
严颜站在城楼上教人放他进来，等使节被带到他面前，问道：“张飞教你来所为何事？”
“禀严老将军，我家公子有话带给您：久闻老将军川中第一名将，有万夫不当之勇，我家公子学艺不精，想请老将军指教一二。如果将军取胜，我军立刻撤出巴郡，从此秋毫无犯；但若是公子侥幸获胜，将军也只需出城来一场真刀真枪的大战，到时生死各安天命。”
严颜还没开口，在他身边的一员小将先冷笑着说道：“张飞倒是好算计，我家将军年数已高，他正当壮年，就是一时难分胜负，打的久了身体又哪里跟得上？”
使节凛然不惧，泰然自若地说道：“这位将军听差了。不是张三将军，是我家公子，刘禅大公子想要请教老将军武艺。”
“放肆，刘禅一黄口孺子，也敢挑战我家将军，你欺我汉川无人否？”严颜身边一概武将都是神情激愤，显然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严老将军，英雄不问出处，年龄不断高低，我家公子自幼习武，此次只想和老将军讨论拳脚，不伤性命。再者我家公子嫌小，三将军又欺负将军年迈，如此推脱，到底是我荆州军挑衅将军，还是将军看不起我荆州。”
“贵使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严颜坦然一笑，抬手示意众人不必多说，“回去代我告诉刘公子，老夫应下他了。明日午时，老夫就在这城门口等着他，拳脚功夫，一十八般武器，任—他—挑！”
使节抱拳行礼，准备转身离去。
“我听你的口音好像是我巴郡人？”严颜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使节顿住身形，淡淡地回道：“将军好耳力，张嶷确实本是巴郡南充人。”
“你既为南充人，又何故投身荆州。我观你胆略过人，实在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为何不到本郡效劳，老夫绝不只让你做一个小小的使节。”严颜见张嶷行走做事颇有大将之风，心中爱才，出言招揽了起来。
“怕是不必了，”张嶷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身体微微弯曲，头部微倾，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嘴角，勾勒出了一道讥讽的笑容：
“严老将军出身严氏，乃是川蜀大族，子弟门生举郡皆是。某不过一平民，又不想卖身为奴，又哪里入的了世家贵眼。将军，张嶷告辞！”
“你，”严颜身边的人正要怒斥，被严颜拦下，“算了，来人，送张使节出城。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同意就算了。”
严颜安抚身边手下，眸中闪过一丝惋惜。川蜀世家，任人唯亲，可天下的世家那个不是这样？国已破，家未亡。我身为严氏一族的族长，又怎么能不为家族负责呢？
月色如水，刘禅的心却不像月色那么平静。
明天就要迎战严颜，这不仅是他的第一次挑战，也可以算得上是对三国时代一流武将实力的一次亲身体验。
也就是我的莽三叔能让我做这种事情，换了别的任何一个统帅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刘禅想到这里也不禁笑了起来。
但是即便是张飞，对他也不会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吧。
兵着，诡道。
当年号称“仁义之师”的宋襄公在泓水遵循古礼，以致大败。如果明天自己落败，荆州军自然会直接一拥而上，趁乱攻城。
或许所有人都以为我以身犯险，为的就是吊敌军主将出来。
但是，我是真的想赢啊！
第二日，午时三刻，巴郡城门大开，严颜身穿战甲，紫色披风，手执黑色长枪，脚跨纯黑战马。
单枪匹马走了出来，老将军一声大吼：“严颜在此，公子何在？”
再看荆州军营盘之下，辕门之前，刘禅未骑马，不披坚，一身白衣白袍，长笑一声，应道：“禅等将军多时矣！”
严颜定睛一看，好一个英雄出少年，看刘禅气度沉稳，万夫所指之下毫不变色，心中赞叹。
翻身下马，丢枪在地，严颜朗声道：“严某今日以大欺小，奈何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公子要比试何艺，但说无妨？”
刘禅驱步向前，衣袍行走间随风而动，
“将军不必多说，上了战场，就是军人。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
“将军，请！”
“公子，老夫，得罪了！”
两人抱拳一行礼，各自拉开架势。
严颜自重身份，摆了个守势，等着刘禅来攻。巍然间似黄钟大吕，不动如山。
“老将军这一身铁布衫打磨了足足四十年，我看哪，那刘禅小儿，连将军的防御都打不破。”在城楼上，一干蜀将随意点评着，根本没把下面那个小孩子放在眼里。
刘禅知道严颜绝对拉不下脸先出手，直接一个纵越扑了过去。
“来得好！”
严颜大叫一声，陡然间转守为攻。
拳掌相交，轻鸣爆措之声此起彼伏。好像不是两个人，而是两把剑一样
“这，这是筋骨齐鸣！”站在城楼上的张翼看了一眼，大惊失色。
“筋骨齐鸣，怎么可能？”
“伯恭兄，你没看错吧！”
“就是，筋骨齐鸣可是横练功夫的最高境界。这个黄毛小子怎么可能达到。”
张翼沉着一张脸：“诸位要是不信张某，自己听就是了。你们看他这拳法舞动之时异声不断，绝对是一门高深的炼体功法。”
“伯恭兄，不是我等不信你，可是，这也实在是太难以置信吧。纵使吕布复生，他在这个年龄，也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吧。”
刘禅所使用的自然是他缴获的通背伏虎拳。
通背伏虎拳是佛门十二拳法之一，小成之时，背部经络一一打通，打拳之时骨骼震动，发出异响，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筋骨齐鸣”。
不过距离横练至高境界真正的筋骨齐鸣，当然相差甚远。
但是佛门自东汉永平年间白马驼经传入中原，至今不过百余年。
在中原地界，佛门香火也没有太盛，往往只有较为大型的城池才能见到寺庙。
再加上黄巾军，五斗米教等一干道教的盛行，佛教的信仰和传承还没有后世那么广泛。
蜀中地区处在山路，较为封闭，其中又有很多道家名山，佛教自然不受欢迎，所以这一干蜀将外加张翼都认不出刘禅使出的拳法。
(本章完)
张飞距离巴城十里处安营扎寨，严颜则是闭门不出，城墙上布满弓箭手，城墙下放满了干枯的杂草，用来摧毁荆州军的攻城武器。
忽然从张飞营中跑出单人匹马，纵马来到城门下，大叫一声：“开门！我乃荆州使节。”
严颜站在城楼上教人放他进来，等使节被带到他面前，问道：“张飞教你来所为何事？”
“禀严老将军，我家公子有话带给您：久闻老将军川中第一名将，有万夫不当之勇，我家公子学艺不精，想请老将军指教一二。如果将军取胜，我军立刻撤出巴郡，从此秋毫无犯；但若是公子侥幸获胜，将军也只需出城来一场真刀真枪的大战，到时生死各安天命。”
严颜还没开口，在他身边的一员小将先冷笑着说道：“张飞倒是好算计，我家将军年数已高，他正当壮年，就是一时难分胜负，打的久了身体又哪里跟得上？”
使节凛然不惧，泰然自若地说道：“这位将军听差了。不是张三将军，是我家公子，刘禅大公子想要请教老将军武艺。”
“放肆，刘禅一黄口孺子，也敢挑战我家将军，你欺我汉川无人否？”严颜身边一概武将都是神情激愤，显然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严老将军，英雄不问出处，年龄不断高低，我家公子自幼习武，此次只想和老将军讨论拳脚，不伤性命。再者我家公子嫌小，三将军又欺负将军年迈，如此推脱，到底是我荆州军挑衅将军，还是将军看不起我荆州。”
“贵使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严颜坦然一笑，抬手示意众人不必多说，“回去代我告诉刘公子，老夫应下他了。明日午时，老夫就在这城门口等着他，拳脚功夫，一十八般武器，任—他—挑！”
使节抱拳行礼，准备转身离去。
“我听你的口音好像是我巴郡人？”严颜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使节顿住身形，淡淡地回道：“将军好耳力，张嶷确实本是巴郡南充人。”
“你既为南充人，又何故投身荆州。我观你胆略过人，实在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为何不到本郡效劳，老夫绝不只让你做一个小小的使节。”严颜见张嶷行走做事颇有大将之风，心中爱才，出言招揽了起来。
“怕是不必了，”张嶷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身体微微弯曲，头部微倾，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嘴角，勾勒出了一道讥讽的笑容：
“严老将军出身严氏，乃是川蜀大族，子弟门生举郡皆是。某不过一平民，又不想卖身为奴，又哪里入的了世家贵眼。将军，张嶷告辞！”
“你，”严颜身边的人正要怒斥，被严颜拦下，“算了，来人，送张使节出城。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同意就算了。”
严颜安抚身边手下，眸中闪过一丝惋惜。川蜀世家，任人唯亲，可天下的世家那个不是这样？国已破，家未亡。我身为严氏一族的族长，又怎么能不为家族负责呢？
月色如水，刘禅的心却不像月色那么平静。
明天就要迎战严颜，这不仅是他的第一次挑战，也可以算得上是对三国时代一流武将实力的一次亲身体验。
也就是我的莽三叔能让我做这种事情，换了别的任何一个统帅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刘禅想到这里也不禁笑了起来。
但是即便是张飞，对他也不会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吧。
兵着，诡道。
当年号称“仁义之师”的宋襄公在泓水遵循古礼，以致大败。如果明天自己落败，荆州军自然会直接一拥而上，趁乱攻城。
或许所有人都以为我以身犯险，为的就是吊敌军主将出来。
但是，我是真的想赢啊！
第二日，午时三刻，巴郡城门大开，严颜身穿战甲，紫色披风，手执黑色长枪，脚跨纯黑战马。
单枪匹马走了出来，老将军一声大吼：“严颜在此，公子何在？”
再看荆州军营盘之下，辕门之前，刘禅未骑马，不披坚，一身白衣白袍，长笑一声，应道：“禅等将军多时矣！”
严颜定睛一看，好一个英雄出少年，看刘禅气度沉稳，万夫所指之下毫不变色，心中赞叹。
翻身下马，丢枪在地，严颜朗声道：“严某今日以大欺小，奈何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公子要比试何艺，但说无妨？”
刘禅驱步向前，衣袍行走间随风而动，
“将军不必多说，上了战场，就是军人。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
“将军，请！”
“公子，老夫，得罪了！”
两人抱拳一行礼，各自拉开架势。
严颜自重身份，摆了个守势，等着刘禅来攻。巍然间似黄钟大吕，不动如山。
“老将军这一身铁布衫打磨了足足四十年，我看哪，那刘禅小儿，连将军的防御都打不破。”在城楼上，一干蜀将随意点评着，根本没把下面那个小孩子放在眼里。
刘禅知道严颜绝对拉不下脸先出手，直接一个纵越扑了过去。
“来得好！”
严颜大叫一声，陡然间转守为攻。
拳掌相交，轻鸣爆措之声此起彼伏。好像不是两个人，而是两把剑一样
“这，这是筋骨齐鸣！”站在城楼上的张翼看了一眼，大惊失色。
“筋骨齐鸣，怎么可能？”
“伯恭兄，你没看错吧！”
“就是，筋骨齐鸣可是横练功夫的最高境界。这个黄毛小子怎么可能达到。”
张翼沉着一张脸：“诸位要是不信张某，自己听就是了。你们看他这拳法舞动之时异声不断，绝对是一门高深的炼体功法。”
“伯恭兄，不是我等不信你，可是，这也实在是太难以置信吧。纵使吕布复生，他在这个年龄，也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吧。”
刘禅所使用的自然是他缴获的通背伏虎拳。
通背伏虎拳是佛门十二拳法之一，小成之时，背部经络一一打通，打拳之时骨骼震动，发出异响，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筋骨齐鸣”。
不过距离横练至高境界真正的筋骨齐鸣，当然相差甚远。
但是佛门自东汉永平年间白马驼经传入中原，至今不过百余年。
在中原地界，佛门香火也没有太盛，往往只有较为大型的城池才能见到寺庙。
再加上黄巾军，五斗米教等一干道教的盛行，佛教的信仰和传承还没有后世那么广泛。
蜀中地区处在山路，较为封闭，其中又有很多道家名山，佛教自然不受欢迎，所以这一干蜀将外加张翼都认不出刘禅使出的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