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尽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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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那日还对自己说着爱的徐朗,平日里在自己面前眉头紧锁的徐朗,此刻正紧紧地握着新娶王妃的手,满眼爱意地与王妃说话,指着院中的景物各个与王妃说话,满脸宠溺的笑,以前桃夭总会觉得,平日里忧国忧民,时常因朝政**而紧紧皱眉的徐朗,在他新娶的妇人面前满足的笑着,满眼的宠溺,似乎要将王妃放在自己的心底。

曾经以为,只有自己能看见这个人宠溺温柔的笑,事实看来并非如此,自己不是他的唯一,也不是他的独特风景,先前还以为自己是他心尖上的人,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事情已经如此,桃夭没有办法冲上去质问,何况后面王妃的丫鬟奶娘全都眉开眼笑地看着四周,自己若是冲上去,想必徐朗未必肯站在自己这边,而王妃那边声势浩荡的随从,已经让自己更加难过。

人家那么多人跟随服侍,而自己只有自己,可是桃夭只有自己一个人,以前她以为自己有徐朗,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原来心心念念,一心依靠的人却不一定是自己对的人。

反而是王妃眼尖,先行看见了桃夭,道:“这丫鬟生的好生标致,我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好看的女孩,可是怎么会这么苍白瘦弱,是平日里给的活计太多了吗?”

徐朗不知是因为突然发现桃夭,心生诧异而未曾反应过来,或是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更甚者是觉得自己厌烦,可是原因可能有千千万万种,可是桃夭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喜欢自己,心疼自己这一条上来。

徐朗终是努力地错措词,道:“不过是一个洒扫庭除的小丫鬟,我倒未曾介意,许是平日里被人欺负了,我改天告诉一下管家注意一下便是了。”

桃夭看着一脸严肃的徐朗,眼里蓄满了泪水,却还是努力地忍住了,道:“多谢王妃王爷关心,并无任何人欺负我,只是我生下来就患有不足之症,多亏了王爷不嫌弃,肯让我在府里做些粗活,不至于流落街头,不敢再有更多的想法了。”

王妃嫣然一笑,道:“这小丫鬟倒是聪明伶俐得很,衬得我带来的丫鬟越发粗苯了,不知道王爷可否把她调到我院里来,平日里王爷忙于公务时,我们还可聊聊天。”

桃夭一听这话紧张起来,同时心里不免发酸,同是女人,怎么她就能这般快活,而自己就必须隐忍呢?徐朗曾说要让自己与她平起平坐,可是今日看来,分明自己低别人三分不止,不免感叹自己是否痴心错付,换来一杯苦酒,可是这苦酒是自己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真到了面前,也必须不顾一切地喝下。

桃夭心里其实还近着一丝希望,希望徐朗能说句话,能为自己正名,能说清自己与他的关系,可是希望总是太过美好,徐朗一脸嫌弃地开口道:“你若是想要个丫鬟,府里精灵的,随你挑,可是她是我在市集中捡来的,还不知有什么病症,若是传染,岂不分明是得不偿失?”

好一个传染,好一个捡来的,自己竟被这般轻贱,倒也罢了,因为是自己傻,竟想凭一己之力与权势作斗争,现在输得惨烈倒也没什么,因为很少有人能够完全战胜,怪不得自己赎身时,妈妈意味深长的劝自己,在那些名门望族,大户人家里,出身是怎样的,尤为重要的。

正所谓人情实力古犹金,谁识英雄是白身?桃夭不想做什么英雄,她只想要一个人好好来爱她,曾经他以为这个人会是徐朗,不过现在看来,绝技不是了,仅仅一句话,便透漏出她日常的想法,不过就是一个命贱的人,没有利用价值了,当然就要随手扔掉了。

王妃听闻这话,自然识趣了:“如此,倒是我大意了,只不过切记要告诉管家一声,这姑娘着实太瘦,太可怜了。”

徐朗的声音依旧冷淡,挥挥手道:“我记下了,你可以退下了。”

看吧,他一挥手,自己便要毕恭毕敬地离开了,强行支撑着离开花园,桃夭的脚步都有些踉跄起来,或许是自己的幻觉,她转身之前,分明看到了徐朗通红的眼眶和不忍心的表情。

罢了,索性不再想了,自己沉溺于幻想太久了,他从未对自己动过心,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桃夭一面一直告诉自己这个事实,一面又在心里想着不是这样的,徐朗心里是有自己的,可是到最后也没有什么定论,只愣愣地坐在凳子上,看着窗外的荷花,还曾说过想要的,都会给自己,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尽全力去获得,足以可见,桃夭被这些话深深的骗了,拿糖衣炮弹当深情,想想并不觉得难过,至少觉得自己可笑,怎么会傻到如此境地。

可是躺倒**暗自失神时,徐朗却分明过来了,一脸阴沉,未曾敲门便直接进来,冲到床边拉过桃夭的手臂自行查看,桃夭使劲挣脱着,却拗不过徐朗的大力气,袖子在争执中被挽起来,露出左臂上的伤痕。

许久未曾处理,那些红色的新肉看起来像是翻在外面,触目惊心,徐朗一脸不可置信,倒吸一口凉气道:“为什么弄成这样?我给你的那些药呢,为什么不按时涂抹?你是不想活了不成?给你的那些补药为什么都不喝?”

桃夭再次使劲挣脱自己的手,徐朗竟也由着她抽回去了,竟是这般容易,本以为徐朗不会轻易放手的,看来又是自己多虑了,徐朗在房间内没好气地翻着,自己也赌气回答道:“不知王爷在找什么?我这么个命苦的人,手脚不干净也是常有的事,可是桃夭还不会大胆到偷王爷的东西!”

徐朗正弯着腰寻找东西的身形一怔,似是叹息了一声,依旧没有说话,桃夭也自觉没意思,只是正想拿自己的右手来抚摸一下左手腕的伤疤时,徐朗又回来了,拽过自己的手,强行开始拿药涂抹,又细细地包了。

桃夭沙哑着嗓音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徐朗道:“我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