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大事了（二）
二、淑妃娘娘
权芝跪倒在地，汗透袍袖，不住磕头，请求淑妃治罪。淑妃却没有责怪权芝，只是叹息了数声。两个妹妹的脾气，淑妃娘娘清楚，认准了的路，十头牛也拽不回，而且虽然是欺骗了父母，但是随叱罗铁进京，毕竟也算征得父母同意了，只是叱罗铁没有提前对自己禀报。哎，等两个妹妹来了，自己再劝上一劝吧，实在劝不回去，再另想其它办法。
“但是必须留有余地，千万不能让天子知道了。”
淑妃嘱咐。权芝谢恩领命，心惊肉跳转过身去。但是刚走到门口，又被淑妃叫住了。
“权芝，似乎你心里还有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权芝心里一热，眼泪差点淌下来。都知道淑妃贤德，没有想到竟如此体贴入微。
“娘娘，微臣确实心里有事。只是发生了叱罗铁这等的莽撞，微臣想对娘娘说出来，担心再给娘娘添堵，不说出来，又担心对不住国舅大人，故此心里头踌躇犹豫。”
淑妃沉下脸来：“卿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国舅乃皇后的亲四哥，国舅大司农的事，就是皇后的事，怎么可以因为本宫的事情耽搁呢？今后再不可如此行事了！说吧？”
权芝慌忙跪下：“娘娘，微臣知罪了！今后一定谨遵娘娘懿旨。事情是这样的，那天龙门山围猎后，大司农大人多次求见皇后，但是皇后皆不允见，大司农大人心中惶恐。恰巧今日微臣入宫前，又遇上了大司农大人，大人就委托微臣向娘娘请教原委？”
淑妃沉默了片刻，脸上变得严肃起来。
“权芝，你与国舅大司农大人私下里久有交情，本宫已经多少有些耳闻。那天围猎之事，万岁已经对皇后讲过了，对本宫也已经讲过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万岁已经颁下了后宫美女更迭的圣旨，但是权芝你心里一定要明白，万岁这道圣旨，是在怎样的情况下颁布的？如果说后宫美女更迭之策，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好事，为什么就不能好做呢？为什么非要逼迫着万岁去做呢？昔日前朝丞相曹操，借天子之金箭射鹿，围猎场上逾越天子领恩，臣子们多有对着曹操高呼万岁者。今日龙门山围猎场上，万岁要怒斩稻邂，丞相卓能却高喊稻邂无罪，不是君要臣死臣就得死吗？但是当太常司隶校尉舞义请求罢黜卓能丞相时，除了大司农步六孤众，除了太常司隶校尉舞义，文武众臣，尽皆跪倒为卓能丞相求情，人心何往，不言自明。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皇后本无比贤惠聪明，顾全大局之人，作为大司农大人是皇后的亲四哥，皇后怎么好就马上召见呢？大司农大人多次请见皇后不允，这正是皇后智慧的超凡脱俗之处。如果说大司农大人做错了，得罪了卓能丞相，皇后必然立即召来申斥；但是如果说大司农大人做对了，为万岁和大舞国伸张了正义，那么皇后能够现在就把大司农大人召来奖赏吗？况且，泱泱华夏，无垠九州，历朝历代，都是动辄后宫就数万之众！大舞国后宫美女区区八千人，怎么就太多了呢？”
“微臣明白了！微臣明白了！”
权芝以头著地，惶恐不已。心想，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后宫美女更迭之策，多亏把稻邂推在前面，出这损德的计谋也有自己的份，千万千万可不要泄露了。否则万岁、皇后、还有这淑妃娘娘，当如何处置自己？
“逼迫万岁颁布后宫美女更迭之策！龙门山围猎场上，一天竟然发生两拨宫女逃跑事件，而且偏偏往万岁眼皮子底下逃，倘若不是有人故意设局，哪里能有这么巧的事情？昔日万岁年幼，不谙男女之事，据说后宫美女多有被密送丞相府供给卓能娱乐者。倘若果然有此事，这岂不是欺君灭祖、破坏纲常、亵渎神明吗？竟然还给万岁罗列了那么多罪名！”
权芝听到这里，全身已经湿透了。权芝清楚，淑妃这分明是在敲打自己了。
“权芝，明白今后应该如何做臣子了吗？”
“微臣明白了！微臣明白了！娘娘，微臣听说，搬起石头者从来都是砸了自己的脚！”
“嗯，这就好！起来吧。”
淑妃这才命令权芝平身。自从进宫以来，这也是第一次，淑妃要权芝跪了这么久。
“绝对保密！还要多派人手，无论如何，不能让本宫的两个妹妹出现任何意外！”
“微臣明白了！微臣明白了！”
权芝再次跪拜，抹了几把汗，告辞了淑妃娘娘。
哎！这真是怕啥就来啥！果然，就出了事了！虽然叱罗铁号称武威郡第一勇士，那二十个亲兵，也个个武艺高强，这事情也办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怎么偏偏就出事了呢？
看着二哥面如死灰，叱罗铁把权芝搀扶起来，替二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二哥，现在怎么办？”
“去找啊？赶紧去找啊！”
“二哥，我都找遍了！整个黄河两岸，整个王屋山，都快被我翻遍了！”
“那也得去找啊！”
权芝又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就感觉，全身所有的骨头，都已经化掉了。
“叱罗铁啊叱罗铁，偏偏你要带上这姐妹俩！弄不好，这就要引来一场灭族之祸啊！”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权芝急的心里直蹦。叱罗铁也急的没抓没挠的。但是突然，权芝想起一件事情。
“且慢！愚兄我也要亲自去找！我先问你四弟，淑妃两个妹妹在美女里，都有谁知道？”
“二哥，只有我知道！……”
权芝立即有了些精神。命叱罗铁把自己扶起。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切记切记叱罗铁，淑妃两个妹妹在队伍里，此事一定要绝对保密，绝对不能走漏半点消息。只要保住了密，没准就还会有回旋余地！走！赶紧去找！”
叱罗铁领命，张开双臂把权芝抱上了马。刚一挥马鞭，且慢！权芝又想起来一件事儿。这真是越忙越出错！权芝恼恨自己，竟然把国舅爷托付的事儿给忘了！也是宫里实在太忙，还没有抽出功夫去国舅爷府上回禀。现在要去王屋山寻人，十万火急，就更没有时间了。但是这国舅爷万万得罪不得！权芝努力冷静下来，努力往周围的人群里寻找，终于看见了一个不停歇的抓耳挠腮的人。权芝朝此人招招手，这人三十多岁，身量不高，白白净净，尜尜脑袋，稀稀拉拉几根胡子，双眼贼亮，全身上下都透着机灵劲。看见权芝招手，三蹿两跳，就来到了权芝跟前。这人叫权四儿，是权芝的娘家人，绝对信得过的娘家人，先服侍权芝母亲，后跟着权芝来到了中原。权芝埋怨：
“权四儿，你跑到哪去了？”
“大人，我一直就站在那里。都急死我了！但是大人不招呼，我有劲也使不上啊！”
其实，权四儿确实一直就站在那里，但是没有权芝的招呼，权四儿不敢过来。权芝呢，只顾了着急上火了，也就一直没有看见权四儿。
“权四儿，你立即就跑去大司农府！”
“大人，没问题。权四儿立马就去！”
“你就对大司农大人说：大人有错，皇后必召。”
“大人，就这八个字？”
“对了，就这八个字。”
权四儿领诺，撒腿就跑。没跑出几步，又被权芝喊了回来。
“大人，还有什么事？”
“还有，大司农大人如果问起我的去向，你就说十万火急，我已经前往王屋山了，实在无法亲自登门回禀国舅爷大人了！大司农大人如果不问，你就什么都别说了。明白了？”
“权四儿明白！”
权四儿一溜烟的没影了。叱罗铁率领那二十个亲兵，权芝也率领那两个将军，带上刚才搜查白马寺的那四十名亲兵，打马扬鞭，风驰电掣，朝着王屋山方向飞驰而去。
权芝跪倒在地，汗透袍袖，不住磕头，请求淑妃治罪。淑妃却没有责怪权芝，只是叹息了数声。两个妹妹的脾气，淑妃娘娘清楚，认准了的路，十头牛也拽不回，而且虽然是欺骗了父母，但是随叱罗铁进京，毕竟也算征得父母同意了，只是叱罗铁没有提前对自己禀报。哎，等两个妹妹来了，自己再劝上一劝吧，实在劝不回去，再另想其它办法。
“但是必须留有余地，千万不能让天子知道了。”
淑妃嘱咐。权芝谢恩领命，心惊肉跳转过身去。但是刚走到门口，又被淑妃叫住了。
“权芝，似乎你心里还有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权芝心里一热，眼泪差点淌下来。都知道淑妃贤德，没有想到竟如此体贴入微。
“娘娘，微臣确实心里有事。只是发生了叱罗铁这等的莽撞，微臣想对娘娘说出来，担心再给娘娘添堵，不说出来，又担心对不住国舅大人，故此心里头踌躇犹豫。”
淑妃沉下脸来：“卿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国舅乃皇后的亲四哥，国舅大司农的事，就是皇后的事，怎么可以因为本宫的事情耽搁呢？今后再不可如此行事了！说吧？”
权芝慌忙跪下：“娘娘，微臣知罪了！今后一定谨遵娘娘懿旨。事情是这样的，那天龙门山围猎后，大司农大人多次求见皇后，但是皇后皆不允见，大司农大人心中惶恐。恰巧今日微臣入宫前，又遇上了大司农大人，大人就委托微臣向娘娘请教原委？”
淑妃沉默了片刻，脸上变得严肃起来。
“权芝，你与国舅大司农大人私下里久有交情，本宫已经多少有些耳闻。那天围猎之事，万岁已经对皇后讲过了，对本宫也已经讲过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万岁已经颁下了后宫美女更迭的圣旨，但是权芝你心里一定要明白，万岁这道圣旨，是在怎样的情况下颁布的？如果说后宫美女更迭之策，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好事，为什么就不能好做呢？为什么非要逼迫着万岁去做呢？昔日前朝丞相曹操，借天子之金箭射鹿，围猎场上逾越天子领恩，臣子们多有对着曹操高呼万岁者。今日龙门山围猎场上，万岁要怒斩稻邂，丞相卓能却高喊稻邂无罪，不是君要臣死臣就得死吗？但是当太常司隶校尉舞义请求罢黜卓能丞相时，除了大司农步六孤众，除了太常司隶校尉舞义，文武众臣，尽皆跪倒为卓能丞相求情，人心何往，不言自明。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皇后本无比贤惠聪明，顾全大局之人，作为大司农大人是皇后的亲四哥，皇后怎么好就马上召见呢？大司农大人多次请见皇后不允，这正是皇后智慧的超凡脱俗之处。如果说大司农大人做错了，得罪了卓能丞相，皇后必然立即召来申斥；但是如果说大司农大人做对了，为万岁和大舞国伸张了正义，那么皇后能够现在就把大司农大人召来奖赏吗？况且，泱泱华夏，无垠九州，历朝历代，都是动辄后宫就数万之众！大舞国后宫美女区区八千人，怎么就太多了呢？”
“微臣明白了！微臣明白了！”
权芝以头著地，惶恐不已。心想，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后宫美女更迭之策，多亏把稻邂推在前面，出这损德的计谋也有自己的份，千万千万可不要泄露了。否则万岁、皇后、还有这淑妃娘娘，当如何处置自己？
“逼迫万岁颁布后宫美女更迭之策！龙门山围猎场上，一天竟然发生两拨宫女逃跑事件，而且偏偏往万岁眼皮子底下逃，倘若不是有人故意设局，哪里能有这么巧的事情？昔日万岁年幼，不谙男女之事，据说后宫美女多有被密送丞相府供给卓能娱乐者。倘若果然有此事，这岂不是欺君灭祖、破坏纲常、亵渎神明吗？竟然还给万岁罗列了那么多罪名！”
权芝听到这里，全身已经湿透了。权芝清楚，淑妃这分明是在敲打自己了。
“权芝，明白今后应该如何做臣子了吗？”
“微臣明白了！微臣明白了！娘娘，微臣听说，搬起石头者从来都是砸了自己的脚！”
“嗯，这就好！起来吧。”
淑妃这才命令权芝平身。自从进宫以来，这也是第一次，淑妃要权芝跪了这么久。
“绝对保密！还要多派人手，无论如何，不能让本宫的两个妹妹出现任何意外！”
“微臣明白了！微臣明白了！”
权芝再次跪拜，抹了几把汗，告辞了淑妃娘娘。
哎！这真是怕啥就来啥！果然，就出了事了！虽然叱罗铁号称武威郡第一勇士，那二十个亲兵，也个个武艺高强，这事情也办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怎么偏偏就出事了呢？
看着二哥面如死灰，叱罗铁把权芝搀扶起来，替二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二哥，现在怎么办？”
“去找啊？赶紧去找啊！”
“二哥，我都找遍了！整个黄河两岸，整个王屋山，都快被我翻遍了！”
“那也得去找啊！”
权芝又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就感觉，全身所有的骨头，都已经化掉了。
“叱罗铁啊叱罗铁，偏偏你要带上这姐妹俩！弄不好，这就要引来一场灭族之祸啊！”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权芝急的心里直蹦。叱罗铁也急的没抓没挠的。但是突然，权芝想起一件事情。
“且慢！愚兄我也要亲自去找！我先问你四弟，淑妃两个妹妹在美女里，都有谁知道？”
“二哥，只有我知道！……”
权芝立即有了些精神。命叱罗铁把自己扶起。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切记切记叱罗铁，淑妃两个妹妹在队伍里，此事一定要绝对保密，绝对不能走漏半点消息。只要保住了密，没准就还会有回旋余地！走！赶紧去找！”
叱罗铁领命，张开双臂把权芝抱上了马。刚一挥马鞭，且慢！权芝又想起来一件事儿。这真是越忙越出错！权芝恼恨自己，竟然把国舅爷托付的事儿给忘了！也是宫里实在太忙，还没有抽出功夫去国舅爷府上回禀。现在要去王屋山寻人，十万火急，就更没有时间了。但是这国舅爷万万得罪不得！权芝努力冷静下来，努力往周围的人群里寻找，终于看见了一个不停歇的抓耳挠腮的人。权芝朝此人招招手，这人三十多岁，身量不高，白白净净，尜尜脑袋，稀稀拉拉几根胡子，双眼贼亮，全身上下都透着机灵劲。看见权芝招手，三蹿两跳，就来到了权芝跟前。这人叫权四儿，是权芝的娘家人，绝对信得过的娘家人，先服侍权芝母亲，后跟着权芝来到了中原。权芝埋怨：
“权四儿，你跑到哪去了？”
“大人，我一直就站在那里。都急死我了！但是大人不招呼，我有劲也使不上啊！”
其实，权四儿确实一直就站在那里，但是没有权芝的招呼，权四儿不敢过来。权芝呢，只顾了着急上火了，也就一直没有看见权四儿。
“权四儿，你立即就跑去大司农府！”
“大人，没问题。权四儿立马就去！”
“你就对大司农大人说：大人有错，皇后必召。”
“大人，就这八个字？”
“对了，就这八个字。”
权四儿领诺，撒腿就跑。没跑出几步，又被权芝喊了回来。
“大人，还有什么事？”
“还有，大司农大人如果问起我的去向，你就说十万火急，我已经前往王屋山了，实在无法亲自登门回禀国舅爷大人了！大司农大人如果不问，你就什么都别说了。明白了？”
“权四儿明白！”
权四儿一溜烟的没影了。叱罗铁率领那二十个亲兵，权芝也率领那两个将军，带上刚才搜查白马寺的那四十名亲兵，打马扬鞭，风驰电掣，朝着王屋山方向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