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韦帅望之大隐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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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片段

八十八,片段

韩青去拜访冷思安,思安长老照例上午睡觉,下午发呆。韩青去时,他正发呆呢。不过屋子里明显干净了,冬晨已经请过安了,正替冷大人把一大堆的公分类呢。

韩青进去,冷思安热炕上长身跪坐:“哟,掌门大人,我炕上给您见礼了,外面怪冷的,要不你也炕上坐?”

韩青笑道:“长老只管围被坐着,我穿得多,就不炕上坐了。”

冬晨倒杯茶:“掌门,请用茶。”

韩青笑问:“长老看过京里的报了。”

冷思安打个呵欠:“看了,我记得我答复过了,冬晨,我是不是回过信了?”

冬晨站起来:“长老回过了,回了两个字,证据。”

冷思安想起来:“啊,对,你有新证据了?”

韩青道:“暂时还没有,不过皇上心意已决,一定要查是谁幕后买凶,我想,或者把冷玉请来问问。”

冷思安笑:“唔,好,冬晨,你去把冷玉叫来,问问他谁花钱买他杀公主。”

冬晨站在那儿,迟疑,跟这位爷久了,也分不清这位神经长老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冷思安打个呵欠:“你看这懒鬼不爱去。就算他去了,人家能来吗?人家不来,咱咋办啊,多没面子啊?”

韩青汗颜,狗屎,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冷思安笑:“掌门是要派三五个武林高手过去请冷玉来吧?那就不是请来问问了,是吧?那叫抓捕!你要是想问问冷玉,随你便,你爱问问去,你要是想抓捕冷玉,反正我是没同意。我还记得冷家规矩,冷家凡是做过掌门长老的,要判死罪,要么,象你师父拿个现行,当场宰掉。否则,即要证明他确犯死罪,又要所有长老与掌门人同意。掌门要改规矩只管改,等下任掌门想宰你我,就省事多了。要是不想守规矩,也只管自便,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论。要问我,我不同意。“

韩青到此时,只得道:“冷玉两个弟子到公主府行刺,总是事实。”

冷思安笑:“我听说,当时韦帅望也在公主府?”

韩青汗颜:“是。”

冷思安笑问:“也刺杀公主去了?”

韩青无语:“嗯,是公主请他。”

冷思安道:“那么,冷玉的两个弟子到公主府,就不能有别的缘故吗?”

韩青道:“依常理推断……”

冷思安微笑:“依常理推断,你我都是土匪头子,推断啥啊,全都该死。皇帝想查,有本事他自己查,要人证没人证要物证没物证,要口供没口供,只有尸体两条就跑到冷家前长老家抓捕人家,外一被人家也当刺客宰了,你说冤不冤?冷家的安定团结很重要,是不是?比讨好皇帝还重要。”

韩青道:“长老说的有一定道理……”

冷思安道:“你想我同意,先把现场证人给我找来,先给我问问。掌门长老,全到场,咱们大家问问听听商量讨论,看看这人有罪无罪,大家同不同意抓捕。”

韩青只得道:“我这就调桑成回来,让长老问话。”

冷秋很开心地看着韩青:“撞一鼻子灰吧?”

韩青倒笑了:“这位冷长老说的也有道理,安定团结很重要,断案抓人要有证据。不管怎么说。冷玉培养了一大批冷家新高手,光是这一点,就值得慎重行事。”

冷秋瞪他一眼:“我当年也培养了一批高手,所以,我成了冷家掌门,你觉得他也有希望?而且值得弹冠而庆?”

韩青道:“有竞争才有进步嘛。如无强敌,自家子弟也会因为过于安逸荒了功夫。”

冷秋笑:“我不管你那些理论,你把问题给我解决了。”

韩青道:“我觉得,象冷思安这种人,有个人正好适合对付他。”

师徒俩一对眼神,都不禁一笑,然后大笑,嗯,关门放狗。

韦帅望,你回来吧。

冷思安继续围被坐在炕上发呆,冬晨已经把公放成两堆:“长老,这边,是一定要看的,那边,您写个阅字就成。饭已热好了,长老也该起来梳洗了。”

冷思安看看他:“你好象不太高兴。”

冬晨忙道:“没有。”过了一会儿:“我觉得韩掌门说的有道理。”

冷思安淡淡地:“呸,刺杀公主怎么了?冷家人干的暗杀的事少了?不见得你年年领的银子是咱们种地种出来的。这种理由都可以把长老掌门宰掉,咱们冷家人早死光光了。退一步,咱自此从良了,控告前长老参与刺杀公主,依然需要证据,不能用推理,我还推理你是凶手呢。”

冬晨沉默一会儿:“冷玉为人……”

冷思安道:“这跟他为人有个屁关系?没听说谁因为缺德就该被判死刑。”

冬晨道:“我只是问问。”

冷思安闷闷地:“冷玉的为人,当然是超级王入蛋。”

冬晨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儿:“冷湘呢?”

冷思安愣了下,才明白,小冬晨的意思是打听他爹的故事。冷思安笑笑:“嗯,比超级王八蛋强点,很王八蛋。”

冬晨顿时涨红了脸,眼望别处,沉默不语。

冷思安笑道:“你还挺一本正经,你可远没有韦帅望好玩啊。”

冬晨看他一眼,腹诽,韦帅望好玩?你确定?到时候是你玩他,还是他玩你?

冷思安道:“冷湘很直接,心狠手辣是咱冷家人正常品格,他人很坦白直接,已经是算是难得的好处了。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嗯,他长得不错,人也勤奋,整个冷家,多数人都比我勤,所以,也不算啥优点。”

冬晨不禁微笑,半晌:“那么,他也算个正常人?”

冷思安道:“正常吧,同你们冷前掌门差不多正常。跟我比,就失常多了,我比这里所有冷家人都正常,所以,才收你当助手。”

冬晨再笑,沉默。

冷思安看看他:“别想着啥报仇之类的事,狗咬狗,死生由命,现任掌门容得你存在,你就好好活下去,你唯一应该想的,就是怎么好好活下去。别的,等你长大再说。等你有能力想的时候再说。而且,你同冷湘能有什么感情?别想那些没用的,有碍你的健康成长。”

冬晨半晌:“我只是想知道一点他的事,我没什么别的想法。”

冷思安道:“最好,你别给我惹事,到时候,我可不会保你!”

冬晨一笑:“我把洗脸水给你搬炕上来?”

冷思安伸个懒腰:“要不,你替我把看了得了。”

冬晨无奈:“我看过一遍了,我分了类了,我把重点也标了,总不能替长老你批复吧?”

冷思安笑道:“来,我教你书法好不好?”

冬晨那表情就象吃大米吃出了老鼠屎:你那字,你好意思说是书法?你教我?

冷思安笑:“等你学会了,就可以替我批了。

冬晨绝倒:“长老!”你同韦帅望真是猪一对!

冷思安看看冬晨:“我运气真好,遇到你这么勤快的助手。上天眷顾啊!”

冬晨无语问青天,老天为啥抛弃我呢?

冷思安继续喃喃:“本来我喜欢韦帅望,现在看来,亏了他没来,一山不容二猪。”

冷冬晨哭笑不得,这位猪长老还真有自知之明,也有识人之明啊。

京城里韦府中,正传出杀猪般的叫声。

韦行皱着眉,看看康慨,康慨喃喃:“我已经跟逸儿说过几次了,可是她不肯,非要亲自给韦帅望上药不可!”

韦行气得:“那就让韦帅望闭嘴!”

康慨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

老大,你去叫韦帅望闭嘴吧,虽然不是我血亲,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舍不得!

韦行一摔门,关窗,在书房转了两圈,干脆,我太子府巡视去吧。

康慨送韦行出府,有人来报:“公主府派人送果子点心来。”

康慨就命:“带他们进去吧。”

韦帅望在屋里惨叫:“不要啊,救命啊,康慨,救命啊,啊啊啊,我要痛死了!”

把公主府两个丫头一个侍从给吓得,心说,你们韦府干嘛呢?光天化日之下,就私刑拷打吗?

可是看人家韦府人等,除了堵着耳朵嫌吵之外都没别的反应,也只好面无人色地做见过世面状。

丁一报一声:“公主府送来果品的。”

韦帅望一声惨叫,撕心裂肺般地,公主府那侍从大惊之下,不禁伸手推开门,只见室内温暖如春,一半裸的妙龄少女正骑在同样半裸的韦帅望身上,手里拿着块棉团,在韦帅望后背上,用力挤压,可怜地韦帅望已经痛得冷汗眼泪流满脸,气喘吁吁地:“不要,叫太医来,救命啊,叫太医来。”

白逸儿兴致勃勃地:“人家太医说我做得对啊,就得用力清理死肉死皮与脓血。”

韦帅望大哭:“死康慨,你再不来,老子就被整死了!”

那侍从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娇柔的声音,让韦帅望与白逸儿同时抬起头,只见那美侍从,一双大眼睛,笑颜如花,吓得韦帅望大叫一声,拉上被子,可怜的白逸儿直接被被子翻地上去了。

芙瑶嫣然一笑,韦帅望魂飞魄散。

白逸儿跺脚:“喂喂,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你女朋友来了,就把兄弟踹下床?”

芙瑶笑得:“我真以为出了人命。”

帅望抹抹脸上眼泪鼻涕,呜咽:“你怎么会来,你穿成这样……”破啼为笑,差点没冒出泡来。

芙瑶问:“伤得重吗?很痛吗?”

帅望眨眨眼,笑:“还好,不太痛。”

芙瑶道:“别盖被子了,我替你上药吧。”

白逸儿不情愿:“我还没玩够!”

帅望本来道:“不用不用。”听到白逸儿的话,立刻点头:“好好,好的。”怕公主心疼,后来觉得自己肉疼可能更可怕点,两害权其轻,还是害公主吧。

白逸儿大怒,过来就是一脚:“你个重色轻友的狗头,不让老子玩,老子不理你了!”药水兜头扔过来,韦帅望伸手接了。白逸儿摔门而去,韦帅望坐在**傻笑。

帅望微笑:“不用上药了,白逸儿只是还没玩够。”

芙瑶什么也没说,伸手抹抹帅望额头的冷汗,沉默一会儿:“我替你包上吧,一会儿她来了,又拿你当会出声的玩具了。”

帅望垂下眼睛,笑:“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芙瑶微微呆了一下,半晌才微笑:“本来也是不会来了,不过……”沉默一会儿:“你手上不是还有我需要的粮食与运河吗?”

帅望“啊”了一声:“我交待何添,让他方便你行事吧。”

芙瑶呆呆看着韦帅望,半晌:“你既然知道……”

帅望道:“逐鹿天下,幸捷者得之,本该是你的,不忍看你冒生命危险,张嘴说句话而矣,小事情。”

芙瑶沉默一会儿,微笑:“趴下,让我给你上药吧。”

芙瑶看过韦帅望后背的伤,就很佩服白逸儿了,伤成那个样子,她居然还能下得去手玩。

杀戮决断的小公主,在看到韦帅望后背的一刹那,只想跳起来逃离现场。

沾血肿胀破裂的皮肉,让她的胃部一阵抽搐,她差点就弯下腰,捂住自己的胃痛叫出声。她心中所想,跟韦一一样:不过是挨顿鞭子。可是看到伤口,感觉完全不一样。

血淋淋的伤口。

触目惊心。

半晌,芙瑶才沾着药水,轻轻在帅望背上粘了一下。药水沾到伤口,帅望已经一抖,芙瑶良久才能出声:“你也知道你会挨打?”

帅望笑:“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只不过挨一顿鞭子,就不会吓到要死了。”

芙瑶沉默一会儿:“帅望,你要是对人人都这么好,你有几个脑袋够用的?”

帅望回头看一眼:“除非人人是美女。”笑。

芙瑶苦笑:“我还是头一次知道,长得好,有这么大好处。”

帅望凝望着她,半晌:“你是来看我的?”

芙瑶微微抬起眼睛,泪光微微一闪:“有分别吗?”如果我喜欢你,我能把留在身边吗?如果我想来看你,我能来吗?如果只是留恋你的微笑,我可以微服私访一次又一次吗?

帅望微笑:“有一点。”

芙瑶点点头,沉默一会儿:“如果没有正事,我是不会过来的,即使我心里想,我也不会过来。帅望——”沉默了。

帅望笑:“我不管,你现在在这儿,所以,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芙瑶轻声:“我会一辈子记着,少年时,曾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谢谢你,帅望。”

帅望道:“未来未可预料。”

芙瑶道:“我选的不是感情。”

帅望道:“人的感情并不干扰理智,只是帮助理智做一个你真正想要的决定。如果没感情,你无法在蛋糕与一个美女间做出选择。”

芙瑶笑:“饿的时候记着选蛋糕。”

帅望幸福地发出一声叹息:“你在,我在,被窝里又软又暖,我吃饱喝足,后背也不太疼了,多好。”

芙瑶微笑:“是,很好。”

很微弱的美好感觉,不是狂喜,不是快乐,同吃饱之后的幸福差不多,更淡点,暖暖的。

芙瑶的手指,轻轻触在帅望背上,有点痒。帅望叹息一声:“明天再来,好不好?”

芙瑶给帅望包好,蹲下,在帅望床前,面对面:“帅望,听我说,你给我我要的,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什么时候我不需用要你了,什么时候,我不再见你了。”

帅望半晌:“你还需要什么?我愿意提供一切你要的。”

芙瑶良久问:“你要什么?”

帅望轻声:“记忆,你记得我,我记得你。”

芙瑶呆了一会儿,慢慢靠近:“我觉得,这样的感情,有点,悲哀。”

帅望微笑:“人生注定结束,何尝不悲哀。”

两张嘴已经触到一起,芙瑶慢慢微笑,奇怪,还是没有眩晕的感觉,还是淡淡的**接触的感觉,还是痒痒的,还是淡淡的美好感觉。芙瑶轻声:“我从来不觉得爱情是好东西。”

帅望忽然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唇狠狠按在自己唇上:“闭嘴。”他舔了她的嘴唇,他吸吮她的嘴唇,他轻轻咬着她的唇,他的唇磨擦她的唇,芙瑶终于觉得晕眩,她想,一定是因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