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国,还有青春可以赌2
从游苏林家里出来,秦方远就决定了,接下来是如何跟女友乔梅说。
乔梅还在马萨诸塞大学上学,刚刚念博士一年级。秦方远是乔梅的第一位男友。乔梅一直怀有一个纯净的梦想:找一个一心一意相爱的人,以身相许,相濡以沫,从一而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因此,在来美国读研之前,也许是看过太多身边朋友出国即分手的悲剧,乔梅坚持独来独往,把第一次真正的恋爱留给了秦方远。
乔梅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也有分离的一天,她一直小心地呵护着自己的男友,一直做着未来两人共同的americandream(美国梦)。他们曾经憧憬过,在美国只要经过自己不懈的奋斗,就能获得更好的生活。因此,奥巴马当选总统那天,他们在租住的公寓里举杯庆祝,也是那一次,秦方远第一次发现这个北京女孩竟然海量,让他这个南方大老爷们儿自愧弗如。
秦方远先她一年硕士毕业,和其他一些师兄师姐毕业就回国的选择不同,秦方远顺利地留在了华尔街,给乔梅吃了颗定心丸。
秦方远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和乔梅说。他太了解这个北京大妞,聪明而固执,认准了一个目标就一头走到黑。
当年,高三时学校要保送她上中国人民大学,这位北京市的“三好学生”“十佳少年”却执意要参加高考,说要尝尝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滋味,不考人生会有遗憾;高考填报志愿,满页纸只有一个志愿——清华大学,后来如愿;来美国读研,只申请了一所大学——马萨诸塞理工学院,未如愿,直到申请期限的最后一刻,她才慌了神,匆忙申请马萨诸塞大学。自此,这个超自信、土生土长的北京女生的自信心才开始一点点滑坡。
秦方远还记得和她第一次欢爱的情景。当他们极尽缠绵地完成了所有前奏,秦方远手忙脚乱地就要对最后的高地发起冲刺时,乔梅突然异常冷静地顶住他的**,压抑着兴奋,冷静地问:“你会一辈子爱我吗?”
秦方远毫不犹豫地回答:“会!”
“你不会吃了香蕉吐了皮吧?”
秦方远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乔梅还能有如此形象的形容,彻底让他“i服了you”。他实在等不及了,饥渴难耐,遂坚决地、快速地摇头:“不会!”
乔梅盯着他的眼睛,显然,她被秦方远肯定的回答和热烈的情绪感染了,整个身体迅速燃烧起来,在秦方远的臂弯里,她整个人瞬间坍塌了。
事后,秦方远才知道乔梅为什么如此慎重,因为他成了她的第一个男人。
乔梅几乎把自己的全副身心都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了,包括美国梦。所以,当秦方远跟她说出回国的决定时,她先是愕然,然后是震惊,继而从喉咙里发出一句毫不妥协的声音:“no!(不!)”
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争吵,从秦方远提出离职申请到获批,再到预订回国机票、行李打包,乔梅全程干涉但一无所获。
秦方远回国的前一天下午,乔梅专门从马萨诸塞州的阿默斯特开车六个多小时长途奔袭赶到纽约,她想做最后的努力,拯救他们之间的爱情。乔梅很清楚,她是铁定不回去的,如果这次放手,那就意味着秦方远以后就不是她的秦方远了。每当想到这个,乔梅就心里难受,痛哭,直到无泪可流。也许这是女人的共性,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那么在意和难忘,即使多年后发现对方是一个无赖,也认为最初的爱是那么铭心刻骨。
最后一个晚上,乔梅没有上床,她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抚摸着躺在沙发上、把头搁在自己怀里的男友,哼着儿时的摇篮曲给他催眠。他们没有任何力气争吵了,彼此已经筋疲力尽。她没有哭泣,泪水已经干涸;没有吵闹,甚至连说话都没有大声,语气轻飘飘的,像从遥远的亚马孙河漂流过来,空洞而没有人间气息。
睡到半夜,秦方远醒了,他看着耷拉着脑袋、抱着自己打瞌睡的乔梅,有些心疼,坐起来,轻轻地移开她的手,靠近她,并伸手抱紧她。乔梅醒了,她怔怔地看着秦方远,看着他从沙发上下来,然后抱着自己进了里间,把自己轻放到**。这是多么熟悉的动作!然后,她看到秦方远在宽衣解带,给自己,给她。她仰躺在**,等待着一个温暖的场景,等待着他俯身过来的吻,那么温厚、柔软,她习惯性地闭着眼,享受着他的舌头在里面轻柔继而疯狂的搅动。也许是迷糊中的习惯动作,她闭着眼迎合、热吻,身体很快燃烧起来,她不自觉地发出呻吟。忽然,她清醒了,看到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她一侧身,猛地推了一把,秦方远从她身上滚了下来。他惊讶地看着她。乔梅说:“我不舒服,不想要了。”
乔梅的这个举动让秦方远心里发紧,他忽然有些担心了,不是担心她出现极端的意外,而是担心一种结局。相恋四年,在异国他乡,彼此已经融入,了解得很深了。
“你不是要做全球著名的投资银行家吗?你不是说华尔街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吗?你不是说一辈子陪我,等我毕业了,我们去佛罗里达看海,去温哥华滑雪吗?”曾经的一个晚上,乔梅说话的声音轻柔但掷地有声,简直让秦方远没有回击的余地,“你就是一个菜鸟,你以为你无所不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