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青云心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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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义卖

    在一片朦胧之中,像是黄昏,又像是黑夜,一个人影恍恍惚惚来到庭院模样的地方。

    有些迷惑,似乎找不到出路。

    “你,来了。”

    “谁?”人影四下回顾,“谁在说话?”

    “张三丰,你回来了吗?”

    “你是谁呀?谁是张三丰?你又是谁啊?”张君宝看着高高在上的人,也不觉得奇怪,为何那人的身影模糊不清。

    “张君宝,你回来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叫张君宝啊?”

    “哈哈哈……”

    “前辈你到底是谁啊?”张君宝仰着脖子。

    “君宝就是三丰,三丰就是张君宝。”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张君宝摆手道。

    “好,你回来就好,武当正需要你呢!哈哈哈……”

    “喂!你别走啊,话还没说清楚呢!”一晃眼的功夫,那人就不见了,“谁是张三丰啊?”

    “呼!别走别走……”张君宝忽的从床上坐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等看清了周围的情景,傻啦吧唧的摸了摸头倒头又睡。

    翌日……“义卖,什么是义卖啊师兄?”草蜢傻啦吧唧的问君宝。

    “义卖你都不懂啊。”张君宝嘲笑道,“义卖就是做善事,得来的钱呢,什么修桥啦,补路啦,盖庙啦……”

    “盖庙!”草蜢眼前一亮,“好好好,这个好,我们去看看。”不由分说的拽着对方的袖子就往前跑,差点拽得张君宝一个跌咧。

    ……

    “谢谢刚才那位小姐,她刚才捐银十两!”细娇宣布道,引得台下众人一片喝彩,“谢谢大家来参加我们沈家小姐的义卖,哪位公子还要上来?”

    “我来!”

    “别挤,我先来的。”话没说完,另一头又有人也要往台上挤。

    而台上的那位赫然就是江南首富沈万三之女沈欣蓉。

    “她还挺不简单的,在男人的扇子上能画山水,女人的指甲上还能画花儿,挺有意思的。”马芝兰颇为感兴趣的说道。

    “可惜她爹脑满肠肥一身铜臭。”

    苏忠在一旁说道。

    “所以做女儿的在给她爹行善积德呀。”马芝兰不以为意。

    就在台下窃窃私语间,一把山水扇画已然完成。

    细娇将折扇一收,露出了扇后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唔~”台下一阵轻呼。

    若是我在这里,定会大吃一惊。

    “师……师兄,这只老虎可厉害了,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千万不要让我犯戒才是。”草蜢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的沈欣蓉,浑然不觉同样看傻了的张君宝。

    同为女人的马芝兰也不得不面露微笑赞叹到。“谢谢这位公子,这位公子捐银二十两!”

    又是一片喝彩。

    “我给一百两!”人群之中一道声音脱颖而出。

    一众士兵拥护着为首一人,冲上高台。

    “多谢,这位公子,不知公子怎么称呼?”沈欣蓉拦住就要上前的细娇。

    “我爹乃是当朝丞相。”为首之人颇为圆肥,对着台下一指脑袋,转头便轻声细语,“我叫彻里不花。”

    “不花少爷,不知你想画山水还是花鸟?”

    “我……”彻里不花稍一犹豫,便灵机一动,将胸前的衣服扒开,“我要画一只豹子!”

    “啊!”沈欣蓉吓得一后退。

    细娇当即上前脸红的抵着彻里不花咄咄逼人的胸膛。

    “看来这一百两不好赚。”马芝兰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是呀。”

    “这位公子,小女子学艺不精,恐怕恕难从命。”

    “我再加一百两!”

    人群中倒吸一片冷气,在他们中有些人穷死一身都赚不了这么多钱。

    “呀,这下可是老虎遇上恶豹啦!”草蜢道。

    “这家伙存心找茬,我去把他拉下来。”张君宝愤愤不平。

    “喂!师兄,你可别乱来,师傅说了,可是叫我们不要惹麻烦的。”

    “少爷!彻里不花少爷!”一老态龙钟的男子急急上台,“小女若有得罪之处草民在这儿向您赔罪。”

    “爹!”沈欣蓉心中气不过。

    明知道自己女儿花容月貌,沈万三自然是不放心一个女儿家家抛头露面,这不麻烦来了。

    “一边去!”彻里不花一推沈万三,“你的这些个破东西,我府里有的是。”

    “呵呵,少爷少爷。”沈万三腆着脸,也不生气,“陈年美酒,古玩字画,只要少爷您说的出,小的自然双手奉上。”

    “哈哈哈哈,我就要你闺女!”彻里不花故意一顿,“在我胸口上,画只豹子。”说着又要用胸口蹭上去。

    “那可真是对不住了。”沈欣蓉气道,“这二百两银子,公子请收回吧!”

    看着眼前的二百两彻里不花眼前一花:“哎呀,你的手好细好软哦。”忍不住在那双手上又揉又搓。

    “啊!”沈欣蓉一声惊呼,顺手就给了彻里不花一巴掌。

    台下一片哗然,打了当朝丞相的独子,这下事情大条了。

    眼见事态控制不住,张君宝运起轻功飞身上了高台,一脚将桌子踢成了两半,身在桌子旁的彻里不花直接给踢倒在地。

    “给我打!”

    彻里不花趴在地上愤恨的一挥手。

    一众士兵还未拔出刀剑,张君宝三拳两脚就首先解决了好几个,其中一个直接撞碎了高台的一脚,义卖二字的高牌顷刻间就要倒下来,张君宝眼疾手快,伸手就揽住了躲在高杆下的沈欣蓉飞向高空。

    力道用尽,还未落地,沈欣蓉的衣裙就掀起一阵香风,不禁让张君宝看得一呆。

    “喂!男女授受不亲啊,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马芝兰上前揽住了沈欣蓉。

    本来她也是要上前的,谁知被这个少林的俗家弟子抢先一步。

    “额……姑娘你没事吧?”

    沈欣蓉尴尬的摇了摇头。

    “有没有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马芝兰打抱不平道。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细娇匆匆上前翻看。

    “哎呀,多亏大侠呀,后会有期啊,此地不宜久留,赶快走赶快走。”说着拉着女儿的手就挤开了人群远去,毫不留恋。

    “山下的人胆子都好大呀,人人都喜欢招惹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草蜢出现在张君宝身边念叨,却忽然猛的一惊,“差点又破戒了,阿弥陀佛。”

    张君宝浑然不觉,心头总想着她走之前的回眸一笑。

    而此刻的我,却是远在几里之外。

    眼前是一座茅屋,在微风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轰然倒塌。

    “有……有人吗?”我看了看那破败的木门,没敢敲下去。

    没人回答。

    吱呀一声,推开木门,屋内,家徒四壁,只有极为简陋的床铺,和一些农具。

    铺上有一物,却是用抹布包裹得紧紧的。

    一股熟悉的感觉略上心头,不由自主的解开抹布。

    龙女剑!

    就是这了。

    天蚕剑随着我的武功尽失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了,唯有这实实在在的龙女剑却是留了下来。

    “你是谁?”身后略粗气的声音响起。眼前是一个农家女子儿,头发凌乱,圆脸带着些许雀斑,满脸汗味通红,一身补丁,卷着裤腿,扛着斧头。

    “是你呀,你没事啦?”

    女子放下戒心,“你吃了吗?”

    我缓缓摇头。

    “正好,俺也还没吃呢,不过家里没啥好吃的,你别嫌弃。”女子从角落的抹布口袋里摸出了好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扔进了炕里。

    “你是来取东西的吧,你放心好了,俺保存的好好的。”

    我微一点头。

    女子捣鼓了好一阵子,炕里的火才烧了起来,又到屋外取了好几根壮硕的木头,鼓着腮帮子使劲吹了起来。

    不消数分钟,便灰头土脸。

    我看了看屋子里也没个脸盆什么的。

    只见女子随意的从一旁拿起脏不拉几的灰布条,蹭了蹭。

    蹭得又红了一层。

    “你的爹和娘呢。”

    “俺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女子大大方方的看了我一眼笑道,“我是孤儿了,爹娘走得早。”

    “想吗?”

    “俺一个人早就习惯了。”

    女子似懂了什么,“俺也不图你啥的,再说你当时都快死了,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累吗?”

    女子一笑,黑黑的脸真看不出是在笑。

    “反正饿不死。”

    “焖好了,一会俺要去武当山送东西,快吃吧。”

    女子将那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掏出来掰开。

    里面鲜红焦黄,热气腾腾,闻起来却是格外的香。

    “你吃吧。”“俺不饿,这是给你的。”

    说着就拿起另外一根白白的东西往嘴里塞,鼓着腮帮子似乎咬得格外费力。

    我拿起剩余的白东西看了看,像人参!

    放在嘴里咬了咬。

    “别吃!”

    我眉头一皱,咽了下去。

    “你就吃这个?”

    女子脸红的看了看我。

    那分明是树根!

    “俺都叫你别吃了,这可不怨俺的。”

    “乱世当道,百姓遭殃。”

    “天色也不早了,你要是没地方去,吃完就在屋里休息吧。”

    女子到了屋外稀里哗啦的忙活起来。

    我探出头看见女子在外铺了一人大小的茅草,再铺上几根布条。

    又将一旁的干柴伙磊得像一座小山,用布条前前后后的捆了半天。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嗯,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女子费啦巴劲扛起那座小山。

    “集市早就没人了。”

    女子笑笑:“谁说俺要去集市,那里坏人最多了,俺去武当。”后来才知道三巧以前就在集市上被恶霸欺负过,也就遇上了丘处机才幸免于难,之后也是丘处机可怜这个孩子,才让她将以后的柴火都送往武当,然而天下可怜之人何其多,区区一个武当山不过一叶扁舟摆了。

    “我陪你去。”

    “这段路俺来来回回走了十几年了,不碍事的,俺很快就能回来。”

    说着就扛起小山一摇一跌的远去。

    十几年,可是看起来就像三十几岁了。

    啪嗒,没走多远,女子合着柴火滚了一地。

    “丢脸丢大了,一时兴起扛多了。”女子脸蛋发烫,看着我走过来。

    我扶起女子,看着对方黑黑的脸单薄的补丁衣裳,丑陋不堪,却觉得格外的亲切。

    在那油汁汁的脸上一擦,摸了一手黑,女子有些慌乱的闪躲。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俺……俺叫三巧。”一向大大方方的三巧忽然声若蚊鸣。

    “俺对不起你,弄脏你了。”三巧扭捏起来,心里却不知为何紧张不已。

    收拾了一番柴火就连我的一身都有像对方看齐的样子。半夜三更。

    屋外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等着三巧回来的我本就睡得很轻。

    木门的吱呀声在半夜格外响亮,夜风像找到了宣泄口止不住的往屋里钻,冷得刺骨。

    只见三巧蜷缩着身体哆哆嗦嗦的窝在屋外的茅草堆,脑海中不由想到原来之前她是在铺床。

    三巧似乎神智不清就连我靠近了都没有一丝察觉。

    “好烫啊,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抱着三巧的时候,触感满是粗糙一点女子的细腻都没有,古代人都这么注重自己的名节吗?模糊之中三巧始终抱着自己的胸口。

    屋里也没个水,这荒山野岭的又没个人家,此刻我无比想念自己的内力。

    这么烧下去不死也得脑残了吧。

    我甚至都有些后悔杀了观音……翌日,艳阳高照……

    三巧觉得全身无比的暖和,仿佛这辈子都没这么温暖过,无意识的在被窝里蹭了蹭,原来茅草也可以这么暖和,茅草?

    三巧猛的一睁眼。

    “你醒了。”

    “你……”三巧语无伦次,“俺……”

    “昨晚你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

    良久三巧才意识到什么,猛的跳下床。

    看着被自己滚得黑黑的胸膛,一时间三巧的面颊黑里透红。

    我也有些无语的看着那黑掉的一片:“方便问一下你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吗?”

    三巧的黑脸更红了,慌忙夺门而出,她这辈子还从来没和别人一起睡过,靠在木门上,心里如十几头小鹿狂跳,摸出了胸前有些发黑的油饼,那是她昨晚半夜又跑到集市去求了半天才买来的。

    ……

    一连数日,三巧的心情都莫名的很不错,或许是有人作伴了或许是家里有人等着她,也或许别的什么,就连走路都感觉轻快了几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