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曹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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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游说

    “第二种方案?”



    



    “如果主公能派我前去说降,便可不费一兵一卒而得到临汾城,同时也可救敌军于水火之中。”



    



    “如此甚好,你去吧!我会将总攻时间顺延至后天早晨,可是你有把握能兵不血刃地得到这座城池吗?”



    



    “在下不敢妄言欺上。”



    



    第二天,宇文陵仅带领一个马童就出发了。主仆二人穿过满是焦土的荒原,来到临汾城的护城河附近。



    



    宇文陵眼望城池,随即跳下马,把缰绳交给马童,一个人来到护城河边。



    



    “守城的士兵,我有话要对你们说!”宇文陵大声喊道,他右手拢在嘴边当喇叭,左手插在腰间。



    



    “我是河东曹牧的家臣,驻守太平的宇文陵,此次奉命来拜会贵城郡守殷浩大人,并有一事要对大人讲,不知大人可在城中?”



    



    宇文陵喊完话后,便静静等着对方的回答。只见城墙、塔楼处人影晃动,不一会儿就聚集了无数颗脑袋,都朝宇文陵这边眺望着。



    



    “怎么回事?一个可疑的人在护城河那边大喊大叫呢!”



    



    更让这些城兵感到惊讶的是此人虽然身材矮小,却气宇轩昂,毫无惧色。



    



    宇文陵等了好一会儿,见对方并无答话,只得再次喊道:“喂!的士兵,你们没长耳朵吗?快去向殷浩大人禀报,河东家臣宇文陵来此拜访。”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弓箭“嗖!”的一声从耳边飞过。



    



    见此情景,弓箭立刻停止了射击,这些城兵原也不打算杀死宇文陵,只是想试一试他的胆量,同时早有人去向郡守报信,很快殷浩的身影就出现在塔楼。



    



    殷浩大声对宇文陵说道:“宇文陵阁下,殷浩在此,不知阁下有何贵干?此时正值两军对垒之际,曹牧公突然派来使者实在令在下费解呀!”



    



    远处的宇文陵深施一礼,然后说道:“确切地说,在下乃是河东冲折军的使者哟!阁下手握千余强兵悍将据守孤城,可称得上是临汾家的忠臣,然而事实上阁下不过是败军之将。身为败军之将却大摇大摆地站在城头上跟我这



    



    胜方使者说话,这岂不可笑!在下此次前来是主公所托,所以阁下应将我迎入城中,以礼相待。”



    



    殷浩听后,拊掌大笑道:“你这使者个子不高,口气却大得很呀!你说谁是败军之将?”



    



    尽管那些城兵不明白殷浩为何发笑,却也跟着一起笑起来。宇文陵默默注视着城墙上那些笑得东倒西歪的士兵,又接着说道:“殷浩大人,我真是可怜你啊!我早就听闻临汾第一猛将的美名,现在看来你不过是逞匹夫之勇罢



    



    了。我看你这猛将马上就要奔赴黄泉了!”



    



    “你说什么!”殷浩怒喝了一声。



    



    “我说你殷浩就是一个匹夫!”宇文陵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



    



    “就连匹夫还知道生命的可贵,可是阁下不过是一只不知生命为何物的野猪!难道你以为只要坚守不出就能苟活保命吗?城外各处早已化为焦土,城内既无粮道又无水源,更不见援军前来,你们现在不过是死撑罢了!哈哈哈!”



    



    宇文陵的笑声比刚才城上的笑声还要大,即使隔着护城河,城兵们依然能看清他那雪白的牙齿。



    



    此时的殷浩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对身边的士兵说:“有意思!此人的确很有胆识。你们下去将他接入城中,要以礼相待。”



    



    由于吊桥早已被烧毁,城兵们只得划木筏去对岸。殷浩特派一位部将去迎接宇文陵,随行的还有十几个士兵。



    



    “河东的使者,我们大人说要见你,请上船。”



    



    于是,宇文陵把马童和马留在原处,独自上了木筏。



    



    城内道路两侧不时有长枪忽隐忽现,那些誓与城池共存亡的兵将一看到宇文陵,立刻眼露凶光。



    



    在塔楼下边,郡守殷浩正坐在板凳上,等着宇文陵。



    



    这是宇文陵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敌军主将,见到殷浩后他心中顿生好感:“此人面带诚实。”



    



    殷浩对宇文陵也表现出了好感。两人在战场对峙时,如同夜叉与恶鬼。当他们近距离接触时,不仅无法怒目相视,反而还觉得非常亲近。



    



    正所谓“英雄惜英雄”,他们心中不约而同都产生了这种感觉。



    



    二人打过招呼后,宇文陵先开口说道:“刚才在下言语多有冒犯,还望将军海涵。”



    



    殷浩十分爽快地说道:“哪里,我也多有得罪了!正是因为我们先嘲笑阁下,阁下才予以还击的。一个使者孤身来到敌军城下,通常是笑不出来的,而阁下竟能笑得如此开心,实属难得!”



    



    听到殷浩的夸奖,宇文陵也还礼道:“之前我听说,并州张平的家臣都是一些软弱无能之辈,然而将军却能固守此城,毫不动摇,就连河东军上下也对将军敬佩不已。看来传言并不可信啊!”



    



    殷浩受到如此夸奖,不仅有些面红耳赤。



    



    “在下已决心以死尽忠,此城一旦被攻破,主公家必然灭亡。只要殷浩还在,就决不允许河东家染指并州。因为临汾城的溃败就等于并州的灭亡啊!”



    



    “我认为还远远不止这些。”



    



    “远远不止?”



    



    “在下不能否定您的一片忠心,但尽忠全义的办法还有很多。如您所说,尽管张平身出名门,领地辽阔,但他帐下能有几位像您这样刚勇忠义的武将呢?在我们看来,攻陷临汾城是迟早的事,此城一旦被攻破,南并州会立刻



    



    土崩瓦解。我们攻占南并州后,会一鼓作气包围浦县。到那时,说句失礼的话,我们对付浦县就如同瓮中捉鳖一样简单。



    



    “嗯……嗯……”殷浩无法反驳宇文陵的话,因为他深知自己国家的命运。



    



    “而且,您所依仗的这座城池不到半个月就会陷落。到时,您的士兵不是饿死就是被杀死,总之难逃活命。曹牧公不忍目睹此惨剧发生,所以特派在下前来劝降。所谓的‘忠义’也分为‘小义’和‘大义’。从‘大义’的角



    



    度而言,您应该为这些城兵的性命着想!”



    



    “不出数日,殷浩就会大开城门,归降河东军。”果然不出所料,几天之后殷浩就来拜见曹牧了,他希望曹牧能确保临汾家的安全和城内士兵的性命,而自己唯求一死。曹牧答应了他的要求,当日河东军就接管了临汾城。



    



    此次攻占临汾,军功簿上的第一功臣就是宇文陵。



    



    第二功臣是新加入河东军的王溪。



    



    此前,王溪一直跟随吕光的部队转战,其实他并非只是一个靠交手仗才能打败敌人的人。他曾对吕光胜请命:“我想到一个战胜敌人的好办法,请主帅给我几天时间,允许我暂时离开军营单独行动。”于是,吕光答应了他的



    



    要求,当晚他就趁着夜色,乘一匹快马偷偷潜入了敌人后方。年,王溪游学各国之时就对并州有了很深的了解,他十分清楚张平内部党派林立、浦县外强中干的实情。



    



    因此,他想出了一个克敌制胜的办法。此时,他策马飞驰在黑漆漆的原野上,似乎要验证什么事情。



    



    “等一下!”



    



    “你去哪儿?”



    



    “什么人?是敌人!”



    



    突然,无数刀光剑影在他周围晃动起来。不用说,这些人肯定是敌军,王溪知道自己早晚会遇上他们。于是,他立刻停住马问道:“各位,你们是柴烈大人的手下吗?”



    



    王溪见到老友柴烈后,将两国交战的情况以及耿州所处的不利局面都告诉给了对方。同时,他再三强调如果耿州一意孤行只会让无辜百姓受罪,而于战事无补。



    



    “在下此次前来,就是希望柴烈能以大局为重,利用自己在当地的威信来游说那些豪绅,给他们讲清利害关系。与我这个河东家的侍卫相比,由您来讲这番话更为合适,只有这样百姓才能免于战乱。”



    



    于是,耿州县尉柴烈答应了王溪的请求,开始去游说当地的豪绅。不久之后,去河东军营请降的士兵逐渐多起来。



    



    由此,王溪也立下一件大功。



    



    片刻之间,两郡之地河东军接管了,张平不得不向冉魏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