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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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毛芳月挣扎着叫着:“岳海峰,你这个不要脸的,当了官就不要老娘了!”

岳海峰一只手托着件,一只手拉了拉衣服,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疯子,什么时候我认识你了?”

一听说岳海峰并不认识眼前的女人,匆忙赶来开会的包俊杰就让随行的人将毛芳月强行往楼下带。

毛芳月的声音在楼道里凄厉地响起:“姓岳的,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不得好报!”

秦守荣从会议室里出来,关切地问岳海峰:“小岳,没事吧?”

岳海峰苦笑:“谢谢秦书记。不知道哪儿来的疯婆子,认错人了。”

来开会的人都是有知识有脸面的人,当然不会为这样的事围观打听,各自埋头匆匆走进会议室,就好像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儿一样。

包俊杰拍了拍岳海峰的肩膀:“没事儿,我们会以扰乱办公秩序为由关她几天的。你要有什么不开心的,尽管告诉我,以后我保证她不敢再来骚扰你。”

岳海峰微笑着看着包俊杰:“包科长,有那个必要么?就一疯婆子而已,也别……”

“哼,有必要,很有必要,谁敢欺负你,我就让谁日子不好过。”包俊杰说这话时,声音压得很低,但他能确保岳海峰已经听得很清楚。

这时,阴若迪向二人走了过来,包俊杰赶紧向会场里走去,留下岳海峰在楼道里站着。

阴若迪站在岳海峰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儿?有人说你被一个女人打了?是什么人?”

岳海峰苦笑:“没事儿。一个不认识的疯子,她可能认错人了。”

“疯子能随便进得了这幢大楼?”阴若迪是什么样的女人,这样弱智的敷衍哪里逃得过她的眼睛,“是不是她找上门来了?”

岳海峰一惊,怔怔地看着阴若迪。

这天晚些时候,岳海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还在低头发愣中,蓝晓波不冷不热地说:“小岳,现在交朋友千万要谨慎,这万一不小心交上了不应该交的人,弄得身败名裂都是小事,大不了毁了前程就是了,可要是一辈子都无法正常生活了,那就惨了。”

岳海峰听到这话,心里极端不舒服,但又没办法反驳,只能忍在心里。

这时,办公室门口传来女人的声音,而且一边说就一边走了进来了:“我说蓝秘书,疯子的话也是能信的?你别拿一些意外事件来吓唬别人。我们在外面采访的时候,经常遇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儿呢,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蓝晓波见是阴若迪,讪笑,招呼了一声阴记者,识趣地走了出去。

阴若迪笑:“在某些特别的事情上,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是必要的。至少我不会觉得有什么,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儿,你我也管不着,对吧?”

“可……可别人真要把事情想得很糟糕,那我……”

“呵呵,担心形象受损是吧?那你就爽快一点,别忘了快刀斩乱麻才是处理非常问题的非常手段。”

阴若迪不愧是在场子里混了很久的人,说话条条在理,岳海峰不得不佩服,他微笑着看着阴若迪,要不是这是公共场合,他真想大声地对她说自己很喜欢她。

可是阴若迪接下来小声地在他耳边叮嘱他的话,让岳海峰一下子就从云彩里跌到了泥坑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阴若迪的嘴里居然也能说出那些似刀非刀、似箭非箭、却比刀箭更厉害的话,因为那刺向你心脏的刀箭分明有毒,而你却无法躲避它。

“海峰,我今天才发现你同包俊杰和秦守荣的关系似乎不错,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儿,可是你要知道,包俊杰是我的前夫,我们才离婚不久,你不要给别人错觉,以为你是让我俩离婚的原因。和那些人应当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想你心里应该有个底,不用我再来教你这些吧!我一直觉得你是相当聪明的,你可千万别在这个事情上断送了我处心积虑为你铺起来的路!”

岳海峰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他怔怔地看着阴若迪离开的背影,心里涌起很多的委屈却无法开口:是你一直不告诉我,你和包俊杰是什么关系,是你一直告诉我,要和秦守荣保持良好的同事关系,这如今怎么我又错得一无是处了?这究竟是官场还是战场?如果这是战场,哪方是我方,哪方是敌方,我手里若有枪支弹药,应该向哪一方投放?

对于自己深爱的人,是不能有任何怀疑的!

岳海峰知道这条真理:一旦有了怀疑,所有曾经的美好都会因为一点点的污迹慢慢扩大而影响未来的幸福。这一次事件让岳海峰尝到了以前从来没有尝到过的感觉。他开始认真地思索所有的过往与将来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岳海峰在煎熬里过了四天。第五天了,岳海峰着实顶不住了,如果再不通知毛常在,接下来的两天是周末假,那毛芳月就得在里边多待两天。虽然对毛芳月没有一丝同情,但毕竟两人有过一些快乐,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毛芳月亲过,不念什么旧情,也得念她曾经带给自己的快感。

岳海峰终于还是拿起了电话,不过,他的电话是打给乡长原野的。

毛常在带着所有疑问出现在岳海峰的办公室里。

岳海峰不卑不亢一声不响地把毛常在带到楼下,站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才开口说话。“毛叔,电话是我打给你的,我也是今天才听局里的朋友说有个叫毛芳月的女子在里边天天喊着我的名字骂我。我觉得你的女儿应该不会被关在里边,所以我没有去看,而是想打电话给你确认毛芳月是不是在家。可你电话一直占线,所以我才打给原乡长的。”

毛常在气得脸都发青了,看着岳海峰,他真想按住他,好好教训一顿,在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毛常在愤愤地掉头去局里接毛芳月去了。

毛常在扶着女儿的手和司机走出公安局的大门。三人上车后,司机猛然看到挡风玻璃上有一封信,下车拿起一看,写着“毛芳月收”,他赶紧上车把信递给毛常在。

毛常在看了一眼信封,又看了一眼神色萎靡的女儿,他把信放进了包里。

在把女儿送回了家后,他与司机返回乡政府的途中他才把信拿出来。

仔细分析信封上的字迹,他确定不是岳海峰的,于是打开信封一看,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信纸是某个办公室的便笺,被斜斜地撕下来的,偌大一张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你要再敢找岳海峰的麻烦,小心你小命不保!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除了信纸右上角还有两个红色字残存的笔画外,就再没有任何其他信息。

毛常在将字认真地看了一下,左边一个像是“女”字的下半部,右边一个像是“同”字的下半部,可是哪有什么单位叫什么“女同”的呢?

再仔细看,毛常在觉得“同”字左边应该是一竖而不是一撇,哦,对了,应该是“局”字的下部。市里又有什么单位叫“女局”的呢?

肯定是没有这样的单位的!

这封信是车子停在公安局门口时放上去的,公安局哎呀,对了,这点残存笔画应该是“安局”两个字的下部!

公安局公安局里边有什么人敢和我作对?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毛常在吗?

不对,芳月进去这么多天,照理说在里边的自己人也应该通知自己的,可是他们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向我报告消息呢?难道所有的自己人都背叛了自己?

这是不可能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并没有弄清楚毛芳月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也许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堂堂的乡党委书记的女儿会被抓进去呢。

想到这里,毛常在释然了一点。可看着信纸上的字,他又陷入了沉思,局里究竟什么人要这样恐吓芳月呢?

想要找出写这封信的人是不是局里的人,他还真的只有通过秦守荣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