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落马
胡昌达板着脸，一言不发，也不去回答柳小小的话。径直走到自己的车前，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呯地一声摔上了车门。
柳小小看得出来胡昌达心情极是糟糕，知道肯定出了什么岔子，赵金生人没看到。她心里也是直打鼓，可胡昌达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实在不好再催问。
正愁眉不展间，旁边小车车窗缓缓摇下，胡昌达稍稍冷静了些。探出头来，在柳小小面前沉重地叹了口气。
“走露了风声，赵金生跑了，根本没在办公室里！”
说完这句话，胡昌达摇上玻璃，黑色的小车缓缓朝着大门开了去
。
“什么？怎么会这样……”柳小小愣愣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随即，掏出电话，满腹忐忑地联系了总局。
……
就在柳小小给总局打电话，让经济侦察办公室的警员立即调查赵金生这几天的行踪的时候，十几公里外，南丰机场的候机厅内。一个头发稀疏，脸色有些浮肿的中年男人，正神色狐疑地在人群里对着手机说话。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看得出来男人保养得不错，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口气作派似乎还留有着官场的那套腔调，只不过这会儿穿着竖起领子的便服，脸上也戴了一副巨大的墨镜，对着手机讲话之时，把大半张脸都缩进了衣领里，时不时还紧张不安地四下望望，尤其是每当看到有穿制服的人员经过时，他就更加小心地侧过身子去，仿佛刻意地防备着他们。
“……刚雄，纪委的人已经查到我头上来了!我今天必须走，马上！国外那头你帮我都安排好了吧……好好好！那就好……”
赵金生对着电话里急促地说着。嗓门却压得低低的，听见霍刚雄说万事俱备，立即放下心来，忙不迭地感谢。
候机厅广播里，传来一段清丽的女声，是航班登机的提示。
赵金生挂下电话，从皮衣里头的口袋里拿出护照和机票，一手拖起旅行箱，昂首阔步地朝入口大步走去，神色满足惬意，忽然，一个高大魁梧的背影挡在了他的前方。
“让让！赶着登机，谢谢！”
赵金生耐着性子快速地喊了句，可对方仍然像堵墙似的横在眼前，一动也没有动的意思。
在赵金生的印象中，机场从来都是迎接他的鲜花和掌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要不是现在自己处境特殊，他可没这么好的脾气。赵金生眉头一皱，正准备打出官腔训斥对方一句，对方却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挂着让赵金生倒吸一口凉气的冷笑。
“赵副市长，这趟飞机你恐怕赶不上了
！”
赵金生浑身一个哆嗦，差点儿没站稳脚。
“叶……叶飞……你怎么会……”
“赵金生，你瞒天过海骗得过别人，可逃不过我叶飞的眼睛！”叶飞一对锋利的目光直视赵金生，几乎让赵金生身子瘫软了下去。“警队总局有你跟霍刚雄的人吧？知道今天纪委的人要去找你。哼！知道周围为什么没有警察吗？因为我知道如果有他们在，你就不会现身……”
在赵金生面前，叶飞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直将赵金生的心理一点一点地击溃。
“叶飞你……你让我走！有事咱们好商量！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钱、房子、女人……随便你开口，只要你放我过去！”
被叶飞完全说中阴谋，赵金生心沉到了谷底，可他还不死心，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冲叶飞抛出了自己最擅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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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飞看着赵金生，良久，脸上泛起一丝轻蔑的笑意。
“赵金生，你可真是狗急跳墙了啊！我叶飞要是稀罕那些东西，还用得着等到今天在这儿跟你面对对？”
叶飞一句冷冷的话，让赵金生最后一线幻想也宣告破灭，两眼一黑，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地泄了气。
耳旁，候机厅里，登机提示的语音最后一遍响过后，很快，登机口关闭……
半小时后，候机厅外，闪着红蓝灯光的大量警车赶到。车子刚一停下，柳小小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一干警察朝着候机厅大门奔了进来。目光四下焦急地搜索而去，但最终落在一旁的角落里，看见叶飞和他旁边垂头丧气的中年男人后，柳小小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缓缓地松驰下来，冲叶飞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很快，众多警察围拢过来，将赵金生的手腕上咔嚓一声按上了铐子，带离了候机厅。
玻璃墙外，在叶飞和柳小小的目送之下，灰头土脸的赵金生被警察按进了警车内，呼啸着离去。
“叶飞，你是怎么知道赵金生已经偷偷溜到机场，准备逃走的？”
柳小小转过身，冲叶飞投来一个敬佩的目光
。
“直觉。”叶飞想了想，笑道。“前面我们有好几次行动被阻挠，或是抢先一步，所以我就想，这次赵金生要被双规，这么重大的事，肯定也会重演……”
“所以你就不动声色，连我也没有告诉，让我跟胡书记去了市委，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等赵金生了？”柳小小冲叶飞嗔了一眼，言话间，似乎对叶飞把自己蒙在鼓里有些小小的埋怨。
“呵呵……只有你跟胡昌达都大张旗鼓地去了市委，赵金生这头老狐狸才会安安心心，大摇大摆地来机场呀！”叶飞笑着回道。
“叶飞，你可真够厉害的，连我这个刑警队长也被你利用了！”柳小小白了叶飞一眼，道。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对了，小小，你知道为什么赵金生会知道纪委的人今天会去抓他吗？”叶飞说着，话锋一转，神色也变得冷峻起来。
柳小小疑惑地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看着叶飞，猜测地小声道了句：“有人通风报信？”
“没错！”叶飞果断地道，神色间显得胸有成竹，“小小，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在你们警队里，还有一个隐藏得很深的内鬼，而且……跟霍刚雄和赵金生的利益联系密切，权力也非常之大！”
叶飞一句话，让柳小小心头猛然一震，沉思了片刻，忽然明白了什么，脸上现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叶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把胡书记去抓赵金生的事泄露给警队？”
叶飞略一思忖，轻轻地点了点头，“在纪委胡书记的办公室里的时候，我就估计到了这一点，当时本来想提醒你们的，可是转念一想，我们正需要借助这个机会，来验证一下警队里还有内鬼的事，所以……”
柳小小听罢，感叹得直摇头，“叶飞，你的心机太深沉了！深沉得让我觉得可怕……”
“小小，希望你能理解，没办法，斗争太残酷，我们在明，霍刚雄和赵金生还有他们在警局的内鬼都在暗处，不得不出此下策
！”
叶飞叹了口气，幽幽道。
沉默一，柳小小轻轻地点头，“你帮了我和胡书记，以及整个南丰市这么大的忙，我怎么可能怪你呢！唉……要不是有你在这儿，我还真不是霍刚雄和赵金生他们的对手！”
“他们两家能盘踞称霸南丰十几年，当然是有原因的。没有非常的手段，根本不可能撼动他们！”叶飞沉重地感叹道，“现在，赵金生也落马了！霍家又倒下了一根大树枝，我看，他们的日子也快到头了！现在，咱们该对付真正的大树了！”
听了叶飞的话，柳小小认真地点点头。
赵金生落马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南丰的大街小巷，无数被赵金生欺压迫害过的人无不拍手称快，大呼活该。报纸、电视台、网络，各方媒体都在铺天盖地地报道这件建市以来最为巨大贪腐违法案件。
紧跟着，纪委、公安，两路人马对赵金生案的调查，也紧锣密鼓地浩浩荡荡拉开。大量的人证、物证、舆论信息需要调查汇总，不断牵连住的问题和小案件数不胜数，甚至已经涉及到周边数个市县。
面对铁证堆积如山，赵金生也知道再也没有了抵抗的意义，在公安和纪委工作人员的严格审问之下，只得老老实实地交待了自己所犯的罪行。从市政建设到公路绿化招标，赵金生贪污枉法的触及，几乎涉及到了各个领域。
当然，这其中最让柳小小和叶飞关注的，是其中的涉黑和勾结霍家问题的部分。
赵金生坦白承认了自己雇佣职业杀手意图谋害纪委书记的事实，也交待了收受霍伟业和霍刚雄父子两长期贿赂的事，只不过，当警方问起录音带证据遗失之事时，赵金生却是什么也不知道。
几番审讯下来，赵金生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这让柳小小不禁心头疑惑重重。看来，这个警队潜藏的内鬼，是霍家的私家故旧，只跟霍家暗中联系，就连周一赵金生要被纪委的人双规的事儿，也是通过霍刚雄的口转告的。
霍家如此小心谨慎，越发让柳小小感觉到，这个安置在警队内的大卧底，对于霍家来说价值非同凡响。观看一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