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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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跋山涉水(上)

    第二天,一缕刺眼的阳光激醒了徙枫,他一骨碌爬起,暗自道:“还是睡觉舒服。”

    然而再躺下回笼已是睡不着的,徙枫看着太阳,估算了一下,睡了足有五六个时辰,虽然他对自己很有自信,不过还是起来吧。

    徙枫推开门,只听得一声:“徙公子可真是怠惰啊,李公子可是一大早就急着赶路去了。”回过头来,却是慕昭筱在门口等了半天了。徙枫笑了笑,说:“的确如此,不过生命在于静止,睡觉既省粮食又省心,多好。”

    “好啦好啦,我们不走吗?”慕昭筱说。

    “那是当然,呆在一个地方,你算不上历练,我来不了游玩,肯定是走了。”

    准备好了,徙枫走到柜台,说:“结账。”

    “之前和你们在一块的军爷把账都付了,不用给了。”

    徙枫暗道:“看是比较憨厚大方的,有些意思。”

    别过了店家,在嘀嗒嘀嗒的马蹄声里,两人继续了远行。

    “呐,徙公子,我们认识那么长时间了,老是那么客套,总感觉怪怪的。”慕昭筱说。

    “有什么怪的,比如像相敬如……”徙枫暗叫不好,不留神说话就出问题,当时差点尴尬症犯起掉下马。

    “讨厌,谁要和你……”慕昭筱也不好意思说下去。两人脸上都有些红晕,过了好一会儿,慕昭筱缓过劲来,说:“看你有时闹起别扭来像个小孩,就叫你小徙好了。”

    “姓名称呼不过是个代号,随便你好了。”徙枫说:“不过我比你略长,你这么叫真的好吗?”

    “我过了及笄两年了,你还没有加冠,难道不是吗,小徙?”

    “你有理。”徙枫抓抓头发,哭笑不得。

    “好了,说起来,一路只顾走真的好无聊啊,看你好像懂很多的样子,就真的没有什么好的故事?”

    徙枫沉思一下,说:“那给你讲一个吧,某修文三岁,不能举;遂习武,校场一矢发,中鼓吏而逐;终从医,有所成,自撰一仙方,精炼丹石,服之,卒。”

    “啊哈哈,呵呵,哈哈哈哈……”慕昭筱忍不住笑,只觉得肚皮发痛。

    徙枫附和着笑,却想起三年前的事情:

    杏林中,农舍间,一位老者带他到家里疗伤,他一眼看到屋中的丹炉,说道:“敢问老先生还是炼丹之人?可有炼出过仙丹?”

    老者苦笑:“丹炉不过制药所需,仙丹从未存在,我过去为官数载,当时同昌公主病卒,懿宗震怒,太医二十余人皆诛,其数百亲族狱,我与温兄救之而不得,反倒牵连被贬,温兄饮鸠,我欲同往,却在刑前探望韩医官等时,被与血书,恐其技失传,苟活至今,像我数年医术便至此境,可知那些太医之功。再有我仿效药王之法,熘硝硫炭而得黑火药,灼炼丹石终取砒霜。可知黄白之术误人久矣,太宗宪宗穆宗敬宗武宗宣宗皆服丹而死,就连秦朝始皇帝,亦求仙丹不可。”休息了一下,又说:“想那白老诗云:‘

    退之服硫黄,一病讫不痊

    微之炼秋石,未老身溘然

    杜子得丹诀,终日断腥膻

    崔君夸药力,经冬不衣棉

    或疾或暴夭,悉不过中年。’

    糊涂世糊涂人,造孽啊,造孽!”

    他很是惊异,问道:“敢问先生何姓?”

    老人说道:“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听闻此言,当时还是热血的他当即质问道:“虽然无礼,但是先生既是贤相,又复职权,为何假死以脱庙堂?”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虽然皇帝不理政事,宰相可算权倾一时,可是要知道权力力量无论多大,总会有制约,如今人心早散,权野已倾,饥人眼中只有食物,乡勇眼里只有官位,官员眼中只有相位,唯一能够管理的却是最尸位素餐的,你又能何为?”

    从来没有归属感的他当即说:“要是我是宰相,我就……”把手伸作刀状。

    老人笑着说:“孩子就是孩子,如此的确可以镇住人心,但百年后又如何,又会是今日之局。”然后把手放在肩上,郑重地说:“记住,人能救的,只能是双手所及,所能医好的,只能是身体。”又感慨道:“自诩贤良之臣忠君爱国,相信天道,但是剥去一切必须坚守的是什么?能够将人团结一致的究竟是什么?如何能见世界大同啊?”

    想到此,徙枫笑了笑。

    “唉,小徙,你在想什么啊?”慕昭筱问。

    “没什么,想起了当年的蠢事。”

    老人的话,深深打在他的心上,老人的疑问与少年的理想,其实是一样的,如今他早就找到了答案,道理已然清晰,却使他深深陷入迷茫中。

    就这样走走说说着,直到一阵微风拂过,夹杂着河水与岸泥的气息。

    “咱们快到渡口了,要怎么过?”慕昭筱问。

    “那你怎么看?”徙枫说。

    “那能怎么看,在马上看喽。”慕昭筱俏皮地说。

    “那咱们找桥过去。”

    “为什么不坐船呢?”

    “你可是不知道,以前我乘船出行,结果遇上水贼,跟他们打了一架,差点被打死,跳江逃生,又差点被淹死,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再坐船了。”

    “这样啊,”慕昭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查的哀伤,说道:“那咱们就找桥过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