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光影
离天神土一千二百一十六年，苏方十六岁。
这天，苏方正在他和老头子住的简陋木屋内把玩莫平生送的扇子。
距离莫平生入雪原，已经过了两年了。
这两年，苏方长到了七尺高，有小大人的模样了。
黑扇被他整天把玩，两年了却不坏，可见材质极好。上面每一根扇骨，都坚硬不凡，苏方试过折断，无功。扇面画着四字：众生第二。笔画苍劲有力，勾勒如剑，是绝世佳作，可惜苏方不懂。扇钉下，系着一个小小的银色徽章，上面刻了一个“众”字。
放下黑扇在简易桌子，苏方走出了木屋。看着茫茫白雪，提了提裤腰。
这两年身子长得快，老头子嫌这几年整天换很麻烦，干脆直接做了大两圈的裤子，穿在身上晃悠悠的，显得吊儿郎当。
好在，这些对苏方来说是没区别的。
老头子这几天去外面世界去了，十六年来，从苏方能自立生活开始，老头子就时不时去外面打探一下消息。至于为何？
还不是自己那坏掉的灵海。
老头子说，小时候自己受冻太厉害，所以导致自己灵海出了裂痕，吸纳灵气便是漏水水桶，怎么也装不了。老头子就是要去外面世界搜寻，是否有修复灵海的药物或者方法。
望着茫茫白雪，苏方开始跃动的心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每次叫老头子带上自己，他都死活不肯，像是外面的世界会吃人一般。
小时候不懂，被他吓上一下，便乖乖的在雪域带着。两年前，遇到莫平生之后，倒是对外面的世界更加倾心，想去闯一闯，走一走那好东西坏东西都多的世界。
“这死老头子！”想到这，骂了一声，哈吐吐出一口口水。“真是无聊死了！”
拿起长矛，便离开了木屋。
漫无目的的走在雪地上，目光所及之处，也不见有猎物。百无聊赖，便在雪地上撒下一泡热尿，大喊一声。
舒服！
轰隆隆！
天上乌云翻卷，雷鸣响动。苏方看着天空自语道：“该不会，随处撒尿也被雷劈吧，看起来要起风暴了，也不知道老头回来了没有。”
提好裤子，也不去理会，扛着木矛自顾自的走。
却在这时，响起了一阵巨响！
轰鸣声震耳欲聋，惊人心魄！苏方被吓了一跳，捂着头本能蹲了下去，起身时，喃喃自语：“还以为真要被雷劈呢！可吓死······”
他的话音骤然而止，手中的木矛竟然握不住坠入雪地。苏方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看到了极其可怕的景象！
没有任何预兆，天空随着刚刚那一声巨响，出现了黑色的裂缝！从这头蔓延到了那头，不知尽头在何处！起点在何处！
“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是白天，在大陆各处，其他人也同时发现了这一幕可怕的异象。黑暗裂缝像是一道无边无际的深渊，深不可测！摄人心魄，让人惶恐不安！
“天啊，天空这是要碎裂吗！”
“要发生什么？要发生什么？”
“神灵庇佑！神灵庇佑！”
有人直接跪下，俯身拜天，被这景象吓得六神无主！
家犬仰天狂吠，焦躁不安。山林里鸟兽声绝，一片死寂！
那黑暗裂缝如同蛛网，遍布整个大陆的天空！
大陆某处，独眼老头子看到这幅异象，立刻回身往雪原赶。
小孩子倒是没想那么多，看着这绵延在天空的黑暗裂缝觉得惊奇！
大能者蛰伏在暗处，也被这异象惊得不轻。越是强者，越能理解打破虚空的艰难，那是难以想象的可怕力量。而现在，天空裂缝，是异世界强者来临了？
还未思及太多，天空“轰隆”一声炸裂了！
如镜面破碎，整个天空多处出现巨大的黑洞。有燃烧陨石随着天空炸裂飞出，飞往大陆各处！陨石有大有小，大如同一座小山，小的很快湮灭在空气中！
有人哭喊，上苍饶恕。有人哀嚎，这是灭世灾祸。小孩子立地开始痛哭，喊着爹娘。然而爹娘大多顾着祈祷，看着天火划破长空瑟瑟发抖！这是前所未有的天象，天空如同变成了喷射火球的怪物！
无数人目睹陨石从黑洞飞出，飞过天际，拖动长长的火焰痕迹，犹如灭世。
大陆在这平凡的一天，毫无征兆突然遭此突变！看其汹涌之势，称为灭世灾祸也不为过！
蛰伏在暗处的大能者同时而动，身影出现在明处，施展各种威能秘术，打散打偏那些要坠入城镇的陨石。有白须老者拍出冲天手掌，推开了眼前坠落的陨石，然后身影消失，去往下一个地方。有背剑青年，一剑白光横贯天地，斩碎了陨石，嘴角桀骜不驯的狂笑！
然而，陨石终究还是太多。
东海边境，一座小城被巨大陨石砸中，强劲气浪一瞬间吞噬了这座小镇，成为一片废墟，和横陈的尸体、烟尘滚滚！
南部山林，某座大山被陨石击中，顿时山崩，山下有座小镇，活生生被掩埋！
西部小镇，靠近大湖，小山一般的陨石坠落，掀起了冲天浪潮，一瞬间扑灭了小镇，冲散冲毁，泥泞不堪！
北边大城，遮天蔽日的陨石坠落，大能者竭尽全力，也不过偏移了一半，减轻坠落之势。半座城市被瞬间碾碎，尸骨无存，庞大黑影，如魔影遮挡了另一半城池！滚滚尘暴，遮天蔽日！
这样的景象此刻在整个大陆陆续发生，每一秒都有人在死亡！在这样的天灾面前，人类显得渺小而羸弱。
成千上万的人死亡，一座又一座的城镇沦为废墟。没人知道陨石有多少，只知目光所见之处，都有陨石破空！
幸存者从废墟中爬出，无力的喊着救命，然而四周却无人。小孩子摇晃爹娘尸骨哭喊，然而后者却再也无法起身！
世间一片惨状，有幸的尸体横陈，不幸的，尸骨无存！整个大陆变成了一块石板，被带火的陨石砸的满目苍夷！山河破碎的景象，便是如此！
好在天空裂缝不算太高，陨石终究不是天外飞来，冲撞地面没有产生更加可怕的爆炸，否则如此密集的陨石，大陆必定成为一片灰烬。这，也算是不幸之中唯一的万幸了！
这些景象苏方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哀嚎遍野，不知道死伤无数。他身在雪原，远远只看见一颗陨石飞来，拖动着燃烧的轨迹，冒着滚滚黑烟！这一刻，他感觉身后火热！
陨石从他上空划过，引动呼啸风声，坠入了远处的冰崖下！
一声轰鸣巨响，随后是滚滚蒸汽升腾，遮天蔽日融化冰雪！
几里外的苏方看着这一幕，捡起木矛快步跑了过去！他记得，那里是一个不大的冰湖，长年结冰！老头子曾说，天外陨石，内有陨铁，陨铁珍贵坚硬，可制兵甲！
抛开这点不说，单是看一看这从天空黑洞飞出来的陨石，都够让人激动。更何况，苏方本就对着除雪域外的一切东西好奇。
片刻后，苏方已经跑到了冰崖上。他看着下方蒸汽未散，满眼的惊愕。
眼前是从未见过的画面，呈现着一副大片没有落雪覆盖的枯湖，湖心伫立着黑色的巨大陨石，在冉冉冒着热气！中心蒸汽已然消散，还有一些凝聚半空。雾气升腾，这方枯湖像是冰雪世界里的一个世外桃源。
以黑色陨石为中心，周围百丈地面一片焦黑。再往外，是干裂地面，然后是消融的冰雪。湖底呈现成巨大圆坑，消融的冰雪成水，又往坑内汇聚。
苏方看着这一切觉得全身发热，不知是这滚滚蒸汽作祟，还是自己内心过于激动。有些害怕，但好奇心驱使着他下了冰崖，踩着流入干裂地面的消融冰水，一步步往陨石而去。越往内，越是觉得身心炎热，这是很奇怪的感觉。长年生活在雪原，他第一次体验到流汗的感觉。
越走近，地面越热，便越能看清陨石上的坑坑洼洼，几丈高的陨石也慢慢变得巨大起来。走着走着，也逐渐忘了害怕，到了近前，地面有些烫脚，绕着黑色陨石走了一圈，自顾笑道：“哈哈哈，这么大块，到时候叫老头子给我弄把陨铁长矛使使！”
喀喀喀！
大着胆子，挥起长矛敲了敲陨石。东敲敲，西敲敲，咧嘴傻笑，像是自个儿发现了稀世珍宝。
嗡！
正在苏方玩的得意时，陨石一阵嗡鸣，发出一阵夺目金光。苏方被吓到，一屁股往后跌倒在地。
“这这这···这什么东西！”这一着，苏方着实被吓到了。
那里见过石头还会发光的？
只见黑色陨石表面浮现出金色的字符，字符繁密复杂，有着金属的厚重质感，沿着陨石往上飞起。道道字符形成了数道金色的光链，往上汇聚。往上看去，才发现陨石顶上也有金色字符，构成金色光链往下方汇聚。上下金色光链在陨石中心交融，上方沿着顺时针成圆，下方沿着逆时针成圆，逐渐构成一个圆形图纹。
哇！苏方看着这一幕惊叹，这可比老头子和莫平生那一手来得绚丽夺目得多。
直到最后一个字符落入圆纹，彻底在陨石中部形成一个圆。一共九道光链，四道顺转，四道逆转，一道光链在中心成圆不动。顺逆层层交错，不知有何深意。
中心成圆不动的一道光链发出又一阵夺目金光，整个圆纹亮起耀眼光芒，光芒中，一道金色人影出现！
“这是！”苏方以手遮眼，从缝隙里看着这一幕，惊讶得说不出话，从未见过这等奇异的怪事！
金光开始内敛收入人影体内，圆纹也紧跟着而入，不见踪影。没有了夺目光芒，苏方放下了遮眼的手，看向那道人影。
那是一具透明的躯体，通体金色。眼耳口鼻，四肢头发样样不缺。不借助任何外力，悬浮在半空中，分不清眼珠和眼白的金色双眼看着苏方。
“你是谁！你想干嘛！”苏方往后爬，想退远一点，捡起了长矛，指着金色的人影防卫。心中暗暗害怕起来，不该追着过来看陨石，不过谁又能料到，陨石里面有这种东西？
金色人影不发一语，缓缓抬起手指，苏方手中的长矛从矛头，一点一点全部成为粉末。苏方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额头冒出冷汗，牙齿咔咔颤抖。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虚无飘渺般的声音响起，金色人影开口说话，有着不可置疑的气势。
“吾乃神灵！”
四周一片死寂，苏方看着光影不敢说话，双手撑着地面，不至于因为过于害怕而瘫倒在地。那些还在忍受灾祸的人不知道，他们祈求的神灵正在雪原之内！
苏方不说话，神灵再度开口，这次，是开口询问：“你又是谁？为何有神骨！”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苏方，却不是看苏方。他是神灵，对凡人丝毫瞧不上眼。更何况，还是一个灵海碎了的凡人？他在意的，是对方脊椎尾端的一截神骨！
苏方在他眼前如同透明，他看到那截神骨在灼灼发光，在保护着苏方！
这天，苏方正在他和老头子住的简陋木屋内把玩莫平生送的扇子。
距离莫平生入雪原，已经过了两年了。
这两年，苏方长到了七尺高，有小大人的模样了。
黑扇被他整天把玩，两年了却不坏，可见材质极好。上面每一根扇骨，都坚硬不凡，苏方试过折断，无功。扇面画着四字：众生第二。笔画苍劲有力，勾勒如剑，是绝世佳作，可惜苏方不懂。扇钉下，系着一个小小的银色徽章，上面刻了一个“众”字。
放下黑扇在简易桌子，苏方走出了木屋。看着茫茫白雪，提了提裤腰。
这两年身子长得快，老头子嫌这几年整天换很麻烦，干脆直接做了大两圈的裤子，穿在身上晃悠悠的，显得吊儿郎当。
好在，这些对苏方来说是没区别的。
老头子这几天去外面世界去了，十六年来，从苏方能自立生活开始，老头子就时不时去外面打探一下消息。至于为何？
还不是自己那坏掉的灵海。
老头子说，小时候自己受冻太厉害，所以导致自己灵海出了裂痕，吸纳灵气便是漏水水桶，怎么也装不了。老头子就是要去外面世界搜寻，是否有修复灵海的药物或者方法。
望着茫茫白雪，苏方开始跃动的心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每次叫老头子带上自己，他都死活不肯，像是外面的世界会吃人一般。
小时候不懂，被他吓上一下，便乖乖的在雪域带着。两年前，遇到莫平生之后，倒是对外面的世界更加倾心，想去闯一闯，走一走那好东西坏东西都多的世界。
“这死老头子！”想到这，骂了一声，哈吐吐出一口口水。“真是无聊死了！”
拿起长矛，便离开了木屋。
漫无目的的走在雪地上，目光所及之处，也不见有猎物。百无聊赖，便在雪地上撒下一泡热尿，大喊一声。
舒服！
轰隆隆！
天上乌云翻卷，雷鸣响动。苏方看着天空自语道：“该不会，随处撒尿也被雷劈吧，看起来要起风暴了，也不知道老头回来了没有。”
提好裤子，也不去理会，扛着木矛自顾自的走。
却在这时，响起了一阵巨响！
轰鸣声震耳欲聋，惊人心魄！苏方被吓了一跳，捂着头本能蹲了下去，起身时，喃喃自语：“还以为真要被雷劈呢！可吓死······”
他的话音骤然而止，手中的木矛竟然握不住坠入雪地。苏方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看到了极其可怕的景象！
没有任何预兆，天空随着刚刚那一声巨响，出现了黑色的裂缝！从这头蔓延到了那头，不知尽头在何处！起点在何处！
“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是白天，在大陆各处，其他人也同时发现了这一幕可怕的异象。黑暗裂缝像是一道无边无际的深渊，深不可测！摄人心魄，让人惶恐不安！
“天啊，天空这是要碎裂吗！”
“要发生什么？要发生什么？”
“神灵庇佑！神灵庇佑！”
有人直接跪下，俯身拜天，被这景象吓得六神无主！
家犬仰天狂吠，焦躁不安。山林里鸟兽声绝，一片死寂！
那黑暗裂缝如同蛛网，遍布整个大陆的天空！
大陆某处，独眼老头子看到这幅异象，立刻回身往雪原赶。
小孩子倒是没想那么多，看着这绵延在天空的黑暗裂缝觉得惊奇！
大能者蛰伏在暗处，也被这异象惊得不轻。越是强者，越能理解打破虚空的艰难，那是难以想象的可怕力量。而现在，天空裂缝，是异世界强者来临了？
还未思及太多，天空“轰隆”一声炸裂了！
如镜面破碎，整个天空多处出现巨大的黑洞。有燃烧陨石随着天空炸裂飞出，飞往大陆各处！陨石有大有小，大如同一座小山，小的很快湮灭在空气中！
有人哭喊，上苍饶恕。有人哀嚎，这是灭世灾祸。小孩子立地开始痛哭，喊着爹娘。然而爹娘大多顾着祈祷，看着天火划破长空瑟瑟发抖！这是前所未有的天象，天空如同变成了喷射火球的怪物！
无数人目睹陨石从黑洞飞出，飞过天际，拖动长长的火焰痕迹，犹如灭世。
大陆在这平凡的一天，毫无征兆突然遭此突变！看其汹涌之势，称为灭世灾祸也不为过！
蛰伏在暗处的大能者同时而动，身影出现在明处，施展各种威能秘术，打散打偏那些要坠入城镇的陨石。有白须老者拍出冲天手掌，推开了眼前坠落的陨石，然后身影消失，去往下一个地方。有背剑青年，一剑白光横贯天地，斩碎了陨石，嘴角桀骜不驯的狂笑！
然而，陨石终究还是太多。
东海边境，一座小城被巨大陨石砸中，强劲气浪一瞬间吞噬了这座小镇，成为一片废墟，和横陈的尸体、烟尘滚滚！
南部山林，某座大山被陨石击中，顿时山崩，山下有座小镇，活生生被掩埋！
西部小镇，靠近大湖，小山一般的陨石坠落，掀起了冲天浪潮，一瞬间扑灭了小镇，冲散冲毁，泥泞不堪！
北边大城，遮天蔽日的陨石坠落，大能者竭尽全力，也不过偏移了一半，减轻坠落之势。半座城市被瞬间碾碎，尸骨无存，庞大黑影，如魔影遮挡了另一半城池！滚滚尘暴，遮天蔽日！
这样的景象此刻在整个大陆陆续发生，每一秒都有人在死亡！在这样的天灾面前，人类显得渺小而羸弱。
成千上万的人死亡，一座又一座的城镇沦为废墟。没人知道陨石有多少，只知目光所见之处，都有陨石破空！
幸存者从废墟中爬出，无力的喊着救命，然而四周却无人。小孩子摇晃爹娘尸骨哭喊，然而后者却再也无法起身！
世间一片惨状，有幸的尸体横陈，不幸的，尸骨无存！整个大陆变成了一块石板，被带火的陨石砸的满目苍夷！山河破碎的景象，便是如此！
好在天空裂缝不算太高，陨石终究不是天外飞来，冲撞地面没有产生更加可怕的爆炸，否则如此密集的陨石，大陆必定成为一片灰烬。这，也算是不幸之中唯一的万幸了！
这些景象苏方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哀嚎遍野，不知道死伤无数。他身在雪原，远远只看见一颗陨石飞来，拖动着燃烧的轨迹，冒着滚滚黑烟！这一刻，他感觉身后火热！
陨石从他上空划过，引动呼啸风声，坠入了远处的冰崖下！
一声轰鸣巨响，随后是滚滚蒸汽升腾，遮天蔽日融化冰雪！
几里外的苏方看着这一幕，捡起木矛快步跑了过去！他记得，那里是一个不大的冰湖，长年结冰！老头子曾说，天外陨石，内有陨铁，陨铁珍贵坚硬，可制兵甲！
抛开这点不说，单是看一看这从天空黑洞飞出来的陨石，都够让人激动。更何况，苏方本就对着除雪域外的一切东西好奇。
片刻后，苏方已经跑到了冰崖上。他看着下方蒸汽未散，满眼的惊愕。
眼前是从未见过的画面，呈现着一副大片没有落雪覆盖的枯湖，湖心伫立着黑色的巨大陨石，在冉冉冒着热气！中心蒸汽已然消散，还有一些凝聚半空。雾气升腾，这方枯湖像是冰雪世界里的一个世外桃源。
以黑色陨石为中心，周围百丈地面一片焦黑。再往外，是干裂地面，然后是消融的冰雪。湖底呈现成巨大圆坑，消融的冰雪成水，又往坑内汇聚。
苏方看着这一切觉得全身发热，不知是这滚滚蒸汽作祟，还是自己内心过于激动。有些害怕，但好奇心驱使着他下了冰崖，踩着流入干裂地面的消融冰水，一步步往陨石而去。越往内，越是觉得身心炎热，这是很奇怪的感觉。长年生活在雪原，他第一次体验到流汗的感觉。
越走近，地面越热，便越能看清陨石上的坑坑洼洼，几丈高的陨石也慢慢变得巨大起来。走着走着，也逐渐忘了害怕，到了近前，地面有些烫脚，绕着黑色陨石走了一圈，自顾笑道：“哈哈哈，这么大块，到时候叫老头子给我弄把陨铁长矛使使！”
喀喀喀！
大着胆子，挥起长矛敲了敲陨石。东敲敲，西敲敲，咧嘴傻笑，像是自个儿发现了稀世珍宝。
嗡！
正在苏方玩的得意时，陨石一阵嗡鸣，发出一阵夺目金光。苏方被吓到，一屁股往后跌倒在地。
“这这这···这什么东西！”这一着，苏方着实被吓到了。
那里见过石头还会发光的？
只见黑色陨石表面浮现出金色的字符，字符繁密复杂，有着金属的厚重质感，沿着陨石往上飞起。道道字符形成了数道金色的光链，往上汇聚。往上看去，才发现陨石顶上也有金色字符，构成金色光链往下方汇聚。上下金色光链在陨石中心交融，上方沿着顺时针成圆，下方沿着逆时针成圆，逐渐构成一个圆形图纹。
哇！苏方看着这一幕惊叹，这可比老头子和莫平生那一手来得绚丽夺目得多。
直到最后一个字符落入圆纹，彻底在陨石中部形成一个圆。一共九道光链，四道顺转，四道逆转，一道光链在中心成圆不动。顺逆层层交错，不知有何深意。
中心成圆不动的一道光链发出又一阵夺目金光，整个圆纹亮起耀眼光芒，光芒中，一道金色人影出现！
“这是！”苏方以手遮眼，从缝隙里看着这一幕，惊讶得说不出话，从未见过这等奇异的怪事！
金光开始内敛收入人影体内，圆纹也紧跟着而入，不见踪影。没有了夺目光芒，苏方放下了遮眼的手，看向那道人影。
那是一具透明的躯体，通体金色。眼耳口鼻，四肢头发样样不缺。不借助任何外力，悬浮在半空中，分不清眼珠和眼白的金色双眼看着苏方。
“你是谁！你想干嘛！”苏方往后爬，想退远一点，捡起了长矛，指着金色的人影防卫。心中暗暗害怕起来，不该追着过来看陨石，不过谁又能料到，陨石里面有这种东西？
金色人影不发一语，缓缓抬起手指，苏方手中的长矛从矛头，一点一点全部成为粉末。苏方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额头冒出冷汗，牙齿咔咔颤抖。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虚无飘渺般的声音响起，金色人影开口说话，有着不可置疑的气势。
“吾乃神灵！”
四周一片死寂，苏方看着光影不敢说话，双手撑着地面，不至于因为过于害怕而瘫倒在地。那些还在忍受灾祸的人不知道，他们祈求的神灵正在雪原之内！
苏方不说话，神灵再度开口，这次，是开口询问：“你又是谁？为何有神骨！”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苏方，却不是看苏方。他是神灵，对凡人丝毫瞧不上眼。更何况，还是一个灵海碎了的凡人？他在意的，是对方脊椎尾端的一截神骨！
苏方在他眼前如同透明，他看到那截神骨在灼灼发光，在保护着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