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身份暴露
wed nov 26 17:01:25 cst 2014
第125章：身份暴露
途中那场严重的交通事故耽误了我们的行程，尽管熊大力和我轮流驾车全力赶路，回到白泉也已经半夜了。
我们把行李和礼品卸到陆晗原来的家，然后三个人去车站附近的室内烧烤店痛饮了一番。熊大力抢着结了账，说我和胖子以后就是大老板了，他得提前打打溜须。其实他努力与我们拉近关系的目的在于更方便地调查我们，那就来吧，我期待着看看真相大白的一天，他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在此之前，就当个游戏好好玩玩吧。
告别了熊大力，我和胖子就到陆晗原来的家睡了一宿。为了给二琳他们一个惊喜，我们并没有透露归期，再加上喝完酒已是后半夜，我俩决定不打扰家人休息。
满载而归的喜悦和微醺的感觉令刘立涛脑袋一挨枕头就响起了鼾声。
在另一个房间里，我因思念二琳和陆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派遣一道神幻分身向家飞去。
家里所有人都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二琳的睡姿依然如故，考拉一般缠抱着陆晗。陆晗想必也习惯了，同样睡得安然。两个俏女生同床并枕，温柔娴静，容丽相映，美不胜收，直教人赏心悦目，暖意满怀。我真想躺上床去，左拥右抱，温香软玉的尽情揉捏一番。――然而这也只能想想而已。
我强忍住了进入她俩梦境的冲动，我不想打扰这份静谧和美好，――本为涟漪而来，却因静湖心醉。
流连了十多分钟，我才离开了那温馨的小天地。
接着我去了徐家，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双生姐妹。我在北京期间，徐静婷没有跟我联系过，但她妹妹倒给我发过几次短信，不知是不是出于她的授意。遗憾的是，我在金岗派出所的宿舍里并没有找到田小梦，可能她回家了，也可能出任务了。
此刻，周六的长夜已过，周日的凌晨正扑面而来。我忽然想到，虫三组的“自然派对”应该尚未结束，趁着天还没亮，不妨去看看老七。于是我的神幻分身纵入高空，向原始丛林大酒店全速飞去。
灯光迷乱的酒吧厅里，虫三组的组长微眯着二目坐在吧台里面，修长的手指随着音乐的节奏敲击着台面，彩绘美甲将这只白皙的手衬托得无比妖异，他的脸上依然是惨不忍睹的烟熏妆，更变态的是那一头黑色、卷曲、湿化的过肩假发，要是戴在古铜色皮肤的健壮男人头上，就会显出一丝摇滚范儿，可是偏偏套在了一具骷髅的脑袋上，真有些鬼屋道具的感觉了。
――尽管见过多次了，我还是难以接受这种审美风格。
吧台里还有一个帅气的花式调酒师正在激情炫技，引得两个等候在吧台前的女孩雀跃喝彩。舞池里慢摇着数十个男女，用律动的身体捕捉着灯影的流光溢彩。西面靠墙的一张桌子旁，坐着脸上贴着纱布的螳螂手佟森，一周前他被我揍得不轻。其身后的一张桌旁坐着老七的介绍人司机老黄和西柳的色棍马贺岷，他俩正在抽烟聊天。
老七不在这里，那一定是在房间了。
我来的挺不是时候，换个角度也算是恰逢其时，――老七和小媛媛正在上次的房间里做“床上健身操”呢。看来这几日两个人的感情不断升温，已发展成情侣关系。
我发现行行出状元，即使是房中事，也有情趣多寡之分和技巧高下之别，在这方面，小媛媛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专家。抱着学习的态度，我一直从旁安静地观摩，没做任何打扰，从而很受启发。直到两个人齐心协力通了关，洗洗睡了，我才晃身占据老七的意识，开始查阅他的记忆。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上次我占据老七的身体，帮他打败了佟森，并通过了殷作恒的考核，之后我就离开了。然而事情并没完，我忽略了小媛媛。殷作恒果然暗中指派小媛媛调查老七，只不过这个命令因她喝醉了酒而没来得及执行。第二天早晨，小媛媛想起了任务，便诱惑老七在起床之前又来了个“二番战”，并在激情过程中使用神具?蝶蛾变的“迷幻”技能对老七进行了催眠查问。结果可想而知，老七毫无保留地招了。
不难想象殷作恒知道这个消息后有多愤怒。
“让曾小军来见我。”殷作恒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拿起固定电话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甚至可能在微笑，语气也很轻柔，就好像在问候好朋友或与亲人唠家常。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情绪正处于危险的失控边缘，如果他表现得阴阳怪气，反而说明没事，越是正常的语气越意味着反常。
其时老七正在原始丛林大酒店的餐厅里吃免费的早饭，一边吃一边回味着小媛媛那勾魂儿的身体，心里充溢着难以平复的激动和愉悦，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枕边人已经获悉了他的全部秘密并且刚刚无情地出卖了他。所以他更没想过为什么小媛媛不陪他一起吃早餐。
当他一口咬下半只茶叶蛋，通过咀嚼让味蕾充分获得快感的时候，一位餐厅服务生来到他身边，带着不太自然的微笑对他说：“曾先生，殷经理叫您去他的办公室。”
“好，这就去！”老七自以为受到了领导的重视，心里不无得意，留下了半只茶叶蛋，扯了一张餐巾纸胡乱擦了擦嘴，就匆匆赶往电梯。
副总经理办公室在五楼，老七因为来过一次，所以很快就到了门外。敲门获准进入后，他看到了殷作恒那张浓妆艳抹的脸，――苍白的脸色、漆黑的眼圈，长长的假睫毛，紫色的双唇，两鬓垂落的卷发间时隐时现的各种耳饰……这是一张极端令人不舒服的脸，一张无论看多少次也不会顺眼的脸，一张透着恐怖、滑稽、怪诞和神秘，将情感和情绪全部掩藏的脸。
“曾小军，请坐！”殷作恒和蔼地向旁边的沙发比了个手势，然后亲自用纸杯为这个间谍沏了杯上好的碧螺春，办公室里立刻充满了浓郁的茶香。
“组长，您叫我来……”老七有点儿拘谨。
殷作恒摇手道：“不急，先喝口茶！”
老七心想，这是要重用我的节奏么……
“怎么样，好喝吗？”殷作恒坐在老板台后，语气依然温和。
“好喝，我从来没喝过这么香的茶！真香！”老七吹开浮上杯口的茶叶，小口品嘬着。
“昨晚玩的怎么样，开心吗？”
“开心，”老七脸一红，渐渐不再那么紧张了，“咱们这地方太好了！简直就是……天堂！”
“你向往天堂吗？”殷作恒把身子靠在老板椅的靠背上，翘起了二郎腿，“那就把茶喝完，作为你人生最后的美好体验，然后，我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啊？”老七一愣，隐隐感觉组长话锋不对，却又不能确定，“您、您说要送我去什么地方？”
“天――堂――”殷作恒加重语气，带着冷笑说，“你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人间了。”
“呃……哎哟！”老七手一哆嗦，纸杯滑落，多半杯热茶洒了一裤裆。
殷作恒眼里闪过些许失望：“你既然有胆量来做卧底，就应该随时准备面对被拆穿的情况。可惜，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成熟和勇敢。本来杀你还有些不忍，现在看来，我的这点怜悯也是多余的……”
“组长，我我我没有……我没没做对不起组织的事啊……”老七心知肚明，却还是本能地辩解。
殷作恒表现出足够的耐心：“孟国忠叫你接近老黄，打入我虫三组内部，窃取情报，还给了你一万块钱，别说你有健忘症哦！”
老七闻听此言，遍体冰凉，面无血色：“您、您怎么知道？”
“虫三组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对于志同道合的人，虫三组是天堂，而对于别有用心的人，虫三组就是地狱！你的幕后老板没有跟你说实话，第一，他的真名不叫孟国忠，而叫熊大力，是官方专设的调查神秘事件的行动小组负责人；第二，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潜入虫三组的卧底，但只要是卧底，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永远消失！”
“组长，我、我没有……那个孟……熊什么的确实让我来当卧底，我没办法，可是我、我不想为他工作，我、我没想出卖组织……”事关性命，老七虽然紧张得口齿不灵，仍然做着最后的努力。
殷作恒笑道：“如果你刚来的时候就对我坦白一切，我会把你当兄弟，但是现在，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组长，我不想死……”老七哭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我、我什么也没做，他找我，我没法不答应，但我真的没、没打算做对不起您的事！组长您别杀我！我还有父母，我还没成家，我……”
“本来对于叛徒的处理，应该由掌刑人来执行，但你昨晚的表现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破例亲自送你上路，并允许你反抗。我把条件放到最宽，――只要你能活着离开这间办公室，我就既往不咎。”
事已至此，老七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扭头向侧面的窗户看了一眼，――从门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门处于反锁状态，要旋转把手，再拉开门才能出去，殷作恒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动作顺利完成，自己多半是没等打开门就死于非命，所以唯有破窗而出！尽管是五楼，但在蝇变状态下，老七自忖不会摔死。
打定主意后，项间的护符项链微微一热，老七瞬间完成全身蝇化，嗡地一声弹射而起，向窗口撞去。
眼看着自己离窗口越来越近，老七几乎以为自己能百分之百逃出生天了……然而就在自己的蝇头离窗玻璃仅剩一尺远的时候，殷作恒的飞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自己的侧腹。那个恐怖的阴阳人甚至没进入虫化状态，完全是以人类的形态，以拳脚上的动作，就那么轻盈地从老板台后跃了过来，一脚将老七这只大苍蝇踹飞，使他狠狠地撞到后面的墙上又弹落到地面。墙面上留下了一块一米多长的菱形凹陷，并向四周延伸出无数裂痕。
骷髅一般的“病体”怎么会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可怕的殷作恒！
身墙撞击发出的巨响令耳膜生疼，除了腹部传来剧痛，脑袋也出现了眩晕，老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殷作恒的身影已经成双。内脏受损的他几乎完全丧失了逃命的能力，也丧失了斗志，蝇化状态正在逐渐解除。
“你为什么不直接向我进攻呢？就像你昨晚对付佟森那样，或许结果比现在要强呢。”殷作恒一步步走向他，最后停在他身前，“还有遗言吗？”
恢复人形的老七坐在地上，仰起头苦笑了一下，说：“好厉害……不愧是组长！如果时间能倒流，如果我有机会，我真想死心塌地地成为虫三组的一员……能死在组长手里，也算值了……动手吧……”
殷作恒目光柔和地凝视着老七，足足有半分钟之久，然后通体骤然剧变，浑身上下爆鸣连声，头部变为锹形虫的长夹和恐怖的虫类口器，左臂化作螳螂镰刀，右臂成为毒蝎硬钳，胸前突出数十根尖锥利刺，后背反折向前探出八根长矛般的蛛脚，就连双膝关节处也向前派生出数条昆虫的跗节尖钩……整个殷作恒犹如一张反凹的刺猬皮将老七笼罩，密布的尖锋随着生长迅速刺向无助的猎物。
这要是都扎上了，老七就成血葫芦了！
正值生死关头――
“住手！”
办公室房门大开，闯进一位老者，正是虫三组的掌刑人胡玉满。
“作恒，手下留人！”
纹色各异的锋刃群立刻停止延伸，有的距离老七的身体已仅剩几毫米，转眼间，全部虫化武器以同样的速度沿着各自的轨道收回，真如时光逆流一般，殷作恒恢复人形。他神态自若，好整以暇地偏头对门口的人说：“胡伯，我不过是吓唬吓唬他。”
老七依然坐在地上，呆若木雕，他为刚才组长展现的魔花绽放般的虫化状态深深震惊了，恍惚间只听见那被称作胡伯的人说：“作恒，不管他做了什么，你都要原谅他一次，因为有个特殊的人给他求情！”
第125章：身份暴露
途中那场严重的交通事故耽误了我们的行程，尽管熊大力和我轮流驾车全力赶路，回到白泉也已经半夜了。
我们把行李和礼品卸到陆晗原来的家，然后三个人去车站附近的室内烧烤店痛饮了一番。熊大力抢着结了账，说我和胖子以后就是大老板了，他得提前打打溜须。其实他努力与我们拉近关系的目的在于更方便地调查我们，那就来吧，我期待着看看真相大白的一天，他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在此之前，就当个游戏好好玩玩吧。
告别了熊大力，我和胖子就到陆晗原来的家睡了一宿。为了给二琳他们一个惊喜，我们并没有透露归期，再加上喝完酒已是后半夜，我俩决定不打扰家人休息。
满载而归的喜悦和微醺的感觉令刘立涛脑袋一挨枕头就响起了鼾声。
在另一个房间里，我因思念二琳和陆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派遣一道神幻分身向家飞去。
家里所有人都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二琳的睡姿依然如故，考拉一般缠抱着陆晗。陆晗想必也习惯了，同样睡得安然。两个俏女生同床并枕，温柔娴静，容丽相映，美不胜收，直教人赏心悦目，暖意满怀。我真想躺上床去，左拥右抱，温香软玉的尽情揉捏一番。――然而这也只能想想而已。
我强忍住了进入她俩梦境的冲动，我不想打扰这份静谧和美好，――本为涟漪而来，却因静湖心醉。
流连了十多分钟，我才离开了那温馨的小天地。
接着我去了徐家，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双生姐妹。我在北京期间，徐静婷没有跟我联系过，但她妹妹倒给我发过几次短信，不知是不是出于她的授意。遗憾的是，我在金岗派出所的宿舍里并没有找到田小梦，可能她回家了，也可能出任务了。
此刻，周六的长夜已过，周日的凌晨正扑面而来。我忽然想到，虫三组的“自然派对”应该尚未结束，趁着天还没亮，不妨去看看老七。于是我的神幻分身纵入高空，向原始丛林大酒店全速飞去。
灯光迷乱的酒吧厅里，虫三组的组长微眯着二目坐在吧台里面，修长的手指随着音乐的节奏敲击着台面，彩绘美甲将这只白皙的手衬托得无比妖异，他的脸上依然是惨不忍睹的烟熏妆，更变态的是那一头黑色、卷曲、湿化的过肩假发，要是戴在古铜色皮肤的健壮男人头上，就会显出一丝摇滚范儿，可是偏偏套在了一具骷髅的脑袋上，真有些鬼屋道具的感觉了。
――尽管见过多次了，我还是难以接受这种审美风格。
吧台里还有一个帅气的花式调酒师正在激情炫技，引得两个等候在吧台前的女孩雀跃喝彩。舞池里慢摇着数十个男女，用律动的身体捕捉着灯影的流光溢彩。西面靠墙的一张桌子旁，坐着脸上贴着纱布的螳螂手佟森，一周前他被我揍得不轻。其身后的一张桌旁坐着老七的介绍人司机老黄和西柳的色棍马贺岷，他俩正在抽烟聊天。
老七不在这里，那一定是在房间了。
我来的挺不是时候，换个角度也算是恰逢其时，――老七和小媛媛正在上次的房间里做“床上健身操”呢。看来这几日两个人的感情不断升温，已发展成情侣关系。
我发现行行出状元，即使是房中事，也有情趣多寡之分和技巧高下之别，在这方面，小媛媛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专家。抱着学习的态度，我一直从旁安静地观摩，没做任何打扰，从而很受启发。直到两个人齐心协力通了关，洗洗睡了，我才晃身占据老七的意识，开始查阅他的记忆。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上次我占据老七的身体，帮他打败了佟森，并通过了殷作恒的考核，之后我就离开了。然而事情并没完，我忽略了小媛媛。殷作恒果然暗中指派小媛媛调查老七，只不过这个命令因她喝醉了酒而没来得及执行。第二天早晨，小媛媛想起了任务，便诱惑老七在起床之前又来了个“二番战”，并在激情过程中使用神具?蝶蛾变的“迷幻”技能对老七进行了催眠查问。结果可想而知，老七毫无保留地招了。
不难想象殷作恒知道这个消息后有多愤怒。
“让曾小军来见我。”殷作恒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拿起固定电话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甚至可能在微笑，语气也很轻柔，就好像在问候好朋友或与亲人唠家常。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情绪正处于危险的失控边缘，如果他表现得阴阳怪气，反而说明没事，越是正常的语气越意味着反常。
其时老七正在原始丛林大酒店的餐厅里吃免费的早饭，一边吃一边回味着小媛媛那勾魂儿的身体，心里充溢着难以平复的激动和愉悦，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枕边人已经获悉了他的全部秘密并且刚刚无情地出卖了他。所以他更没想过为什么小媛媛不陪他一起吃早餐。
当他一口咬下半只茶叶蛋，通过咀嚼让味蕾充分获得快感的时候，一位餐厅服务生来到他身边，带着不太自然的微笑对他说：“曾先生，殷经理叫您去他的办公室。”
“好，这就去！”老七自以为受到了领导的重视，心里不无得意，留下了半只茶叶蛋，扯了一张餐巾纸胡乱擦了擦嘴，就匆匆赶往电梯。
副总经理办公室在五楼，老七因为来过一次，所以很快就到了门外。敲门获准进入后，他看到了殷作恒那张浓妆艳抹的脸，――苍白的脸色、漆黑的眼圈，长长的假睫毛，紫色的双唇，两鬓垂落的卷发间时隐时现的各种耳饰……这是一张极端令人不舒服的脸，一张无论看多少次也不会顺眼的脸，一张透着恐怖、滑稽、怪诞和神秘，将情感和情绪全部掩藏的脸。
“曾小军，请坐！”殷作恒和蔼地向旁边的沙发比了个手势，然后亲自用纸杯为这个间谍沏了杯上好的碧螺春，办公室里立刻充满了浓郁的茶香。
“组长，您叫我来……”老七有点儿拘谨。
殷作恒摇手道：“不急，先喝口茶！”
老七心想，这是要重用我的节奏么……
“怎么样，好喝吗？”殷作恒坐在老板台后，语气依然温和。
“好喝，我从来没喝过这么香的茶！真香！”老七吹开浮上杯口的茶叶，小口品嘬着。
“昨晚玩的怎么样，开心吗？”
“开心，”老七脸一红，渐渐不再那么紧张了，“咱们这地方太好了！简直就是……天堂！”
“你向往天堂吗？”殷作恒把身子靠在老板椅的靠背上，翘起了二郎腿，“那就把茶喝完，作为你人生最后的美好体验，然后，我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啊？”老七一愣，隐隐感觉组长话锋不对，却又不能确定，“您、您说要送我去什么地方？”
“天――堂――”殷作恒加重语气，带着冷笑说，“你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人间了。”
“呃……哎哟！”老七手一哆嗦，纸杯滑落，多半杯热茶洒了一裤裆。
殷作恒眼里闪过些许失望：“你既然有胆量来做卧底，就应该随时准备面对被拆穿的情况。可惜，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成熟和勇敢。本来杀你还有些不忍，现在看来，我的这点怜悯也是多余的……”
“组长，我我我没有……我没没做对不起组织的事啊……”老七心知肚明，却还是本能地辩解。
殷作恒表现出足够的耐心：“孟国忠叫你接近老黄，打入我虫三组内部，窃取情报，还给了你一万块钱，别说你有健忘症哦！”
老七闻听此言，遍体冰凉，面无血色：“您、您怎么知道？”
“虫三组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对于志同道合的人，虫三组是天堂，而对于别有用心的人，虫三组就是地狱！你的幕后老板没有跟你说实话，第一，他的真名不叫孟国忠，而叫熊大力，是官方专设的调查神秘事件的行动小组负责人；第二，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潜入虫三组的卧底，但只要是卧底，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永远消失！”
“组长，我、我没有……那个孟……熊什么的确实让我来当卧底，我没办法，可是我、我不想为他工作，我、我没想出卖组织……”事关性命，老七虽然紧张得口齿不灵，仍然做着最后的努力。
殷作恒笑道：“如果你刚来的时候就对我坦白一切，我会把你当兄弟，但是现在，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组长，我不想死……”老七哭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我、我什么也没做，他找我，我没法不答应，但我真的没、没打算做对不起您的事！组长您别杀我！我还有父母，我还没成家，我……”
“本来对于叛徒的处理，应该由掌刑人来执行，但你昨晚的表现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破例亲自送你上路，并允许你反抗。我把条件放到最宽，――只要你能活着离开这间办公室，我就既往不咎。”
事已至此，老七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扭头向侧面的窗户看了一眼，――从门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门处于反锁状态，要旋转把手，再拉开门才能出去，殷作恒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动作顺利完成，自己多半是没等打开门就死于非命，所以唯有破窗而出！尽管是五楼，但在蝇变状态下，老七自忖不会摔死。
打定主意后，项间的护符项链微微一热，老七瞬间完成全身蝇化，嗡地一声弹射而起，向窗口撞去。
眼看着自己离窗口越来越近，老七几乎以为自己能百分之百逃出生天了……然而就在自己的蝇头离窗玻璃仅剩一尺远的时候，殷作恒的飞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自己的侧腹。那个恐怖的阴阳人甚至没进入虫化状态，完全是以人类的形态，以拳脚上的动作，就那么轻盈地从老板台后跃了过来，一脚将老七这只大苍蝇踹飞，使他狠狠地撞到后面的墙上又弹落到地面。墙面上留下了一块一米多长的菱形凹陷，并向四周延伸出无数裂痕。
骷髅一般的“病体”怎么会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可怕的殷作恒！
身墙撞击发出的巨响令耳膜生疼，除了腹部传来剧痛，脑袋也出现了眩晕，老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殷作恒的身影已经成双。内脏受损的他几乎完全丧失了逃命的能力，也丧失了斗志，蝇化状态正在逐渐解除。
“你为什么不直接向我进攻呢？就像你昨晚对付佟森那样，或许结果比现在要强呢。”殷作恒一步步走向他，最后停在他身前，“还有遗言吗？”
恢复人形的老七坐在地上，仰起头苦笑了一下，说：“好厉害……不愧是组长！如果时间能倒流，如果我有机会，我真想死心塌地地成为虫三组的一员……能死在组长手里，也算值了……动手吧……”
殷作恒目光柔和地凝视着老七，足足有半分钟之久，然后通体骤然剧变，浑身上下爆鸣连声，头部变为锹形虫的长夹和恐怖的虫类口器，左臂化作螳螂镰刀，右臂成为毒蝎硬钳，胸前突出数十根尖锥利刺，后背反折向前探出八根长矛般的蛛脚，就连双膝关节处也向前派生出数条昆虫的跗节尖钩……整个殷作恒犹如一张反凹的刺猬皮将老七笼罩，密布的尖锋随着生长迅速刺向无助的猎物。
这要是都扎上了，老七就成血葫芦了！
正值生死关头――
“住手！”
办公室房门大开，闯进一位老者，正是虫三组的掌刑人胡玉满。
“作恒，手下留人！”
纹色各异的锋刃群立刻停止延伸，有的距离老七的身体已仅剩几毫米，转眼间，全部虫化武器以同样的速度沿着各自的轨道收回，真如时光逆流一般，殷作恒恢复人形。他神态自若，好整以暇地偏头对门口的人说：“胡伯，我不过是吓唬吓唬他。”
老七依然坐在地上，呆若木雕，他为刚才组长展现的魔花绽放般的虫化状态深深震惊了，恍惚间只听见那被称作胡伯的人说：“作恒，不管他做了什么，你都要原谅他一次，因为有个特殊的人给他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