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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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离开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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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的头几个晚上我天天晚上听《忘忧草》,听到伤心处未免落泪,顾飞飞怕我出什么事情几乎每天都过来陪我,那个时候他正暗恋着他的一个同事,瞒着许菲儿偷偷和那女孩子约会了几次却遭受到了拒绝,顾飞飞觉得自己很委屈,因为以前对感情无所谓却总是轻而易举就得到女孩子的真心和**,可这次真心实意地想追一次却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因此我们两个人经常会半夜醒来然后一边抽烟一边长吁短叹,互相宣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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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顾飞飞说要把他的一个同事介绍给我,顾飞飞说他同事前两天刚失恋现在特别空虚,无比渴望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来填补内心的痛,顾飞飞问我要不要,我说你同事是不是女人?只要是女人我都要。后来在顾飞飞的安排下我们吃了一顿晚饭,吃好饭后又到真爱蹦的,最后打的送她回家,一晚上花了我四百元人民币,我心疼得要命表明却无比坚强,显然那个女孩子对我的表现感觉不错,第二天又约我出去继续玩乐,反正都是我花费,这样没过两天我就顺利把她骗上了床,当然也可以说是她把我骗上了床,反正结果都一样,后来我和这个女孩子谈了二个多星期就分手了,理由是两个人除了**的时候还有点感觉外,其他任何时间都觉得是在扯淡。

随后的三个月又陆续结识了好几个女孩子,有网络上的也有朋友介绍的,还有是在一些的厅摇头时认识的,我和这些女孩子互相用花言巧语欺骗对方,开始了一次次似是而非的爱情,却都无疾而终,这些女孩子可以和你疯可以对你笑可以和你**可以用**将你的灵魂紧紧缠绕,但是千万不要指望她们会和你恋爱因为你没有大把大把的钞票,因此一夜情或一夜性是两个人关系最好的诠释,然后天亮说晚安,对于这种模式我乐此不疲,觉得这样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非常不错,反正一切都是有了快感你就呐喊的事,用不着思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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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过几个月,我就搬离了那间老公房,里面有太多童小语的影子,我不舒服!

我的新住所是一间位于虹口区的地下室,我在里面渡过了终生难忘的8个月。地下室位于一幢25层高的居民楼地下一层,里面弯弯曲曲有不下50间房间,每间房面积不超过10平方米,没有卫生设备,没有厨房,方便要到20米外的一间公共厕所,洗脸要到厕所旁的公共水房,洗澡就只能站在厕所里用水冲。至于煮饭做菜就在过道搭个台子放上电炉电炒锅,每到做饭时整个地下室楼道弥漫着各家各户排出的油烟,浓度高到能让你中毒死亡。

我的房间位于地下室最里端,原来是整幢大楼的配电间,里面有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电表和错综复杂的电线电闸,没人知道这些电线里的电压有多高,反正以前严禁人员出入。但物业管理人员为了多赚几个喝酒钱还是潇洒地打开了大门欢迎客人入住,他们想当然地认为不会有人傻到用血肉之躯去摸那些高压电线,就算不小心摸到了也和他们没有关系,因为每个住进去的人都要和他们签订一份协议,里面有意外触电死亡不追求他人责任的荒唐条例。只可惜大多数人还是有科学常理,知道住到那个房间就等于一只脚踏进鬼门关,虽然房租很便宜一个月只有200块钱,但还是不敢轻易尝试,因此那间房间空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我对满面油光负责地下室出租的物业管理人员说愿意搬进去,并且一次性付清半年房租时,那哥们真以为自己遇到神经病了。

其实那间房光从外表判断并没有想象中糟糕,除了电线电表多了点,以及正中央有个大大的鼓风机外,其他倒还能接受,唯一让人遗憾的是这间房控制着全大楼的电力,自己却只有一盏25瓦的白炽灯,基本上开和不开没太大区别,最要命的是白炽灯的开关还隐藏在床头一大堆电线里,得伸手在电线里摸上半天才能找到,我疑惑地问管理人员会不会触电,对方白了我一眼说当然不会了,以前住在这里的人都用这个开关,不是都没触死吗?我折服于他的逻辑只好闭嘴。

我在**坐了会儿,心有点凉,又有点莫名的恐惧,赶紧到外面转了一圈,见到了太阳,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这才安了心,重新回到地下室收拾房间,我随身带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台笔记本和少许的书和衣服,布置起来倒也很快,又到附近家乐福买了些生活用品,然后正式开始了他的地下室生活。

这幢25层的居民楼隶属上海外国语大学,里面很多住户都是上海外国语大学教职工,因此经常可以看到一些戴着眼镜的老头出入大厦。事实上上海外国语大学就在不远的大连路上,只要穿过一段狭窄的弄堂和高高在上的轻轨就能到达,我经常到外国语大学里转转,看看篮球场上欢呼雀跃的男生,捧着书静静走路的女孩,以及食堂里互相喂对方食物的恋人。有时也会坐在自修室看书,等到精疲力竭之际回地下室休息。

我的房间里一共有四只老鼠,这是我某天夜里的重大发现。那天夜里他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床对面的书橱上沙沙作响,似乎有活物在打架,本不想理会,无奈声响越来越大,最后严重滋扰他本来脆弱的睡眠,我把手伸到一大堆电线中**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开关打开那盏25瓦的白炽灯,在昏暗的灯光下就看到书橱上一字排开四只脏脏的老鼠。我趴在**盯着这四只老鼠看了会儿,老鼠也看着我,小眼珠子转来转去,双方如此对视了片刻,彼此都没什么动作,良久我长叹一口气,然后把电灯关掉了,继续蒙头大睡。

以后的日子里我和这四只老鼠经常不期而遇,久而久之倒也成了不错的伙伴,我不怕老鼠,老鼠更不怕我,经常是我玩电脑时四只老鼠就在房间里上蹿下跳,我只求老鼠别把屎尿拉到他**就成,有几个小动物闹闹倒也不会显得寂寞,就这样大家相安无事共度半年光阴,一起走过的日子颇值怀念。

当然,地下室里不但有老鼠,还有数不清的无脚或多脚的爬虫,只要你认真观察,你会在那间地下室内找到很多你以前听都没听过,长得奇形怪状的小虫子,简直就是一个昆虫世界,比如说我一次整理床下面的纸盒时,就发现了好几种身体长长,颜色红绿相间的甲虫,每条甲虫最起码有100条腿,这些甲虫见到我居然还昂着头仿佛要攻击。还有一次,我突发奇想把饭桌后那块塑胶布扯开后就发现一种有着长长触角和窄窄翅膀的小飞虫,这种小虫子黑压压爬满了一墙,我当时头皮发麻腿发软然后默默把塑胶布盖上,然后祈求这些哥们千万别发火,他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扰它们的生活。

地下室里最多的当数鼻涕虫。鼻涕虫倒不可怕,相比前面提到的甲虫和飞虫,鼻涕虫简直太亲切了,只是这鼻涕虫的数量也未免太多了点,无论在桌上,还是在床下或门后,我总能轻而易举发现那些白白的、肥肥的恶心家伙,它们慢慢蠕动着,然后在肥硕的体后留下一条清晰的痕迹。就是这种可以让世界上最胆大的女人放声尖叫的东西,却一度成为我最好的玩伴。实在无聊时,我就会捏起一只鼻涕虫,然后用打火机对着鼻涕虫烤一下,就见鼻涕虫身体裂开一条缝,然后外面的壳慢慢脱了下来,接着从壳里爬出一条小点的鼻涕虫,然后再烧一下,鼻涕虫又脱掉一层壳。就这样每烧一次就脱一次皮,到最后鼻涕虫只剩下一点点,居然还在蠕动,这时再烧一下,就听到扑哧一声轻响,鼻涕虫消失了,化为一阵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