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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抓痒。下身淌着血。她的指甲也蓄着血。她把指甲里的血扣出来。
你去替她抠。她不让。你听我说,你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痒。她说。
她又要去抓痒。我知道,我知道,你说。一边制止着她,不让她继续抓。她挣扎着。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过呢?你说。那么多人都在过。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我们那么不容易都过来了。
我痒!她说。
这会好起来的。你说。我们可以过得很好。我们可以换一种思维方式。而且我们有钱。
钱能治我这痒吗?
能!其实这并不算什么,有时候痒是心理上的。我们可以去想别的。当然我知道,上海是不能呆了,我们可以呆别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出国,去美国,我可以弄到护照,签证,我们去美国定居。
就不怕“九?一一”?
那就去加拿大,世界上最适合人居住的地方。
那里真的适合人居住吗?
当然。
她盯着你。
当然,你赶忙又说,至少比我们这里好……我们去那里……
然后呢?
然后?
然后你再跟她?
什么呀!你叫,好吧,就算我有个她,我们不是离开中国了吗?
她也可以去呀!
不会的!你说,见鬼!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你不喜欢她了?
不喜欢。你只得说。我们一起去加拿大……
然后你再去喜欢一个?
你愣了。不会的。你说。
怎么知道呢?她说。
确实,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