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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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又典型了,坐在一起痛哭的新兵

    现实是残酷的,我们这票子想着享清福的兵全部被分配到了作战连队,斌仔去了警卫排,当时听着很牛x的样子直到我发现他每天的任务就是站岗……伟子去了通讯组,而我因为身高的原因,被安排到了某干扰站当新兵,原因很简单,他们缺个机枪手,鉴于我射击成绩是最好的,我当时后悔死了,考核的时候我就该全部打脱靶!



    至于后来我这个当过机枪手的经历对于我以后的生涯有多大的影响,那就后面再说了,咱们继续分配的事情。



    鲶鱼被分到了另外一个站,跟我差好几个房间的距离,结果就是新兵班里只有一个人跟我分在了同一个连队,其他的人我几乎一个都不认识,看着陌生的连长带着陌生的老兵迎接我们,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傻乐吧唧的在那里用通用考试铅笔的标准笑容对着人群呵呵呵,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个智障。



    原本以为我只要规规矩矩的,在新连队里我就不会再是典型,新兵连的那些事情让我记忆犹新,我相信只要自己老老实实的就绝对不会再出现岔子,我当前的人生目标就是安安稳稳的退伍,走出部队……



    事实证明我tm就是个事精,严格来说是个扫把星,我的背包在第一天物资清查的时候就闹了一个很大的动静,整个钢八连历史上第一个带“武器”进入部队的,前面我说过,我带了把弓,当然,还有一些箭,虽然还没贴羽毛和安装箭头,其实这些也没什么,他在我的包里翻出了祖宗牌位,然后就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矮油,你这是八旗子弟啊?一天三炷香啊?你是来参军的还是来打猎的啊?上京这荒山野岭的……您老这是打算玩什么?你还成精了你!”3站的站长,苏晨,我很讨厌这个人,属于那种很喜欢没事找事的类型,3期士官,鹰钩鼻,国字脸,两个眼睛跟吊死鬼一样的伸着,我不知道我描述的对不对,但是他在我心目中就长这个样。



    好在我们的连长对我更有兴趣一些,他问了我很多关于弓箭射击的技巧问题,我都回答上来了,闲聊中他才知道我们家是汉朝后裔,家族有学习国术的传统,而且高祖的排位在我们家族里是每家都要供奉的,于是乎我tm再次“被典型”,可能有人不会相信,但是你可以到高祖的故乡看看,刘氏宗族是一个很庞大的宗族,我们有自己的祠堂,只要是正儿八经的高祖后代都会供奉牌位……又扯远了……咱们继续……



    我被分到了据说是最严格的一站,据说是因为身高,第二就是新兵连几个班长说我是个鸟兵,鸟兵就需要好好的“锤炼”,这在部队里是不成文的规矩,想鸟,那么你就只能在第二年之后对着新兵鸟,当新兵的时候就敢鸟,那么你多数是欠练,可我从头到尾都没觉得自己哪里鸟了……



    一站现在的站长就是后来的副连长,他叫霍亮亮,是个很贪吃的大胖子,我当时一直就怀疑这么胖的人是怎么当上军官的,后来才知道有个玩意叫军校……这个霍少尉看到我一脸丧门星的脸色就很不高兴,然后指挥着一个叫李想的老兵给我安排铺盖,别看电视上搞的跟真的一样相互友爱,现在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那个时候你要是真的敢让老兵帮你把东西放上去,你晚上就等着被整吧,而我就是这样顺其自然的相信他是好心,看着他帮我把背囊放在了上铺。



    因为刚到一个新地方,我跟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我给李想说了声谢谢之后就忙着去铺自己的铺盖了,这里的床讲真的相当不错,很厚实的钢管焊接起来的,我那么大的个头在上面都不会有晃动,顺便说一下,新兵连结束的前一天安排洗澡换装,我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八块腹肌……当时的体脂率应该在10%…左右,因为那腹肌实在太明显了……



    晚上我睡的很香,梦里还在跟我表弟抢一块西瓜,就在我要抢到那块西瓜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好像飞起来了,接下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出于本能我只好缩着一动不动,殴打大约持续了两三分钟,他们看我一动不动,就有一只手过来试了试我的鼻息,我不敢吭声只能装睡,那个人以为我睡的很死,跟周围的人说了句:好像没醒。



    就是这句话让我永远记住了这个人,李想!!虽然我不知道到底都有谁参与了打我,但是我心里被埋下了怨恨的种子,我开始变得阴沉又胆小。



    上京的军队里都有暖气,所以你真的要是躺在地板上也不冷,当然,1楼肯定不行,但是1楼一般都是办公室,2楼开始才住人,后来才知道这是为了防止被人摸营。



    我就那么躺着,一直躺到了天亮,中间我连哭都不敢,就硬生生的把眼泪憋回去,一直到大概5点左右,小值日吹卫生哨我才假装醒了过来,然后主动的拿起扫把和搓斗去扫地。



    看着镜子里发青的半张脸,我接着洗脸的机会哭了个痛快,水不是很凉,或者当时我根本就感觉不到水凉不凉,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揍我,我想着可能这就是传统,是一个下马威,我一度怀疑如果当时我反抗了或者喊出来他们会不会打的更狠,我也不敢相信我去告状会有人搭理我。



    当我去扫地看见其他几个新兵也是鼻青脸肿的时候我心里就好受了不少,是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看到别人和自己一起倒霉就会舒服很多,我们几个人就这么默默的扫着地,谁也没有和谁说话,直到第一个人带头哭了起来,我们就坐在扫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一起哭开了。



    当时我们是第二批两年义务兵,也是部队宣传官兵友爱不准虐待新战士的初期,虽说宣传力度很大,但是老连队的老传统根本就不会那么轻易改变,况且说实话,这个东西我觉得还是保留着为好,部队不像地方,和颜悦色换不来尊重和战斗力,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让我们停止哭声的是起床号,大家很有默契的谁都没看谁,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自己的宿舍,看着宿舍里没事人一样的老兵们,我一句话也没说,我也没让他们看出来我有什么不对的情绪,慌慌张张的给自己扎上武装带之后我就跟着新战友第一次出操了。



    早上6点多的上京其实天还是黑色,整个营地的呼喊声让周围稀稀落落的一些人家陆续的点亮了电灯,我是第一次带着大盖帽跑操,短头发让帽子变得很顺滑,一路上我没少调整帽子以防止它掉下去,可我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个调整帽子的动作又让我成为了一次“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