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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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被典型了

    9点多和下午5点多左右,我会尽量保持好这个节奏,如果单位不忙的话我会不定期的爆发。



    



    反正我们这票新兵是被拉练归来的老兵们散发出的气势给惊到了,看着那充满坚毅的脸庞和整齐的步伐,我们心里五味陈杂,害怕?羡慕?其实我自己也记不得当时是什么心情了,最有印象的就是那股子整齐划一的气势把我吓的不轻,凌晨4点,12月的天还是漆黑的,这些战士们就这样拉练了20多个小时后回营。



    看着老兵迅速的点评之后解散休息,新兵这边已经开始有了小声的议论,紧跟着就被连长的训话给压了下去,而交头接耳的兄弟们据说当天晚上都被自己的班长“照顾”了一下。



    第二天我们就开始了队列训练,第一项,所有军人入伍的基本功“军姿”顶着凛冽的寒风,我觉得自己手上那双劳保手套真的没什么鸟用……当天晚上就有兄弟的手被冻的发痒,让我们意外的是,我们的班长默默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些膏药让我们每个人都擦上,不过人性是丑陋的,我们所有人坚信他只是不想让冻伤影响了他的训练成绩。



    几年后我再次碰到他,我俩喝的痛哭流涕的时候我跟他说过当时的想法。



    “马勒格八字的老子当时就知道你们这些小gou崽子在想什么!因为我新兵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班长的“酒后真言”让我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第二天的训练基本上还算可以,其实真正最难熬的是第三天,由于我们这些新兵基本都是养尊处优的孩子,所以连续两天运动后体内的乳酸量很大,第三天的时候真的是生不如死,加上军姿本身就有拉伸韧带的功效,所以我们这些平时连站直都不愿意的熊孩子真正的尝到了什么是痛苦。



    新兵训练的场地是很好玩的,喝骂声,哀嚎声,还有撒泼打滚的声音,不要以为每个来当兵的人都有钢一样的意志,部队送回去的草包多如牛毛,只不过是这种事情说出去大家都丢人,所以知道的人也少的很。



    我的班长是个四川人,别的不多说其实大家都懂的,川兵的嘴里啊,一口一个rnm,别拿电视剧比较,那毕竟是电视剧,美化过的。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我们班长一天至少问候了我全家100多次,而且由于身高的原因,我被选为了标兵,可能很多人不明白标兵的意思,这并不是说你多么的优秀,而是你站在队列的最前面,全称叫做:“标准兵”,这个标准并不是常规的标准,而是代表着参照点的意思。



    “以xxx为标准!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我们每天都是在这种呼和的口令中度过的,以至于我退伍两年多了听到路边有人猛的一喊立正我都会下意识的一个标准军姿,我这不是在自豪,我只是想说,很多条件反射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容易改掉,而且至今我对哨子声都很敏感。



    经过几天的“共患难”我们班里的12个新兵算是混熟了,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会扯皮一些关于家乡的事情来套套近乎,我们班很有意思,只有江省和川省两个地方的人,所以经常会出现鸡同鸭讲的场面。



    不过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大家同仇敌忾的给我们的班长起了个外号,“哈尔”谐音,据说川话里是傻子的意思,这个至今我都没有去求证过,本来说是用我们本地的方言给他起这个外号,但是我们的方言叫起来太拗口不好学,所以最后敲定了这个外号,不过后来我们才知道班长早就知道我们起这个外号了,但是他没有放在心上,回头想一想自己年少时的那股子蠢劲,真的是以为天下就只有自己聪明。



    新兵连的伙食倒是让我们流连忘返,炊事班的老兵们都是经受过严格的厨师培训,我们每个班都有一个大桌子,13人一桌,而且每桌6菜1汤,馒头管饱,每人早上还有鸡蛋和牛奶,一个号称是学工业设计的大龄“dan子”最喜欢叨叨的就是军队的伙食。



    “凑毛病咯,则么多人次饭,还次辣么好,多省一点不如开发新武器的咯!”反正我不知道他是哪里口音,说话就这个调调,据说他是21岁才来当兵的,还是个什么高材生,所以从一开始就跟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上,经常以过来人的身份跟我们bb,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小,小的好处就是没有“太多”的臭毛病坏心眼,而且对于新鲜东西都比较好奇,所以我们相处的还算不错。



    “张卫华吃你的饭!再bb给老子滚出去跑操场!”我们2排长的嗓门是整个大院里最猛的,据说曾经吓死过一只大狼狗,至于是真是假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各种版本都有,最真实的那个版本一直到我离开第一个部队也没找出来。



    新兵连里最意外的事情其实就是接到了大飞的电话,后来才知道是通过我家老爷子才问到的,他被分到了青海的仓库,很惬意,新兵连也是挺自由的,当时就很羡慕啊,觉得真好,还能跑出来打电话,其实当时我就没想到老爷子是怎么弄到我新兵连电话的……



    要说当新兵最怕什么?可能很多人都说不对,其实很简单,怕当“典型”,而我就莫名其妙的“被典型”了两次,虽然后面我也没少干“典型”的事情,但是那两次被动的我还真想说一说……



    一般国人的脚差不多是44就非常大了,很遗憾,我是45,所以当时根本就没有我能穿的鞋子,最后解决这个问题也是下了老连队之后,你们无法想象一个硕大的新兵连只有我一个人穿着一双家里带来的运动鞋在那里踢正步站军姿,关键tm这个鞋还是气垫底的!可当时我并不知道很多人带有恶意的眼光,人心其实有时候就是那么丑恶,尤其是你这个人跟他没什么关系的时候,后来我才知道,那些老兵没有集体教训我的原因是因为那个被我们叫做傻子的班长帮了我。



    “这娃脚是45的,我们这没他能穿的鞋啊,你们谁有关系帮忙调两双来吧。”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可有几个人愿意去帮别人说?这些事情都是我快要离开第一个部队的时候才知道的,那个时候我深深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垃圾,一个彻头彻尾只顾自己感受的垃圾……



    至于第二次“被典型”则是几天后表哥突然来看我,顺便还带来了一大堆的漫画工具,不要小看新兵连被人探望的威力,那是和“特殊”“少爷”“奶娃”挂钩的,接下来我就感受到了这个的“典型”带来的后果,即便我把表哥带来的零食全部分给了他们,不过当时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被大家孤立,最先孤立我的不是川省的那几个战友,而是我们一个区来的老乡,先是冷嘲热讽,接下来就是不搭不理,而我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明白我到底犯了什么忌讳,唯一对我没有改变态度的就是那个傻子班长了,我就在这种惶惶不安中度过了新兵连的头一个月……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怪我没有告诉他们有人来探望我,所以我就成了他们中的“老阴b”这个帽子一直戴到我离开第一个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