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筹码5
此话一出，陆循一时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在脑海里想了一会儿，这才如蒙点击一般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激动惊讶的神情比陆衍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吓得在地上直跺脚，额头更是急的出了一层冷汗，半晌才哑声道：“快！快！快去跟莫军师说让他去救人啊！要是大皇子死了，秦九遥就注定会是璟国皇帝啦！”
陆衍抬手止住陆循欲奔出房门的动作，低着头黯然道：“没用的，现在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过一时半会儿，韦如集就会带着士兵得胜归来，更何况秦九遥只怕在和谈的时候就已经对大皇子动手了，等到深州城发生兵变的时候，大皇子可能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否则他怎会在绿阪亭那里如此淡定，可见是大局已定了，毕竟他从一开始算计的就只是璟国国君的位置。”
说着陆衍似脱力了一般，颓然坐在凳子上，她千算万算终究是算漏了大皇子这一边，本以为秦九遥没那个胆量会直接在定国战场上对大皇子出手，可她却没想到他会借助定国军队的手除掉他一直以来的心头大患，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
对于秦九遥，陆衍始终保持着敌对的情绪，即便当初他救过她一命，可现在想来陆衍正恨不得当初自己还是被官府的人抓走了更好，若是没有那次相遇，只怕后来也就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情了。
现在距离韦如集带兵出城围剿得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算上清理战场的时间，只怕秦九遥早已逃之夭夭，准备回国报告大皇子逝世的噩耗去了。
正想着，陆衍就听门外礼炮声阵阵，与陆循相视一眼，他们都已经猜出来必定是韦如集得胜归来了。陆衍见此又是哀叹一声，可陆循却还是不死心，心想万一秦九遥没能逃脱不就皆大欢喜了？这般想着，陆循便率先推门走了出去，准备去问问最终的战况如何。
可走到不过三四步，就听外面人声鼎沸，走到院子门口，只见韦府左侧厢房那里众人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个个手忙脚乱地忙碌着，好似比刚才还要严重的样子。陆循见此以为是定帝出事了，急忙跑回房里叫上陆衍一同过去看看。
陆衍闻言，心里也是一紧，来不及听陆循说完就赶紧跑出去查看是何情况，陆循紧随其后。
陆衍刚跑到左苑廊道，只见莫半跟几个赤鳞骑的人也一起来了，陆衍见莫半神色暗淡，心中顿感不妙，想要进去却又被守门的士兵给拦了下来，只能站在原地着急。
而这边莫半也看见了陆衍他们，莫半心中伤感，紧抿着唇不语，只抬手示意了一下陆衍他们跟上便匆匆入了左苑，陆衍见此便急忙与陆循一起跟上莫半他们，匆匆进了他们一直都没能进来的左苑。
一进左苑，只见里面的人更是形色匆匆，端水递药，来往紧急。
左苑里并不大，一间独立的房间另带一个小巧的院落，看上去十分幽静清冷，只是即便如此，人一多依旧如闹市一般。
如今左苑唯一的一间房间的房门依旧紧闭着，想来大夫正在里面极力救治着重伤的定帝，只是他们不知里面情况如何，又眼睁睁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丫鬟小厮从里面进进出出，血水更是一盆接着一盆地往外倒，陆衍心里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正为定帝的伤势担忧，陆衍左右看了一眼，没见白子在外面，想来是被叫进房间里去帮忙了，陆衍心想她跟陆循都不通医理，没办法近身观察救治的情况，正担心韦如集趁机对付定帝，现在看来倒也不用过于担心了，毕竟白子也在里面，肯定会留心里面有没有人想要趁乱做什么手脚。
只是陆衍侧目看了一眼莫半，若是定帝这边无事，莫半是不可能过来的，看来现在定帝的情况应该已经差到极点了。想到这里，陆衍的心便如水中沉石一般，看了一眼廊下相依站着的成德母子，陆衍不觉更加担心起来。
陆循似乎也有了类似的想法，看了一眼陆衍，忧愁几乎都挂在了脸上。相顾无言，陆衍转身走到廊下，想着这时候只怕成德心里满是恐惧悲伤，虽然她不善于安慰，可多少也要劝劝成德他们，方才来的时候陆循曾问过下人，娘娘跟皇子可曾休息用膳，下人皆说没有，陆衍心里虽理解他们焦急的心情，但还是得劝他们先休息一下，这样盯着也不会帮上什么忙，免得定帝还未好他俩就要先倒下了。
走到近前，成德正低着头，只见一双布靴出现在眼帘，抬头一见正是陆衍。陆衍本以为成德见到她应该也似以往一样露出他怯懦胆小的一面，抱着她便要哭诉一番，可当成德抬起头看向她时竟似被惊吓到了一样，瞪大了双眼，皆是恐惧害怕，还没等陆衍开口，就见他瞬间便躲到了秦漓瑾的身后，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甚至还在秦漓瑾背后拉着她就要一起跑。
陆衍见此惊讶之余也颇为疑惑，不该是这样的啊？转过头去陆衍看了一眼陆循，他也被这一幕看得有些傻了，成德之前在皇宫的时候都极为相信喜欢陆衍他们，每次见到他们不是眉开眼笑的，便是要抱要玩的，从来也没见过他如此害怕他们。
陆衍心中也疑惑起来，莫非是他在逃亡途中看见她杀人的样子，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如此怕她？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应该只是怕她一人罢了，怎么会连陆循也这般害怕？
陆衍蹲下身准备先好好安抚一下成德，可话未出口，就只听成德大喊着：“你走！走开啊！”成德叫得歇斯底里，一边喊着一边还死命拉着他母亲一起远离他们，陆衍被他这样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抬眼看了一下秦漓瑾，只见她也颇为无奈的样子，看着陆衍一脸歉然，陆衍这才想起好似之前在绿阪亭救援的时候，她率先冲向成德时，他就似乎极为排斥的样子，硬是躲开她冲向了不认识的时甚，只是当时她忙着逃开追兵，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情况混乱才会这样，如今看来怕是成德心里对她已经产生了抵触心，所以才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陆衍再看他脸上十分恐惧得神情，联想到他拼命想要逃开的行为，倒像是很怕她抓他们的样子，正想着，陆衍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画面，心头万般苦涩涌上，抱歉地向秦漓瑾一笑，无奈地站起身，退开一步，陆衍向着秦漓瑾一揖，拱手道：“娘娘一路辛苦，舟车劳顿，此刻又逢陛下危难，想来娘娘也无心饮食，可恕臣斗胆，如今时势变幻莫测，内忧外患，令人防不胜防，小皇子将来还需娘娘悉心照看，所以臣还请娘娘以大局为重，保重身体为是。”
秦漓瑾是聪明人，虽说她对陆衍谈不上什么好感，可毕竟她也曾计划营救过她，况且成德在皇宫之时也曾多蒙她照顾，即便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但秦漓瑾不是三岁孩童，她还是能够分清楚好坏利弊的，虽说陆衍此人她尚且还摸不清楚她到底要什么，但比起她现在身边连一个亲信都没有，陆衍确实算得上是一份助力，况且她说的也对，内忧外患，她方才在进韦府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现在也确实不是她伤春悲秋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躲在她身后稍许有些平静了的成德，再看一眼仍在忙碌着的房间，秦漓瑾心中暗自决定，半晌才抬起头看向陆衍，勉强牵起一丝得体的笑容，低声道：“那便劳烦陆校尉安排了。”
陆衍听得这话便知秦漓瑾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拱手称是便拉着在一旁发呆的陆循向外间走去。陆循还欲上前问问成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忽然就被陆衍拉着往外面走去，急的哎哎直叫，指着躲在秦漓瑾身后的成德，低声疑惑地向陆衍问道：“你做什么拉我走啊？成德这样明显很奇怪嘛！咱们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不问问清楚吗？”
陆衍见已经走到了院子拱门的外面，便松开了抓着的陆循的袖子，颓然伤感道：“别问了，成德他并没有事，他只是不再信我们了。”说着陆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陆循听得这话，在原地呆了一下，回过神来便立即追了上去，急急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相信我们了？我们是做什么了，他就不信咱们了？你、你、你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啊？”
陆循问了许久也不见陆衍回答，越发着急起来，拉着陆衍的袖角就不让她走，陆衍也是一肚子火气，用力一甩就将陆循推开了一步，陆循一个躲闪不及便向后踉跄了几步，后跟被石头一绊，嘭地摔倒在地。
陆衍转身就见陆循一脸吃痛倒地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用力过猛了，心头的火气怒意立时也被浇灭了一半，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陆衍这才将心绪平复了下来，走到陆循面前伸出手将他拉了起来，歉然地看着陆循，失落道：“抱歉，是我做的不对。”
陆衍抬手止住陆循欲奔出房门的动作，低着头黯然道：“没用的，现在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过一时半会儿，韦如集就会带着士兵得胜归来，更何况秦九遥只怕在和谈的时候就已经对大皇子动手了，等到深州城发生兵变的时候，大皇子可能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否则他怎会在绿阪亭那里如此淡定，可见是大局已定了，毕竟他从一开始算计的就只是璟国国君的位置。”
说着陆衍似脱力了一般，颓然坐在凳子上，她千算万算终究是算漏了大皇子这一边，本以为秦九遥没那个胆量会直接在定国战场上对大皇子出手，可她却没想到他会借助定国军队的手除掉他一直以来的心头大患，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
对于秦九遥，陆衍始终保持着敌对的情绪，即便当初他救过她一命，可现在想来陆衍正恨不得当初自己还是被官府的人抓走了更好，若是没有那次相遇，只怕后来也就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情了。
现在距离韦如集带兵出城围剿得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算上清理战场的时间，只怕秦九遥早已逃之夭夭，准备回国报告大皇子逝世的噩耗去了。
正想着，陆衍就听门外礼炮声阵阵，与陆循相视一眼，他们都已经猜出来必定是韦如集得胜归来了。陆衍见此又是哀叹一声，可陆循却还是不死心，心想万一秦九遥没能逃脱不就皆大欢喜了？这般想着，陆循便率先推门走了出去，准备去问问最终的战况如何。
可走到不过三四步，就听外面人声鼎沸，走到院子门口，只见韦府左侧厢房那里众人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个个手忙脚乱地忙碌着，好似比刚才还要严重的样子。陆循见此以为是定帝出事了，急忙跑回房里叫上陆衍一同过去看看。
陆衍闻言，心里也是一紧，来不及听陆循说完就赶紧跑出去查看是何情况，陆循紧随其后。
陆衍刚跑到左苑廊道，只见莫半跟几个赤鳞骑的人也一起来了，陆衍见莫半神色暗淡，心中顿感不妙，想要进去却又被守门的士兵给拦了下来，只能站在原地着急。
而这边莫半也看见了陆衍他们，莫半心中伤感，紧抿着唇不语，只抬手示意了一下陆衍他们跟上便匆匆入了左苑，陆衍见此便急忙与陆循一起跟上莫半他们，匆匆进了他们一直都没能进来的左苑。
一进左苑，只见里面的人更是形色匆匆，端水递药，来往紧急。
左苑里并不大，一间独立的房间另带一个小巧的院落，看上去十分幽静清冷，只是即便如此，人一多依旧如闹市一般。
如今左苑唯一的一间房间的房门依旧紧闭着，想来大夫正在里面极力救治着重伤的定帝，只是他们不知里面情况如何，又眼睁睁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丫鬟小厮从里面进进出出，血水更是一盆接着一盆地往外倒，陆衍心里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正为定帝的伤势担忧，陆衍左右看了一眼，没见白子在外面，想来是被叫进房间里去帮忙了，陆衍心想她跟陆循都不通医理，没办法近身观察救治的情况，正担心韦如集趁机对付定帝，现在看来倒也不用过于担心了，毕竟白子也在里面，肯定会留心里面有没有人想要趁乱做什么手脚。
只是陆衍侧目看了一眼莫半，若是定帝这边无事，莫半是不可能过来的，看来现在定帝的情况应该已经差到极点了。想到这里，陆衍的心便如水中沉石一般，看了一眼廊下相依站着的成德母子，陆衍不觉更加担心起来。
陆循似乎也有了类似的想法，看了一眼陆衍，忧愁几乎都挂在了脸上。相顾无言，陆衍转身走到廊下，想着这时候只怕成德心里满是恐惧悲伤，虽然她不善于安慰，可多少也要劝劝成德他们，方才来的时候陆循曾问过下人，娘娘跟皇子可曾休息用膳，下人皆说没有，陆衍心里虽理解他们焦急的心情，但还是得劝他们先休息一下，这样盯着也不会帮上什么忙，免得定帝还未好他俩就要先倒下了。
走到近前，成德正低着头，只见一双布靴出现在眼帘，抬头一见正是陆衍。陆衍本以为成德见到她应该也似以往一样露出他怯懦胆小的一面，抱着她便要哭诉一番，可当成德抬起头看向她时竟似被惊吓到了一样，瞪大了双眼，皆是恐惧害怕，还没等陆衍开口，就见他瞬间便躲到了秦漓瑾的身后，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甚至还在秦漓瑾背后拉着她就要一起跑。
陆衍见此惊讶之余也颇为疑惑，不该是这样的啊？转过头去陆衍看了一眼陆循，他也被这一幕看得有些傻了，成德之前在皇宫的时候都极为相信喜欢陆衍他们，每次见到他们不是眉开眼笑的，便是要抱要玩的，从来也没见过他如此害怕他们。
陆衍心中也疑惑起来，莫非是他在逃亡途中看见她杀人的样子，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如此怕她？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应该只是怕她一人罢了，怎么会连陆循也这般害怕？
陆衍蹲下身准备先好好安抚一下成德，可话未出口，就只听成德大喊着：“你走！走开啊！”成德叫得歇斯底里，一边喊着一边还死命拉着他母亲一起远离他们，陆衍被他这样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抬眼看了一下秦漓瑾，只见她也颇为无奈的样子，看着陆衍一脸歉然，陆衍这才想起好似之前在绿阪亭救援的时候，她率先冲向成德时，他就似乎极为排斥的样子，硬是躲开她冲向了不认识的时甚，只是当时她忙着逃开追兵，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情况混乱才会这样，如今看来怕是成德心里对她已经产生了抵触心，所以才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陆衍再看他脸上十分恐惧得神情，联想到他拼命想要逃开的行为，倒像是很怕她抓他们的样子，正想着，陆衍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画面，心头万般苦涩涌上，抱歉地向秦漓瑾一笑，无奈地站起身，退开一步，陆衍向着秦漓瑾一揖，拱手道：“娘娘一路辛苦，舟车劳顿，此刻又逢陛下危难，想来娘娘也无心饮食，可恕臣斗胆，如今时势变幻莫测，内忧外患，令人防不胜防，小皇子将来还需娘娘悉心照看，所以臣还请娘娘以大局为重，保重身体为是。”
秦漓瑾是聪明人，虽说她对陆衍谈不上什么好感，可毕竟她也曾计划营救过她，况且成德在皇宫之时也曾多蒙她照顾，即便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但秦漓瑾不是三岁孩童，她还是能够分清楚好坏利弊的，虽说陆衍此人她尚且还摸不清楚她到底要什么，但比起她现在身边连一个亲信都没有，陆衍确实算得上是一份助力，况且她说的也对，内忧外患，她方才在进韦府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现在也确实不是她伤春悲秋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躲在她身后稍许有些平静了的成德，再看一眼仍在忙碌着的房间，秦漓瑾心中暗自决定，半晌才抬起头看向陆衍，勉强牵起一丝得体的笑容，低声道：“那便劳烦陆校尉安排了。”
陆衍听得这话便知秦漓瑾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拱手称是便拉着在一旁发呆的陆循向外间走去。陆循还欲上前问问成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忽然就被陆衍拉着往外面走去，急的哎哎直叫，指着躲在秦漓瑾身后的成德，低声疑惑地向陆衍问道：“你做什么拉我走啊？成德这样明显很奇怪嘛！咱们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不问问清楚吗？”
陆衍见已经走到了院子拱门的外面，便松开了抓着的陆循的袖子，颓然伤感道：“别问了，成德他并没有事，他只是不再信我们了。”说着陆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陆循听得这话，在原地呆了一下，回过神来便立即追了上去，急急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相信我们了？我们是做什么了，他就不信咱们了？你、你、你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啊？”
陆循问了许久也不见陆衍回答，越发着急起来，拉着陆衍的袖角就不让她走，陆衍也是一肚子火气，用力一甩就将陆循推开了一步，陆循一个躲闪不及便向后踉跄了几步，后跟被石头一绊，嘭地摔倒在地。
陆衍转身就见陆循一脸吃痛倒地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用力过猛了，心头的火气怒意立时也被浇灭了一半，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陆衍这才将心绪平复了下来，走到陆循面前伸出手将他拉了起来，歉然地看着陆循，失落道：“抱歉，是我做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