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论功
陆衍说完欲向荀参行礼，荀参呵呵一笑止住了陆衍的势头，道：“老夫不是讲究出身的人，白子是个可造之才，老夫自然会好生教导。”
陆衍看着荀参，白发白须，脸上皆是和蔼笑容，听他说起白子之时眼中满是欣赏之色，并无旁人看到白子时的鄙夷不屑，越发敬佩起来，起身拱手一礼，陆衍看向荀参，微笑不语，荀参受了陆衍一礼，当下也不再停留，转身便去救治其他伤员。
白子站在营帐外端着手中的药默默不语，刚才他走到帐外便听见陆衍同荀参在谈论他，心里既为荀参的看重而高兴又为陆衍的信任而感激，只觉一股暖意自心口而出，驱走了周身的寒意。
将补血退热的汤药喂给陆循，白子坐在一旁给陆衍查看伤口，将虎口因重击撕裂的伤口做了包扎之后，白子就想给她把后背的伤口清理一下，让陆衍将衣服脱了，陆衍一听，立时便道：“不用了，我背后的伤并不严重且已经结血痂了，不是特别要紧，荀医长那里有更重的伤员，你先过去帮忙，别耽误了医治。”说着便催促白子过去，白子见她情况尚好也就没坚持，嘱咐他两个时辰给陆循换药喂药便急匆匆跑去帮荀参了。
陆衍见白子走远这才呼出一口气，好险，若是白子执意要她脱衣服，自己坚持不脱只怕惹人怀疑，好在后背伤口不深，否则就有暴露身份的危险了。陆衍轻擦了一下额间的汗，坐到陆循身边照看伤势。
璟军在阴州一役之中伤亡近五六千，为此便在阴州驻扎了几日。陆循在昏睡了一夜之后总算脱离了危险，悠悠醒来。白子查看伤势之后便让陆衍将他带回了营帐休息养伤，并嘱咐每日服药，陆衍这才带着陆循回了自己的营帐。
陆循此次死里逃生，当真是感慨良多，一路上不停跟陆衍说着自己受伤之后的内心活动，陆衍见他面色苍白但精神尚好，心里也跟着高兴，一路与他有说有笑地回到了营帐。
一进去，营帐里的众人除却时甚以外皆看向两人，经此一战陆衍所在的营帐人员骤减，庞充被陆衍杀了，而他那几个小喽啰也只剩下一人，此时正一脸畏惧地看着陆衍。陆衍对铺的两兄弟只剩下了一个弟弟陈五，陆衍后来才知道那哥哥陈四临阵脱逃，丢下了弟弟跑了。那陈五坐在床边不住地叫着哥哥，书生便在一旁安抚，只是脸上尽是疲倦烦躁之态。
时甚自昨天帮着陆衍送陆循到军医署之后便回了营帐，此刻正躺在床上睡觉，观其身体应该是没受什么伤，想着昨天的相助，陆衍觉得不管怎么样都得向他好好道谢才是，便想着等他醒了之后再向他表示感谢。
显然昨天一战耗尽了众人的体力，厮杀过后的身心俱疲让他们这些士兵即便睡了一夜也仍是憔悴不已，何况陆衍更是一夜未眠，因此安置好陆循之后，陆衍连衣服都没脱便体力不支，蜷在床上陷入梦乡去了。
陆衍这一觉直睡了一天一夜，期间醒过几次为陆循上药，包扎完又接着睡，反反复复。好在战事一结束，各方面皆忙着清点伤亡得失，因此平日的训练也都搁置了，上头的将军念其众将士奋勇杀敌，因此便让他们好生休息养伤。
陆衍是在次日早晨听见有人传唤才清醒过来的，先问过陆循可有服药，这才出了营帐。走到校场这才知道是清点完了伤亡，准备给他们这些士兵论功行赏了。陆循有伤在身因此由陆衍将所缴获的敌军腰牌武器呈上。
璟国军队里评定等级实行的是人头制，普通士兵若能在一场战役之中杀死敌军十人以上便可晋升为队长，百人以上便是千夫长，若能杀死校尉及以上等级的将领便可按照所杀将领的等级为其晋升，但这个晋升制度有着严格的把控，一场战役结束以后功绩便清零，人头未达到下一等级的数目便不可破格晋升，因此大部分想要出人头地却又没有什么后台的士兵皆要在军营之中混上多年才有可能成为校尉之职，并且若有人谎报人头，一经查实便是死罪。
陆衍站在队列之中听着前面一个官员拿着厚厚一叠记档念着每个人的功绩，当喊道时甚时，陆衍格外留意了一下却听见那人道“三人”，陆衍心中疑惑，她与时甚联手护着陆循的时候分明见他杀了不少人，为何报上去的就只有三人。陆衍越发觉得此人古怪，但他对陆循有救命之恩，当下陆衍也不愿计较，只要他不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存，报多少人也都是他的自由，何况陆衍也少报了几个，就是为着不要惹人注意。
正想着陆衍就听记档的官员喊道：“陆衍，杀敌十三人，普通兵士七人，一等兵士五人，都尉一人。”说罢，周围皆是一阵抽气声，众人纷纷看向陆衍，皆是震惊崇拜的眼神。都尉是何等人物，如耿硕、于风行这样的都尉皆是从无数场战役之中拼杀出来的功绩，其能力谋略皆在众士兵之上，是军中仅次于将军的高级将领，如今陆衍竟斩杀了都尉一名，足可见她的能力有多高。
众人皆对着陆衍叫好喝彩，可陆衍却是一脸迷茫，都尉？自己什么时候对阵过都尉等级的将领？何况自己呈上去的腰牌也都是士卒的腰牌，并没有什么都尉的腰牌啊？陆衍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也只有当天那个骑马袭击自己的敌将看上去像个都尉，可自己在杀了他以后并没有取他的腰牌，那记档之上又怎么会有他的名字？忽然陆衍想起了自己手里的那杆银枪，当时自己见那杆银枪好用便留下来作为武器，回营之后忙着救陆循也忘了这件事，刚刚那记档官让她上交缴获的武器，陆衍便将那杆银枪交了上去，难道那杆枪的主人就是阴州都尉？可仅凭一杆枪就认定她斩杀了阴州军里的都尉，这也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陆衍走到记档官员面前，问道：“我想问一下是不是搞错了？我并不记得我将都尉的腰牌呈上去了。”
那记档的官员自档案簿上抬起头来，看了陆衍一眼，又低下头仔细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漠然道：“你可是陆衍？”陆衍点头，那官员便道：“没错啊，陆衍，杀敌十三人，普通士兵七人，一等兵士五人，都尉一人，并未搞错啊。”说着他见陆衍仍是一脸疑惑的样子，又解释道：“都尉腰牌你确实没有交给我，但耿硕耿都尉说了他在战场上亲眼见你杀了敌方都尉。且你呈上来的那杆银枪我们也仔细辨认了，正是阴州守军都尉许慎的兵器，不可能记错的。”说罢，那人许是觉得陆衍既然杀了这么高等级的将领，只怕最后封赏必然不少，便凑近特意提点了一句“既是上头的意思，你便是错了也当没错不就是了，反正最后的好处是少不了你的。”说完那人回到座位上，又向陆衍使了一个眼色，大有讨好之意。陆衍见此只得拱手先谢过，然后转身便回了队伍。
队伍之中众人听闻她杀了敌方都尉，便有不少人打着套关系的算盘，特意过来与陆衍道贺攀关系，陆衍一一谢过便站在原地思虑。原本她是打算只报十二个人，凑满人头便可以升做队长，这样既不惹人瞩目，又能及时知道一些有关战事的信息，况且人头制是按照等级逐步提升的，少有破格提升的机会，自己这一次杀了个都尉也未必就能破格擢升。
陆衍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击杀都尉，被耿都尉正好看到的这件事不是李至他们有意为之的，毕竟李至起先将她放到普通士兵队列里多半是为了打磨她的个性，同时试探她的能力与性情，如今经过一场战役，只怕暗中监视她的人早已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了李至，正好她又阴差阳错杀了一个敌军都尉，擢升到李至身边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只是若是这样，陆衍反而有些担忧起来了，毕竟她的国籍乃是定国人，若封赏官位显然会是那种不高不低的位置，既触碰不到机密信息，还容易招人瞩目，那她以后想要营救成德的举动便可能时刻暴露在众人眼前，反倒不易于行事。
陆衍左思右想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既然已经是上面的人亲自说好了的，也由不得她去反对，这样被人左右命运的感觉实在让陆衍觉得难受。可正在她纠结之时，一名士兵突然跑到她身前道：“你是陆衍吗？”
陆衍茫然点头，那人便又道：“李将军有事召见，速随我前去！”陆衍疑惑李至此时找她是为何事，那人不及她询问便率先转身朝李至将军的营帐而去，陆衍无奈只得跟上，然而经过之前在定国御前被人假传通报的事情之后，陆衍便对此留了一份心眼，扣紧手中的袖箭，陆衍准备若是发现异常便立即逃脱。好在那士兵是真的按照指示将陆衍带至李至将军的营帐处，通传之后便示意陆衍进去，陆衍心中不明是为何事，因此不免有些紧张，而当她进去之时便见庞充仅剩的那个小喽啰正跪在营帐中心瑟瑟发抖，而众人见她进来便将目光都投向了她，陆衍见此场景忽而便明白了缘由，心中不免下沉了几分，暗自镇定神情，陆衍低着头进入营帐内，拱手行礼，道：“属下参见两位将军。”
陆衍看着荀参，白发白须，脸上皆是和蔼笑容，听他说起白子之时眼中满是欣赏之色，并无旁人看到白子时的鄙夷不屑，越发敬佩起来，起身拱手一礼，陆衍看向荀参，微笑不语，荀参受了陆衍一礼，当下也不再停留，转身便去救治其他伤员。
白子站在营帐外端着手中的药默默不语，刚才他走到帐外便听见陆衍同荀参在谈论他，心里既为荀参的看重而高兴又为陆衍的信任而感激，只觉一股暖意自心口而出，驱走了周身的寒意。
将补血退热的汤药喂给陆循，白子坐在一旁给陆衍查看伤口，将虎口因重击撕裂的伤口做了包扎之后，白子就想给她把后背的伤口清理一下，让陆衍将衣服脱了，陆衍一听，立时便道：“不用了，我背后的伤并不严重且已经结血痂了，不是特别要紧，荀医长那里有更重的伤员，你先过去帮忙，别耽误了医治。”说着便催促白子过去，白子见她情况尚好也就没坚持，嘱咐他两个时辰给陆循换药喂药便急匆匆跑去帮荀参了。
陆衍见白子走远这才呼出一口气，好险，若是白子执意要她脱衣服，自己坚持不脱只怕惹人怀疑，好在后背伤口不深，否则就有暴露身份的危险了。陆衍轻擦了一下额间的汗，坐到陆循身边照看伤势。
璟军在阴州一役之中伤亡近五六千，为此便在阴州驻扎了几日。陆循在昏睡了一夜之后总算脱离了危险，悠悠醒来。白子查看伤势之后便让陆衍将他带回了营帐休息养伤，并嘱咐每日服药，陆衍这才带着陆循回了自己的营帐。
陆循此次死里逃生，当真是感慨良多，一路上不停跟陆衍说着自己受伤之后的内心活动，陆衍见他面色苍白但精神尚好，心里也跟着高兴，一路与他有说有笑地回到了营帐。
一进去，营帐里的众人除却时甚以外皆看向两人，经此一战陆衍所在的营帐人员骤减，庞充被陆衍杀了，而他那几个小喽啰也只剩下一人，此时正一脸畏惧地看着陆衍。陆衍对铺的两兄弟只剩下了一个弟弟陈五，陆衍后来才知道那哥哥陈四临阵脱逃，丢下了弟弟跑了。那陈五坐在床边不住地叫着哥哥，书生便在一旁安抚，只是脸上尽是疲倦烦躁之态。
时甚自昨天帮着陆衍送陆循到军医署之后便回了营帐，此刻正躺在床上睡觉，观其身体应该是没受什么伤，想着昨天的相助，陆衍觉得不管怎么样都得向他好好道谢才是，便想着等他醒了之后再向他表示感谢。
显然昨天一战耗尽了众人的体力，厮杀过后的身心俱疲让他们这些士兵即便睡了一夜也仍是憔悴不已，何况陆衍更是一夜未眠，因此安置好陆循之后，陆衍连衣服都没脱便体力不支，蜷在床上陷入梦乡去了。
陆衍这一觉直睡了一天一夜，期间醒过几次为陆循上药，包扎完又接着睡，反反复复。好在战事一结束，各方面皆忙着清点伤亡得失，因此平日的训练也都搁置了，上头的将军念其众将士奋勇杀敌，因此便让他们好生休息养伤。
陆衍是在次日早晨听见有人传唤才清醒过来的，先问过陆循可有服药，这才出了营帐。走到校场这才知道是清点完了伤亡，准备给他们这些士兵论功行赏了。陆循有伤在身因此由陆衍将所缴获的敌军腰牌武器呈上。
璟国军队里评定等级实行的是人头制，普通士兵若能在一场战役之中杀死敌军十人以上便可晋升为队长，百人以上便是千夫长，若能杀死校尉及以上等级的将领便可按照所杀将领的等级为其晋升，但这个晋升制度有着严格的把控，一场战役结束以后功绩便清零，人头未达到下一等级的数目便不可破格晋升，因此大部分想要出人头地却又没有什么后台的士兵皆要在军营之中混上多年才有可能成为校尉之职，并且若有人谎报人头，一经查实便是死罪。
陆衍站在队列之中听着前面一个官员拿着厚厚一叠记档念着每个人的功绩，当喊道时甚时，陆衍格外留意了一下却听见那人道“三人”，陆衍心中疑惑，她与时甚联手护着陆循的时候分明见他杀了不少人，为何报上去的就只有三人。陆衍越发觉得此人古怪，但他对陆循有救命之恩，当下陆衍也不愿计较，只要他不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存，报多少人也都是他的自由，何况陆衍也少报了几个，就是为着不要惹人注意。
正想着陆衍就听记档的官员喊道：“陆衍，杀敌十三人，普通兵士七人，一等兵士五人，都尉一人。”说罢，周围皆是一阵抽气声，众人纷纷看向陆衍，皆是震惊崇拜的眼神。都尉是何等人物，如耿硕、于风行这样的都尉皆是从无数场战役之中拼杀出来的功绩，其能力谋略皆在众士兵之上，是军中仅次于将军的高级将领，如今陆衍竟斩杀了都尉一名，足可见她的能力有多高。
众人皆对着陆衍叫好喝彩，可陆衍却是一脸迷茫，都尉？自己什么时候对阵过都尉等级的将领？何况自己呈上去的腰牌也都是士卒的腰牌，并没有什么都尉的腰牌啊？陆衍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也只有当天那个骑马袭击自己的敌将看上去像个都尉，可自己在杀了他以后并没有取他的腰牌，那记档之上又怎么会有他的名字？忽然陆衍想起了自己手里的那杆银枪，当时自己见那杆银枪好用便留下来作为武器，回营之后忙着救陆循也忘了这件事，刚刚那记档官让她上交缴获的武器，陆衍便将那杆银枪交了上去，难道那杆枪的主人就是阴州都尉？可仅凭一杆枪就认定她斩杀了阴州军里的都尉，这也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陆衍走到记档官员面前，问道：“我想问一下是不是搞错了？我并不记得我将都尉的腰牌呈上去了。”
那记档的官员自档案簿上抬起头来，看了陆衍一眼，又低下头仔细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漠然道：“你可是陆衍？”陆衍点头，那官员便道：“没错啊，陆衍，杀敌十三人，普通士兵七人，一等兵士五人，都尉一人，并未搞错啊。”说着他见陆衍仍是一脸疑惑的样子，又解释道：“都尉腰牌你确实没有交给我，但耿硕耿都尉说了他在战场上亲眼见你杀了敌方都尉。且你呈上来的那杆银枪我们也仔细辨认了，正是阴州守军都尉许慎的兵器，不可能记错的。”说罢，那人许是觉得陆衍既然杀了这么高等级的将领，只怕最后封赏必然不少，便凑近特意提点了一句“既是上头的意思，你便是错了也当没错不就是了，反正最后的好处是少不了你的。”说完那人回到座位上，又向陆衍使了一个眼色，大有讨好之意。陆衍见此只得拱手先谢过，然后转身便回了队伍。
队伍之中众人听闻她杀了敌方都尉，便有不少人打着套关系的算盘，特意过来与陆衍道贺攀关系，陆衍一一谢过便站在原地思虑。原本她是打算只报十二个人，凑满人头便可以升做队长，这样既不惹人瞩目，又能及时知道一些有关战事的信息，况且人头制是按照等级逐步提升的，少有破格提升的机会，自己这一次杀了个都尉也未必就能破格擢升。
陆衍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击杀都尉，被耿都尉正好看到的这件事不是李至他们有意为之的，毕竟李至起先将她放到普通士兵队列里多半是为了打磨她的个性，同时试探她的能力与性情，如今经过一场战役，只怕暗中监视她的人早已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了李至，正好她又阴差阳错杀了一个敌军都尉，擢升到李至身边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只是若是这样，陆衍反而有些担忧起来了，毕竟她的国籍乃是定国人，若封赏官位显然会是那种不高不低的位置，既触碰不到机密信息，还容易招人瞩目，那她以后想要营救成德的举动便可能时刻暴露在众人眼前，反倒不易于行事。
陆衍左思右想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既然已经是上面的人亲自说好了的，也由不得她去反对，这样被人左右命运的感觉实在让陆衍觉得难受。可正在她纠结之时，一名士兵突然跑到她身前道：“你是陆衍吗？”
陆衍茫然点头，那人便又道：“李将军有事召见，速随我前去！”陆衍疑惑李至此时找她是为何事，那人不及她询问便率先转身朝李至将军的营帐而去，陆衍无奈只得跟上，然而经过之前在定国御前被人假传通报的事情之后，陆衍便对此留了一份心眼，扣紧手中的袖箭，陆衍准备若是发现异常便立即逃脱。好在那士兵是真的按照指示将陆衍带至李至将军的营帐处，通传之后便示意陆衍进去，陆衍心中不明是为何事，因此不免有些紧张，而当她进去之时便见庞充仅剩的那个小喽啰正跪在营帐中心瑟瑟发抖，而众人见她进来便将目光都投向了她，陆衍见此场景忽而便明白了缘由，心中不免下沉了几分，暗自镇定神情，陆衍低着头进入营帐内，拱手行礼，道：“属下参见两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