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真相3
那人正是茵妃秦漓瑾，只见她一身雪白素衣站在书架后面，未施妆点依旧美的惊人，她面色平静，刚才皇帝与皇后的对话显然她全都听见了。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瘫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她发抖的皇后。秦漓瑾原先想着若是再见到皇后自己一定会怒发冲冠地冲上去掐死她。可是这一刻她看到她脸色惨白污秽，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嘴角赫然有被大力掌掴后的出血，曾经高高在上俯视着她，一脸悲悯地劝她莫要怨怪皇上的皇后，竟然也会如此狼狈地恐惧着她。一时间秦漓瑾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仔细想了想，秦漓瑾发现自己无悲无喜，好像自己只是个旁观之人一般，刚才在密室听着他们的谈话，秦漓瑾甚至想笑，笑自己当年原来那么傻，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得翻身，如今还要被迫从他们嘴里听到真相，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恨，自己的怨，自己深信不疑的真相竟然都是错的，当真可笑至极。
秦漓瑾只觉心中无比的累，自己当年所受的折磨皆因洳贵妃而起，皇帝，皇后都为了自己所谓的欲望而摆布着她，而她自己看似是个受害者，但她又何尝不是乐在其中，享受着自以为是的爱恨情仇。这一出大戏，又有谁能说清楚谁对谁错呢？
秦漓瑾想到此还止不住地嗤笑一声，本就惊恐害怕的皇后更是被吓得从地上跳起来，佝偻着身子，伸出尖利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秦漓瑾，厉声喝道：“你究竟是人是鬼？”话音刚落，皇后便又用手抓住头发，喃喃自语道：“不对！一定不是她！她已经被火活活烧死了！一定不是她！我亲眼看着她被烧死的！一定不是她！不是！不是！不是！”最后几句不是，皇后几乎是尖声惊叫出来的，显然已经疯了。
秦漓瑾见她如此，只觉可笑至极，缓步走了过去。皇后见她靠近自己，疾步往后退去，结果几步便被逼到了墙角，见她还在靠近，皇后越发惊恐起来，只觉恶鬼索命，一手遮住自己的脸，一只手则胡乱挥舞着，企图阻止秦漓瑾的靠近。
秦漓瑾好笑地看着她这般，站在理她一臂远的地方，蹲了下来。轻声道：“皇后千岁，臣妾茵妃秦氏向皇后请安，愿皇后千秋安宁，万事和顺。”
皇后听了她这番妃嫔入宫册典时都会说的祝语，一时间愣在那里，还未反应过来现实还是梦境，随后回过神来见秦漓瑾一脸亲和柔顺，简直同当时她刚进宫时的样子一模一样，瞬间便让她头皮发麻，几乎失禁。嘴唇抖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厉声尖叫，猛地推开秦漓瑾，向着书房门奔去，想要逃离她眼中的地狱。只是皇帝在之前就吩咐人将门窗禁闭，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得入内，因此皇后尖叫着拍打着禁闭的门窗，叫着映紫等人的名字，可外间丝毫没有反应，情急之下，皇后便开始扣着门缝想要将门打开，只是禁闭的大门显然不是她死命挣扎就能打开的。
皇帝同秦漓瑾眼睁睁看着皇后在那里抓挠着大门，室内寂静无声，只剩下指甲划过木头发出的喀愣喀愣的声音，听上去极是瘆人，陆衍趴在横梁上也是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当皇后死命想要逃脱此地的时候，秦漓瑾也没放过这个报复皇后的机会，哪怕她现在对于过去的那些陷害下毒之事已经没了报复的心情，但是有一件仇恨她却是必须要报的。
只见秦漓瑾又缓缓走到皇后身旁两步远，这次她并没有刻意吓唬皇后，毕竟她要她明明白白地清楚自己当年所犯下的罪行，而不是在疯癫的状态下。
好不容易秦漓瑾等到皇后稍微冷静下来了，开口道：“皇后娘娘，别来无恙啊。”
皇后侧过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漓瑾，明显在试探她是人是鬼，在看清眼前之人正是秦漓瑾本人，皇后虽因此而稍稍镇定下来，但更让她紧张疑惑的却是她为何还会活着出现在她面前，明明当时她亲眼看着她被烈火烧死的，当时的凄厉惨叫至今仍是她梦魇的开始。
皇后打了一个哆嗦，惊恐问道：“你，你为什么还会活着？你明明，明明······”
“明明已经被烧死了，是吗？”秦漓瑾打断她的话，哼笑一声道：“我当然应该死了，死在八年前你精心设计好的圈套里，死在那场滔天火海里！哈哈，可惜啊，当真可惜，严语慈，你那么处心积虑想要除掉我，只可惜功亏一篑。严语慈，你还记得那个差点被你用烧烫的火钳夹断十指的那个衡湘吗？当初我一时心软救下她，作为贴身侍女带在身边，当初你设计将我软禁在梓辰宫里，想要病死我，是她偷偷从太医署偷来药材救我。也是她！在你买通司天监诬陷我是祸国妖星时，代替我上了火刑场，生生被你烧死！”说到这里秦漓瑾已是泣不成声，再看皇后一脸震惊的样子，秦漓瑾越发愤恨，寒声道：“严语慈，你城府深沉，表面上温和柔顺，将我称作姐妹，实在暗藏杀机，步步为营，将我一步步推进深渊。然而你终究漏算了一点，那便是人心！你没想到当初不过犯了一点小错便被你恶毒惩戒的丫头，却成了你狠毒心计中最大的漏洞。你是不是很奇怪，明明你是亲眼看着‘我’被火焰活活烧死的，为何会是衡湘？”
看着皇后迷茫不解，秦漓瑾冷哼一声道：“你当然不会知道，我师承杏林，易容之术更是轻而易举，衡湘跟着我多年，耳濡目染早已学了七八成，易容之术更是擅长，她为了救我，趁我睡着了，将我的容貌改变，又将自己易容成我的样子，被你的人带上刑场，是她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来换得我的苟且偷生！”
秦漓瑾恨不得此刻便将皇后杀死，好为衡湘报仇，然而她不能这么轻易就让这个毒妇去死，她要让她尝尽衡湘死前所受的所有痛苦，如此才算是为衡湘报了仇。咬牙暗自让自己忍耐。秦漓瑾接着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顶着一张假脸生活在这深宫里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亲手手刃仇人！”说着秦漓瑾用手捏起皇后的脸，阴笑一声，仿佛来自阎罗殿的催命使，她笑道：“我原本是想给你一个痛快的，可现在看到你这样，我反倒不想那么轻易地就让你死掉。我要让你也尝尝当年衡湘所受的苦楚，感受烈火在你身上燃烧蔓延，将你的头发、眼珠、舌头统统烧个一干二净，叫你看不见、听不见，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只能默默承受烈火焚身的滋味！想必您还记得吧，衡湘的尸体当年被人抬下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成了一具焦炭了，你用了那么多的木头，故意叫人压低火势，让她在上面炙烤了整整一天一夜。你那么恨我，想要看着我在火刑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结果却是烧错了人。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滋味，让你明白被你如此恶毒对待的衡湘有多么的痛苦！”说着秦漓瑾一记重拳狠狠打在皇后当胸，立时便将她打翻在地。
皇后早已被秦漓瑾的句句描述勾起了当年的记忆，越发惊恐失常，被秦漓瑾重击之下吐血不止，即便如此她也似不知痛一般，只一味对着空气大喊不要不要，双手无意识地乱摆，两、腿之间一片深色水渍，定眼一瞧，竟是被吓到失禁了。
皇帝起先听秦漓瑾的控诉既是懊悔当年没能保护好她，又憎恶皇后心肠狠毒，如今再见她这般污秽狼狈越发恶心，干脆扭过头去不看。秦漓瑾见皇后已经被她吓到疯癫，满口皆是林成钰衡湘茵妃，显然是真的疯了，当下也觉心中郁愤得到了释放。看着她的疯癫行径只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严语慈狠毒，但她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她当年种下的因，如今的癫狂痛苦挣扎则是她要受到的果。
皇后在地上摸爬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站起来见秦漓瑾站在逆光中看着自己，恍惚间与当年火刑之中的人影重叠在一起，以为是当年死掉的那个人回来找她报仇了，吓得她大声尖叫起来，双手抓着头发跌跌撞撞地向着后殿跑去。
秦漓瑾跟皇帝两人看着崩溃疯癫的皇后，只觉当年的一切就像是落下帷幕的戏台一样，心里皆是空落落的，连叹气的力气都被之前的诘问指责怒骂一并抽走了，真相揭开原以为会是一片血淋淋的疼痛，结果心里却只剩麻木而已。秦漓瑾自嘲了想着大概自己的眼泪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流干了吧，所以才会这样冷静地面对这期待了那么久的胜利，想想秦漓瑾都觉得自己大概也是疯了吧。
自嘲着笑着，秦漓瑾侧目看到深情望着她的皇帝，没有厌恶也没有感动，秦漓瑾发觉自己心里连一丝情感都没有波澜，可见自己对于这个男人已然是没了感情了，无恨无怨，这大抵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闭上眼，秦漓瑾不再理会，只道：“萧昇，如今你我恩怨就此两清，你也不要再来找我，将来再遇见你我就是陌路。”
说着秦漓瑾便要离去，萧昇舍不得她就此离开，心中更是有着千万疑问，见她要走，急道：“那天晚上的女人是不是你？我只问你一句，回答我好吗？”
秦漓瑾这才想起之前与陆衍的计划，心想也罢，到底要将这些事情一并了结，不如现在解释清楚。于是秦漓瑾停下脚步，转身漠然道：“是。”见萧昇听了她的回答，脸上尽是高兴的神色，大概以为她对他还余情未了，立时打断他的遐想，道：“我是为了去给你下蛊毒才刻意接近你的。你身上现在所中的蛊毒便是那晚下的。那时候我被皇后逼至绝境，衡湘代替我赴死，我醒来之后便一心要杀了你为衡湘报仇。于是我故意以茵妃侍婢的身份接近韵妃，不停地给她出谋划策，在知道她一心争宠之时便提出替身一计，果然她高兴地同意了。而当时为了给你下毒，除了这个办法我没有任何机会接近你复仇，又不希望你那么轻易地就去死，便想着要你深受蛊毒之痛再死方能解我心中之恨，如今看来是我误解了当年之事，害你白受这么多年的苦，但是你当年将我当作替身利用，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将我弃如敝履，你欠我的不比皇后少，如今全当你还清了欠我的债，我会将延缓毒发的解药给你，我们两不相欠。”
秦漓瑾只觉心中无比的累，自己当年所受的折磨皆因洳贵妃而起，皇帝，皇后都为了自己所谓的欲望而摆布着她，而她自己看似是个受害者，但她又何尝不是乐在其中，享受着自以为是的爱恨情仇。这一出大戏，又有谁能说清楚谁对谁错呢？
秦漓瑾想到此还止不住地嗤笑一声，本就惊恐害怕的皇后更是被吓得从地上跳起来，佝偻着身子，伸出尖利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秦漓瑾，厉声喝道：“你究竟是人是鬼？”话音刚落，皇后便又用手抓住头发，喃喃自语道：“不对！一定不是她！她已经被火活活烧死了！一定不是她！我亲眼看着她被烧死的！一定不是她！不是！不是！不是！”最后几句不是，皇后几乎是尖声惊叫出来的，显然已经疯了。
秦漓瑾见她如此，只觉可笑至极，缓步走了过去。皇后见她靠近自己，疾步往后退去，结果几步便被逼到了墙角，见她还在靠近，皇后越发惊恐起来，只觉恶鬼索命，一手遮住自己的脸，一只手则胡乱挥舞着，企图阻止秦漓瑾的靠近。
秦漓瑾好笑地看着她这般，站在理她一臂远的地方，蹲了下来。轻声道：“皇后千岁，臣妾茵妃秦氏向皇后请安，愿皇后千秋安宁，万事和顺。”
皇后听了她这番妃嫔入宫册典时都会说的祝语，一时间愣在那里，还未反应过来现实还是梦境，随后回过神来见秦漓瑾一脸亲和柔顺，简直同当时她刚进宫时的样子一模一样，瞬间便让她头皮发麻，几乎失禁。嘴唇抖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厉声尖叫，猛地推开秦漓瑾，向着书房门奔去，想要逃离她眼中的地狱。只是皇帝在之前就吩咐人将门窗禁闭，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得入内，因此皇后尖叫着拍打着禁闭的门窗，叫着映紫等人的名字，可外间丝毫没有反应，情急之下，皇后便开始扣着门缝想要将门打开，只是禁闭的大门显然不是她死命挣扎就能打开的。
皇帝同秦漓瑾眼睁睁看着皇后在那里抓挠着大门，室内寂静无声，只剩下指甲划过木头发出的喀愣喀愣的声音，听上去极是瘆人，陆衍趴在横梁上也是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当皇后死命想要逃脱此地的时候，秦漓瑾也没放过这个报复皇后的机会，哪怕她现在对于过去的那些陷害下毒之事已经没了报复的心情，但是有一件仇恨她却是必须要报的。
只见秦漓瑾又缓缓走到皇后身旁两步远，这次她并没有刻意吓唬皇后，毕竟她要她明明白白地清楚自己当年所犯下的罪行，而不是在疯癫的状态下。
好不容易秦漓瑾等到皇后稍微冷静下来了，开口道：“皇后娘娘，别来无恙啊。”
皇后侧过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漓瑾，明显在试探她是人是鬼，在看清眼前之人正是秦漓瑾本人，皇后虽因此而稍稍镇定下来，但更让她紧张疑惑的却是她为何还会活着出现在她面前，明明当时她亲眼看着她被烈火烧死的，当时的凄厉惨叫至今仍是她梦魇的开始。
皇后打了一个哆嗦，惊恐问道：“你，你为什么还会活着？你明明，明明······”
“明明已经被烧死了，是吗？”秦漓瑾打断她的话，哼笑一声道：“我当然应该死了，死在八年前你精心设计好的圈套里，死在那场滔天火海里！哈哈，可惜啊，当真可惜，严语慈，你那么处心积虑想要除掉我，只可惜功亏一篑。严语慈，你还记得那个差点被你用烧烫的火钳夹断十指的那个衡湘吗？当初我一时心软救下她，作为贴身侍女带在身边，当初你设计将我软禁在梓辰宫里，想要病死我，是她偷偷从太医署偷来药材救我。也是她！在你买通司天监诬陷我是祸国妖星时，代替我上了火刑场，生生被你烧死！”说到这里秦漓瑾已是泣不成声，再看皇后一脸震惊的样子，秦漓瑾越发愤恨，寒声道：“严语慈，你城府深沉，表面上温和柔顺，将我称作姐妹，实在暗藏杀机，步步为营，将我一步步推进深渊。然而你终究漏算了一点，那便是人心！你没想到当初不过犯了一点小错便被你恶毒惩戒的丫头，却成了你狠毒心计中最大的漏洞。你是不是很奇怪，明明你是亲眼看着‘我’被火焰活活烧死的，为何会是衡湘？”
看着皇后迷茫不解，秦漓瑾冷哼一声道：“你当然不会知道，我师承杏林，易容之术更是轻而易举，衡湘跟着我多年，耳濡目染早已学了七八成，易容之术更是擅长，她为了救我，趁我睡着了，将我的容貌改变，又将自己易容成我的样子，被你的人带上刑场，是她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来换得我的苟且偷生！”
秦漓瑾恨不得此刻便将皇后杀死，好为衡湘报仇，然而她不能这么轻易就让这个毒妇去死，她要让她尝尽衡湘死前所受的所有痛苦，如此才算是为衡湘报了仇。咬牙暗自让自己忍耐。秦漓瑾接着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顶着一张假脸生活在这深宫里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亲手手刃仇人！”说着秦漓瑾用手捏起皇后的脸，阴笑一声，仿佛来自阎罗殿的催命使，她笑道：“我原本是想给你一个痛快的，可现在看到你这样，我反倒不想那么轻易地就让你死掉。我要让你也尝尝当年衡湘所受的苦楚，感受烈火在你身上燃烧蔓延，将你的头发、眼珠、舌头统统烧个一干二净，叫你看不见、听不见，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只能默默承受烈火焚身的滋味！想必您还记得吧，衡湘的尸体当年被人抬下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成了一具焦炭了，你用了那么多的木头，故意叫人压低火势，让她在上面炙烤了整整一天一夜。你那么恨我，想要看着我在火刑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结果却是烧错了人。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滋味，让你明白被你如此恶毒对待的衡湘有多么的痛苦！”说着秦漓瑾一记重拳狠狠打在皇后当胸，立时便将她打翻在地。
皇后早已被秦漓瑾的句句描述勾起了当年的记忆，越发惊恐失常，被秦漓瑾重击之下吐血不止，即便如此她也似不知痛一般，只一味对着空气大喊不要不要，双手无意识地乱摆，两、腿之间一片深色水渍，定眼一瞧，竟是被吓到失禁了。
皇帝起先听秦漓瑾的控诉既是懊悔当年没能保护好她，又憎恶皇后心肠狠毒，如今再见她这般污秽狼狈越发恶心，干脆扭过头去不看。秦漓瑾见皇后已经被她吓到疯癫，满口皆是林成钰衡湘茵妃，显然是真的疯了，当下也觉心中郁愤得到了释放。看着她的疯癫行径只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严语慈狠毒，但她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她当年种下的因，如今的癫狂痛苦挣扎则是她要受到的果。
皇后在地上摸爬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站起来见秦漓瑾站在逆光中看着自己，恍惚间与当年火刑之中的人影重叠在一起，以为是当年死掉的那个人回来找她报仇了，吓得她大声尖叫起来，双手抓着头发跌跌撞撞地向着后殿跑去。
秦漓瑾跟皇帝两人看着崩溃疯癫的皇后，只觉当年的一切就像是落下帷幕的戏台一样，心里皆是空落落的，连叹气的力气都被之前的诘问指责怒骂一并抽走了，真相揭开原以为会是一片血淋淋的疼痛，结果心里却只剩麻木而已。秦漓瑾自嘲了想着大概自己的眼泪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流干了吧，所以才会这样冷静地面对这期待了那么久的胜利，想想秦漓瑾都觉得自己大概也是疯了吧。
自嘲着笑着，秦漓瑾侧目看到深情望着她的皇帝，没有厌恶也没有感动，秦漓瑾发觉自己心里连一丝情感都没有波澜，可见自己对于这个男人已然是没了感情了，无恨无怨，这大抵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闭上眼，秦漓瑾不再理会，只道：“萧昇，如今你我恩怨就此两清，你也不要再来找我，将来再遇见你我就是陌路。”
说着秦漓瑾便要离去，萧昇舍不得她就此离开，心中更是有着千万疑问，见她要走，急道：“那天晚上的女人是不是你？我只问你一句，回答我好吗？”
秦漓瑾这才想起之前与陆衍的计划，心想也罢，到底要将这些事情一并了结，不如现在解释清楚。于是秦漓瑾停下脚步，转身漠然道：“是。”见萧昇听了她的回答，脸上尽是高兴的神色，大概以为她对他还余情未了，立时打断他的遐想，道：“我是为了去给你下蛊毒才刻意接近你的。你身上现在所中的蛊毒便是那晚下的。那时候我被皇后逼至绝境，衡湘代替我赴死，我醒来之后便一心要杀了你为衡湘报仇。于是我故意以茵妃侍婢的身份接近韵妃，不停地给她出谋划策，在知道她一心争宠之时便提出替身一计，果然她高兴地同意了。而当时为了给你下毒，除了这个办法我没有任何机会接近你复仇，又不希望你那么轻易地就去死，便想着要你深受蛊毒之痛再死方能解我心中之恨，如今看来是我误解了当年之事，害你白受这么多年的苦，但是你当年将我当作替身利用，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将我弃如敝履，你欠我的不比皇后少，如今全当你还清了欠我的债，我会将延缓毒发的解药给你，我们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