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哑童受辱
待她吃上宇沐珂帮她预留的玉米糊，食堂仍就安静极了，疑惑地看了眼沐珂，小妮子会意凑在耳朵边上细声道：“赵沐迪和新来的刚刚打了一架，莫师叔大发雷霆，训斥我们一顿，说谁再喧哗就三天不准吃晚饭。”
“什么！赵沐迪那个混小子打了他！”杜若一声惊雷平地起，大家都看过来，吓得宇沐珂赶紧捂住她的嘴，惊道：“姑奶奶，你安静点，幸好莫师叔把两人带去受罚不在这，不然你非得脱层皮！”
坐在宇沐珂一旁的钱沐易斜眼瞥了她一眼，疑道：“新来的被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我……这不是怕人家新来受委屈吗？”说完翻了个白眼，认识秦弋的事才不能让他知道，不然被拿住半夜溜出去的把柄，以后可不得求着他。又向沐珂问了具体过程，杜若气的恨不能把赵沐迪狠狠扁一顿。
原来事情还由熊沐水而起。他再次为了作为师兄的存在感，热心和秦弋寒暄了半天，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的微笑，却一语不发，终于停住嘴，问他为什么不说话，他像昨夜那样用汤水在桌上写了聋哑两字。
本来就竖耳偷听的一众弟子更是一下子就全看过来，面对各种目光,秦弋勉强笑了笑，便低头吃饭掩饰眼中的不堪。
杜若可以想象那样的目光，因为那也曾经出现在她的眼神里，可她想象不到，数十双这样如箭般锐利的目光，射向一个九岁男孩时是怎样的刺痛。
都说天底下最天真的是孩子，可最不会掩饰自己的也是孩子，顶着童言无忌的借口，便把伤害、嘲笑别人当做玩乐，却不过为了成为大家的焦点。
而赵沐迪，这个华山脚下开钱庄的富家子弟，更是其中翘楚。他抹抹嘴凑过来，眼见大家都看着他，更是趾高气扬地推推埋着头的秦弋，神气道：“你既然又聋又哑还来学什么武啊？”
秦弋虽听不见，却看得见赵沐迪歧视的眼神，拍掉赵沐迪不怀好意的手，起身准备离开。
赵沐迪偏不让他如意，两只手用力摁住他的肩膀，秦弋年纪、个子、力气样样不如他，被吃的死死的，好不狼狈。
赵沐迪得意地哈哈大笑，索性松开手一屁股坐在秦弋面前，故意一字一顿地说：“是因为你爹娘嫌你是个哑巴聋子，才把你扔给华山的吗？”
秦弋确实是看懂了，冷冷看着赵沐迪挂在脸上的讥笑，突然便端起粥，往那令人嫌恶的脸上一泼，赵沐迪未反应过来便被泼了一身，气的他揪起秦弋的领子就是一拳，两人瞬间便厮打在一起。
众人刚回过神来，正准备劝架，莫尹樊便被惊动，从隔壁食堂赶过来扯开两人。他自是怒不盛怒，呵斥众人一番，就将二人拽去祖师堂训话。
秦弋居然被赵沐迪这个死胖子打了，心里简直比堵了粪还要塞。杜若盯着碗，里头是她爱的玉米糊，现在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他挨打了，那个笑起来像小猫一样纯洁无害的男孩居然被欺负了。
宇沐珂见她盯着早饭只知道发呆，便推推她，问道：“嘿，你怎么不吃啊？”
杜若一惊之下，回神正好看到对面的钱沐易正在打量她。作为大师兄，却不知道管好自己的师弟，想到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着他。
钱沐易也注意到她不知道在神游什么，便看了杜若几眼，却突然被她凶巴巴地瞪，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白她一眼。
这下杜若气的怒火冲天，直接阴阳怪气地开腔说：“大师兄！你刚刚热闹看的不错哦！这样明目张胆欺负新人的戏码可不多见，哈？”
“沐若，大师兄他刚刚可立即就去……”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新来的？”钱沐易打断宇沐珂的解释，反而质询起杜若的这番不寻常的维护。
杜若一时语噎，支吾道：“我……我……不认识！”
“那你早上为何会和他对视一笑，刚刚听闻他是个哑巴，却一点都不奇怪，反而是听闻他被打才大吃一惊，现在更是迁怒于我，又是所为何呢？”钱沐易娓娓道来，看着杜若脸色一点点的变化。
“对哦，”宇沐珂也在一旁帮腔，若有所思道：“还有早上你罚站，我在那等你的时候，新来的为什么也在等你啊？”
“这……这，我可能……”杜若还在费心圆谎，这边终于莫尹樊领着两人走进来缓解了她的语塞，杜若赶紧扭头，前所未有地专注地看着莫尹樊，师叔今天真帅！
莫尹樊显然没有注意到斜方炽热的目光，只是示意两人回到座位上。赵沐迪像战胜的公鸡，一屁股坐在之前秦弋的位置，他的狐朋狗友们立马会意，占据了赵沐迪之前的位置。
赵沐迪挑衅地看着他，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一时间也找不到空位子。秦弋垂眸，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却仍是一脸淡然。
这份超出年纪的无谓，更像是一副对类似的为难习以为常的模样，杜若觉得嗓子眼涩涩的，不再顾忌，上前牵起他的手。
手一碰，才发现两人都是湿湿的，那股湿意透过肌肤，浸润了彼此不安的心，驱除了些许尴尬，掌心的秘密也成为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第二件事。
将他拉到自己位置旁，杜若又拿了些包子递给他，示意他不要睬无聊的人好好吃饭。
幸好，一般弟子迫于钱沐易给人的压抑感，从不和他们仨儿凑一块，吃饭的时候总是他们三个人霸占着一张桌子。
杜若正愁天天对着扑克脸，都快成脸瘫了，现在哑童补了这个缺，正好乐得自在。宇沐珂也觉得哑童一人难免被欺负，跟着她们也能有个照应。
反倒是一贯不问琐事的钱沐易觉得好生憋闷，不知为何居然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一种类似抵触的心境，这让他的眉头频频蹙起，倒引得宇沐珂几番好奇打量。
那头，赵沐迪却没打算就此作罢，斜睨了眼杜若，好个臭丫头，平日里低眉顺眼的，倒看不出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逞英雄。赵沐迪向来乐于欺压弱小，这会儿更是恨不得立刻找个角落将二人修理一顿。
与杜若交好的弟子也知道赵沐迪素来的脾气，暗地里替杜若担心。毕竟素日里不温不火的杜若，看起来就是个软弱的小丫头。但杜若自小随大爹飘零江湖，刀脖子上血溅三尺的画面何曾陌生？她——李尹殷的女儿，从来不是个懦夫。
倘若遇到寡助者受辱，只会披着平日温顺的伪装，那学武的意义何在？大爹将她安置在华山，又岂是为了让她做一个安于现状的瓷娃娃，她要做的，是大爹眼中那只睿智果敢的雄鹰！
“什么！赵沐迪那个混小子打了他！”杜若一声惊雷平地起，大家都看过来，吓得宇沐珂赶紧捂住她的嘴，惊道：“姑奶奶，你安静点，幸好莫师叔把两人带去受罚不在这，不然你非得脱层皮！”
坐在宇沐珂一旁的钱沐易斜眼瞥了她一眼，疑道：“新来的被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我……这不是怕人家新来受委屈吗？”说完翻了个白眼，认识秦弋的事才不能让他知道，不然被拿住半夜溜出去的把柄，以后可不得求着他。又向沐珂问了具体过程，杜若气的恨不能把赵沐迪狠狠扁一顿。
原来事情还由熊沐水而起。他再次为了作为师兄的存在感，热心和秦弋寒暄了半天，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的微笑，却一语不发，终于停住嘴，问他为什么不说话，他像昨夜那样用汤水在桌上写了聋哑两字。
本来就竖耳偷听的一众弟子更是一下子就全看过来，面对各种目光,秦弋勉强笑了笑，便低头吃饭掩饰眼中的不堪。
杜若可以想象那样的目光，因为那也曾经出现在她的眼神里，可她想象不到，数十双这样如箭般锐利的目光，射向一个九岁男孩时是怎样的刺痛。
都说天底下最天真的是孩子，可最不会掩饰自己的也是孩子，顶着童言无忌的借口，便把伤害、嘲笑别人当做玩乐，却不过为了成为大家的焦点。
而赵沐迪，这个华山脚下开钱庄的富家子弟，更是其中翘楚。他抹抹嘴凑过来，眼见大家都看着他，更是趾高气扬地推推埋着头的秦弋，神气道：“你既然又聋又哑还来学什么武啊？”
秦弋虽听不见，却看得见赵沐迪歧视的眼神，拍掉赵沐迪不怀好意的手，起身准备离开。
赵沐迪偏不让他如意，两只手用力摁住他的肩膀，秦弋年纪、个子、力气样样不如他，被吃的死死的，好不狼狈。
赵沐迪得意地哈哈大笑，索性松开手一屁股坐在秦弋面前，故意一字一顿地说：“是因为你爹娘嫌你是个哑巴聋子，才把你扔给华山的吗？”
秦弋确实是看懂了，冷冷看着赵沐迪挂在脸上的讥笑，突然便端起粥，往那令人嫌恶的脸上一泼，赵沐迪未反应过来便被泼了一身，气的他揪起秦弋的领子就是一拳，两人瞬间便厮打在一起。
众人刚回过神来，正准备劝架，莫尹樊便被惊动，从隔壁食堂赶过来扯开两人。他自是怒不盛怒，呵斥众人一番，就将二人拽去祖师堂训话。
秦弋居然被赵沐迪这个死胖子打了，心里简直比堵了粪还要塞。杜若盯着碗，里头是她爱的玉米糊，现在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他挨打了，那个笑起来像小猫一样纯洁无害的男孩居然被欺负了。
宇沐珂见她盯着早饭只知道发呆，便推推她，问道：“嘿，你怎么不吃啊？”
杜若一惊之下，回神正好看到对面的钱沐易正在打量她。作为大师兄，却不知道管好自己的师弟，想到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着他。
钱沐易也注意到她不知道在神游什么，便看了杜若几眼，却突然被她凶巴巴地瞪，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白她一眼。
这下杜若气的怒火冲天，直接阴阳怪气地开腔说：“大师兄！你刚刚热闹看的不错哦！这样明目张胆欺负新人的戏码可不多见，哈？”
“沐若，大师兄他刚刚可立即就去……”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新来的？”钱沐易打断宇沐珂的解释，反而质询起杜若的这番不寻常的维护。
杜若一时语噎，支吾道：“我……我……不认识！”
“那你早上为何会和他对视一笑，刚刚听闻他是个哑巴，却一点都不奇怪，反而是听闻他被打才大吃一惊，现在更是迁怒于我，又是所为何呢？”钱沐易娓娓道来，看着杜若脸色一点点的变化。
“对哦，”宇沐珂也在一旁帮腔，若有所思道：“还有早上你罚站，我在那等你的时候，新来的为什么也在等你啊？”
“这……这，我可能……”杜若还在费心圆谎，这边终于莫尹樊领着两人走进来缓解了她的语塞，杜若赶紧扭头，前所未有地专注地看着莫尹樊，师叔今天真帅！
莫尹樊显然没有注意到斜方炽热的目光，只是示意两人回到座位上。赵沐迪像战胜的公鸡，一屁股坐在之前秦弋的位置，他的狐朋狗友们立马会意，占据了赵沐迪之前的位置。
赵沐迪挑衅地看着他，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一时间也找不到空位子。秦弋垂眸，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却仍是一脸淡然。
这份超出年纪的无谓，更像是一副对类似的为难习以为常的模样，杜若觉得嗓子眼涩涩的，不再顾忌，上前牵起他的手。
手一碰，才发现两人都是湿湿的，那股湿意透过肌肤，浸润了彼此不安的心，驱除了些许尴尬，掌心的秘密也成为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第二件事。
将他拉到自己位置旁，杜若又拿了些包子递给他，示意他不要睬无聊的人好好吃饭。
幸好，一般弟子迫于钱沐易给人的压抑感，从不和他们仨儿凑一块，吃饭的时候总是他们三个人霸占着一张桌子。
杜若正愁天天对着扑克脸，都快成脸瘫了，现在哑童补了这个缺，正好乐得自在。宇沐珂也觉得哑童一人难免被欺负，跟着她们也能有个照应。
反倒是一贯不问琐事的钱沐易觉得好生憋闷，不知为何居然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一种类似抵触的心境，这让他的眉头频频蹙起，倒引得宇沐珂几番好奇打量。
那头，赵沐迪却没打算就此作罢，斜睨了眼杜若，好个臭丫头，平日里低眉顺眼的，倒看不出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逞英雄。赵沐迪向来乐于欺压弱小，这会儿更是恨不得立刻找个角落将二人修理一顿。
与杜若交好的弟子也知道赵沐迪素来的脾气，暗地里替杜若担心。毕竟素日里不温不火的杜若，看起来就是个软弱的小丫头。但杜若自小随大爹飘零江湖，刀脖子上血溅三尺的画面何曾陌生？她——李尹殷的女儿，从来不是个懦夫。
倘若遇到寡助者受辱，只会披着平日温顺的伪装，那学武的意义何在？大爹将她安置在华山，又岂是为了让她做一个安于现状的瓷娃娃，她要做的，是大爹眼中那只睿智果敢的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