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黑化,痴汉夫君来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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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手帕交

    许是老天真的旱了许久了,来观看祈雨仪式的百姓当真是人山人海,早早地就把祈天的高台围的水泄不通,礼部支持的官员都没办法挤进去了,只好临时又从京畿卫借调了人手过来维持秩序。



    托了楚谦的福,楚家人还能有个小小的凉棚以供休息。楚老太太领着楚玉珊和几个姨娘坐在凉棚里兴致勃勃地等待仪式开始,孟姨娘和喜姨娘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朝着凉棚外头指指点点地小声说笑着。



    楚玉璇就没有这样好的待遇了,她还得招呼着伙计们把连夜做出来的点心一筐筐地交给礼部的人清点。有了五丰村的点心师傅帮忙,二百斤点心做起来并不费劲,甚至此时有些筐子里的点心还带着丝丝热气,发出香甜的气息。



    不但如此,预感到今日会是个兜售自家点心的好时候,她将礼部订的那二百斤点心系数交给了五丰村的师傅们制作,另让自家铺子的点心师傅做了一百斤,都是楚记刚上市的新鲜花样口味,用草纸整整齐齐地包成一包包的,上头加了楚记的招牌字号模样,叫伙计们每人一筐背着在围观的人群中售卖。



    来观礼的百姓许多都是一大早就赶过来占位子并来不及吃饭,却不料快要临近中午了仪式还没开始,正饿的饥肠辘辘的时候,见到现场另有楚记点心售卖,便买上一包打开来充饥,不到一会儿的工夫,一百斤点心就售买殆尽,喜得伙计们个个嬉笑眉开。



    午时一刻,钦天监算好的祈雨吉时就要到了。楚玉璇见再没什么可操心的事了,便准备回自家凉棚去歇歇脚。可她站在人群外围,想要挤到里面的凉棚谈何容易,试着往里面冲了几次又一次次被人潮挤了出来,正苦恼不得法时,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位姑娘,年纪瞧着和她差不多大,也在十五六岁之间,穿着件大红色的衫子,头上插珠戴翠地冒了出来,见着人这么多,“哎”了一声就闷头往里头钻,也不知被她用了什么法子,熙熙攘攘的人群居然就被她给挤出了条路。楚玉璇乐得跟在后头捡现成的,借着那姑娘的势一路挤了进去。



    红衣女子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站到了最前头,兴高采烈地回头,嘴里嚷着:“表哥你看,这不是进来了么?快来快来,那牛鼻子老道马上就要祈雨啦。”



    回头看见楚玉璇就跟在她后头挤了出来,脸上一怔,绷着小脸皱起了眉头,冲着楚玉璇不满道:“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路,是留给我表哥进来的,谁让你一声不吭跟在后头的?你这么跟着,我表哥怎么进来?”



    楚玉璇被她这么一说,不觉有些尴尬。想了想,自己手上还剩一包自家的点心,原本是想留着待会到自己凉棚里让楚老太太尝尝新推出的点心口味的。既然借了人家的路还被人家发现了,倒不如借花献佛交个朋友。这样想着,便拿出那包包的四四方方的点心递给眼前的红衣女子:“抱歉,我原不知姑娘是留了路给别人的,是我唐突了。这样吧,这里有一包点心,是我家铺子里自己做的,还请姑娘收下当个零嘴吃。”



    红衣女子眉眼都明艳的很,压根瞧不上楚玉璇的点心,正想伸手拍掉,谁知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臊的她脸刷的就红了。好在周围人声嘈杂并没有别人听见,可她却不能确定楚玉璇有没有听见,脸上又羞又气,手却接过了楚玉璇的点心,嘴上犹自不服气道:“既然你有这个心,那我便收下了。不过这可不是当做你的赔罪礼收到,只当……只当你送给我的。我的气量还不至于那么小,这路原本就是大家走的,你想走我也不至于要拦着你。”



    楚玉璇看她模样娇美说话率真,不觉起了相交之意,笑着点了点头认同了:“正是这样。这位姑娘可也是来看祈雨的?看天色,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家在那边有处凉棚可以看得更加清楚,里头还有点心茶水,姑娘可有意过去小坐片刻?”



    红衣女子原本并不想去,可身后推搡的人群实在太多,几次都险些将她挤倒,她心里起了怯意,便点了点头:“嗯,也行。”又有些犹豫:“可我表哥进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楚玉璇想了想道:“姑娘你看,那边的凉棚都搭在高处,姑娘过去站高望远,比站在这里更容易找到姑娘的表哥。再者姑娘一身红装甚是夺目,想来站在高处,那位公子也更容易找到姑娘。”



    红衣女子这才放了心,高高兴兴地跟着楚玉璇往楚家的凉棚走去。半路上,忽然想起什么来,对楚玉璇道:“对了,我叫明华,你叫什么名字?你家是哪个府上的?”



    能在祈雨仪式上有凉棚待遇的人家非富即贵,不是官宦人家便是有名望的名绅,红衣女子问她府邸和名字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她介绍自己只说名字却不说姓,这倒有点不同寻常了。楚玉璇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红衣女子脸上有一丝可疑的慌乱,像是心虚被人抓了个正着。



    楚玉璇并不打算打破她,而是实话实话:“我叫楚玉璇,家父是礼部给事中。”



    “哦,只是个小小的给事中,那应该不认得我。”明华小声嘀咕了一句,以为楚玉璇没有听见,又重新高兴了起来。她性格开朗活泼,竟是个自来熟,就那么一小段路,已经和楚玉璇聊得火热,缠着楚玉璇问这问那一刻都不肯停,一会儿问这么多看热闹的人都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会儿又问礼部从哪请来的道士祈雨,一会儿又问摆在祈雨祭台上的那些器具都是干什么用的,对着什么都好奇的很,就像是从来没出过门似的。



    亏了楚玉璇是个耐性子人,要是换了旁人早就烦的不行了。楚玉璇却不烦不恼,明华问什么她就答什么,答不上来的就实话实话,还跟着明华一起揣测一番答案。明华似乎很喜欢和楚玉璇聊天,没多大工夫已经把楚玉璇当成了自己的知己,就是到了楚家的凉棚里,依着礼数拜见了楚老太太之后,她也依然有说不完的话要问楚玉璇。



    午时三刻一到,随着三声炮仗响,祈雨仪式正式开始。只见高台上走上去个披红挂绿的白胡子老道,拿起摆在台上的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又是烧符纸又是撒令牌的,叽叽呱呱好一番折腾,看的下面围观的人兴奋莫名。



    明华彻底忘了还要找她表哥这事,激动地抱住楚玉璇的胳膊一个劲地问她:“这就是在祈雨么?他念的是什么?这样就能下雨么?真的会下雨么?”



    楚玉璇笑而不答,从桌上又抓了一把蜜饯塞到她手里让她吃:“你刚吃了那么多点心,小心积食了。这蜜饯也是我家铺子里自己做的,你尝尝。”



    明华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随手抓起颗糖渍话梅填进了嘴里,喜得眉梢都带着笑意:“这蜜饯怎么做的?又酸又甜真好吃。”说着又赶紧塞了两颗到嘴里,“我母……我娘她不让我吃这些蜜饯,说这东西对牙不好。我现在在外头她也看不见管不着,我要多吃一些才够。”



    楚玉璇被她的话逗乐了,干脆把一盘子都端过来给她。前头坐着的喜姨娘听见她两人说的话,忍不住插嘴笑道:“这位小姐想吃蜜饯还不容易,我家大小姐名下就有间蜜饯铺子,你时不时光顾光顾不就得了。”她见明华和楚玉璇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难得见楚玉璇有个年纪相仿的手帕交,也对明华很有好感。那蜜饯铺子正是楚玉璇母亲留给她的陪嫁,便开玩笑地提起了。



    明华嘴里塞着话梅,惊讶的睁圆了眼睛,对着楚玉璇问道:“你家里现在就给你把嫁妆都准备好了?看你的发式,分明还没及笄呢。”说完又羡慕地叹道,“你家里真好,我家就不行了,什么都是我母亲管着,我也被她管着,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烦都烦死了。”



    这正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了,她羡慕楚玉璇能有自己的铺子,家里也没有谁约束她,却不知道楚玉璇听了她的话,想到自己的母亲梁氏,心下一片怅然,笑了笑回她句道:“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便将话题又岔到了别的地方去。



    一番说笑下来,祈雨仪式已经结束了。围观的百姓见没了看头,便一边议论着刚才的仪式一边说笑着渐渐散去了。等百姓们走了,马车行到了跟前,凉棚里坐着的大户人家的家眷们也跟着陆续离开。楚谦因和礼部的官员还有收尾的事情要做,楚老太太便带着楚家人先行回去,直到这时候,明华才怔住了——她把她表哥给弄丢了。



    “璇妹妹,怎么办,怎么办?我表哥丢了,我回去要被我娘骂死了。”明华急的眼圈都红了。她早已经把楚玉璇当成了知己,自来熟地姐姐妹妹叫起来了。



    楚玉璇见状,只好一边宽慰着她,一边让楚老太太带人先回去,她则留下来陪着明华寻明华表哥去。再等了会,来观礼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礼部的人还在忙活,除此之外高台上便只剩下楚玉璇和明华两个小姑娘,她两个人就变得扎眼了许多。



    “明华姐姐,莫不是你表哥寻不到你,已经回家去了?”楚玉璇揣测道。人散的差不多了,她们站在高出一眼就把下面望了个干净,并没有年轻的男子留下寻人的,“要不,我先陪你回家探探消息?”



    明华想了想同意了,不放心地补充道:“咱们就到我家门口问问门房,要让表哥已经回去了就罢了,要是表哥还没回去,你得陪我继续找,我可不敢就这么回去。我娘她……呃……想想都害怕。”



    楚玉璇无奈只好答应了,陪着明华往她家方向走去。



    她二人一路说着话,却不知道两个孤身女子,年纪又小,长得又俏,衣饰又华贵,还没有下人陪着,落到有心人的眼里那边是两只待宰的小羊羔,两个人的身后,早已有人眼巴巴地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