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黑化,痴汉夫君来助攻
字体: 16 + -

四十九、赏雪景

    这天儿还真是怪了,早上还纷纷扬扬飘着鹅毛大雪,晌午过后,不但雪停了不说,居然还难得出了太阳。大周的京城地处偏北,到了冬天大多是雾蒙蒙的天,偶尔出回太阳,那日头也是恹恹的跟没睡醒似的。这日太阳出来了不说,还毫不吝惜地把阳光铺满了大街小巷,天空跟被水洗过一样的蓝。



    阳光、蓝天、白雪,这幅景色也不知吸引了多少文人骚客们从熏得暖洋洋的屋里走出来,闲庭信步,一边赏着雪景一边在肚子里搜刮些厥词佳句。



    楚老太太屋里,在楚玉璇的怂恿之下,老太太也起了兴致,不顾外头依然寒冷,穿了里三层外三层,头上戴着枣红团花锦嵌珍珠抹额,手里捧着手炉,脚上穿着垫了鹿皮的翻毛棉鞋,在一群丫头婆子的簇拥下,兴致勃勃地出去赏雪景了。



    外头虽说有太阳,到底还是冷得很,几个人乍从暖烘烘的屋子里头出来,都不觉打了个寒颤。外头的空气里带着雪渣子的味道,深深一吸之下,不觉令人精神大振,只觉得一扫屋里头昏昏欲睡的昏沉感,整个人都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一路行来,但见后院里随处可见雪兔雪猫雪狗雪人的,堆的那是个憨态可掬。晌午雪小的时候,楚玉璇已经让人重新拾掇过这些雪人,就见那雪人头上嵌了煤球当眼珠子,头上戴着不知道从哪儿淘换出来的破扫把破草帽,雪兔则是安了两个胭脂萝卜做成一双红眼睛。真是每个造型都不同,每个看着有有趣。尤其是楚家小花园子里头,更是随处都或站或卧着个雪兔雪狗之类的,有的依着树干像是要往树上爬,有的窝在角落像是还在酣眠。



    冬日里的花草树木大多凋败,楚家也没有那个闲钱去造个温室小花房,花草依旧是花市上买来了,且只买些耐寒常青的花草,否则即便买回来的时候好好的,搁在园子里没几日也要被冻死的。所以一到冬天楚家的园子里树叶落尽就灰扑扑的没什么瞧头,家里人也不爱往园子里去。



    今日园子里却堆满了雪人儿,白色的雪人旁边还摆着几盆绿油油的冬青和万年青,都被打理的干干净净,修建出古朴的形状来,叶子擦的一尘不染,映着满地的白雪煞是好看。园子里头已经落光了树叶的那些树上,也开满了一簇簇的花朵,玫红的紫红的粉红的大红的,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仿佛春光一夜之间独独光临了楚家后院,满园子的树都开花了。



    楚老太太进了园子就瞅了个眼直,那些雪人冬青万年青还能摆的巧妙相得益彰,这满园子开花的树是怎么回事?老人家揉了揉眼睛,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咱家园子里头没种梅花树哪?不对,这花看着也不像是梅花,也没有梅花的香气。这是桃花?海棠花?也不对呀,还不到季节,怎么就都开花了?”



    身后跟着的小丫头们听了先笑起来,身边的楚玉璇听了也抿嘴偷笑。顺喜一见楚玉璇也笑了,便知道这一定又是大小姐的主意了。便招手叫了个看着伶俐的小丫头,问她:“瞧你笑得那个样子,眼都没有了。快跟老太太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小丫头忙止住笑,恭恭敬敬地答话:“启禀老太太,那树上开的不是梅花,也不是桃花海棠花。那是大小姐用各种颜色的彩纸剪的纸花,晌午雪小的时候命我们绑到树上的。老太太您瞧,园子让大小姐这么一拾掇,是不是好看多了?”



    楚老太太听了,像是不相信似的,紧走了几步凑近到树跟前,眯眼仔细瞧了瞧,果然那树上的花都是用彩纸剪出来的,再用细绳扎了做出一朵一朵的花出来,将那花朵凑成簇绑到细草绳上,最后再把细草绳绑在树枝上。那细草绳和树枝的颜色很是相近,远远望去,也不怨她就看成了满树开花了。



    这么一来,园子里白的雪人,绿的冬青,红的花朵,虽是在冬天,却比春光满园还要好看上几分了。楚老太太想起中秋的时候楚谦的同僚来他们家里头,见了园子里的花草拼成了图画典故,个个赞不绝口的样子,心里暗道,若是叫谦儿的同僚今日到咱家园子里逛逛,还不知要夸成什么样呢。



    老太太心里高兴,拉过楚玉璇问她怎么想到把纸花绑到树上做假花的主意的?楚玉璇笑嘻嘻地答道:“祖母,孙女就是觉得一入冬,哪儿都是灰扑扑的,一点都不鲜活。所以才想着给咱们家的园子增加点颜色,这样瞅着才好看不是?可惜奶娘只会剪个纸花出来。要是奶娘会扎灯就更好了,再把一盏盏灯挂到树上,等到了晚上点上蜡烛,岂不是天天都能过元宵节?”她说着,脸上还着点小小的遗憾和向往。



    楚老太太听了,以为是她起了小孩子心思,想打扮打扮园子,才想到往路上堆雪人,往树上帮红花的主意。不由得笑了,赞了她好几句“心思巧妙”。



    楚老太太看的兴起,索性也不要顺喜搀扶了, 自己边看边走,是不是摸摸树上的花,戳戳地上的雪,一刹那间仿佛也回到了小姑娘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雪天里头满院子地疯跑,和家里的姐姐妹妹们比赛着,看谁堆得雪人巧堆得妙。



    楚老太太一口气把个小花园子都转过来了,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楚家的小花园虽说不大,她这么一圈转下来也是觉得有点累了,便想到花园里头的亭子里坐下歇歇脚喝口热茶。



    谁知道等走到了凉亭,只见亭子里石桌四面,各堆了个宽衣大袍梳着云髻的雪人坐在石凳上。雪人手里原本拿着的树叶早被楚玉璇换成了真的叶子牌。石桌正中用雪压实了做成一个雪盘子,盘中中间放这个红彤彤的胡萝卜。再看几个雪人的容貌,菜叶为眉,煤球做眼,胭脂萝卜做成一张樱桃小口,倒真是雪做的肌肤,描画的容貌了。



    “这几个人,坐在这里是在干嘛?”楚老太太进了亭子却没石凳可坐,看着四个雪人的姿势猜测着。她知道今日园子里头这景都是楚玉璇安排的,便直接问了,“瞅着像是在打叶子牌?”



    楚玉璇拍手笑道:“祖母好眼力,他们就是在打叶子牌呢?祖母再猜猜,她们打叶子牌,彩头是什么?”



    楚老太太将几个雪人又细细打量一番,再看看桌上那雪盘子里头的胡萝卜,不确定道:“争一根胡萝卜?”



    楚玉璇点头笑道:“正是呢,祖母,你瞧这四个雪人都没有鼻子,她们哪,这是斗叶子牌争中间那根胡萝卜当鼻子呢!”



    这话可把楚老太太逗得乐坏了,一手扶着顺喜一手指着楚玉璇,笑得直不起来腰,直过了老半天才缓过劲来,乐呵呵问她:“你这个捉狭鬼,这主意也能想到。”



    楚玉璇一吐舌头,调皮道:“就是看到姨娘们天天陪着祖母打叶子牌,于是就想到的。”



    楚老太太听了哈哈大笑,道:“好哇,你这个鬼灵精的,连祖母都编排起来了。”又指着四个雪人追问道,“说,这四个里头,哪个是你祖母?”



    楚玉璇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上前扑进楚老太太怀里,撒娇道:“都不是,四个都不是,这个才是我祖母,嫡亲的祖母。”



    自然是又把楚老太太哄得心里跟喝了碗热蜂蜜水一般,又暖又甜。



    等笑够了赏够了景,楚老太太也累了,楚玉璇便搀着她,一行人打道回府。楚老太太住的天颐院离着小花园并不远,走不了几步路就到了。楚玉璇却建议道:“祖母,除了花园,孙女让人在各屋的院子外头也各自堆了雪人。刚才来时候的路上祖母已经看过了,不如另换一条路回去吧。”



    楚家就这么大点地方,另换一条路也绕不了多远,楚老太太欣然同意。雪天路滑,她就在楚玉璇和顺喜一左一右的搀扶下,慢慢往回走。因是要格外绕条路,楚玉璇便领着,便走便指给楚老太太看,哪棵树上还藏了个雪猴子,哪个墙脚下还钻出个雪耗子,不时就能把楚老太太逗得哈哈大笑。



    这么走了一段路,不觉就转到了孟姨娘的院子外头。原本住在里头的莲姨娘昨儿个就已经搬到了怀香院里,此处便只剩下孟姨娘一个人住着了。她是个内向的,也不怎么爱言语,就算连楚老太太都走出屋子到外头赏起了雪景,孟姨娘还是窝在屋子里头不肯出来。



    一行人在她院子外头也打算多做停留,只是经过而已。不曾想人还没离开,不远处新买的给孟姨娘使唤用的丫头树儿端着个海碗匆匆过来了,行到近处见到楚玉璇和楚老太太都在,也顾不得海碗烫手,端着碗就跪了下去给两人请安。



    地上还积着雪,楚玉璇忙扶起了她,见她端的海碗里头一汪琥珀色的汤汁升着缕缕白气,凑近了能闻到浓浓的姜味,便随口问了一句:“你端的这是姜汤?”



    树儿连忙答应道:“回大小姐的话,是姜汤。姨娘月事来了肚子疼的很,奴婢去厨房讨碗姜汤给姨娘暖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