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黑化,痴汉夫君来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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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谁请的大夫

    楚老太太被芳草的话吓得呆在原地傻了片刻,也多亏了她岁数大经历的事情多了,不过片刻就缓过了劲,吩咐人再去熬安胎药来,又让芳草使劲掐常姨娘的人中,一定不能让她昏厥过去。楚玉璇又叫醒了厨房的婆子,看着她们淘米熬米汤,熬好了端过来,掰开常姨娘的嘴灌了点进去。



    正忙得人仰马翻呢,顺喜带着大夫急急忙忙地来了。众人一见大夫到了,心里都是一喜,忙让开了路,先让大夫进去给常姨娘诊治。



    过来的路上顺喜已经将常姨娘的情况给大夫说了。那大夫经验丰富,一听就知道情况有些凶险,当下也不废话,放下药箱便号起脉来。屋里的人见大夫神情严肃,眉头微微皱起,都屏住气不敢说话,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扰了大夫的诊治。



    那大夫手搭在常姨娘脉搏上,眼见她疼得牙关紧咬就差昏厥过去了,心里略一踌躇,又将常姨娘今日的饮食细细问了一遍,听芳草说的食物并没有什么问题,不由“咦”了一声,当下再不纠结饮食,端起一旁没喝完的安胎药碗闻了闻,又用指头沾着放嘴里尝了尝。搁下药碗直起身子,四下里一打量,知道这满屋子的人都以楚老太太为首,便对楚老太太询问道:“这位夫人情况有些凶险,可否容我为她针灸?”



    楚老太太哪里还顾得上男女之防,凡是大夫说的话没有不点头的,忙催促道:“好,好,快请。”



    大夫弯下腰,取出药箱里的银针,先在常姨娘额头上找着穴位小心翼翼扎下去,不一会常姨娘的额头上就扎了好几支银针。大夫又往下,越加小心地将银针隔着衣裳扎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手指肚握着银针尾部轻轻巧巧地搓了片刻,又拈起另一根银针慢慢扎了下去。足足过了一顿饭的工夫才直起了腰,额间已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大夫,如何?孩子能保住么?”楚老太太神色焦急不安,死死盯着大夫的嘴唇,生怕他张嘴吐出个“不”字来。



    令人欣慰的是,大夫点了点头,沉吟道:“虽说情况有些凶险,还好我来的还算及时,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啧啧,再晚上半柱香,怕就一尸两命都没得救了。”



    楚老太太喜得连忙上手合十将漫天神佛都谢了个遍,又打发人赶紧去取银子酬谢大夫。等屋里的下人打发出去得差不多了,楚老太太才看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常姨娘,压低声音对大夫道:“大夫,今晚真是多谢你了。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大夫给人看病,时常出入人家后院之中,于大户人家后院里那些个猫腻也略知一二,听楚老太太特意打发了下人出去才问他,心里大致有了底,也不多说,跟着楚老太太到了外间堂屋。



    楚老太太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问道:“大夫,我家这位姨娘怀胎已满三月,按理说不会再有滑胎的迹象。老身听伺候她的丫头说,今天白天时候一切如常,这腹痛是到了晚上才突然发作的。大夫,可否告知老身,姨娘突然腹痛是因为了什么?”



    听她这样问道,大夫心里越发明白今儿晚上的病人并不只是单单吃错了东西,八成又是内宅妇人之间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只是他一个外人却不好明说,只能斟酌地答道:“从脉象上看,那位夫人是错吃了寒凉的东西,这才引起的腹痛。所幸进食量并不太多,虽然发作起来十分凶猛,但只要及时救治了,尚不至于丢了性命。只要后面好生将养,每日以温补之物进食,于母体于胎儿损伤并不算大。不过寒凉之物,往后都不可再食了。”



    楚老太太听说对孩子损伤并不大,心里放心了,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大夫。等转过身时,一张浸染了岁月不再年轻的脸上阴云遍布,人立在堂屋瞅着烛火盯了半晌一动也没有动过,已经隐隐有青筋凸起的手攥得紧紧的,像是要把什么捏碎似的。偶尔有办完了差事进来回复的下人,一见老太太身上散发出的滔天怒火,唬得又赶紧退到门外头不敢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楚老太太才收起满身的怒火,叫进来楚玉璇和顺喜,冷着脸道:“常氏这是被人给害了。”



    尽管心里猜测到七八分,楚玉璇还是装出震惊的样子,掩口惊呼道:“怎么可能?常姨娘人那么老实。”



    楚老太太看一眼楚玉璇,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这丫头还小,真不想叫她这么早就看到后院妇人做的这些腌臜事情。只是,她实在无人可派了。常氏今晚遭难,沈氏和两个新姨娘就是首当其冲的疑犯。她身为楚家地位最高的老太太,自己亲自查起来诸多不便,更不可能叫楚谦去查这事。掰着指头数过来,也只能由这个十岁的孙女坐镇了。



    楚老太太道:“我已经问过大夫,常氏是吃了大寒的东西才险些滑胎的。芳草方才已经将常氏今日所进之物细细说与大夫听过,并没什么不妥的东西。然而常氏腹痛却是真的,由此可见,定是有人将寒物偷偷下在常氏的饭菜里,她没察觉便吃下了。”



    楚老太太的分析和楚玉璇猜想的一样,那人敢在楚老太太眼皮子地下暗算常姨娘,想要她一尸两命,心思未免太歹毒了。常姨娘平日里再小心谨慎不过,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今日平白遭此大罪,只怕还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而谁能跟常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过不去?放眼楚家内院,答案呼之欲出。



    楚玉璇前一世在这种事上吃过不少亏,生平最恨的就是后院妇人相互间的暗害算计。不由得义愤填膺道:“祖母,常姨娘还有着身孕,那下毒之人的心未免太歹毒了。您一定要彻查到底,万万不可放过这等歹毒之人。”



    楚老太太神色严肃地点点头:“正是如此。璇儿,这事儿祖母查起来不太方便,祖母想来想去,只能交给你和顺喜去查。祖母知道你还小,祖母只是让你这个做主子的给顺喜压压阵,省的底下那些下人不服顺喜。顺喜丫头跟着祖母这么些年,也帮祖母查过一些事情,很是得力。祖母待会还会嘱咐姜嬷嬷好生帮着你们。”



    顺喜脸色一凛,忙跪下答应了,又对楚玉璇表达了她一定不遗余力全力以赴揪出真凶的决心。这事便算是定下了。正巧顺喜将大夫新开的药熬好了端进来,屋里三人便不再多说,看着芳草安顿好常姨娘,各自散去了。



    等楚玉璇和小梅回到挽春院,才发现秦氏还没有回来。小梅不由得奇怪道:“秦嬷嬷怎么不在院子里?她不是去请大夫了么?这大夫都走了老半天了,她人倒跑哪儿去了?”



    楚玉璇这才知道,原来那大夫来的这般及时,竟是托了钟沐琦的福,亏了他出手相助,才保住了常姨娘和腹中孩子的两条性命。心里一暖,对钟沐琦便添了几分好感。



    今晚上实在是折腾的乏了,困得她浑身上下酸痛酸痛的,上下眼皮直打架,索性也不等秦氏了,给院门留了闩,自个儿先回房睡觉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日头都快上三竿了,楚玉璇赶紧下床,一边埋怨着小梅不知道叫她起来,一边火急火燎地穿好衣服往楚老太太院子里赶。



    小梅昨晚也是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她还操心着秦氏回来没回来,比楚玉璇睡得更迟了,早上自然也是起晚了。听见她家大小姐埋怨他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不在意道:“大小姐别着急,昨儿个老太太也歇的晚,刚已经打发了人来传话,说老太太还没起,今儿个不必去跟她请安了。和顺喜姐姐先查案子要紧。”



    楚玉璇听了这才慢了下来,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边又问道:“奶娘呢?昨晚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小梅点点头,脸上显出一丝诧异来,“大小姐要不问,我还忘了说呢。秦嬷嬷昨晚过了亥时三刻才回来的,说她到大夫家去寻了,谁曾想大夫却不在家,秦嬷嬷在他家门口等了一会没等到人,怕等到久了耽误事又去寻别的大夫。旁的大夫听秦嬷嬷说的凶险,从前又没来咱府上瞧过常姨娘,怕医不好砸了自己的招牌,任秦嬷嬷怎么恳求都不肯来。秦嬷嬷没办法又回去找惯给常姨娘瞧病的大夫,哪知那大夫等到了,却说已经从咱府上瞧完病回来了。大小姐,你说奇不奇怪,昨晚给常姨娘瞧病的大夫不是秦嬷嬷请来的么?怎么秦嬷嬷却说她见着大夫的时候,都已经从咱府上回去了?要说那大夫不是秦嬷嬷请的,那他怎么知道常姨娘出了事赶紧赶过来呢?我和秦嬷嬷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莫非,是秦嬷嬷见鬼了?”小梅说出自己的猜测,先把自己吓得不轻,赶紧回头看了看,见外头阳光正好影子拉的老长,已经是光天化日了,这才拍拍胸口安下心来。



    楚玉璇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她却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只好打着哈哈道:“哪儿那么容易见到鬼的?京城里这么大,你听过几人见到鬼了?或许是奶娘跑得累了犯了迷糊也说不定。”



    小梅想想,如果没有见到鬼,或许真的是秦嬷嬷年纪大了犯了迷糊自己也不知道吧?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能了。便点点头默认了。



    楚玉璇又问她:“那顺喜呢?她起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