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龙岭村少年
sat feb 21 22:23:17 cst 2015
第二章
离上次大陆混战已经过去七百多年了，天地间并没有因为多了什么或者少了什么有很大的区别，这个世界依旧日月更替，生生不息。
此时，正值深秋，南国群山之中，虽然绿色尚未褪尽，山林中也已垫起厚厚一层黄叶, 荒藤杂树纵横交错。
忽而一道劲风吹过，撩起树梢几片未落的黄叶，“咔嚓”一声，一根树枝应声折断，从数丈高的树上飘然落下，三道人影一前两后急急闪掠而过，在山涧高大树枝上几个弹跃，没入森林不见了踪影。落叶和枯枝被风吹落，掉入山中溪流，几个弯转，随波而逝。
次日清晨，一缕曙光破雾而出，大地蒸腾起丝丝雾气，山林里一片金黄。群山披着霞光，绕着白练，好不美丽。
“吱。。吱。。。”空山中传来长长的猪叫声，撕心裂肺，一听，就知道有人家要杀猪了。
寻声而至，在一座半山腰上，有几座茅屋大致呈品字形排列，懒洋洋地摆在那里。
炊烟从正中间的茅屋缓缓升起，而斜下方离此数步之遥，一间更破一点的茅屋里几个大汉正七手八脚的鼓弄着什么，猪叫声也不时从中传来。
“妈拉个巴子的，杨山，这猪咋扯不动啊，老子手都快扯断了，它就是赖在圈里不出来”
“老马你这鸟蛋，你瞎扯啥子**毛？赶猪你打哪儿它就往哪个方向走，你要让它往前走，你就得打它头，你扯它蹄子有什么鸟用，这还他妈的要我来再教你”其中一个胖胖的中年道。
“潘哥说得对啊，老马你可是帮忙杀了几年猪了，怎么今天连赶猪都不会了，不会是前几天从哪儿搞来的驴把你脑子踢坏了吧？”叫杨山的汉子也打趣说道。
姓马的中年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哈哈他妈的我能不会干这个？别说赶猪，赶妖驱鬼我都会，不就赶个**猪嘛”
“你什么时候变成神棍赶学会赶妖驱鬼了？别吹了，我们有山神爷保佑，要你赶个屁，我看反倒是你神智被妖怪赶跑了，哈哈”
“恩对，绝对是妖怪把老马搞蠢了，在重峦山神打瞌睡的时候，葬龙岭里跑出了妖怪来老马家溜达溜达，楞生生没把老马整个人囫囵吞了，老马说‘别吃我别吃我，吃我一半儿脑子吧，脑子是精华比较补’，想着留得身体在，脑袋长出来，但是妖怪说他可不吃蠢脑子，这可把老马急坏了。。。”姓潘的中年人一时嘴爽，又胡天海地扯开了。
“杨山！你们可不许拿重峦天神开玩笑”一个抱着柴禾的中年妇女停住脚步说道。
她这一说，大家还真是不开玩笑了，山村人也是淳朴，山神重峦可是他们最敬重的神灵，护佑此地上万年时间，祖辈代代相传。
“哈哈，我们开玩笑呢嫂子”
“你俩王八蛋，说了少瞎**乱扯吧”老马也不再言语，只用手里的竹条敲打起了猪脑袋，引着黑猪一拱一拱的朝着杀猪板走。
明天就是杨山他爹六十大寿，整整一个甲子了，老爷子很高兴。他这一脉，先祖连超过五十五岁的都没有，六十，嘿嘿，那是高寿了，而且，自己身体还很棒，说不得老天眷顾，能活个百八十年的。
为了庆祝生日，一时兴起决定把本应该过年杀的猪杀掉。借这个喜庆，杨家也可以提前尝到些肉味。
本来山里人家，打猎是经常地，但是猎物基本上都卖到了市集上，而且野猪肉之类的太过粗糙，反而山里人喜欢吃家养的猪。
杨家人前几天就给同村要好的几个人打了招呼让今天一早来帮忙杀猪。
杨山在的这个村叫龙岭村，名字虽然霸气，实际上却是穷山恶水的，山高路陡，村子里人口不多，也相当分散，除了多年相熟的本地村民，外来者很难从这大山丛林里找出一个喘气儿的人来。
龙岭村隶属重峦镇，此镇以山神“重峦”命名，古来如此，不知缘由，本地人多信奉山神重峦，民风淳朴。
龙岭村距离重峦镇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村里人日常办事采购，卖草药，卖野猪刺猬之类的，都要出村才行，不过对于这个穷村子，除了过年过节买几个铜板的年货，也没啥可采购的。
出山道路难走，于是，前几日，老杨就拿上家里的存银出门了。算算日子，也该是今天回来了。
“炎子，再去挑点水回来，杀猪这么点水怎么够，杀猪匠快到了，你爷爷回来，看你没把今天要的东西都准备妥当，是要抽你屁股的”杨山对着里屋喊道
屋里坐着一个少年，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样貌，从背影上看，应是瘦瘦高高的样子。少年手里正用刀雕着一截木头疙瘩，那是一小截青冈木，特意拜托父亲在几公里外村民从不敢轻易涉足的密林边缘砍回来的，又让母亲画了一条简易的龙的图案，自己便照着图样悄悄刻着这个木头疙瘩。原来，那是他准备给爷爷的生日礼物----一个自制的烟斗。
少年听到杨山的喊叫，赶紧把 “烟斗”放到怀里，麻利的从里屋跳出，挑起屋檐下的两个水桶向后山走去。
少年叫杨炎，约莫十四岁，相貌中等，有农村孩子的老实憨厚，但也清秀干净，透着一股子机灵。
据说杨炎出生时，也是秋天，发生了一场森林大火，差点把他们家的破茅屋给点着了，还好只是烧到前山几里的样子就转了风向才得以幸免。
山区地带，一到春秋时节，雨水少，树木还很干，不论是乡村坟祭还是小孩子玩火，经常发生森林大火。群山分割，风向不定，运气不好的，眼看火往东边去了，一个转头说不定就回来了，人畜房屋，烧的一干二净；运气好的，眼看烧到屋檐下了，一个转风向，就得免于难了。
但是老杨相当乐观，说这孩子还真是火气大啊，那就再给他添一把火，希望咱们家火红兴旺，就叫杨炎吧。但事实上，杨炎却是个慢性子，不急不火，性格沉静如水，性情也如水般纯净透明。
今天，杨炎身穿一身灰色麻衣，略显瘦弱。事实上，他也只有这么一身灰色麻衣。
可能是今天有新鲜猪肉吃，也可能是想到爷爷回来，能带回悄悄许诺给自己城里才有的麻花糖，杨炎显得格外兴奋。反正，他好几天前就一直盼啊盼，掰着指头倒数着日子。
很快，杨炎就跑到了后山山林里流淌溪水的地方，这水由远处山涧流来，清爽甘甜。据说，这是因为有山神的保佑，这里的人才能喝到如此好水。
此水本是一尘不染，清澈见底的，然而今天水面却有很多落叶，水底的砂石也仿佛挂了一层淡淡的绿色青苔。杨炎也没多想，因为毕竟是秋天，落叶自然很多，枯叶腐化，长些绿苔倒也正常。于是先急急忙忙捧了一口溪水喝下去解渴，然后就开始往桶里灌水。
因为要赶着回去烧水，不然爷爷回来把杀猪匠请到了，自己水还没烧开，那可是会讨得一顿好骂。所以杨炎只是粗略荡了下水面，也没管没荡漾开去的落叶，就一股脑儿舀起来全倒进水桶里。
约莫半碗茶的功夫，杨炎就回到家门口了，忽而一阵喧闹，让他停住了脚步，怔怔挑着两大桶水楞在了原地。
大黑猪不见了，看样子是逃脱了几人的手心，现在正躲在柴堆底下露出个大猪头在地上得意的拱来拱去。父亲正有些恼怒的和马叔叔潘叔叔在议论什么，母亲在一旁哭泣，一旁还站着马叔叔的儿子马东。
“这是什么情况，是猪跑掉了，猪跑了逮回来不就完了？应该不是猪的问题，父亲为什么会生气，母亲哭什么，马东来这里干啥？”带着一肚子疑问，杨炎挑着水桶走了过去。
杨炎没有料到，他这次迈进家门口，竟然是最后一次踏进这茅屋组成的院子，他的一生也也将从此转折，从此改变。
第二章
离上次大陆混战已经过去七百多年了，天地间并没有因为多了什么或者少了什么有很大的区别，这个世界依旧日月更替，生生不息。
此时，正值深秋，南国群山之中，虽然绿色尚未褪尽，山林中也已垫起厚厚一层黄叶, 荒藤杂树纵横交错。
忽而一道劲风吹过，撩起树梢几片未落的黄叶，“咔嚓”一声，一根树枝应声折断，从数丈高的树上飘然落下，三道人影一前两后急急闪掠而过，在山涧高大树枝上几个弹跃，没入森林不见了踪影。落叶和枯枝被风吹落，掉入山中溪流，几个弯转，随波而逝。
次日清晨，一缕曙光破雾而出，大地蒸腾起丝丝雾气，山林里一片金黄。群山披着霞光，绕着白练，好不美丽。
“吱。。吱。。。”空山中传来长长的猪叫声，撕心裂肺，一听，就知道有人家要杀猪了。
寻声而至，在一座半山腰上，有几座茅屋大致呈品字形排列，懒洋洋地摆在那里。
炊烟从正中间的茅屋缓缓升起，而斜下方离此数步之遥，一间更破一点的茅屋里几个大汉正七手八脚的鼓弄着什么，猪叫声也不时从中传来。
“妈拉个巴子的，杨山，这猪咋扯不动啊，老子手都快扯断了，它就是赖在圈里不出来”
“老马你这鸟蛋，你瞎扯啥子**毛？赶猪你打哪儿它就往哪个方向走，你要让它往前走，你就得打它头，你扯它蹄子有什么鸟用，这还他妈的要我来再教你”其中一个胖胖的中年道。
“潘哥说得对啊，老马你可是帮忙杀了几年猪了，怎么今天连赶猪都不会了，不会是前几天从哪儿搞来的驴把你脑子踢坏了吧？”叫杨山的汉子也打趣说道。
姓马的中年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哈哈他妈的我能不会干这个？别说赶猪，赶妖驱鬼我都会，不就赶个**猪嘛”
“你什么时候变成神棍赶学会赶妖驱鬼了？别吹了，我们有山神爷保佑，要你赶个屁，我看反倒是你神智被妖怪赶跑了，哈哈”
“恩对，绝对是妖怪把老马搞蠢了，在重峦山神打瞌睡的时候，葬龙岭里跑出了妖怪来老马家溜达溜达，楞生生没把老马整个人囫囵吞了，老马说‘别吃我别吃我，吃我一半儿脑子吧，脑子是精华比较补’，想着留得身体在，脑袋长出来，但是妖怪说他可不吃蠢脑子，这可把老马急坏了。。。”姓潘的中年人一时嘴爽，又胡天海地扯开了。
“杨山！你们可不许拿重峦天神开玩笑”一个抱着柴禾的中年妇女停住脚步说道。
她这一说，大家还真是不开玩笑了，山村人也是淳朴，山神重峦可是他们最敬重的神灵，护佑此地上万年时间，祖辈代代相传。
“哈哈，我们开玩笑呢嫂子”
“你俩王八蛋，说了少瞎**乱扯吧”老马也不再言语，只用手里的竹条敲打起了猪脑袋，引着黑猪一拱一拱的朝着杀猪板走。
明天就是杨山他爹六十大寿，整整一个甲子了，老爷子很高兴。他这一脉，先祖连超过五十五岁的都没有，六十，嘿嘿，那是高寿了，而且，自己身体还很棒，说不得老天眷顾，能活个百八十年的。
为了庆祝生日，一时兴起决定把本应该过年杀的猪杀掉。借这个喜庆，杨家也可以提前尝到些肉味。
本来山里人家，打猎是经常地，但是猎物基本上都卖到了市集上，而且野猪肉之类的太过粗糙，反而山里人喜欢吃家养的猪。
杨家人前几天就给同村要好的几个人打了招呼让今天一早来帮忙杀猪。
杨山在的这个村叫龙岭村，名字虽然霸气，实际上却是穷山恶水的，山高路陡，村子里人口不多，也相当分散，除了多年相熟的本地村民，外来者很难从这大山丛林里找出一个喘气儿的人来。
龙岭村隶属重峦镇，此镇以山神“重峦”命名，古来如此，不知缘由，本地人多信奉山神重峦，民风淳朴。
龙岭村距离重峦镇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村里人日常办事采购，卖草药，卖野猪刺猬之类的，都要出村才行，不过对于这个穷村子，除了过年过节买几个铜板的年货，也没啥可采购的。
出山道路难走，于是，前几日，老杨就拿上家里的存银出门了。算算日子，也该是今天回来了。
“炎子，再去挑点水回来，杀猪这么点水怎么够，杀猪匠快到了，你爷爷回来，看你没把今天要的东西都准备妥当，是要抽你屁股的”杨山对着里屋喊道
屋里坐着一个少年，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样貌，从背影上看，应是瘦瘦高高的样子。少年手里正用刀雕着一截木头疙瘩，那是一小截青冈木，特意拜托父亲在几公里外村民从不敢轻易涉足的密林边缘砍回来的，又让母亲画了一条简易的龙的图案，自己便照着图样悄悄刻着这个木头疙瘩。原来，那是他准备给爷爷的生日礼物----一个自制的烟斗。
少年听到杨山的喊叫，赶紧把 “烟斗”放到怀里，麻利的从里屋跳出，挑起屋檐下的两个水桶向后山走去。
少年叫杨炎，约莫十四岁，相貌中等，有农村孩子的老实憨厚，但也清秀干净，透着一股子机灵。
据说杨炎出生时，也是秋天，发生了一场森林大火，差点把他们家的破茅屋给点着了，还好只是烧到前山几里的样子就转了风向才得以幸免。
山区地带，一到春秋时节，雨水少，树木还很干，不论是乡村坟祭还是小孩子玩火，经常发生森林大火。群山分割，风向不定，运气不好的，眼看火往东边去了，一个转头说不定就回来了，人畜房屋，烧的一干二净；运气好的，眼看烧到屋檐下了，一个转风向，就得免于难了。
但是老杨相当乐观，说这孩子还真是火气大啊，那就再给他添一把火，希望咱们家火红兴旺，就叫杨炎吧。但事实上，杨炎却是个慢性子，不急不火，性格沉静如水，性情也如水般纯净透明。
今天，杨炎身穿一身灰色麻衣，略显瘦弱。事实上，他也只有这么一身灰色麻衣。
可能是今天有新鲜猪肉吃，也可能是想到爷爷回来，能带回悄悄许诺给自己城里才有的麻花糖，杨炎显得格外兴奋。反正，他好几天前就一直盼啊盼，掰着指头倒数着日子。
很快，杨炎就跑到了后山山林里流淌溪水的地方，这水由远处山涧流来，清爽甘甜。据说，这是因为有山神的保佑，这里的人才能喝到如此好水。
此水本是一尘不染，清澈见底的，然而今天水面却有很多落叶，水底的砂石也仿佛挂了一层淡淡的绿色青苔。杨炎也没多想，因为毕竟是秋天，落叶自然很多，枯叶腐化，长些绿苔倒也正常。于是先急急忙忙捧了一口溪水喝下去解渴，然后就开始往桶里灌水。
因为要赶着回去烧水，不然爷爷回来把杀猪匠请到了，自己水还没烧开，那可是会讨得一顿好骂。所以杨炎只是粗略荡了下水面，也没管没荡漾开去的落叶，就一股脑儿舀起来全倒进水桶里。
约莫半碗茶的功夫，杨炎就回到家门口了，忽而一阵喧闹，让他停住了脚步，怔怔挑着两大桶水楞在了原地。
大黑猪不见了，看样子是逃脱了几人的手心，现在正躲在柴堆底下露出个大猪头在地上得意的拱来拱去。父亲正有些恼怒的和马叔叔潘叔叔在议论什么，母亲在一旁哭泣，一旁还站着马叔叔的儿子马东。
“这是什么情况，是猪跑掉了，猪跑了逮回来不就完了？应该不是猪的问题，父亲为什么会生气，母亲哭什么，马东来这里干啥？”带着一肚子疑问，杨炎挑着水桶走了过去。
杨炎没有料到，他这次迈进家门口，竟然是最后一次踏进这茅屋组成的院子，他的一生也也将从此转折，从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