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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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真洛神矣

    春天总是悄悄来的,她不曾招呼过你,却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你的面前,她总是那么地充满善意,带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意外与惊喜,一年又一年伴着你我走在这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茫茫旅途。

    二月的春风又一次轻轻吹过,在人们的不经意间,期待已久的春雨来了,是那么的清凉,充满希望,无私地滋润着渴望已久的萌芽,就这样,南塘的桃花就这样一夜漫际。

    花神峰的桃花开了,消息也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江南。上至朱门公卿,下至贩夫走卒,每个人都在奔走相告,‘花神峰下桃花开,君且折枝踏春来’,这句诗不知流传了多久,已经久到人们不再知晓它的出处,但是习俗却一代代的流传了下来,或许这就是南塘经久不衰的原因,这是这片土地对它的坚守。

    南塘,绮丽繁华,风景如画,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有词“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已传颂千年,更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真个是跌落凡尘的仙家福地。

    一日,在直往南塘的路上,有一位少年双手交叉在脑后哼着小曲,缓缓走着。只见他一袭青衫,浓眉挺鼻,身姿俊逸,白玉束发,鬓角两缕青丝垂落,当真翩翩公子之相,身后背着一把长剑,更是平添几分英气,少年正是下山而来的姜漓。

    不时,云卷风起,竟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姜漓喜不自禁,笑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身临其境,真是妙不可言。”他任凭细雨飘洒于身,悠然自得来到南塘湖畔,只见长堤卧波,堤上杨柳夹岸,柳条在和风中轻曳,郁郁青青,河面亦是荡起阵阵涟漪,相映成趣。堤上有二十四座汉白玉拱桥,浮雕更是瑞兽呈祥,栩栩如生。桥端遥接花神峰,峰上一片花海,烟雨之中,雾色蒙蒙,笼漫着山腰,宛似水墨画卷。

    姜漓凭栏远望,但见水波荡漾,柔风拂颊,携着丝丝沁人花香,让人沉醉留恋。

    少年心情大好,他第一次下山便恰逢这般美景,如此妙遇,千金难求,如何不使他心悦,加之身旁酒肆酒香弥漫,顿时大馋。

    “店家,最好的酒”

    “好嘞”

    美酒美景,姜漓逸兴遄飞,扣桌长吟:“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突然,一声琴音清脆响亮,姜漓不由循声望去,水面上不知何时飘来一条白龙玉舟,船头上,一众女子围着一白衣女子正盘膝席坐,迎着细雨,和风抚琴。琴声清脆悠扬,似鱼跃虫鸣。姜漓远远看去,只见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恍若仙子下凡,飘然出尘。

    “妙!妙!闻此音,睹此人,当浮一大白!”少年大赞一声,仰头大口喝一口酒,竟御风而起,施法大喝:“仙子,可有良配?”

    那女子抬头望向姜漓,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又见他定定地望着自己,脸上不由生起一抹红晕,不过转眼又回复一脸孤高清傲,而身旁的几位女子却是面露怒容,拔剑怒喝“哪来的登徒子!”

    琴声幽幽而止,女子远远看了少年几眼,竟起身进船。姜漓看着她纤纤背影,怅然若失,他甚至不晓得那女子是谁,只觉得她入仙子落尘,美的一点瑕疵也没有。

    “世间竟有如此清丽脱俗之人,真洛神矣!”少年落地长叹,竟生出一丝不舍,不过旋即又释然,一天之中连睹美景、遇佳人,已是可遇不可求之雅事,何以作怅然所失之状!

    少年起身欲走,入山观花,便让店家沽满了一壶酒,临走时,又想起先前的倩影,料想不是默默无闻之辈,于是随口问道:“店家,可知先前那女子何方人士?”

    店家哑然,想到先前这位言行举止,以为是南塘那个世家的公子,不曾想竟似外乡之人,遂笑问道:“公子可是外乡之人?”

    “啊,对对,你是如何知晓?”少年满脸好奇。

    店家不由腹诽‘这么明显我又不是瞎子’,但是还是很和气地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南塘每隔十年众仙门会在花神峰的问仙台召开玉京仙会,在凡尘中遴选弟子。如果看错的话,先前那群女仙子当是广寒门的弟子,这次下山应该是为了仙会而来。”

    少年顿时一脸恍然“哦——玉京仙会,老头以前好像说过“,又接连感叹道:”没想到这次竟能遇到,又是难得一幸事,当去看一看。”

    店家是位老人,看着少年性情跳脱,颇有好感,于是打趣道:“公子倘若前去,不定还会见到让你魂牵梦绕的仙子哩!”

    “啊!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少年以拳击掌,想到又可以遇见先前的仙子,心情不由激荡难抑,临走时随手抛了一锭银子,不顾老人的追喊,背过手哈哈大笑道:“老丈谢谢了,不用找了!”

    店家摇了摇头,有点失神追忆,最后长叹一声:“年轻就是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