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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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泪洒桩树 上

    朱雀慢慢启动,走出好远,随后,渐渐升起,此时有月光,且风向相同,极好飞行,眼见之物慢慢变小,戴纯看着那百花村,泪流不止,小村庄越发渺小,直到不见。



    意婷毕竟身为女子,知道其中痛苦,拍着戴纯肩膀,道:“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是一个新的开始,莫要太过伤怀。”



    本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戴纯转身便铺在意婷身上大哭,极为伤痛,意婷也只好摸其后背,轻轻安抚。



    此时是富春在操纵朱雀,天瑞在一旁看着,意婷抱着戴纯,这一幕全被安平看见,迁出自己无限心伤,自己出来快四年,家里如何也不知晓,此次回去,我必然架朱雀回去一次,看看家里,看看母亲,看看刘婆,也不知道彩云王燕他们如何了,自己弟弟安淼又怎么样。想到此处,泪水禁不住的下,只是不敢做声,任他泪水留下,也不去擦拭,生怕别人发现。



    也不知道多时,安平睡去,意婷和戴纯也倦意上来,慢慢睡去,富春有些瞌睡,便叫天瑞看好,有事则唤起他们。



    也不知道睡到多时,天空大亮,四人醒来,意婷走到边上看看四周,也不知道到了何处,随后三人轮流驾驶朱雀,快到夜黑之时,风向突变,不能驾驶,便将朱雀落下,找一落处,顺便弄些吃的,五人又是前次一般,各有任务,找食物的找食物,找柴火的找柴火。此地是山野,必有野味,意婷打兔有了经验,不久便弄来几只兔子。五人便未在一起烤火吃东西,只是安平脸色不好,一天也未出一语,众人也不去理会,都有各自事情,谁去注意他。



    一夜安睡,安平直接去操纵朱雀,用意明显,当初来是,自己也是从紫阳谷西北方向留下河流的,那么,只要自己在紫阳谷前下落,不去回紫阳谷,就可找到王家庄,离开家乡这么多年,便是回谷之后重罚,也要回去一趟。如今一身纵横之术烂记在胸,有何可怕,何处不去得。



    安平驾驶一上午,富春去替他,他也不要,起初富春以为是客气,可到了下午,也感觉不久便可到紫阳谷之时,安平突然将朱雀降落,众人好奇,以为他要干什么,都不去问他,生怕干扰到他。



    待朱雀挺稳后,安平调下朱雀,道:“师兄师姐,我先不回紫阳谷了,你们带七宿盏回去。”



    富春道:“师弟你这是为何。”



    安平道:“你们也知道,我当初是贤勤师兄所救,才有今日,可我离开家乡快四年,如今有此机会,纵然回去重罚,也要回家乡看看。”



    富春道:“百善孝为先,你有此心,师兄敬你,师门处我会帮你说话,你尽可回去。”



    意婷道:“我也不想拦你,只是你还回紫阳谷么,不然,水中沚师兄必然追杀你。”



    安平道:“我肯定会回去,你们去吧。”



    意婷道:“好,我会在师门前帮你说话,但请师弟保重。”



    安平也施礼道:“师兄师姐保重。”



    安平方要转身离去,意婷突然道:“师弟再等一下。”



    安平停住脚步,在下面等着。意婷对戴纯道:“我们回去便是紫阳谷,谷中不容闲人进去,即便是我妹子我都是安排在百姓村,天瑞因为对紫阳谷有恩,不能视为闲人,你却不同,我们一到谷中,便是安排仪式,你不如先跟着安平,到时一起回来,不是更好。”



    戴纯道:“也好,那我去了。”说完调下朱雀,对着众人挥手表示告别。



    富春启动朱雀,又慢慢飞往紫阳谷,等着唤醒千凝。



    安平与戴纯慢慢走到正道,辨明方向后,一前一后的走着。



    安平突然靠近戴纯,道:“记得你答应教我那首千年缘,不如此时再吹我听听。”



    戴纯道:“意婷姐在上面填了词,不如我唱于你听。”



    安平道:“好啊。”



    戴纯天生歌喉,唤起那把古老的剑,斩断了宿怨,一句一句的唱着,安平听着听着,这泪又是止不住的流,二戴纯看见安平流泪,自己也难受,又唤起离别之苦,越唱月吟咽,词不成词,索性停下来大哭一场。



    两人就这么停在路间哭泣,路也不走了,还是安平先醒悟过来,再找不到人家,今晚又在外头过夜了。拉起戴纯,在路上走着。



    安平为了缓和气氛,道:“我闲时叫你一招三剑穿心要不要。”



    戴纯道:“三剑穿心?这是什么招数。”



    安平道:“你要还是不要,我可不会什么天女舞,你学我的就要学剑了。”



    戴纯道:“要,谁说不要,所谓艺不压身。你不如让我看看。”



    安平道:“好,你看着哈。”



    安平拔出银月,跳地三尺,将气力关注剑中,在空中舞出三道剑气,斜刺前方,刚好遇到一颗树,刺出三个树洞。



    戴纯道:“哇塞,我要学我要学,把剑给我。”



    安平把剑给戴纯,叮嘱拿好,戴纯以为就几斤,就一手去拿,安平手一方,银月过重,拿不住,银月直接掉在地上。



    安平就这么看着戴纯,瞪着戴纯,仿佛用眼神说,叫你拿好,现在掉地上了吧,去捡起来。戴纯也不好意思,弓腰去捡,两只手才抱起起来,一直手拿在剑柄处根本拿不起来。



    安平看不下去,接回银月,道:“你要把手力连起来才好啊。”



    戴纯道:“好吧,快走吧,天都快黑了。”



    两人不再说话,专心走起路来,只是此处是山野,安平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何处,只希望找到一人,问下方好。



    渐渐日落西山,安平朝着路走,渐渐路越来越大,不久便看见一处小土屋,安平跑前去,敲开木门,开门的事一老妇,安平连忙施礼,道:“这位婆婆好,请问这里是何处。”



    那老妇满面油腻,左手拄着拐杖,右手端着个碗,碗里是一些糠,背有些驼,穿着一身基本是缝补起来的棉袄,两眼角还是泪水。见到安平施礼,也不答话,就这么看着安平看着安平,眼角又是泪水,俄而哭泣起来。



    安平将老婆婆扶进屋中,屋中也是破破烂烂,脏兮兮的,戴纯也跟着进去。



    安平道:“老婆婆,不要哭泣,你且把话说了,看看我们可以帮你么。”



    老婆婆便婆婆娑娑的说着他的痛苦,经过梳理之后,大意就是,老婆婆姓李氏,大家也叫他李婆,老婆婆自己老伴被抓去参军之后,再无归来,自己历经各种困难,终于拉扯大三个儿子,可老大背德,专做不良之事,好吃懒做惯了,这也是老伴在时宠坏的,后来出了事,抓到官府,再也没有音讯,老二倒是孝顺,终日伺候前后,可老天弄人,打柴不幸摔死,尸骨无存,老三本也好人,一个有骨气的人,可是与当地黄地主实在欺人太甚,欺负自己,各种克扣,自己三儿被逼无奈,便拿着刀去找理,吓唬下地主,可那地主就吩咐下人活活将三儿活活打死,之后便把刘婆赶出村里,抢占一切,好心人看其可怜,你捐一瓦,我捐一砖的帮她建了这件小木屋,可大家都是穷苦农民,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如今无依无靠,孤独年迈,只有等死而已。



    安平听到此处,义愤填膺,紧紧抓着银月,恨不得一把抓碎,老伴十有八九也是死在外面了,老大死了倒也无法可说,自己作孽,恨不得别人,老二也只能恨天不公,无可奈何,可是,这老三,却是他人作恶,定要这狗地主偿命。



    安平仔细看看这屋中,都是些破椅烂桌,有些发霉,而且空气极难闻,安平问清地址后,安抚好李婆,叫他安心等待就好,一定会给你个说法。拿着银月就超李婆婆所说之处去了,戴纯也跟着去了,看着安平眼神有些害怕。



    天越来越黑,渐渐都是平地,不远处看见灯火,安平挨家挨户问,地主家在何处,那些人也是怕黄黄地主还是如何,都道不知道,几经周折,终于找到黄地主家。那家宅也有些气派,排场大气,此时天黑,看的也不是很清楚,门前两对大灯笼此时也点上了灯火。



    安平一脚便踹开大门,大喊:“黄狗出来。”



    那一家子上下本来安逸之中,突听声响,都前来观看,见是一男一女上门,连门也砸了,拿着棍棒前来打。



    安平看着这些人就烦,二话不说,挥出几道剑花,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便应痛倒下,后面的还在往前冲,安平此时火气极大,一招仙人指路,剑到之处,就是鲜血飞溅,一时间倒下大片,嗯嗯啊啊的交割不止。



    安平此时大喊道:“黄狗出来!”



    此时里面走出一膀姗之人,身材矮小,身着一身青衣赏,带着个员外帽冠,见了安平,作揖陪笑道:“不知大侠光临,罪过,还请大侠屋中用茶。”



    安平道:“不必了,你的茶也不是那么好喝。我且问你,刘婆的三儿子可是你打死的。”



    黄地主一脸无辜之样,道:“哪个刘婆?”



    安平哼道:“村外南面那小木屋中的刘婆,别说你不认识。”



    黄地主道:“少侠定是道听途说了什么,没有这会事,来来来,今日与少侠有缘,来我府上喝上几杯。”



    安平有些不耐烦,剑光一闪,银月便架在黄地主颈脖处,再进一毫,便可断吼。安平道:“我没有耐心,你说不说。”



    黄地主面不改色,道:“少侠所说,我真不知道,我名在你手中,不相信尽管下手便是。”



    安平见其胸坦荡荡,振振有词,仿若这事当真与他无关。若是杀了好人,可就犯了随意杀人的谷戒,两面各有说词,此事还是调查清楚方好。



    安平收起银月,道:“今日放过于你,带我调查清楚,真不是你所为,我必会登门道歉,任你发落,但是你所为,定叫你府上鸡犬不宁。”



    安平说完,怒气回身,离开黄家,戴纯只能在后边跟着。只是现在肚中饥饿,去哪找些东西食用呢。



    安平道:“戴姐,你有没有带钱,我们去吃点东西。”



    戴纯道:“我本不孝,如何再敢拿走家里物资啊。”



    安平道:“那先走吧,去哪里讨碗面吃,遭知道刚刚就在黄家大吃他一顿。”



    两人在村中无心的走着,此时天黑月高,四下基本无人,好不容易碰到一人,方要上去讨点东西,那人连忙走开,不敢搭理。



    两人渐渐走出到村头,寻思回到李婆家,戴纯道:“回去还不如不回去呢。”



    安平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他自己吃的都是糠食,哪有东西给我们吃啊。我实在不下去了,啊。。。”



    安平仿佛有新无力的感觉,纵有纵横在身,可面对如此之局,连一碗面也吃不到,的确发恨。



    安平道:“走,去抢,我就不信吃不到东西,先说好话去讨,不给便抢,我还怕他不成。”



    戴纯道:“我无所谓咯,反正你得带着我。”



    安平走回村中,看哪家还未休息,不多时,看见一家还有灯火,便前去敲门,不敲还好,一敲灯就灭了吗,无奈只好再去找一家,接连几家都是这般。安平火大,用脚踹开一家门,喊道:“里面人给我出来。”



    从里面战战兢兢的走出一老汉,身高枯瘦,头发胡子有些发白,许久没有挂了,看起来凌乱。老汉哭道:“少侠可不要害我。”



    安平道:“我如何害你了,你说清楚。”



    老汉趴在地上,道:“求求两位,可别害我,我给两位磕头。”



    安平怒火中烧,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劈成凉半,我如何害你了,即便害你,你也要说个来龙去脉,就只会哭哭啼啼的磕头,何况自己比他小那么多,他也不害臊。



    戴纯见了,扶起老汉道:“你不要哭泣,你先起来,你道是说说,你把来龙去脉说一下,如果真是我们害你了,我们给你道歉,你这样磕头会是折煞我们。”



    老汉被扶起后,敢觉这姑娘脾气好很多,抬眼一望安平,看见气红的脸色,又缩回去了,不敢再看。戴纯便把老汉扶起屋中,点亮灯火,安平也跟着进去,;老汉极是不愿意,可也无奈。



    屋中灯火亮后,老汉道:“此地名为桩树下,只因村里有课大桩树,有上千年的岁月了,故此喊成桩树下,全村有五六十户人家,大部分都姓邱,你们喊我邱老汉就好,我们大部分都是靠种黄地主家的地为生。”



    安平插口道:“是哪位黄地主。”



    邱老汉道:“这里就一位黄地主啊,少侠莫非见过黄地主。”



    安平道:“莫非就是离此西北方向不远处的黄地主啊。”



    邱老汉道:“是,就是他,你们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你们也不要说来过我家,我求你们了。”



    安平道:“邱老汉,我们不为难你,你先去弄点东西来。”



    邱老汉跌跌撞撞的走进后方,随后看到烟火,不久便端上来两碗素面,没有任何的油盐,安平吃了一口,此时大饿,一碗面下去,刚好塞个牙缝。



    安平道:“为何你连油盐也给我们吝啬。”



    邱老汉道:“哪里是我不舍得,实在是没有啊,我们吃的菜都没有油盐,哪里来的油盐哦。”



    安平道:“邱老汉,你给我详细的说,一点一定也不能漏,是不是黄狗所为。”



    邱老汉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吃完就走吧。”



    戴纯道:“你到底是怕什么呢。”



    安平道:“既然这么怕,就不怕我。”



    安平说完,走到屋外,捡进一块鹅卵石,让邱老汉看过后,用手一拍,拍成粉碎。邱老汉以为表演,将眼睛擦了擦。



    安平道:“这是要你看我功夫,我真没耐心和你纠结,你要不说,我就在你头上拍一拍。”



    邱老汉吓得跪在地上,连哭带求,安平道:“你起来,坐着好好说,不然我现在给你一掌,敬酒不吃吃罚酒。”



    邱老汉起身,做好后,继续道:“黄地主叫黄钱,我们种了粮食,十有八九是落入他手,若是收成不好,连自己都吃不饱,村中又出了一个恶霸,叫邱敏,身强体壮,专干龌蹉勾当,之后两人联手,村里人敢怒不敢言。两人一人出钱一人出力,将村子人治的服服帖帖。”



    安平道:“我倒要会会他。那与我与害你有何关系。”



    邱老汉道:“欺负的久了,我们便思议请人降服邱敏,好不容易凑得十两银子,请来一个外人,谁知他外人是个轻软怕硬之辈,还没交手,就被制服,邱敏便对此事极为不满,抓到几个主事的,活活打死,而且说,日后谁要敢交接外人,一旦知晓,家破人亡。”



    安平道:“我说为何那么多人疏远我们,原来这回事,也怪你邱老汉,你早早说明白,也不用这般纠结了。你放心,这两人我一定帮你们除去。”



    邱老汉道:“少侠有几分把握,若是没有把握,就不要去了,切莫连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