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啪！”

特制的白炽灯突兀照在脸上，我的眼睛迷蒙片刻。

然后我听见医生说：“刚才你杀人了。”

“我知道。”

“你为什么杀他？”

“我害怕。”

“为什么害怕？”

“不知道。他想靠近我，所以我把他杀了。”

“他靠近你，你以为他要伤害你，所以你把他杀了。”

“是的。”

“杀人痛苦吗？快乐吗？”

“没感觉。”

“那你想忘记刚才的事吗？”

“想。”

“那你就睡吧。”

“睡着了就能忘记了吗？”

“能。”

“就能快乐了吗？”

“能。”

“医生，我不想忘记。”

“为什么？”

“因为忘记了，我还是我，一点变化都没有。”

“即使没有忘记，你还是你，亲爱的，你想得太多了，来，闭上眼睛。”

“不，医生。”

“那好吧，亲爱的，现在我要问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

“说出来，无论是什么，史蒂夫都会为你做到，你应该清楚，他非常非常爱你，珍惜你。”

“我冷，想要温暖，我害怕，想要依靠，我孤独寂寞，想要爱，可是这些，史蒂夫都不能给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他。”

“难道你想用爱来自己取暖吗，亲爱的？”

“我想是的，医生，我没办法相信别人，只能抱紧自己取暖。”

“你知道人类相互拥抱相互依偎的感情叫什么吗？”

“什么？”

“亲情。”

“我没有。”

“但是，亲爱的灲，你不可能自己温暖自己的，你可以依靠爱你的人，你应该相信他们，他们不会伤害你。”

“不，没有人会爱我超过爱他自己。”

“这样的爱，是没有的，亲爱的，你的要求太高了。”

“可我还能怎么办，从出生开始我就被父亲，被母亲遗弃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肯舍弃生命的来爱我，如果有人想要得到我的爱，他就必须要先舍弃他的自我，否则我绝对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亲爱的，听了你的话，真让我悲伤，对这样的你，我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向上帝祈祷你能遇到这样的人，驱除你的寒冷，温暖你的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