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刺客跟蒙面人相继跳窗而逃，小蛮姑娘也没去追，这屋里她认识的就苏星泽一个，第一时间就跑到了他旁边看他伤势。
其实他自己感觉伤势并无多重，右臂刚才只是发麻，现在已回复直觉，右胸的伤口也不深，虽然被挑了个血洞，他早已封了周围经脉，止了血。
“还好死不了。”小姑娘长长舒了口气，又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问道：“王爷是哪一个？”
苏星泽算是服了这小姑娘，不过今天也多亏了她，要没了她这个高手拖住那一阵，也等不来蒙面人，就吓不走刺客，自己就救不了人，不仅功劳捞不到，说不得连命都要送在这里。
“刚刚抬下楼的那个就是。”苏星泽也没时间跟她玩，直接说了，看着屋里倒着的几人又道：“帮我去看看那几个，王爷刚才好像还中了其他毒，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事。”
一班捕手看见刺客走了，一个个的也都跑了过来，苏星泽又指挥着一众人收拾下场面，秦明也上来帮着扶了钦使起来坐好。
苏星泽走动两步，但觉伤无大碍，也逐一检查一遍。四个护卫一死三伤，一个可能伤了内腑，脸色乌青，不住的咳的血，另两个倒还好些，一个碎了左臂，一个伤了半天肩膀。
苏星泽看过众人转身，向师爷第一个冲了进来。他不是朝廷官员，看了屋内两眼，便直接去了他东主张有行身旁，接着进来的是个武夫，苏星泽也不认得，见他直接去看卫海，想来应是兵备道的属官。
苏星泽见这两人对钦使不闻不问，也是觉得有点意思，猛的想起玉娘还在下面，连忙拔腿下楼。
孙六几个已经醒了过来，却还有些晕乎乎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玉娘好好的坐着，闺女小落落咿咿呀呀的自在一边玩耍，见了过来的苏星泽胸口血迹，只站起来惊呼一声“苏郎！”
苏星泽作势抬了抬手笑着说道：“轻伤，不碍事。你先回去，我这还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回头看郭大头的情况似乎好些，便叫来叮嘱一番。
望江楼的一众厨子伙夫早被拿下，一个个缩在墙角动也不敢动，李清见苏星泽安置好自家人，也走了过来说了一番情况。
“先押回衙门里去。”苏星泽挥了挥手，又想起下毒一事，忙问了一句：“厨房里头动过没有？”
李清也在刑捕房干了快十年的老人，自然懂的其中关节，连忙摇头。
打发了一楼众人，苏星泽又回到二楼，兵备道的兵卒过来的不多，十多个围在楼梯口处，苏星泽也不管他们，直接挤了进去。
顾长卿带着徒儿正在下药，边上已有部分人醒了过来。苏星泽看着躬着身子的顾长卿只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却又想不起来。
“班头。”木王爷被人抬了下来，就安置在一角，抬人的两个捕手见了苏星泽，喊了一声。
苏星泽快步走了过去，木王爷脸色泛青，嘴角尚有些血丝，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行过官礼，脸上露出些笑来说道：“今日多亏小兄弟，安西王府记下了。”
苏星泽一面心里欢喜，一面听着他中气十足，似乎毒已止住，已无大碍，嘴上却仍是关心的问道：“王爷的身子？”
“旁门左道，伤不得我。”安西王爷似乎对中毒一事并不太在乎，又说道：“你若愿意，王府副统领一职本王给你留着。”
苏星泽却没接过，官差上面，郡王府的统领，自然不是一个小小副班头能比的，不过他上辈便在清江安了家，如今城外自有一番基业，衙门的差事也无甚打紧，每日里自由自在的一身爽利，若去了王府，必定诸多条条苛刻，哪比的这里自在。
再一想楼上那两个护卫，一死一伤，下场可不见得多好，便谢了美意，只说要考虑些时日。那王爷也不强求。
两人对话间，顾长卿也走了过来，朝着苏星泽说道：“苏哥儿，人数太多，我众生堂的现成的药要用完了，是不是去其他药房买一些来？”
苏星泽听了，眼下自然救人要紧，忙问还要些什么药草，顾长卿说了三味，苏星泽招手交过两个兵卒来，吩咐他们去买药，那两人见小小一个班头也敢使唤他们，顿时就要发作，边上木王爷横眼看来，只得乖乖的去了。
一时无事，那木王爷又问他些身世往事，苏星泽一一老实答了。望江楼附近就有一“安仁堂”，取药的兵卒回来的也快。苏星泽看着顾长卿吩咐王耀祖配药，想着眼下这场面，总需要几个主官出面，便请了他先上三楼。
方才那刺客走的匆忙，地上的三节鞭也未带走，小蛮拿在手中已经比划了半天，见着苏星泽跟顾长卿上来，也撇过一边去，老老实实的跟在了顾长卿身后。
向师爷见的顾长卿上来，也不做声，安静的站开一边，那极魁梧的武夫却不认识，见了生面孔便粗着嗓子叫道：“你什么人？”
顾长卿还未答话，小姑娘没好气的抢着说道：“这清江城方圆百里，就你一个不认得我顾大叔，走一边去。”
这武夫听是大夫，倒也不再言语。苏星泽趁着空挡，把向师爷拉过一边，详细的说了一遍当时情形，接下来的事情便算是交了差。
小姑娘呛了那武夫一遭，回头见苏星泽胸前还未上药，又叫着王耀祖过来，苏星泽看着已无大事，便也由他。
等了半个多时辰，所有人都醒了过来，一众官儿忙不迭的趴在钦使面前请罪，钦使温言说了一番，几人才战战兢兢的起了身。
苏星泽见这钦使好说话，便存了个小心思，以受伤为由，把接下来的差事都推了。今日这一早，他可算是头功大功，那钦使也似极喜欢他一般，很是赞许了他一番，又点头替张有行允了他的请求。
出了望江楼，苏星泽跟着顾长卿几个去众生堂取药，大白天的，清江城人本不多，又闹了这一出，兵卒进城，整个街面上极是安静。
小姑娘一路缠着前头的顾长卿不知道说着什么，一直到药房都没停歇，顾长卿也不见生气，只是不说话。
回来众生堂，顾长卿写了方子，王耀祖自去配药，熬制药丸。小姑娘从顾长卿那没讨到好，又来找苏星泽的麻烦。
“喂，你的功夫谁教的？”小姑娘一边问着，一边坐在一旁，仔细看了他两眼，又说道：“你现在要不要紧，我们切磋一下？”
两番见识了这小姑娘身手，就算没受伤，苏星泽也不敢跟她打，只得讪笑着说道：“我这哪算的上什么功夫，姑娘你就别欺负我了。”
小姑娘见他认怂，撇了撇嘴说道：“你这人好没劲，要是我抓了玉娘姐姐或者小落落，你跟不跟我打？”
苏星泽听了这话算是彻底认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柜台后头的顾长卿听了这话，板着脸丢过来一句：“别胡闹。”
小姑娘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一脸的不乐意，“谁叫顾大叔你放走那些人，这清江城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只有找他凑合了。”说完又跑到柜台前头央求道：“大叔你就再使一遍好不好？”
苏星泽听着这话心头动了一下，仔细想了一番，猛然到：“我知道了！”
小姑娘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什么了？”
“刚才那蒙面人就是顾大夫你是不是？”苏星泽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就说在二楼的时候，看着顾大夫的背影有些熟，一时想不起来。”
顾长卿听了这话笑了两声，看了苏星泽一眼说道：“你说什么蒙面人？我在这清江城开了这么多年的药房，哪个不知道。”
苏星泽也不管他怎么说，直接走进柜台里头，上上下下把他瞧了三遍，又说道：“我天天在码头集市上，人来人往的，这双眼睛绝对不会看错。”
小姑娘也在一旁帮腔道：“你看，连他都看出来了，大叔还不承认，我就知道，当时闻到那股子药味我就知道了。”一边说着，朝着苏星泽使了个眼色，又说道：“大叔怕什么，他又不是那些官儿，不会抓了大叔你去衙门的。”
苏星泽越是回想，越是觉得那蒙面人就是这顾长卿，小姑娘这话，他倒不好表示什么，虽然当时的情况，他要留下那几个刺客有些难度，但苏星泽觉得，也不是没有胜算，那使三节鞭的明显不是他对手，就算再加个三娘子，这边也还有个小蛮姑娘。
顾长卿看着两人沉默片刻，又微笑着问道：“你们到底说的什么？什么蒙面人？刚才不是你找人叫的我去的望江楼么？”
苏星泽见他只是否认，又有些迷糊起来，小姑娘重重“哼”了一声，干脆一甩手就往后院去，跟配好药出来的王耀祖撞了个满怀。
王耀祖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可不敢惹她，赶紧溜了过来，苏星泽接了药，看着顾长卿的样子也是无法，只得给了钱出门回来。。
家里头孙六几个彻底恢复了过来，也不知发生什么事，去问玉娘，玉娘又如何知道？只的怏怏的走了，只剩下一个张正，怕有什么事，一个人在门房里逗着小落落玩。
苏星泽回到家中，两人轮番好一番打问，玉娘见他确实没甚大碍，才放下心来，又吩咐徐妈去张罗饭食。
“苏郎往后可不能这么莽撞了，多少也要为孩儿想着些。”玉娘一脸后怕，苏星泽说的轻巧，算是他的福报，还好没个万一。
苏星泽听了这话笑着说道：“往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这般机会了。从来富贵只在险中求，我也是想着孩子，刚才那王爷还问我愿不愿去他王府呢，说什么只要我去了，护卫统领便是我的。我看那钦使对我今日也是极满意的，搞不好还能混个小官儿做做。”
玉娘见夫君得意，也不好泼他冷水，男儿丈夫，总是有这么些时候，只是温言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就是见你受伤，有些不忍，那什么统领是做不得的，搞的不好就要跟人打打杀杀，还不如就留在这里，我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张正一向说话不多，此时也接口道：“嫂嫂说的是正理，哪里都不要去，人生地不熟的，少不得受人欺负，不如这清江城里，谁敢给哥哥脸色？”
苏星泽自己本也没那心思，听他两个都来劝，只得说了自己的想法，玉娘听了才算放下心来，抱着女儿去了后院。
“那刺客真的那般厉害？连哥哥都不是对手？”见着玉娘走远，张正终是现出男儿本色。
苏星泽苦笑了两声，想起那刺客手段，心头有些郁闷，平常兄弟几个偶尔打闹，他还觉得自己就算算不的高手，却也不凡，今日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井底鸣蛙。
饭食上来，苏星泽先前在望江楼只吃的两口，又忙了一阵，真是饿了，自己家中也无需顾那体面，狼吞虎咽直吃了两大碗。
吃过饭，张正陪着又喝了茶，见着无事，便回自家。苏星泽虽说存心回来躲清闲，心里仍免不了几分牵挂，陪着闺女玩耍也是心不在焉，玉娘过来斥他两句，也只笑笑，一家人正其乐融融之时，徐妈过来说是门口又有人找。
苏星泽出到门外，来人他并不认识，问过之后，才知乃钦使随行，来请他去衙门。
这人一身劲装，极是干练的样子，对他却是客气，一路只是请字，又问他些身子如何。
钦使王也遇刺，乃是了不得的大事，整个清江城已被兵备道的人接管，满大街上见不着一个行人，光城守衙门口便站了六个兵卒。
大堂外头，一溜儿跪着清江城的厨子伙夫，烈日炎炎之下，一个个狼狈不堪。苏星泽看着他们，倒有些同情，这班人大部他都认的，有家有口的，谁会来做这等大事。
苏星泽心中有些不忍，看着不远有个衙役走过，便招了过来说道：“去给他们弄些凉水来。”衙役应声去了，那钦使随行在一旁说道：“苏班头宅心仁厚，当真让人钦佩。”
苏星泽只是一笑，说道：“今日之事，两位贵人自然心中有数，这些人，只怕也是无妄之灾罢了。都是乡亲，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说完上的几步台阶，进了大堂。
其实他自己感觉伤势并无多重，右臂刚才只是发麻，现在已回复直觉，右胸的伤口也不深，虽然被挑了个血洞，他早已封了周围经脉，止了血。
“还好死不了。”小姑娘长长舒了口气，又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问道：“王爷是哪一个？”
苏星泽算是服了这小姑娘，不过今天也多亏了她，要没了她这个高手拖住那一阵，也等不来蒙面人，就吓不走刺客，自己就救不了人，不仅功劳捞不到，说不得连命都要送在这里。
“刚刚抬下楼的那个就是。”苏星泽也没时间跟她玩，直接说了，看着屋里倒着的几人又道：“帮我去看看那几个，王爷刚才好像还中了其他毒，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事。”
一班捕手看见刺客走了，一个个的也都跑了过来，苏星泽又指挥着一众人收拾下场面，秦明也上来帮着扶了钦使起来坐好。
苏星泽走动两步，但觉伤无大碍，也逐一检查一遍。四个护卫一死三伤，一个可能伤了内腑，脸色乌青，不住的咳的血，另两个倒还好些，一个碎了左臂，一个伤了半天肩膀。
苏星泽看过众人转身，向师爷第一个冲了进来。他不是朝廷官员，看了屋内两眼，便直接去了他东主张有行身旁，接着进来的是个武夫，苏星泽也不认得，见他直接去看卫海，想来应是兵备道的属官。
苏星泽见这两人对钦使不闻不问，也是觉得有点意思，猛的想起玉娘还在下面，连忙拔腿下楼。
孙六几个已经醒了过来，却还有些晕乎乎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玉娘好好的坐着，闺女小落落咿咿呀呀的自在一边玩耍，见了过来的苏星泽胸口血迹，只站起来惊呼一声“苏郎！”
苏星泽作势抬了抬手笑着说道：“轻伤，不碍事。你先回去，我这还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回头看郭大头的情况似乎好些，便叫来叮嘱一番。
望江楼的一众厨子伙夫早被拿下，一个个缩在墙角动也不敢动，李清见苏星泽安置好自家人，也走了过来说了一番情况。
“先押回衙门里去。”苏星泽挥了挥手，又想起下毒一事，忙问了一句：“厨房里头动过没有？”
李清也在刑捕房干了快十年的老人，自然懂的其中关节，连忙摇头。
打发了一楼众人，苏星泽又回到二楼，兵备道的兵卒过来的不多，十多个围在楼梯口处，苏星泽也不管他们，直接挤了进去。
顾长卿带着徒儿正在下药，边上已有部分人醒了过来。苏星泽看着躬着身子的顾长卿只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却又想不起来。
“班头。”木王爷被人抬了下来，就安置在一角，抬人的两个捕手见了苏星泽，喊了一声。
苏星泽快步走了过去，木王爷脸色泛青，嘴角尚有些血丝，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行过官礼，脸上露出些笑来说道：“今日多亏小兄弟，安西王府记下了。”
苏星泽一面心里欢喜，一面听着他中气十足，似乎毒已止住，已无大碍，嘴上却仍是关心的问道：“王爷的身子？”
“旁门左道，伤不得我。”安西王爷似乎对中毒一事并不太在乎，又说道：“你若愿意，王府副统领一职本王给你留着。”
苏星泽却没接过，官差上面，郡王府的统领，自然不是一个小小副班头能比的，不过他上辈便在清江安了家，如今城外自有一番基业，衙门的差事也无甚打紧，每日里自由自在的一身爽利，若去了王府，必定诸多条条苛刻，哪比的这里自在。
再一想楼上那两个护卫，一死一伤，下场可不见得多好，便谢了美意，只说要考虑些时日。那王爷也不强求。
两人对话间，顾长卿也走了过来，朝着苏星泽说道：“苏哥儿，人数太多，我众生堂的现成的药要用完了，是不是去其他药房买一些来？”
苏星泽听了，眼下自然救人要紧，忙问还要些什么药草，顾长卿说了三味，苏星泽招手交过两个兵卒来，吩咐他们去买药，那两人见小小一个班头也敢使唤他们，顿时就要发作，边上木王爷横眼看来，只得乖乖的去了。
一时无事，那木王爷又问他些身世往事，苏星泽一一老实答了。望江楼附近就有一“安仁堂”，取药的兵卒回来的也快。苏星泽看着顾长卿吩咐王耀祖配药，想着眼下这场面，总需要几个主官出面，便请了他先上三楼。
方才那刺客走的匆忙，地上的三节鞭也未带走，小蛮拿在手中已经比划了半天，见着苏星泽跟顾长卿上来，也撇过一边去，老老实实的跟在了顾长卿身后。
向师爷见的顾长卿上来，也不做声，安静的站开一边，那极魁梧的武夫却不认识，见了生面孔便粗着嗓子叫道：“你什么人？”
顾长卿还未答话，小姑娘没好气的抢着说道：“这清江城方圆百里，就你一个不认得我顾大叔，走一边去。”
这武夫听是大夫，倒也不再言语。苏星泽趁着空挡，把向师爷拉过一边，详细的说了一遍当时情形，接下来的事情便算是交了差。
小姑娘呛了那武夫一遭，回头见苏星泽胸前还未上药，又叫着王耀祖过来，苏星泽看着已无大事，便也由他。
等了半个多时辰，所有人都醒了过来，一众官儿忙不迭的趴在钦使面前请罪，钦使温言说了一番，几人才战战兢兢的起了身。
苏星泽见这钦使好说话，便存了个小心思，以受伤为由，把接下来的差事都推了。今日这一早，他可算是头功大功，那钦使也似极喜欢他一般，很是赞许了他一番，又点头替张有行允了他的请求。
出了望江楼，苏星泽跟着顾长卿几个去众生堂取药，大白天的，清江城人本不多，又闹了这一出，兵卒进城，整个街面上极是安静。
小姑娘一路缠着前头的顾长卿不知道说着什么，一直到药房都没停歇，顾长卿也不见生气，只是不说话。
回来众生堂，顾长卿写了方子，王耀祖自去配药，熬制药丸。小姑娘从顾长卿那没讨到好，又来找苏星泽的麻烦。
“喂，你的功夫谁教的？”小姑娘一边问着，一边坐在一旁，仔细看了他两眼，又说道：“你现在要不要紧，我们切磋一下？”
两番见识了这小姑娘身手，就算没受伤，苏星泽也不敢跟她打，只得讪笑着说道：“我这哪算的上什么功夫，姑娘你就别欺负我了。”
小姑娘见他认怂，撇了撇嘴说道：“你这人好没劲，要是我抓了玉娘姐姐或者小落落，你跟不跟我打？”
苏星泽听了这话算是彻底认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柜台后头的顾长卿听了这话，板着脸丢过来一句：“别胡闹。”
小姑娘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一脸的不乐意，“谁叫顾大叔你放走那些人，这清江城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只有找他凑合了。”说完又跑到柜台前头央求道：“大叔你就再使一遍好不好？”
苏星泽听着这话心头动了一下，仔细想了一番，猛然到：“我知道了！”
小姑娘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什么了？”
“刚才那蒙面人就是顾大夫你是不是？”苏星泽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就说在二楼的时候，看着顾大夫的背影有些熟，一时想不起来。”
顾长卿听了这话笑了两声，看了苏星泽一眼说道：“你说什么蒙面人？我在这清江城开了这么多年的药房，哪个不知道。”
苏星泽也不管他怎么说，直接走进柜台里头，上上下下把他瞧了三遍，又说道：“我天天在码头集市上，人来人往的，这双眼睛绝对不会看错。”
小姑娘也在一旁帮腔道：“你看，连他都看出来了，大叔还不承认，我就知道，当时闻到那股子药味我就知道了。”一边说着，朝着苏星泽使了个眼色，又说道：“大叔怕什么，他又不是那些官儿，不会抓了大叔你去衙门的。”
苏星泽越是回想，越是觉得那蒙面人就是这顾长卿，小姑娘这话，他倒不好表示什么，虽然当时的情况，他要留下那几个刺客有些难度，但苏星泽觉得，也不是没有胜算，那使三节鞭的明显不是他对手，就算再加个三娘子，这边也还有个小蛮姑娘。
顾长卿看着两人沉默片刻，又微笑着问道：“你们到底说的什么？什么蒙面人？刚才不是你找人叫的我去的望江楼么？”
苏星泽见他只是否认，又有些迷糊起来，小姑娘重重“哼”了一声，干脆一甩手就往后院去，跟配好药出来的王耀祖撞了个满怀。
王耀祖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可不敢惹她，赶紧溜了过来，苏星泽接了药，看着顾长卿的样子也是无法，只得给了钱出门回来。。
家里头孙六几个彻底恢复了过来，也不知发生什么事，去问玉娘，玉娘又如何知道？只的怏怏的走了，只剩下一个张正，怕有什么事，一个人在门房里逗着小落落玩。
苏星泽回到家中，两人轮番好一番打问，玉娘见他确实没甚大碍，才放下心来，又吩咐徐妈去张罗饭食。
“苏郎往后可不能这么莽撞了，多少也要为孩儿想着些。”玉娘一脸后怕，苏星泽说的轻巧，算是他的福报，还好没个万一。
苏星泽听了这话笑着说道：“往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这般机会了。从来富贵只在险中求，我也是想着孩子，刚才那王爷还问我愿不愿去他王府呢，说什么只要我去了，护卫统领便是我的。我看那钦使对我今日也是极满意的，搞不好还能混个小官儿做做。”
玉娘见夫君得意，也不好泼他冷水，男儿丈夫，总是有这么些时候，只是温言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就是见你受伤，有些不忍，那什么统领是做不得的，搞的不好就要跟人打打杀杀，还不如就留在这里，我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张正一向说话不多，此时也接口道：“嫂嫂说的是正理，哪里都不要去，人生地不熟的，少不得受人欺负，不如这清江城里，谁敢给哥哥脸色？”
苏星泽自己本也没那心思，听他两个都来劝，只得说了自己的想法，玉娘听了才算放下心来，抱着女儿去了后院。
“那刺客真的那般厉害？连哥哥都不是对手？”见着玉娘走远，张正终是现出男儿本色。
苏星泽苦笑了两声，想起那刺客手段，心头有些郁闷，平常兄弟几个偶尔打闹，他还觉得自己就算算不的高手，却也不凡，今日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井底鸣蛙。
饭食上来，苏星泽先前在望江楼只吃的两口，又忙了一阵，真是饿了，自己家中也无需顾那体面，狼吞虎咽直吃了两大碗。
吃过饭，张正陪着又喝了茶，见着无事，便回自家。苏星泽虽说存心回来躲清闲，心里仍免不了几分牵挂，陪着闺女玩耍也是心不在焉，玉娘过来斥他两句，也只笑笑，一家人正其乐融融之时，徐妈过来说是门口又有人找。
苏星泽出到门外，来人他并不认识，问过之后，才知乃钦使随行，来请他去衙门。
这人一身劲装，极是干练的样子，对他却是客气，一路只是请字，又问他些身子如何。
钦使王也遇刺，乃是了不得的大事，整个清江城已被兵备道的人接管，满大街上见不着一个行人，光城守衙门口便站了六个兵卒。
大堂外头，一溜儿跪着清江城的厨子伙夫，烈日炎炎之下，一个个狼狈不堪。苏星泽看着他们，倒有些同情，这班人大部他都认的，有家有口的，谁会来做这等大事。
苏星泽心中有些不忍，看着不远有个衙役走过，便招了过来说道：“去给他们弄些凉水来。”衙役应声去了，那钦使随行在一旁说道：“苏班头宅心仁厚，当真让人钦佩。”
苏星泽只是一笑，说道：“今日之事，两位贵人自然心中有数，这些人，只怕也是无妄之灾罢了。都是乡亲，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说完上的几步台阶，进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