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兴亡俱是百姓苦
整夜都在各种嘈杂声中，半梦半醒中的吴钩，被母亲叫醒，草草吃了一点饭食，就在天蒙蒙亮时出发了。来到城门发现城门紧闭，还没到开城时间，但门前已经熙熙攘攘的许多人在等待开城了。其中好多像吴钩一家一样，拖家带口的；也有小商小贩，三五成群的扎堆聊天。
吴钩颇有兴趣的听着嘈杂的人群中的对话。
旁边不远，一个小贩将挑着的两筐菜放在地上，将担子横放在两个筐上，两手抱怀，缩着脖子，低声对边上的另一个站着的小贩说到
“哎，马六，你说前天来咱们关上的是什么人？怎么一整天，街上全是当兵的，那家伙，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吓得我楞是没敢出门，可惜了两筐鲜嫩的菜，全烂在家里了”
旁边站着的小贩，看了看周围。放低声音道
“听说是靖北侯”
坐着的又问“那靖北侯不是在靖北城么，跑咱们关上干什么“
站着的又说“前几天不是听说北蛮子打过来了么，说是靖北城都丢了，你说靖北侯能不逃跑么“
“那怎么跑到咱们关上了？”
“谁知道呢，哎，这个还是不要嚼舌根子，万一出事，啧啧、、、没有好下场”
两个人一下子就噤若寒蝉，不敢言语了。
吴钩正听的来了兴趣，那两人却一下闭嘴了，让吴钩颇为扫兴，就拉上帘子不在关心外面。熹微的晨光，深秋清晨的寒风，加之昨夜实在睡得不好，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过去了。
再一次醒来，拉开帘子看时，已经出了两座大山的山脚。探出头去，发现这山的南边与北边很是不同。昨日山北之时，已然是万山红遍，层林尽染；而现在这山南却是草木尚绿，只有了星星点点的黄叶，目之所及一片苍翠。这些发现让吴钩大感兴趣，兴致勃勃的观察着。马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逶迤前行，路旁人烟甚少，稀稀落落的散落着些房屋。
就这样，在群山环绕之中前行了两天。直到吴钩的好奇心都快被耗尽之前，马车终于出了群山。转过一个弯，暮然间眼前一片开阔，放眼望去，一片平坦，无边无际。不远便有了村落，屋舍俨然，鸡犬之声已能听闻。田野里阡陌纵横，到处是忙碌的收秋人。
马车在旷野的大道上飞驰，道路两旁金黄的稻田，忙碌的人们，白墙黛瓦的村落，不断被抛在后面。入夜前，才找了户人家借宿。
老汉姓张，名仲林。同辈的熟人都叫他张老二，因他在兄弟中排行老二，小辈们则就顺着叫二叔、二爷了。吴渊起先是借助另一户人家，结果那家的男人，就把吴渊一家领到了张老汉家。
张老汉家只有三间屋子，好在都不透风，可以住人。吴渊本来安排自己家人住一间，李叔住另一间，不想李叔死活不住屋里，说是要住马车上，吴渊无奈。只好安排一双儿女和妻子住屋里。许淑云刚为儿子和女儿收拾好屋子，就看见张老汉的老伴，端着饭食过来。忙迎上去
“多谢大娘”。那婆子虽然上了年纪，却是耳不聋眼不花的，手脚利索。一面把饭食放在桌上，一面说到
“谢啥，过路的人，车马劳顿，在我们这住一晚是常有的事。虽然咱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可是寻常茶饭，也比风餐露宿强不是?”说着转身，一会儿，却是又端来一些吃食。许淑云又是一番道谢。
吴钩可是狼吞虎咽的吃了个肚圆，自从前几天离开家，就吃不好睡不暖的，好不容易有个饱饭，虽说味道寻常，却也吃的津津有味。妹妹小佩也是不断嚼动着小嘴。看着两个小孩子吃的甚是欢快。张老汉夫妻越看越喜爱，婆子不断说着“慢点吃，慢点吃，小心噎着”“不够奶奶再给你们盛，锅里有的是”，张老汉则笑眯眯的看着，不时叹息一声。
饱食的吴钩，饶有兴致的围着不大的院子打转。不过天已经完全暗了，借着屋里的灯光也看不出什么有趣的东西。只好作罢回屋。跟妹妹打闹一会儿，也就安静下来，却也没有睡意，百无聊赖的听着院子里张老汉和父亲闲聊。
院子里，吴渊和张老汉随意的坐在两个木墩上，院子围墙变得马车上，李叔安静的看着二人闲聊，也不做声。
“大叔，”还不等吴渊下句，张老汉就道
“我排行第二，大家都叫我二叔，
吴渊就道”二叔，家里其他人呢？“
张老汉叹息一声，”儿子十几年年前就被征兵了，后来就再没回来过，有个女儿，也出嫁了，逢年过节的才回来住几天。寻常时候，家里就我们老两口”
吴渊见提及了老人的伤心处，也就不在追问
”二叔，我们开始并不是借住你家，那个”
不等吴渊说完，张老汉就又接口
“柱子带你们来的，我看见了”
“为什么带我们来你家啊“
”哎“二叔又叹息一声”庄户人家，屋子都不大，带外人回去住不下，也不方便。有时就领到像我家这样的庄户里。周围的村子，每个村子，都有不少我们这样的老夫老妻。又能住的开，有时住的人也会给些钱财，算是给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一些收入“
二叔又道“听说北边又打仗了？”
“是，我们正是逃难才到关内的”
“哎，也不知道打过来打过去，争的什么？苦了咱们贫苦的百姓。有人的得出人，我儿子就去了，再没回来，要是他还在的话，孩子也有你家小子那么大了。哎，我老汉现在是没儿子了，可是，这一打仗，这苛捐杂税就来了，真正是不得安生啊！”
吴渊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安慰下老汉，自己又带过兵，自然手下也伤亡了许多兵士，更加找不到言语安慰老人，也就不在言语。
(本章完)
吴钩颇有兴趣的听着嘈杂的人群中的对话。
旁边不远，一个小贩将挑着的两筐菜放在地上，将担子横放在两个筐上，两手抱怀，缩着脖子，低声对边上的另一个站着的小贩说到
“哎，马六，你说前天来咱们关上的是什么人？怎么一整天，街上全是当兵的，那家伙，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吓得我楞是没敢出门，可惜了两筐鲜嫩的菜，全烂在家里了”
旁边站着的小贩，看了看周围。放低声音道
“听说是靖北侯”
坐着的又问“那靖北侯不是在靖北城么，跑咱们关上干什么“
站着的又说“前几天不是听说北蛮子打过来了么，说是靖北城都丢了，你说靖北侯能不逃跑么“
“那怎么跑到咱们关上了？”
“谁知道呢，哎，这个还是不要嚼舌根子，万一出事，啧啧、、、没有好下场”
两个人一下子就噤若寒蝉，不敢言语了。
吴钩正听的来了兴趣，那两人却一下闭嘴了，让吴钩颇为扫兴，就拉上帘子不在关心外面。熹微的晨光，深秋清晨的寒风，加之昨夜实在睡得不好，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过去了。
再一次醒来，拉开帘子看时，已经出了两座大山的山脚。探出头去，发现这山的南边与北边很是不同。昨日山北之时，已然是万山红遍，层林尽染；而现在这山南却是草木尚绿，只有了星星点点的黄叶，目之所及一片苍翠。这些发现让吴钩大感兴趣，兴致勃勃的观察着。马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逶迤前行，路旁人烟甚少，稀稀落落的散落着些房屋。
就这样，在群山环绕之中前行了两天。直到吴钩的好奇心都快被耗尽之前，马车终于出了群山。转过一个弯，暮然间眼前一片开阔，放眼望去，一片平坦，无边无际。不远便有了村落，屋舍俨然，鸡犬之声已能听闻。田野里阡陌纵横，到处是忙碌的收秋人。
马车在旷野的大道上飞驰，道路两旁金黄的稻田，忙碌的人们，白墙黛瓦的村落，不断被抛在后面。入夜前，才找了户人家借宿。
老汉姓张，名仲林。同辈的熟人都叫他张老二，因他在兄弟中排行老二，小辈们则就顺着叫二叔、二爷了。吴渊起先是借助另一户人家，结果那家的男人，就把吴渊一家领到了张老汉家。
张老汉家只有三间屋子，好在都不透风，可以住人。吴渊本来安排自己家人住一间，李叔住另一间，不想李叔死活不住屋里，说是要住马车上，吴渊无奈。只好安排一双儿女和妻子住屋里。许淑云刚为儿子和女儿收拾好屋子，就看见张老汉的老伴，端着饭食过来。忙迎上去
“多谢大娘”。那婆子虽然上了年纪，却是耳不聋眼不花的，手脚利索。一面把饭食放在桌上，一面说到
“谢啥，过路的人，车马劳顿，在我们这住一晚是常有的事。虽然咱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可是寻常茶饭，也比风餐露宿强不是?”说着转身，一会儿，却是又端来一些吃食。许淑云又是一番道谢。
吴钩可是狼吞虎咽的吃了个肚圆，自从前几天离开家，就吃不好睡不暖的，好不容易有个饱饭，虽说味道寻常，却也吃的津津有味。妹妹小佩也是不断嚼动着小嘴。看着两个小孩子吃的甚是欢快。张老汉夫妻越看越喜爱，婆子不断说着“慢点吃，慢点吃，小心噎着”“不够奶奶再给你们盛，锅里有的是”，张老汉则笑眯眯的看着，不时叹息一声。
饱食的吴钩，饶有兴致的围着不大的院子打转。不过天已经完全暗了，借着屋里的灯光也看不出什么有趣的东西。只好作罢回屋。跟妹妹打闹一会儿，也就安静下来，却也没有睡意，百无聊赖的听着院子里张老汉和父亲闲聊。
院子里，吴渊和张老汉随意的坐在两个木墩上，院子围墙变得马车上，李叔安静的看着二人闲聊，也不做声。
“大叔，”还不等吴渊下句，张老汉就道
“我排行第二，大家都叫我二叔，
吴渊就道”二叔，家里其他人呢？“
张老汉叹息一声，”儿子十几年年前就被征兵了，后来就再没回来过，有个女儿，也出嫁了，逢年过节的才回来住几天。寻常时候，家里就我们老两口”
吴渊见提及了老人的伤心处，也就不在追问
”二叔，我们开始并不是借住你家，那个”
不等吴渊说完，张老汉就又接口
“柱子带你们来的，我看见了”
“为什么带我们来你家啊“
”哎“二叔又叹息一声”庄户人家，屋子都不大，带外人回去住不下，也不方便。有时就领到像我家这样的庄户里。周围的村子，每个村子，都有不少我们这样的老夫老妻。又能住的开，有时住的人也会给些钱财，算是给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一些收入“
二叔又道“听说北边又打仗了？”
“是，我们正是逃难才到关内的”
“哎，也不知道打过来打过去，争的什么？苦了咱们贫苦的百姓。有人的得出人，我儿子就去了，再没回来，要是他还在的话，孩子也有你家小子那么大了。哎，我老汉现在是没儿子了，可是，这一打仗，这苛捐杂税就来了，真正是不得安生啊！”
吴渊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安慰下老汉，自己又带过兵，自然手下也伤亡了许多兵士，更加找不到言语安慰老人，也就不在言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