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东方神闻史记
“奈子小姐特意支开早苗的吗？”我抚平心绪后莫名地问道。
“因为接下来有些话我不会以明的身份来说，而如今以早苗的修行深度尚不能随意接触脱离明身份的明，尤其是自家明，”奈子解释地也有些莫名其妙，“我想你大概能理解一些的，暂时不理解也不要紧，因为你并非实际意义上的巫女，仅止为暂代。”
“嗯，这也没错。”
“灵梦之死本身的是非对错和对幻想乡的影响我就不再细谈，”奈子放下茶杯，隆起一条腿以放松坐姿，“这件事对每个人的影响不尽相同也没什么需要统一思想的地方不是吗。”
“我大概明白了大妖怪们的想法。”
“不不，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不必代换到其它人身上。”
“事实上紫所表达的意思和奈子小姐的差不多。”
“只是个巧合罢了，我听说若非八云紫相救，你或许仍然被那只萝莉吸血鬼监禁在地下室？”
“大概吧，我的血味道不符合吸血鬼审美，所以更有可能被分解成玩具制材料。”
“哈哈，雷米莉亚不会这么干的，我敢保证……不，前言撤回，其实我也不敢保证。”奈子干笑几声。
“明大人怎么突然又不自信了？”
“你认为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人还是？”
“人。”
“所以我对任何事――即使如苹果熟了会掉下来这样的判断――都不敢做完全的保证。”
“奈子小姐指的是人对周遭事物的探索永远模糊不清吗？”
“亦不尽然，要注意的是，这里‘人’指的是所有灵智已开的生物。”
“那么为明的话，就能下完全的保证么？”
“爱丽丝小姐认为呢？”
“大概是像邪教领袖一样绕着弯子说胡话？但却是下完全的保证，比如‘你若不信全能，将为灵界闪电劈成飞灰’之类的，通常而言没有人能证明它是对是错。”
“我这可不是无证邪教，为真正的明是不能常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的，如果遇见连明也无法解答的问题，明通常将保持沉默。”
“啊，我明白了，所以许多合法宗教的明的言语都异常得少，原来这就是原因。”
“虽然不能完全这么看，总之差不多啦。”
“但奈子小姐的本意，是把明排除在灵智生物之外吗？”
“若用人的身份来回答这个问题，我将同意你的话。”
我有些明白为灵本体的八坂奈子把风祝东风谷早苗支开的用意了。
“奈子小姐为什么会主动和我谈起这些……嗯、和明本身修行有关、却和身为魔法使的我无关的事情呢？”
“若仍是以前的人偶师爱丽丝，和我的交集想必不会太多，更不用谈如今这样坐下来讨论的情景了，但你现在是巫女，即便仅为暂代，而你正巧找上门来请教实际问题，外加我又正巧想倾诉一番我的体悟。”
“不会有阴谋吧，比如你们算计让我承担起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啊哈哈，怎么会呢，我又不是八云紫。一句话概括，为绝无仅有的魔法使巫女，爱丽丝小姐将在修行路途上发现的和求证的让我十分感兴趣。”
“为魔法使巫女，和明大人交流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现在不是明，而是一介芸芸众生其中之一。”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我有些十分感兴趣的问题想认真地请教奈子小姐一番。”
“既然已经夸下海口，我基本上不会拒绝回答的啦。”
我问道：“灵到底是如何诞生的？为魔法使一类的学者，我对明存在的形式不大能够理解，魔法使的世界观虽然并不统一，但总有相通的踪迹可循，如能量和物质的大致关系，物质的、现象世界表现出来的本质，不可测度的精所具有的共同特征，时间的存在性问题等等等等。这里面并没有给明留下足以成型的位置。”
“啊，惊讶的可不只是你们这些学者，连我自己也对明的存在本身感到惊异。”
“诶？”
“为什么会这样呢？必须从宗教的源头谈起，当然没功夫长篇大论，所以我将尽量长话短说。最初人类惧怕或喜爱某些具体的的东西或不具体的表象，于是原始的宗教――不如称之为巫――诞生了，被惧怕或喜爱的那个东西或表象渐渐成为了最初的‘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明，因为从未真实存在过，这点下面会继续谈到――人们企盼从被它们升华的‘明’那里获得对自身的益处，所以‘明’随着文明进程的发展变得越发圣不可企及――成功获取益处的人更加恭敬、不成功的人也更加深了对明的高深莫测的度量。”
“那么，明是从远古时期开始就诞生于世的？”
“以我的见识来看，并非如此，上面提到的，从历史学角度发掘出来的原始社会‘明’从未存在过，反正我从来没有见过属于远古崇拜的明自我存在以来仍行走世间的，而我姑且可以算最早一批存在于世间的明，既然没见过更早的，那就当做它们从来未存在过吧。”
“奈子小姐并不知道自己如何开始存在的吗？”
“的确不知道，但这还不完全是令我本身也感到惊异之处。”
“还有？”
“大多数原始巫教发展到大约西元前三千年左右开始，便有了较为完备的体系，开始成为成熟的宗教，一个成熟宗教一般包括宗教核心外围平民中流传的明为可见可感受的‘人’的故事和真正信徒所遵从的一套完整的崇拜仪式，但重要的不是故事，而是核心信徒们从宗教仪式中所表达的崇拜，这些系统性的崇拜可谓是让明真正显现于世间的第一催化剂。
即便早期成熟宗教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之后兴起的宗教也脱离不了已成型的框架，框架的核心是崇拜，无论崇拜的是偶像还是心中的光辉。总之到这个成熟时期，‘明’本身已脱离人性，也就是不再拥有人的出生、成长、衰老、死亡这样的时间意义的轨迹概念。我、包括所有第一批灵大概就‘诞生’在这个时期，这个问题直到数千年后的如今我才开始意识到并正视它。”
“那么让奈子小姐惊异的到底是什么？”
“这样说吧，不包含诞生意义的明究竟如何诞生，这个问题人类不可能去正视，但身为灵本体的我修行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不可能也不愿回避的。”
“为什么不回避？人类学者也总是回避一些闹不明白的问题啊。”
“事关我为人的修行，不知从哪里来就不可能知道到哪里去，更不可能把路继续走下去。”
“我记得人里租书店的小玲提过一些关于奈子小姐的人性化故事传说，而且似乎在外界仍有流传呢。”
“是的，但话故事是宗教的副产物，并非正式宗教会去正视的东西，故事流传到今天早已掺入太多历史各个时期中人类对明的臆测，所以没有多少事实的参考价值。真正让明‘诞生’和存在的，不是听故事的人，而是对明坚信不移的信徒。”
我总结出了两个要点：“奈子小姐首先并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开始存在的，然后，对不应该有开始的明却事实上拥有一个开始感到不可思议。”
“不错，这个问题也可以这样看，风并非我开始存在之后才刮起来的概念，不论我是否存在，风不可能消失，但事实上我为日本本土的风诞生于世，风和我之间变得不分彼此、无所谓先后，或不如这样说，风和风‘自从风存在之后’便不再能区分谁先谁后的问题了。”
“如果我弄懂了奈子小姐的意思的话，我想您这句话里‘自从风存在之后’是没有逻辑意义的，因为定义上来说风并未有开端，而是一直就在那里。”
“爱丽丝小姐不愧是魔法使型的学者，很快就明白了我的问题，不错，这就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我有一个取巧的想法。”
“说说看。”
“明的确一直就在那里，和宇宙没有区分，但坚定的信徒将明从虚无中拖拽出来，成为了它们的，这样想不是挺简单吗？”
“如果有这么简单，明的修行就该是重归虚无了，但爱丽丝小姐觉得我现在像什么？”
“更像被问题困惑的人类学者。”
“是的，明的修行进行下去不是变得虚无广大，反而越发接近人，何况若要从虚无中拖拽，首先要把虚无定义出来，但这是很难下定义的东西。”
“我只是个年轻的魔法使巫女啦，不可能解答奈子小姐的疑问。”
“因为接下来有些话我不会以明的身份来说，而如今以早苗的修行深度尚不能随意接触脱离明身份的明，尤其是自家明，”奈子解释地也有些莫名其妙，“我想你大概能理解一些的，暂时不理解也不要紧，因为你并非实际意义上的巫女，仅止为暂代。”
“嗯，这也没错。”
“灵梦之死本身的是非对错和对幻想乡的影响我就不再细谈，”奈子放下茶杯，隆起一条腿以放松坐姿，“这件事对每个人的影响不尽相同也没什么需要统一思想的地方不是吗。”
“我大概明白了大妖怪们的想法。”
“不不，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不必代换到其它人身上。”
“事实上紫所表达的意思和奈子小姐的差不多。”
“只是个巧合罢了，我听说若非八云紫相救，你或许仍然被那只萝莉吸血鬼监禁在地下室？”
“大概吧，我的血味道不符合吸血鬼审美，所以更有可能被分解成玩具制材料。”
“哈哈，雷米莉亚不会这么干的，我敢保证……不，前言撤回，其实我也不敢保证。”奈子干笑几声。
“明大人怎么突然又不自信了？”
“你认为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人还是？”
“人。”
“所以我对任何事――即使如苹果熟了会掉下来这样的判断――都不敢做完全的保证。”
“奈子小姐指的是人对周遭事物的探索永远模糊不清吗？”
“亦不尽然，要注意的是，这里‘人’指的是所有灵智已开的生物。”
“那么为明的话，就能下完全的保证么？”
“爱丽丝小姐认为呢？”
“大概是像邪教领袖一样绕着弯子说胡话？但却是下完全的保证，比如‘你若不信全能，将为灵界闪电劈成飞灰’之类的，通常而言没有人能证明它是对是错。”
“我这可不是无证邪教，为真正的明是不能常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的，如果遇见连明也无法解答的问题，明通常将保持沉默。”
“啊，我明白了，所以许多合法宗教的明的言语都异常得少，原来这就是原因。”
“虽然不能完全这么看，总之差不多啦。”
“但奈子小姐的本意，是把明排除在灵智生物之外吗？”
“若用人的身份来回答这个问题，我将同意你的话。”
我有些明白为灵本体的八坂奈子把风祝东风谷早苗支开的用意了。
“奈子小姐为什么会主动和我谈起这些……嗯、和明本身修行有关、却和身为魔法使的我无关的事情呢？”
“若仍是以前的人偶师爱丽丝，和我的交集想必不会太多，更不用谈如今这样坐下来讨论的情景了，但你现在是巫女，即便仅为暂代，而你正巧找上门来请教实际问题，外加我又正巧想倾诉一番我的体悟。”
“不会有阴谋吧，比如你们算计让我承担起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啊哈哈，怎么会呢，我又不是八云紫。一句话概括，为绝无仅有的魔法使巫女，爱丽丝小姐将在修行路途上发现的和求证的让我十分感兴趣。”
“为魔法使巫女，和明大人交流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现在不是明，而是一介芸芸众生其中之一。”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我有些十分感兴趣的问题想认真地请教奈子小姐一番。”
“既然已经夸下海口，我基本上不会拒绝回答的啦。”
我问道：“灵到底是如何诞生的？为魔法使一类的学者，我对明存在的形式不大能够理解，魔法使的世界观虽然并不统一，但总有相通的踪迹可循，如能量和物质的大致关系，物质的、现象世界表现出来的本质，不可测度的精所具有的共同特征，时间的存在性问题等等等等。这里面并没有给明留下足以成型的位置。”
“啊，惊讶的可不只是你们这些学者，连我自己也对明的存在本身感到惊异。”
“诶？”
“为什么会这样呢？必须从宗教的源头谈起，当然没功夫长篇大论，所以我将尽量长话短说。最初人类惧怕或喜爱某些具体的的东西或不具体的表象，于是原始的宗教――不如称之为巫――诞生了，被惧怕或喜爱的那个东西或表象渐渐成为了最初的‘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明，因为从未真实存在过，这点下面会继续谈到――人们企盼从被它们升华的‘明’那里获得对自身的益处，所以‘明’随着文明进程的发展变得越发圣不可企及――成功获取益处的人更加恭敬、不成功的人也更加深了对明的高深莫测的度量。”
“那么，明是从远古时期开始就诞生于世的？”
“以我的见识来看，并非如此，上面提到的，从历史学角度发掘出来的原始社会‘明’从未存在过，反正我从来没有见过属于远古崇拜的明自我存在以来仍行走世间的，而我姑且可以算最早一批存在于世间的明，既然没见过更早的，那就当做它们从来未存在过吧。”
“奈子小姐并不知道自己如何开始存在的吗？”
“的确不知道，但这还不完全是令我本身也感到惊异之处。”
“还有？”
“大多数原始巫教发展到大约西元前三千年左右开始，便有了较为完备的体系，开始成为成熟的宗教，一个成熟宗教一般包括宗教核心外围平民中流传的明为可见可感受的‘人’的故事和真正信徒所遵从的一套完整的崇拜仪式，但重要的不是故事，而是核心信徒们从宗教仪式中所表达的崇拜，这些系统性的崇拜可谓是让明真正显现于世间的第一催化剂。
即便早期成熟宗教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之后兴起的宗教也脱离不了已成型的框架，框架的核心是崇拜，无论崇拜的是偶像还是心中的光辉。总之到这个成熟时期，‘明’本身已脱离人性，也就是不再拥有人的出生、成长、衰老、死亡这样的时间意义的轨迹概念。我、包括所有第一批灵大概就‘诞生’在这个时期，这个问题直到数千年后的如今我才开始意识到并正视它。”
“那么让奈子小姐惊异的到底是什么？”
“这样说吧，不包含诞生意义的明究竟如何诞生，这个问题人类不可能去正视，但身为灵本体的我修行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不可能也不愿回避的。”
“为什么不回避？人类学者也总是回避一些闹不明白的问题啊。”
“事关我为人的修行，不知从哪里来就不可能知道到哪里去，更不可能把路继续走下去。”
“我记得人里租书店的小玲提过一些关于奈子小姐的人性化故事传说，而且似乎在外界仍有流传呢。”
“是的，但话故事是宗教的副产物，并非正式宗教会去正视的东西，故事流传到今天早已掺入太多历史各个时期中人类对明的臆测，所以没有多少事实的参考价值。真正让明‘诞生’和存在的，不是听故事的人，而是对明坚信不移的信徒。”
我总结出了两个要点：“奈子小姐首先并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开始存在的，然后，对不应该有开始的明却事实上拥有一个开始感到不可思议。”
“不错，这个问题也可以这样看，风并非我开始存在之后才刮起来的概念，不论我是否存在，风不可能消失，但事实上我为日本本土的风诞生于世，风和我之间变得不分彼此、无所谓先后，或不如这样说，风和风‘自从风存在之后’便不再能区分谁先谁后的问题了。”
“如果我弄懂了奈子小姐的意思的话，我想您这句话里‘自从风存在之后’是没有逻辑意义的，因为定义上来说风并未有开端，而是一直就在那里。”
“爱丽丝小姐不愧是魔法使型的学者，很快就明白了我的问题，不错，这就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我有一个取巧的想法。”
“说说看。”
“明的确一直就在那里，和宇宙没有区分，但坚定的信徒将明从虚无中拖拽出来，成为了它们的，这样想不是挺简单吗？”
“如果有这么简单，明的修行就该是重归虚无了，但爱丽丝小姐觉得我现在像什么？”
“更像被问题困惑的人类学者。”
“是的，明的修行进行下去不是变得虚无广大，反而越发接近人，何况若要从虚无中拖拽，首先要把虚无定义出来，但这是很难下定义的东西。”
“我只是个年轻的魔法使巫女啦，不可能解答奈子小姐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