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语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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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脉药浴

    树根下,小蛇正痛苦不堪地扭动着身躯,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跟蜥蜴斗完后的那天晚上,小蛇的伤口还愈合不了,单是血液的流逝就已经让它奄奄一息了。它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仿佛要重归混沌,回到那个未曾出世的时候。

    有谁能救它吗,蛋里还未睡醒的同族?它这么想,便依稀挪向蛇蛋。

    它抵着蛋卵,轻轻地拍打起来,仍然没有回应。它吐出尚未吞下的蜥蜴肉,用两颗尖牙刺向蛋壳,但是蛋壳圆滚滚的,它咬不住,滑开了,涂出两道白痕。

    小蛇又张大了口,含住了半个蛇蛋,趁机连着薄膜一起咬出了四个小洞,一松口,只见几滴赤红似火的液滴从里面流出。它照着以前的方式,用头颅对着一个小洞,顶出一个更大的洞来,随即钻了进去。

    蛋壳内是许多黏乎乎的蛋液,发着微微的红光,稍微照亮了内蛋壁。

    泡在蛋液里,倒更像是泡在浴池里,但唯一不同的是,这”浴池“有一股很浓的腥味,在接触到它的血液之后闪了一瞬的红光,一股热气散发出来,蛋液便径直开始沸腾起来。

    它没有注意到,它的躯体在浑浊的蛋液里微微发亮,蛋液中有一股能量像滴水似的从它的伤口处流入,烧的它又痛又痒,不管蛋液有多烫,始终没有灼伤它。虽然很难受它本能地不情愿出去,宁愿泡在这诡异的地方,身体的力气悄悄地恢复了许多。

    对于一条出生不久的蛇来说,它不知道这是蛋液,突然又想起了要在这里找到同族的伙伴或者兄弟姐妹,便急忙上下扭动头颅。蛋液模糊了它的眼睛,翻来游去也没有见到期待的小伙伴。

    蛋液冒着泡,跳腾跳腾地,热气源源不断地散开来。渐渐的,热辣的蚁噬感慢慢地侵占了它的感官,使它感到晕晕沉沉的,却不敢睡去,只得安定下来,想办法保持清醒。

    这失活的蛋液蛋壳内膜裹住,却没有消散外泄,其营养不亚于一次药浴。当然,除了它,其他物种也能使用,只是效果不如它这么全面,相同的血脉更能引起共鸣,若是弱一点的生物来接受这种药浴地话,只怕受不住这蛋液的灼烧便会死去。这蛋液蕴含的血脉力量,只有同一脉才能使之充分起效。

    时间长了,泡在这蛋液里对它来说有点舒服了,一阵倦意用上头脑,再也坚持不住,它只记得把头枕高,免得在蛋液里淹死,便沉沉地睡着了,额骨之间闪烁着一道绿色印记,散开蔓延向全身,竟将它染成了绿色。

    再次醒来,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小蛇睁开了眼睛,身上的伤已经愈合了。这回它已经塞满了整个蛋壳,只剩两个鼻孔还露在空气外,差点没憋死。显然,经过这次无意的药浴,它的身体长长了一截,也壮了一圈,有四寸长,半寸粗,那整个蛇卵残余血脉力量都被小蛇吸收了,此时它用力一挣,蛋壁就被轻易地撑开了,蛋液淌了一地,原本赤红的蛋液变得透明,如水一般,没有之前那种黏稠的感觉了。

    小蛇的青绿色鳞片比之前更加光滑,丝毫不沾上一点蛋液,疏松有致,体现出一种力的美感,颇有弹性。

    周围一阵嘈杂的声音不曾间断,有“嗒嗒“的关节敲击声,还有“锵锵”的夹击声。

    碧蛇昂起蛇首,嗅到一股腐烂味,只见几只壮硕的大黑蚁围着蜥蜴肉呈一个三角形,有力的蚁鄂“锵”的一下撕扯开一快肉,又手舞足蹈地左右摆动,宛如几只螃蟹。

    自出生开始,它的胃就没有填满过,眼前的三只巨蚁肌肉结实,宛如晃动的一顿美餐。

    它吐了吐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居高临下竖着眼睛盯着它们,露出危险的气息。

    其中一只巨蚁发现了它,转过头来,黑黑的眼珠子闪过一道光,仿佛看见了一只更大的猎物,随即用头上的触角轻触了触同伴的触角。众蚁扭头一齐看向它,发出示威的敲击声,焦躁地踩跺着地面。领头的巨蚁仰头张了张大鄂,率先冲上前去,其余两只随后也跟过来。

    不管它们如何嚣张,碧蛇俯首直冲,将它们的三角阵型冲散,蛇尾一抽,将一只巨蚁甩开,昂首盘尾,不屑地看着盯向巨蚁,俨然一副王者之相。

    “不过是几只大点儿的蚂蚁罢了,也敢在我的领地胡闹?”它心颇为不屑,一股强烈的领地意识在心里生根发芽。

    其中另一只巨蚁离得较近,踏着地面冲来,挥舞着钳子似的大鄂咬向碧蛇。“梆”的一声响起,擦出一道火星,竟是连道划痕都没留下,蛇鳞依旧光鲜。

    只见它抡起蛇尾一拍,将其狠狠的压在地上。

    这巨蚁的头深埋于蛇尾之下,溅出好些绿血,六肢无力地挣扎着,在地上划过几道痕,,不知生死。

    不等其余两只赶来,碧蛇感到一阵胃胀,好像有一股胃气顶着。

    忽然它肺部一热,胃气冲了上来,甩头便吐,从嘴里呕出一道半液状的扇形烈焰,将两只靠近的巨蚁烧的“啪啪”作响。期间,它额间一道绿光忽明忽暗,仿佛在压制着什么。

    “胃气”很快就没有了,未能将其烧成灰烬,却也差点没烤焦了,冒出一股火焦味。呕过一番之后,碧蛇只感到有些失礼,王者之相顿无,垂下蛇首,想要遮住脸,不觉加大了尾部下压的力量,将那残存的巨蚁彻底地压趴了下来,“啪”的一声,一团绿血飞溅,没了气儿。

    周围已无生者,它不禁为自己奇怪的举动感到奇怪,它在羞耻些什么?

    不管再怎么奇怪,在它吐了胃气之后便更饿了,不容它想太多,俯身一冲,将块巨蚁肉吞下。在唾液的不断分泌之下,蚁肉在蛇胃里很快化为一团食糜。但它还没吃饱。转头看向那块生蚁肉,看到那一摊绿血,又收回了目光。

    它好歹是一条有逼格的蛇,岂能吃这等劣质食材,甩掉了蛇尾上沾染的绿血,浑然忘记了它刚才吃的熟蚁肉。

    事到如今,碧蛇也只能再次出门觅食了。

    再次钻向树根的洞口,它被塞住了,顿时气急败坏,发出“嘶嘶”的声音。这洞口的沙土比较结实,凭它那点气力还钻不开,只得淌下口水,将其湿润,它在其间试图转动躯体,将其扩张,蛇尾在后头不断前推。待其松动之后碧蛇一溜而出,不愿多呆。

    一路上,一条碧蛇一溜烟地滑过,惊得众多昆虫冒出头来,面面相觑,不禁为其担忧,或取笑。这条小蛇,怕是还不懂得这片树林的规矩咧。

    如此大的阵仗,引得一些站立在枝桠的飞禽紧盯着它,但碍于敌手众多,便不理会这条小爬虫了。一只小虫而已,不值得太对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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