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臣
字体: 16 + -

第2章 风雨终来

    平安村,位于崇山峻岭之间,依山傍水。钟灵秀丽之地,与世隔绝。

    这里风景独特,民风淳朴。

    荀家作为平安村四大家族之首,张灯结彩。

    老来得子,举族欢庆。

    “听说了没?老荀家可算是再添一男丁,真是苍天有眼的!”

    “就是就是,荀大善人多好的个儿人,不惑之年才生下个儿子,真是可喜可贺!”

    “唉,你还别说,我一听说当时荀家生个儿子,真是激动的比我自己还高兴,兴奋地跟那个啥似的!”

    ……

    村民们议论纷纷,几乎所有人都为老荀家感到高兴,别的不说,就凭老荀家平日里对乡亲们的恩恩慧慧便足以让他们对其心存感激,更何况荀家所施的又不仅仅只是小恩小惠。

    寻常时别看村民们没说什么,可私下里却议论纷纷。大家都渴望老天爷开开眼,为这个善良的老荀家留下一丝香火。

    门庭若市,人群攒动。消息刚刚传出,十里八乡的百姓都带着自家压箱底的宝贝前来贺喜,什么存了十年有余未开封过的美酒,三年五载不舍得吃的猪肉,深藏地底终日不见光的白菜……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而其中最为特殊的,是一块极其罕见的绝世璞玉。

    那块璞玉在众多礼物中显得极不起眼,它的包裹像是从泥巴里掏出的颇不一样,包裹的极不考究,随意地三缠两缠。从外表看,就好像不知谁从哪个垃圾堆里掏出的破烂一样,显得即普华无实,又毫无特点。

    不过幸运的是,出于礼貌,荀家人并未将其丢弃拒收,反而在未拆开包裹的情况下,将其珍藏,收下了乡亲们的祝福。

    …………

    高高的门庭,早被踏破了门槛,若不是门前牌匾上悬挂着偌大的“荀府”字样,还以为这里在举办着什么集市,四方纷纷来贺,可把高兴了数日的老荀家忙了个焦头烂额。

    “老爷,老爷……”

    送走了来往的宾客,荀天年深舒口气,正准备找把椅子歇上一会儿,忽然身后的呼喊打断了荀天年的动作。

    “哦,荀安啊,什么事儿?怎么……又缺钱花了?”

    荀善人平日里待人平和,就算是下人们也处得非常要好,基本上下人们有事找上自己能帮则帮,当他发现是家中仆人荀安时,不由立刻转身询问,面带笑容。

    “老爷,不是,我不是!”荀安看到老爷的表情,立即会意。他知道这位善良的老爷肯定是误会自己了,虽然他总是跟这位老爷三天两头的预支工钱,偶尔蹭吃蹭喝。可这次他是真的有要事要和老爷禀报。

    “哦?”荀天年眉头一挑,颇为惊讶,原来这小子不是来找自己要钱的。

    “老爷事情是这样的,我这次是有要事禀报!”荀安尴尬的讪笑,心虚的做了个揖,他也知道自己做事挺不地道,可他又有什么办法,试问谁都有难关的时候吧,只不过他的难关比较多,比较缺钱而已。

    “小人今天外出采货的时候碰见了一群官兵,他们在途经的时候拿住了小人,询问了些事儿,小的看他们来者不善,所以就没跟他们说实话!”知道事情严重,荀安也没唠叨,直奔主题。

    “听闻他们说什么捉拿官府通缉的要犯,叫什么荀大年的,还说什么那人是皇帝钦点要斩首的江洋大盗,无恶不作……至于具体其它的,小的因为太害怕了,也没听清楚,只是和他们敷衍了几句,指了个道就赶紧禀报老爷了!”荀安不是傻子,相反非常的机灵,从对方寥寥数语中便已经察觉到不寻常的韵味,乃至他根本不敢跟对方说实话,匆匆的便赶了回来。

    “嗯?你说什……”荀天年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一听荀安汇报,顿时脸色一变,冷汗瞬间浸透了荀天年的脊背。

    荀安说的没错,荀大年的确是朝廷的钦犯,是当今皇帝钦点的死囚。不过无恶不作,江洋大盗未免言过其实,他只不过曾经是朝廷的一方大员,只因某些原因才会流落异乡,至于荀安口中的其他更是言过其实,夸大奇谈而已。

    “这么多年,他们还是找到这里了!”眼神恍惚不定,荀天年深吸口气。流亡多年的他早就想到了有这么一天,可惜一切来得太快,快的让他不知所措。

    如今孩子刚刚出生,根基未定。他曾幻想过自己可以看着孩子长大以享天年,他以为自己藏匿在深山偏远地带,就算当今朝廷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未必能找到自己,可如今……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疲惫的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荀天年摆了摆手。苍白的身子好像瞬间苍老了十余岁,片刻后,他恍然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看着贼眉鼠眼磨磨蹭蹭的荀安,声音沙哑的说了一句,“出去吧,顺便把两位先生找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啊?哦……好嘞!”荀安本以为老爷还会和自己说些什么,可一听这话顿时无趣,失落的应道,怏怏而去。

    “该来的……还是会来,难道我荀某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望着远去的背影,荀天年脸上落寞更甚,苍白无力的感概不及心中万分之一,对于这种遭遇他虽有准备,可还是无法接受,难道好人真的无法长久,祸害才能遗祸百年?

    …………

    两位先生居住的宅院距离荀府并不是很远,荀安不足半刻钟便拜访了两位先生,并将事情一一相告,得知消息的两位先生也没拖拉,直接便收拾行囊前往荀府。

    会客厅里,气氛紧张。

    荀天年面色凝重的交待着什么,两位先生频繁点头好像在应承。

    直至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荀天年才渐渐起身看着两位托孤恩人,语气哽咽更似不舍,“两位先生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孩子,孩子尚未起名,此刻也不是讲究这个的时候,至于叫什么,就请两位多费心了!”他说完,语气一叹,“该来的总会来,我荀某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只是仰仗二位一定要保全我荀某的骨肉,荀某……拜谢二位了!”

    “荀先生不可,万万不可!”

    眼看荀天年要下跪,两位先生顿时大惊,赶忙箭步向前,托住荀天年。他们两人同样面容悲怆,眼角带泪,语气略显颤抖,“荀先生放心,我二人就算是死,也会让少爷好好活着,您放心吧!”

    “恩,孩子交给二位我很放心!”对方的动容好像给予了荀天年信心,只见他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过身去语气决然,“二位,时候不早了,你们启程吧!”

    二人重重点头,四目相对的互望一眼,旋即转身离开。

    …………

    “遥望满城风雨,我自岿然不动!”环顾身遭四处,荀天年满目悲凉不禁无奈感叹,“可笑,可悲,可谈啊……呵!”说罢,他似乎恍惚想起什么,眼神一改柔和,尽显锐利,那散发的杀气连空气都为之一凝,“高允,就凭你也想杀我?小子,你可能太抬举自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