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太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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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情之所钟,死且何惧?

    夜晰然不理七情纵的喋喋不休,转过头去对夜墨颜目光温和道:“当年你娘说啊,说爹白衣的样子太惹小女孩喜欢,所以你娘呢,就不准她不在身边的时候我穿白衣,她说呢,爹最好看的样子只能让她看。她喜欢黑衣,所以呢,她不在我身旁我就随了她穿黑衣,这样就好像他在我身旁。”

    夜晰然宠溺一笑,似乎那个她就在这里,微微笑着道:“其实呢,我知道,你娘最喜欢我穿白衣的样子。她呢,一身黑衣,看起来很冷很冷,不过啊,在我看来,她呢,就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有时很傻,有时很聪明,永远都像一个长不大的小丫头。”

    一旁的七情纵撇了撇嘴,并没有反驳夜晰然的话,不过对夜晰然这种秀恩爱的行为很不满。

    夜晰然摇头无奈一笑,似乎又想起了那个喜欢看他无奈样子的小丫头。

    夜晰然从空间戒指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副画卷。

    慢慢的将其展开,画中只有一个高挑的黑衣女子。

    女子的一身黑衣,右手提着一把长剑,充满杀气。

    女子脸蛋绝美倾城,而右眼角下方有颗很小的美人痣,看起来更增添了一抹妖媚之色。

    然而奇怪的是女子的脸庞和夜墨颜相差无几,除了二人的眉目微微有些不同,还有女子眼角比夜墨颜多了一颗美人痣,其它的地方一模一样。

    这女子正是夜晰然之妻,夜墨颜之母,其名墨自怜。

    “喏,你看,这就是爹第一次看到你娘时候的样子,当时你娘还想杀了我,幸亏当时你爹我有些手段,你娘之前也受了重伤,不然就没你了。”夜晰然深情的看着画卷中的女子。

    夜墨颜眼眶有些泛红,他一直知道自己和墨自怜相貌很是相似,却没想到原来如此相像,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娘长什么样。

    从小夜晰然就对夜墨颜说,“颜儿娘亲去了远方,等颜儿长大了娘亲自然会回来看颜儿的。”

    幼时,他一直对此坚信不疑,他一直等着快点长大,等着墨自怜回来。

    一旁的七情纵不满的看了一眼夜晰然,而后讥讽道:“连一个受了重伤的女子都打不过,你还好意思说?而且我记得小墨儿说过,当时你还是求饶,装可怜,小墨儿才放过你吧?”

    夜晰然淡淡的撇了一眼七情纵,然后平淡道:“你能打过?再说了,打得过如何?打不过又如何?最后她不照样成了我娘子了?”

    夜墨颜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爹的确很毒舌,七情纵斗嘴完全无法和自己这个腹黑的爹相提并论。

    “你你你!!!哼!”七情纵一声冷哼,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夜晰然对比置之不理,继续对夜墨颜道:“爹呢,想你娘了,准备过几天就去找找你娘,当年爹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娘离开,而却无能为力,这次爹一定找到你娘,然后带着你娘一起回来看你。”

    “娘……娘亲在哪里?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夜墨颜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远方观望的七情纵,见此一幕,微微一叹,再次拿出了一坛酒,猛然灌下。

    “你娘呢……不是人族……他是魔族……”夜晰然追忆道。

    “魔族……”夜墨颜听闻这两个字,对于墨自怜的离去的原因就猜测到了七七八八,自古以来,自古人魔不两立,在道朔大陆中,就算是人族魔道修士在正道眼中那也是人人喊打的存在,更何况是异族魔呢。

    在记载中,太古之时,道朔之中还是有魔族的,就算现在,道朔九域中也是有魔域的,虽然现在的魔域中已无魔族。

    据传,太古之时,人族势弱,魔族称尊。

    传说中,诸族大战,魔族违天,天所不容,诸族共同讨伐魔族,人族以魔族之血,杀出了赫赫威名。

    同样,魔族也将人族杀的七零八落,自此人魔不两立。

    魔族,纵然是在魔道修士眼中也是异族,也是在必杀的名单中。

    不过夜墨颜有些好奇,据记载说,道朔大陆中已早无魔族。

    “你娘当初深受重伤,从一个古老的世界遗址中传送到这里,而后呢,在道朔大陆中待了几年,认识了我,生下了你……”夜晰然轻抚夜墨颜的青丝。

    夜晰然继续道:“跨越种族的结合本是不可能孕育出子嗣的,而你娘呢……挺傻的,我能感觉到她所背负的压力,在她伤势疗养后我就感觉到了她有离开之意。”

    “她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我能感觉到她的无奈……我呢,帮不上她……同样啊,也没有阻拦她的理由。后来呢……她说她又孕了,当时我高兴的啊,一直没有细想,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挺傻,人魔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会有子嗣呢?……后来呢,我才知道她在那世界秘境中得了一种神奇的生命之种,就算跨越种族也能孕育子嗣……”

    夜墨颜微微皱眉,他感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按下询问之心,继续耐下心来听夜晰然讲。

    “不过呢,虽然如此,但也要付出一些代价,那便是你娘的一半精血……所以呢,你娘生下你之后就伤了元气,境界退到金丹,而又后她又被人族正道修士发现,为了不连累我们父子两,只得离开。”夜晰然脸色平淡,但心中却不平静,眼睁睁的看着重伤的妻子被迫离开,而自己却无可奈何,这是一种折磨,他忍了很久很久,他不想再忍下去了。

    “世间诸事我已不在乎,我现在唯独放不下的只有你和你娘,小鹰总归要脱离老鹰的保护,为父知道颜儿不甘做平凡人,也知道颜儿已长大,不愿活在为父的羽翼之下,因此为父准备去找你娘了,前路虽难,纵死不悔!”夜晰然望天,言语飘渺,然后最后八个字却透露出强大的坚持。

    夜墨颜洒脱一笑,躬身道:“颜儿祝爹早日带着娘亲回来,心之所向,无畏无惧!”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如同两位多年为见的老友,幸得重逢。

    虽然,父子二人眸中皆有泪。

    远处,大口大口喝酒的纵七情笑道:“好一个纵死不悔,好一个无畏无惧!”

    七情纵之眸,却同样有着淡淡的水渍。

    众生皆痴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