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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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狐岭关4,猕猴岭土匪抢劫

    臭豆腐张还是很谨慎,呆在摊子,不敢乱动,更不敢悄悄寻三当家报信,自己一身功夫,被吊不死握住手腕动弹不得,深知吊不死深不可测,看不清高低,怕被悄悄跟踪,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反正自己也没有说出三当家藏身之处。

    吊不死寻着刚才的吆喝声,来到隆盛钱庄,钱庄门面倒也气派,大门左侧的告示牌写着“为让客官存钱放心,明天展示荆州第一保险钱柜”。吊不死仔细阅读,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明摆着向我土匪界叫板吗?你保险钱柜厉害,你悄悄的,非得大声嚷嚷!后一想,妙极,你不大声嚷嚷,存的钱就不多,抢了还有什么成就感?真是绝妙呀,这天下五行相生相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相辅相成,既是如此,就轮到土匪界的表演时间了,忍不住伸出拇指舔了舔口水,就着以前的污垢,硬是在告示纸上盖了个指印,得意的捋一捋胡须,心满意足。却突然听到耳边有风声,急忙一闪,躲过一人的巴掌,看时,是个衣着光鲜的钱庄伙计,不屑的骂道:“浪荡的破落户,这是你看的吗?全身听不见一个子儿动静,存钱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滚远一点!”吊不死也不生气,看看四周,不用多想,就能判断出三当家的藏身之处,做成逆来顺受的样子走开。

    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民居,整户人家闭门拉帘,一个娘们却坐在屋外,身旁一只竹篮,装着碎布针线,手里的活计没怎么做,眼睛总瞄着四围,吊不死一看就知道是个放哨的。自古有官有民,官驿和民间商人开的驿站,都是官家许可,军士巡察,有可疑之人,作奸犯科的,都要逮起来,于是那些铤而走险的便悄悄将自家房居空出几个房间作为客房,专门收留心怀叵测来路不明的恶人,吊不死轻车熟路懂得行规,当然不能害了这娘们儿,犯了匪道的忌讳,寻了个空隙,几个翻腾,从二楼屋檐下钻进屋子,准准的是三当家的房间。

    屋子内漆黑昏暗,和外边阳光通亮强烈对比,都糊得严严实实,就怕耽误这些白天睡觉黑夜干活的歹徒睡眠。吊不死坐在梁上待会儿,等眼睛适应,这才看清楚,满屋子无床无桌,地上铺些禾草,十几条莽汉横七竖八的躺着呼呼大睡,鼾声四起。吊不死心中高兴,终于找着这些肮脏手下,用食指点了人头:猕猴桃,大猕猴,小猕猴,花猕猴,骚猕猴,好呀,猕猴岭五只猕猴都在这了。吊不死吸了口气,大喝一声:“都给我起来,你这些杀人越货卑鄙下流不成气候背叛大当家的肮脏土匪,都给我起来,一个个都来上供!”

    屋子顿时乱成一片,惊慌失措,猕猴桃赶忙指挥:“都镇定,镇定!”四下寻不见生人,抬头在横梁上看见吊不死,原来是大当家的,长舒一口气,满脸媚笑:“请大当家下来,兄弟们好好伺候舒服?”众土匪点头哈腰,纷纷恭迎。吊不死轻轻跳下来,第一句就让猕猴桃闭嘴,猕猴桃很听话。吊不死背着手在屋里巡视,来到一个莽汉前抬手啪啪就是两耳光,打得那莽汉耳朵嗡嗡,双眼直冒金星,左右转了两圈才停下,正想申辩还嘴,被猕猴桃连连使眼色,只好捂着腮帮低眉顺眼。吊不死却不罢休,要训话:“这什么猴子,”骚猕猴赶忙讨好,抛了了飞眼说道:“当家的,他叫野猕猴!”“哼,确实挺野的,竟敢嘲讽我给土匪界丢脸,说,刚才在臭豆腐摊的人是不是你?”野猕猴只好老实交代,温驯的承认。

    满屋子土匪,顿时义愤填膺,猕猴桃首先站出来,抓住野猕猴衣领啪啪扇耳光,边打边训话:“当家的,千里挂念兄弟,要来指导我们工作,你却知情不报,该当何罪?打死你这不孕不育断子绝孙的土匪!”野猕猴猝不及防,不敢吱声,委屈承受。

    大猕猴小猕猴对了一个眼色,两人相互配合,一个扇左脸一个扇右脸,边打边训:“当家的英明神武,聪睿智慧,功夫天下无敌,你如何敢言语不敬?”“猕猴岭上下得当家的领导,如遇甘露,你这是耽误前途,罪大恶极,罪不可赦!”

    花猕猴是个娘们,也是啪啪扇着耳光,自然从娘们角度来训话:“当家的阳刚俊美,风度翩翩,天下男人,只此一个优良品种,不好好保护,实在是不可饶恕。”

    骚猕猴一身骚气,先亮一下肌肉,再扇野猕猴耳光:“在天下娘们面前,魅力超过我的,我只服当家的,若是当家的不在,我便受到孤独求败的折磨,你如何敢这般对待头领?”

    五只猕猴轮番下来,野猕猴双脸已经是肿胀红亮,眨巴着不知所措的小眼睛,已然麻木,失去痛觉,还有几只地位排在野猕猴前边的土匪,有样学样,其实千篇一律,扇着野猕猴耳光,说的都是赞扬吊不死的话语,马屁拍得无隐无踪,绝妙非常,自然让吊不死听着舒畅,对这伙背叛自己的土匪,也就失去惩罚的狠心,按住一个壮实土匪跪地撅背当座椅,挥手怒吼:“都给我停了,一群溜须拍马的下贱土匪,都靠过来,”猕猴桃最识相,一张狰狞面目,偏偏堆满笑容凑过来。驯服说道:“当家的,有什么吩咐,小的们都招办,保管妥妥帖帖的!”吊不死挥手:“通通上供,你这帮杀人越货的土匪,都给本当家上供,不许藏着掩着,上供上供。”

    猕猴桃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大包银子奉上,大猕猴敬上一只烧鸡,小猕猴端出一只猪蹄,花猕猴从胸口取出两馒头,吊不死闻一闻,扔给她继续垫胸,骚猕猴倒是有眼力,拎一壶酒送上,野猕猴虽然脸大肿胀,但也忠心不保留,两条舔得光亮湿乎乎的肉干,恭恭敬敬的献出来。吊不死先收下银子,其余吃食,单单取了肉干,端详后还给他,很满意的说道:“野猕猴虽然出言不逊,倒也纯良,这肯定是没有蒙汗药的,我满意,现在是几把手?”野猕猴听着意思,是要升官,连忙回答是十一把手,吊不死于是宣布为十把手,原十把手降为十一把手。野猕猴高兴的将原来十把手扒拉到身后。

    四只猕猴加上献食物的猕猴脑袋灵光,纷纷咬一口,以示忠诚,骚猕猴更是咕嘟咕嘟的喝一大口酒,吊不死还是不放心,拉过骚猕猴脑袋,掰开嘴看仔细,没见藏着,又使劲的给肚子几拳,骚猕猴乖乖被摆布,晃头伸舌头,扭脖子动喉咙,展示自己真喝酒,绝无蒙汗药。吊不死这才放心喝酒,啃一口猪蹄,满意的说道:“这才是我英名领导下的猕猴岭兄弟,大家尊重当家的,团结和睦,山岭才能兴旺发达,才能做成大买卖!三当家的,说说计划,我来听听如何抢劫隆盛钱庄,别砸了猕猴岭的招牌丢我的脸!”三当家猕猴桃却数数:三,二,一,说三的时候,吊不死已经开始翻白眼,说到一,咣当一声倒地不省人事,众人顿时放声嘿嘿大笑。放哨的房主娘们,早觉察动静,这会儿正探头观看,听见一匪徒说话:“宰了大当家的,大伙才痛快”,便不敢有任何动静,怕土匪以为事情暴露,自己被杀人灭口,悄悄溜走。

    猕猴桃抬手就是一耳光:“是烧香拜过关二爷的大当家,关二爷章法,谁敢造次?严严实实困了,等买卖做成,扔到荒郊野外。”猕猴桃先取了自己的银子,再搜身,捏了每一寸衣角,搜出一个盒子,里边有若干小花,还有一本破书,里边画了些奇形怪兽,除此以外,别无他物,一把木剑抽出剑鞘,还是那把漆黑破剑,猕猴桃不屑的啐了一口:“呸,不务正业的无耻土匪,仗着一身功夫,让众兄弟都官降两级,我让出大当家交椅,还指跟你吃香喝辣,你他妈却游手好闲,我当你是青春躁动研究春宫,却看些鬼怪打架的书,你要是真采花,兄弟们给你弄来便是!你是娘们吗,弄这些花花朵朵?我真是罪孽深重呀,当个土匪,都不畅快,碰上你这混世魔王!”说着说着,悲从中来,众土匪受到感染,纷纷呜咽痛哭流涕。猕猴桃虽然鄙视吊不死,但见他随身携带这些物件,也不扔掉,放回身上,一挥手,众土匪一哄而上,将吊不死困成粽子。花猕猴娘们母性大发,搂着吊不死脑袋,抚摸那一绺胡须,甚是可怜,哀哀的说道:“本不愿抛弃你,看你年纪轻轻,却长这胡子,定是个优秀男儿,却没想到当个土匪都不上进,伤了老娘的心了!”

    这骚猕猴的上等秘制蒙汗药,让吊不死睡得昏天黑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外边人声鼎沸。看自己身上,被捆得严实,竖耳听,顿时明白,原来是在隆盛钱庄。

    大早上便有过往客商叫嚷要看钱庄保险钱柜,掌柜大喜,忙碌准备,不多时打开大门,领一众伙计两边一字排列,钱庄掌柜站正中,却让一个小姑娘坐在正中椅子上。小姑娘旁边站一个丫鬟,正是迷得来喜三魂去了两魂的菜花,菜花身后一个小男孩怯生生的伸头观看钱庄门外的围观众人。围观人群中有人嘟囔:“真他妈人精,又他妈勾搭上了!”旁人不解的问道:“这掌柜四五十岁,养尊处优,又有闲钱,勾搭上几个娘们,不很正常吗?”那人见他闲扯八卦,爱答不理。

    掌柜的一抱拳,近前上来,专挑衣着光鲜看似有钱的握手问好,一泼皮上来抓握他的手,另一只手抚摸上来,嘴里赞美:“真是白白胖胖细皮嫩肉的!”被掌柜一脚踹开,却笑盈盈的问众人:“为什么我这钱庄开业几十年,多少明匪暗寇,多少绿林强盗,都口水直流,却望而兴叹,从未被抢,大家知道为什么?”众人不愿意被引到钱柜坚实上边,纷纷说是关上官军镇守,太岁头上不敢造次。

    掌柜颔首点头,娓娓道来:“官军骁勇善战,昭武校尉万夫不当,保一方水土,自然不假,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老虎也有打盹,若无我钱柜的坚实和钱庄精妙的安排,何以敢夸口为荆州第一保险钱柜?我这还是谦虚,不图那天下第一的名号,若是论起来,也是敢放眼天下的!大家请看!”一个眼色,旁边有个伙计便拿着大锣咣咣咣敲了三下,众人便听见一个粗嗓音娘们扯着嗓子大喊:“土匪流寇,泼皮无赖都回避,官军取钱买菜了!”众人让开中间,只见一娘们正中,两边各一名振武副尉着浅青色披风,手持长杆方天画戟,各领一队长戟军士,威风凛凛的护送那娘们过来。振武副尉让长戟军士整齐战列在门面两则,骑着马前后查巡,只说一句话:“存钱取钱,都老老实实的,谁要敢造次,一枪戳一个窟窿!”众人顿时被镇住,大气不敢粗喘,正中坐着的小姑娘,看到那娘们,叫声奶妈,欢喜的跑过去依偎着,掌柜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这回人群中才认真注意小姑娘,原来是昭武校尉家的女儿,纷纷指点。

    人群中有人感叹:“原来是这么个勾引呀!昭武校尉刚换防狐岭关,这猴精的掌柜看见昭武校尉家小女儿的奶妈没跟来,让自己的娘们去给小姑娘当奶妈,不是吃奶,而是照顾呵护,这娘们也真有手段,短短时间,就得到小姑娘依赖!”边分析边叹服,人与人不能比呀。

    掌柜摇头晃脑:“国之大事,莫过于整军备武和祭祀祖宗,所谓在祀与戎,国土安康,人民幸福,全赖军头老爷们舍命保卫,我等平民也要为军头老爷分忧,这不,我钱庄免费为关上官军做账房,只需将开销存在钱柜,每天早上来取钱支出开销即可,贱内做了昭武校尉家奶妈,又熟悉账目,自然每天要效劳,但算账花费时间,每回都要两个时辰,这个时候,正好可以取钱存钱,大笔款子,都在这个时候,过时间,就封闭保险钱柜,所以,有钱客商不必担心钱财存放安全!钱柜钥匙就放在贱内身上,带回军城,难道谁敢去军城抢贱内随身钥匙吗?”

    众人一阵感叹,真是一只有杆就爬的猴子,能想出这等手段来。有人不服,高声喊道:“昭武校尉家小姐,你那奶妈又老又丑,怎么能照顾你呀,该换一个了!”掌柜大惊,这是彻底的挖墙脚,要命的主意,当场泄气。昭武校尉家女儿名叫秋铃,是一个秋天昭武校尉引军回城时候,听见街道一处民屋屋檐的风铃十分动听,此时迎接的家人报告夫人生了个千金,便取名秋铃。秋铃娇生惯养,反应敏捷,生在军伍家庭里,一身枪来剑往的脾气,竖眉冷眼大声呵斥:“你妈还老呢,怎么不把你妈换了?你奶还老呢,你全家都老,你怎么不都换掉?”掌柜大舒一口气,十分赞赏昭武校尉家小姐。那人被一口呛着,张嘴说不出话来。

    掌柜的得意,这回放心的招呼众人参观钱柜,领着众人进入内堂,点头哈腰,有人打俏皮,问掌柜:“你那娘们当奶妈,你算什么?”掌柜点头像鸡啄米:“奶爹奶爹!叫奶爹!”那人看他自贱,哭笑不得。

    进入内堂屋,空空荡荡,只正中一间密密实实的厚木板围着的屋子,掌柜自豪的打开大门,屋内空无一物,屋子背面墙被凿空,保险钱柜无隐无踪,只有一人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嘴里堵着破布,在地上蠕动,围观臭豆腐摊的都认得,这是吊不死,吊不死见到众人呼出一口气,摊在地上。掌柜似晴空霹雳般惊呆,半响他娘们才哀嚎出来:“该死的土匪,天杀的土匪。”

    一名振武副尉早已打马上关,禀报昭武校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