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生断臂
杜荷本来以为自己带的马肉马肝不够殿下享用，怕殿下责备，听了殿下的话，放下心来，转身出帐篷，过了一会儿又提了一个食盒过来。
那殿下道：“走吧，我们去看范先生。”
杜荷道：“遵命。”手拿食盒跟随在那殿下身后。
帐门掀开一角，那殿下和杜荷当先出来，走进了旁边另一个帐篷，那殿下的两个随身侍卫在帐篷外站岗。帐篷中只有范公子一个人，那殿下和杜荷进来，范公子正躺在毯子上，身上盖了一张毯子，右手用一条白布绑住，挂在脖子上。范公子看见来人，用左手把身上毯子一掀，要起身上前行礼，那殿下急忙上前，用手按在范先生肩膀上，示意范公子不要起身，说道：“先生身体有伤，这些虚礼就免了，躺在床上不要动，免得加重伤势”
范公子又要起身，但是伤口疼得厉害，只能躺在毯子上，道：“殿下，请恕小人不能给殿下行礼，这外面天黑，风雪又大，殿下还专程来看小人，我...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眼中已是泪珠滚滚。
那殿下把身上的毛毯解下，把毛毯上的雪片抖掉，盖在范先生身上，向杜荷望了望，杜荷会意，把食盒中的马肉马肝摆到案几上。
那殿下道：“先生身体有伤，请好好休息。这是杜将军专门准备的马肉，先生吃点。”
范先生拿起一块马肉咬了半口，眼含泪珠，道：“好吃，多谢殿下关心，”
那殿下道：“先生不必客气，要不是先生仗义相助，我李承乾估计已经死在幽州多次。我何德何能，让先生为我被打断一臂。”
范先生道：“殿下不要自责，我这条胳膊是被罗艺打断的，跟殿下无关，将养几个月就好了，没事的。”
李承乾道：“话虽如此，累得先生受苦，我于心不安。看见先生津津有味的吃马肉，我就想起在一年前，我第一次到幽州，在幽州军营里，罗将军请我观看军士操练，席间让士兵上了一盘老鼠肉，等到我吃了几口，才告诉我是老鼠肉，而且是从死人堆里抓来的，当时我就吐得昏天黑地的，这以后一看见肉都不敢吃，不怕先生见笑，在幽州一年，除了那顿老鼠肉，我就没再吃过肉。幸亏在幽州这一年多，范先生在罗将军面前多多关照，要不然我在幽州的日子就更难了。”
范先生道：“幽州这地方连年征战，百姓流离失所，遍地是饿殍，百姓如能有一顿老鼠肉吃，也当成是“美味佳肴”了。眼下皇上刚登基不久，罗将军占了幽州，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幽州百姓又要受苦了。”
李承乾道：“我父皇待罗将军不薄，他却背叛我父皇，犯上作乱，真是罪该当诛。”
范先生道：“罗将军不知感谢天恩，聚众造反，确实当诛，他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连累幽州几十万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更是罪不可赦。”
李承乾道：“先生是罗将军的属下，跟随罗将军多年，对幽州的军情了如指掌，等我父皇发兵攻打罗将军之时，如能得到先生相助，必定势如破竹，事半功倍。”
范先生道：“殿下，大军攻打幽州之时，请恕小人不能相助之罪，罗将军虽非明主，但小人弃罗将军而跟随殿下，已经是不忠，如果还协助大军攻灭罗将军，更是不义，请殿下体谅小人的苦衷。”
李承乾道：“先生乃有情有义之人，我大唐精兵百万，良将无算，攻打小小幽州，自会战必胜，攻必克。”
杜荷把马肉全部切成了小块，把佩刀插回刀鞘，听到太子殿下和范先生在谈论幽州之事，问道：“先生，你以前虽然是罗将军手下谋士，为罗将军出谋划策，出生入死，可说是已经尽了臣子本分，但罗将军不问是非，暗中派人打断先生一条臂膀，先生何必顾念就情，他日当助我大军攻占幽州。”
范先生道：“杜将军此言有理，但宁可人负于我，不可我负于人，如果是大军攻打突厥等，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李承乾道：“先生不必担心，我必定跟父皇言明将军之意。”
范先生道：“多谢太子殿下。”
杜荷道：“末将初到幽州，先生可否跟在下说说罗将军为何打断先生手臂？”
范先生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黯然道：“唉，此事说来可气，在罗将军麾下，我、赵慈皓和杨岌是异性兄弟，一起在罗将军麾下谋差事，只因罗将军怀疑赵慈皓和唐军私下有联系，逼迫杨岌把赵慈皓杀了，我气愤不过，去找罗将军理论，说赵将军是忠义之人，绝对不会背叛将军，罗将军听了我的话，捶胸大哭，说自己中了唐军的计，把赵将军杀了，后悔不迭，命人厚葬赵将军，我见罗将军言语诚恳，就信了罗将军是被人蒙蔽，误杀赵慈皓，就回家了，到了晚上，我正在家中睡觉，半夜听到院中有人翻墙而入，听来人的脚步声，有十几人之多，而且脚步轻盈，都是硬手，我悄悄起身，从窗户翻身出去，从后墙翻出逃跑，哪知道后门也埋伏有杀手，幸亏我见机得快，一剑先刺中杀手的要害，那杀手也真彪悍，临死前一锤锤往我的面门，当时我手中长剑刺在杀手身上，无法抽出，只得弃剑伸手格挡，右手被铁锤锤断。”
杜荷道：“先生一身武艺，区区几个小贼怎能伤得了先生，当时我在太子营帐中看见先生两眼充血，估计是中了迷烟之类的东西，还好先生发现得早，要不然先生被迷倒，现在已经是身手异处了。”
范先生道：“小人还要多谢将军的救命之恩呢，如果不是将军及时出现，小人不被迷烟迷倒，也被那些杀手杀死了。当时我手臂被锤断，痛得要晕过去，但我知道其他杀手就在附近，想要活命只能快点逃命，我忍着剧痛沿着街道跑，看到岔路就进，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越跑手臂越痛，想要甩掉那些杀手很难，只有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看到路边有一堆垃圾，我钻进垃圾堆，大气也不敢出，那些杀手在垃圾堆前跑过来又跑过去，幸好没人注意到垃圾堆，要不然我只能束手就擒了。我在垃圾堆中听到那些杀手在说：“回去被罗将军责骂”，才知道原来是罗将军派人来暗杀我，心中又好气又可笑，气的是罗将军绝情寡义，可笑的是我跟随罗将军多年，竟然对他一点也不了解，轻易就信了他的话。罗将军知道我和赵慈皓交情很好，又和殿下素有交情，怕我起兵造反对他不利，所以先下手我强，要把我暗杀了。”
杜荷道：“罗将军不知天高地厚，敢背叛大唐，又自残左膀右臂，离失败不远已。”
(本章完)
那殿下道：“走吧，我们去看范先生。”
杜荷道：“遵命。”手拿食盒跟随在那殿下身后。
帐门掀开一角，那殿下和杜荷当先出来，走进了旁边另一个帐篷，那殿下的两个随身侍卫在帐篷外站岗。帐篷中只有范公子一个人，那殿下和杜荷进来，范公子正躺在毯子上，身上盖了一张毯子，右手用一条白布绑住，挂在脖子上。范公子看见来人，用左手把身上毯子一掀，要起身上前行礼，那殿下急忙上前，用手按在范先生肩膀上，示意范公子不要起身，说道：“先生身体有伤，这些虚礼就免了，躺在床上不要动，免得加重伤势”
范公子又要起身，但是伤口疼得厉害，只能躺在毯子上，道：“殿下，请恕小人不能给殿下行礼，这外面天黑，风雪又大，殿下还专程来看小人，我...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眼中已是泪珠滚滚。
那殿下把身上的毛毯解下，把毛毯上的雪片抖掉，盖在范先生身上，向杜荷望了望，杜荷会意，把食盒中的马肉马肝摆到案几上。
那殿下道：“先生身体有伤，请好好休息。这是杜将军专门准备的马肉，先生吃点。”
范先生拿起一块马肉咬了半口，眼含泪珠，道：“好吃，多谢殿下关心，”
那殿下道：“先生不必客气，要不是先生仗义相助，我李承乾估计已经死在幽州多次。我何德何能，让先生为我被打断一臂。”
范先生道：“殿下不要自责，我这条胳膊是被罗艺打断的，跟殿下无关，将养几个月就好了，没事的。”
李承乾道：“话虽如此，累得先生受苦，我于心不安。看见先生津津有味的吃马肉，我就想起在一年前，我第一次到幽州，在幽州军营里，罗将军请我观看军士操练，席间让士兵上了一盘老鼠肉，等到我吃了几口，才告诉我是老鼠肉，而且是从死人堆里抓来的，当时我就吐得昏天黑地的，这以后一看见肉都不敢吃，不怕先生见笑，在幽州一年，除了那顿老鼠肉，我就没再吃过肉。幸亏在幽州这一年多，范先生在罗将军面前多多关照，要不然我在幽州的日子就更难了。”
范先生道：“幽州这地方连年征战，百姓流离失所，遍地是饿殍，百姓如能有一顿老鼠肉吃，也当成是“美味佳肴”了。眼下皇上刚登基不久，罗将军占了幽州，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幽州百姓又要受苦了。”
李承乾道：“我父皇待罗将军不薄，他却背叛我父皇，犯上作乱，真是罪该当诛。”
范先生道：“罗将军不知感谢天恩，聚众造反，确实当诛，他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连累幽州几十万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更是罪不可赦。”
李承乾道：“先生是罗将军的属下，跟随罗将军多年，对幽州的军情了如指掌，等我父皇发兵攻打罗将军之时，如能得到先生相助，必定势如破竹，事半功倍。”
范先生道：“殿下，大军攻打幽州之时，请恕小人不能相助之罪，罗将军虽非明主，但小人弃罗将军而跟随殿下，已经是不忠，如果还协助大军攻灭罗将军，更是不义，请殿下体谅小人的苦衷。”
李承乾道：“先生乃有情有义之人，我大唐精兵百万，良将无算，攻打小小幽州，自会战必胜，攻必克。”
杜荷把马肉全部切成了小块，把佩刀插回刀鞘，听到太子殿下和范先生在谈论幽州之事，问道：“先生，你以前虽然是罗将军手下谋士，为罗将军出谋划策，出生入死，可说是已经尽了臣子本分，但罗将军不问是非，暗中派人打断先生一条臂膀，先生何必顾念就情，他日当助我大军攻占幽州。”
范先生道：“杜将军此言有理，但宁可人负于我，不可我负于人，如果是大军攻打突厥等，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李承乾道：“先生不必担心，我必定跟父皇言明将军之意。”
范先生道：“多谢太子殿下。”
杜荷道：“末将初到幽州，先生可否跟在下说说罗将军为何打断先生手臂？”
范先生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黯然道：“唉，此事说来可气，在罗将军麾下，我、赵慈皓和杨岌是异性兄弟，一起在罗将军麾下谋差事，只因罗将军怀疑赵慈皓和唐军私下有联系，逼迫杨岌把赵慈皓杀了，我气愤不过，去找罗将军理论，说赵将军是忠义之人，绝对不会背叛将军，罗将军听了我的话，捶胸大哭，说自己中了唐军的计，把赵将军杀了，后悔不迭，命人厚葬赵将军，我见罗将军言语诚恳，就信了罗将军是被人蒙蔽，误杀赵慈皓，就回家了，到了晚上，我正在家中睡觉，半夜听到院中有人翻墙而入，听来人的脚步声，有十几人之多，而且脚步轻盈，都是硬手，我悄悄起身，从窗户翻身出去，从后墙翻出逃跑，哪知道后门也埋伏有杀手，幸亏我见机得快，一剑先刺中杀手的要害，那杀手也真彪悍，临死前一锤锤往我的面门，当时我手中长剑刺在杀手身上，无法抽出，只得弃剑伸手格挡，右手被铁锤锤断。”
杜荷道：“先生一身武艺，区区几个小贼怎能伤得了先生，当时我在太子营帐中看见先生两眼充血，估计是中了迷烟之类的东西，还好先生发现得早，要不然先生被迷倒，现在已经是身手异处了。”
范先生道：“小人还要多谢将军的救命之恩呢，如果不是将军及时出现，小人不被迷烟迷倒，也被那些杀手杀死了。当时我手臂被锤断，痛得要晕过去，但我知道其他杀手就在附近，想要活命只能快点逃命，我忍着剧痛沿着街道跑，看到岔路就进，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越跑手臂越痛，想要甩掉那些杀手很难，只有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看到路边有一堆垃圾，我钻进垃圾堆，大气也不敢出，那些杀手在垃圾堆前跑过来又跑过去，幸好没人注意到垃圾堆，要不然我只能束手就擒了。我在垃圾堆中听到那些杀手在说：“回去被罗将军责骂”，才知道原来是罗将军派人来暗杀我，心中又好气又可笑，气的是罗将军绝情寡义，可笑的是我跟随罗将军多年，竟然对他一点也不了解，轻易就信了他的话。罗将军知道我和赵慈皓交情很好，又和殿下素有交情，怕我起兵造反对他不利，所以先下手我强，要把我暗杀了。”
杜荷道：“罗将军不知天高地厚，敢背叛大唐，又自残左膀右臂，离失败不远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