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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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放厥词

    “你要做什么,住手,你这妖女,快点给老夫停下。”大耳赤瞬间就明白了班若萱话里的意思,一时间面若死灰,班若萱杀他,多少还会顾及身份,但下面的是什么人?

    在大耳赤眼中,他们就是一群贱民,没有智慧,也没有尊严,就是他圈养的畜生,专供自己娱乐消遣。

    大耳赤呼喊着,他要让班若萱亲手杀他,他开始用各种难以入耳的词汇,辱骂班若萱,辱骂班如夷,大耳赤一辈子坏事做尽,早就看透了生死,但他绝不能死在这些贱民手中。

    绝对不能。

    咒骂声不断出口,相对于班如夷不带脏字的羞辱,身为一城之主的大耳赤,反而像一个市井流氓。

    大耳赤快要疯了,那些肮脏的下等人,就算是女人,取悦他的时候也要被清洗好几遍。

    在时见城里,他就是高高在上,男人生来就该匍匐于他,女人生来就得被他玩弄。

    那些被大耳赤玩弄过得女子,还会被他关在笼子里,让众多男子把玩,他会观赏这残忍的一幕,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

    大耳赤似乎忘记了。

    倘若没有这些贱民,他还是不是时见城城主?或当他色心噬骨的时候,被强迫的难道是一只会哀嚎痛哭的母狗?那些在他眼中肮脏不堪的贱民,就甘愿被他百般欺辱么?

    答案只有一个!

    一个不正常的人,你就不能以人的角度去观赏他。

    班若萱听着对方歇斯底里的谩骂声,嘴角露出了残忍嗜杀的弧度:“咯咯……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告诉过我。想让一个人快乐,就要先让那个人痛苦,这样那个人才会珍惜拥有的快乐。而想让一个人痛苦,就该先让那个人快乐,这快乐要从那个人的痛苦中寻找。他说过,人都是会改变的,没有爱与不爱,就连痛苦也是会被免疫的,折磨人,就是要背着人的意愿去做,直到从痛苦中找出了快乐的真谛,才会明白一个人活着需要多大的勇气!”

    “人都会害怕死亡,只是很多人都被自己的执念缠绕,只有当自我的主观意识被碾碎,人才会选择苟延残喘的存活。一个真正邪恶的人,最喜欢的不是杀人也不是折磨人,他只会教你该如何做人!”

    班若萱不自觉地回忆起了过去,她记得那个人的名字,记得他曾说过的所有话,也记得一起经历过的种种事情,唯独忘记了对方的容貌,以修者过目不忘的本领,这种情况并不寻常。

    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个人?

    他和小夷又是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

    一个个解不开的谜团,萦绕在班若萱的心头,包括自己受伤的过程,也知之甚少。

    “若萱,我把他交给你,你要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带他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我从未怨恨过他,是他给了我破茧成蝶的机会,就算是万劫不复,我也无怨无悔。”

    画面中,班若萱怀中抱着一个婴儿,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微笑望着自己。

    被鲜血染红的衣袍,随风飘舞的乌黑长发,那雅致的玉颜如巧匠精心雕刻的一般,只可惜,仪静休闲的她,再也不是那个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了。

    欧阳泣子!

    蓦地,班若萱倩影微闪,已然飞升到了中立军的上方,漂浮在了化作巨网的如意飞天斧旁边,驻足站立。

    罗衣似飘摇,轻裾随风舞,俨然化作了思恋凡间的仙子,甚是出尘。

    她静立于空中,仿若双脚踩塌在实地上一般。

    “你成功惹恼了我,我会让你明白,死亡是最简单,也是最痛苦的事。舍生取义的事例见的太多,你已经淡忘了生物的原有特性,我会让你记起你所忘却的一切!”

    班若萱牟中厉色一闪而逝,螓首蛾眉间,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凝聚,汇集在她的眉心,久久不散。

    人有善恶面,深陷回忆中的班若萱,恍惚间,被自己的恶念驱使,没有一丝的抵触。

    善恶本在一念间,尘封着的记忆,也无法掩盖那一份伤痛。

    班若萱漠视下方众人:“给你们报仇雪恨的机会。”

    恐惧的气氛一刹那冰消瓦解,一个个,逃出鹰爪下的雏鸡,竭尽期待着饵食啄虫,要不是班若萱的威慑力太大,大耳赤脑中的惊惧之事,这一刻就会变成现实。

    他们不是为了果腹,记忆深处的那些血淋淋的仇怨,会麻痹他们的心智,这一刻,班若萱错误的认为,他们与自己何其相似!

    “我有两个条件。其一,你们也知晓,我不喜欢乱杀无辜,你们要认清楚自己的仇人!其二,我不喜欢杀人,你们就要想方设法的去报仇,不能杀人。”

    “死了,就得有人抵命,你们要三思而行。”

    一众人闻言全都沉静下来。

    神明需要敬畏,就算给他们十个胆,他们也不敢造作。

    愚蠢也好,怯懦也罢,他们之中最果敢的人,也曾屈居于大耳赤的淫威之下,遑论如今的大耳赤已是待宰的羔羊。

    有先辈们曾说过:“古之刀俎,今为鱼肉,亦畏惧也。”

    这句话的大意是,以前掌管别人生死大权的人,今日沦为了他人的阶下囚,也同样会有畏缩惧怕之心。

    这是一个很理性的问题,他们所承载的畏惧不是一加一所得出的数据,若说,大耳赤是掌管他们肉体层面的王者,那么,班若萱就是主宰他们精神领域的神明。

    差距就是,前者的命令,他们不敢违逆,后者的谶言,他们只能听从。

    如意飞天斧幻化而成的巨网,在班若萱的控制下,缓缓地落向地面,在即将接近地面之时,巨网一收,大耳赤一干人等,未得准备,纷纷跌坐在了地上。

    只剩下一人依旧被网在其中。

    这人闻得大耳赤此前的宣泄之言,遂心生怨恨,也开始毫无章法的谩骂着。

    他,忽而自言自语,忽而放声大笑,随后,又开始尽情的泼洒着自己的口说,大放厥词,嚣张的气焰,一时无两。

    一辈子斟言慎行的他,唯诺在大耳赤脚下,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如今,没有了揣测与斟酌,更是,想到了哪段,就说哪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