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烟花敛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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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太子回宫

    第九章:太子回宫



    “三皇子,三皇子您不能进去,贵妃准备午歇了!”三皇子不顾太监的阻拦,怒气冲冲闯进倚慧宫。



    “罢了,让他进来!”



    太监得令不再阻拦,三皇子将太监重重甩开,才是拨开红绸软帘,脚还未彻底跨进来,威声喊道:“全部给我下去!”



    宫女太监门极少见三皇子动怒,皆敛声屏气行礼退下。



    刘氏近日来因刘子裕之事憔悴了不少,心烦意乱,见三皇子来势汹汹,恼他行事不够稳重,气得一拍台几:“放肆!皇儿连基本的礼数都不会了吗?!”



    三皇子撩开前襟一把跪下,脸上的怒气并未消散半分:“儿臣知错!只是儿臣想问母妃,昨夜太子遇刺,是不是母妃派人去做的?”



    “你这是在质问本宫?”



    “儿臣不敢!”



    “不敢?我看诺儿是长大了,越来越不把我这个母妃放在眼里了!起来说话。”到底是自己的亲身骨肉。



    三皇子起身,走前一步:“母妃只说,是或不是。”



    “皇儿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是我派人去行刺的。”刘氏轻描淡写,不以为意。



    “母妃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去年开秋,母妃又不是没有见过太子病弱的身体,加上常年养病汝阳,朝中大小事务无一涉足,他又何能对我造成威胁!”齐诺狠狠拂袖,将头一撇。



    这皇位是他的,这太子的性命,也只能是他的。



    刘氏气得浑身颤抖,抬手指着齐诺:“诺儿你好是糊涂!就凭他太子一个头衔,就抵得过你刚刚说的一切!你这般心慈手软,要母妃如何放心!”



    齐诺见她脸气得通红,连忙上前给刘氏顺气,好一会儿刘氏才慢慢恢复过来。



    齐允毕竟是无事,何必再与母后争执?



    “听说今日早朝,皇上决议迎太子回宫,可有此事?”



    “日子定在两日之后。”齐诺沏了杯茶,感觉温度正好,给刘氏递了过去。



    刘氏接过茶,轻轻抿了抿。



    看来自己低估了齐允。齐允多年未曾回宫,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一副气色虚弱,病恹一息的模样,原以为他会受病折磨活不久,岂不知,竟活到了现在。



    派去的黑衣人全部是武功高强的高手,竟不能损害他分毫,是自己大意了。



    “他到底还是回来了。”



    他终于回来了。



    太子回宫,乃朝中大事。接下来的短短几日,便累坏了一干筹备人等



    回宫那日,只见太子头戴金色冕冠,冕冠内衬红素娟,外蒙黄素罗。冠顶东珠十颗,金冠后山二龙戏珠龙身镶嵌宝石珍珠。一袭金黄衣袍加身,两肩前后各绣五爪金龙金丝滚边,盘龙飞舞,金带束腰。



    殿前满朝文武分立两侧,双手作揖齐头,整装官袍。太子左前侧一宦官拿着拂子哈腰引领,身后一行侍卫宫女,声势浩荡,场面隆重。



    太子入宫,众皇子先是弯腰对太子行礼,皇子礼罢,才是满朝文武跪下高呼:太子千岁。



    众人皆以为会见到一个体态单薄,羸弱不堪的病怏太子,不料想眼前的太子雄姿英发,英俊威武。



    众人心下疑惑不已,这太子不一直是疾病缠身吗,上次在国宴会上,还见他不得坐过半日便要回去躺着,如今怎会不到一年,完全无恙,不似有病之人?



    然而,虽是不解,众人惶惶而不敢议论。



    太子安康回朝那又怎样,他只有太子这个头衔。即使最后皇帝传位于他,这皇帝的位置他必定也坐不久。



    况且太子在汝阳养病,许久不回洛阳一次,皇帝又器重三皇子,这帝位最后会传位与谁都还不能定夺。



    齐允穿过跪拜的众人,直径走到朝堂,满朝文武才有序起身入朝。太子跪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朝堂坐上皇帝年近五十,龙纹蟒袍裹身,虽是老态已成,面色苍白,但威严甚足,一双深邃得黑色眼睛看着齐允:“皇儿起身。”



    一声落罢,待齐允起身站在最前右侧,满朝文武再次行礼跪拜,声音充斥在在整个朝堂:“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右手有紧不慢得往右一挥,殿堂响起低沉有力的声音:“众爱卿平身。”



    众人听令起身。



    齐诺见齐允神采奕奕,心里一阵悸动,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过齐允。



    你终于回来了。



    却见齐允不曾特意转眼瞧他,心中燃起淡淡的怒意和伤感。



    齐允,你至今都不曾将我放进你眼里。



    即使我要与你争夺皇位。



    皇帝见齐允不似去年开秋所见的抱病在身,心中既喜又惑:“皇儿病可是好些了?”



    “儿臣病已无大碍,多谢父皇关心。也多亏得偶遇一医术高明的先生,才将儿臣从鬼门关拉了会来。儿臣惦记着父皇的龙体,此次回朝回将那先生一并带回了洛阳,可给父皇会会病因。”齐允出列行礼回答。



    齐诺也出列与齐允并肩,双手举过头顶行礼,转头对上齐允眼眸:“真是天恩庇佑,皇兄才得无恙。皇兄此回还特意为父皇带回了神医为父皇诊治,相比之下,儿臣还真是惭愧。”



    皇帝听后心中大为宽慰:“难得皇儿们一片孝心。这先生既然医术高明,且对皇儿有恩,那就留在宫里封个医官吧。”



    “儿臣先替先生领恩。”



    皇帝忽又想起一事:“听说前几日皇儿在太子府遇刺,可有受伤?”



    齐允早已想到回到朝堂他会过问此事,连忙回答:“回父皇,那刺客已全被制服,儿臣未曾受伤,多谢父皇关心。”



    他又可是真心在乎自己是否有恙,他不相信自己母亲,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又岂会在乎自己是否受伤?



    “查出来是谁派去的吗?”



    “回父皇,那帮刺客都是些训练有素的死士,见刺杀儿臣不得,剩余的活口都拔剑自刎了,儿臣并未有机会审问。”齐允回答道。



    齐允舅父董鄂云连忙向皇帝进言:“皇上,这帮刺客竟也狠辣得自刎,可见他们是誓死无不肯出卖背后的人,这幕后指使者必定有来头,还请皇上彻查此事,以免留后患啊。”



    “好大的胆子!”皇帝听后大喝一声,众人之觉得厉声绝耳,头顶霹雳,皆不敢言语,朝堂里一片安静。



    “先是刘大人遇刺,如今再是太子,到底何人敢如此无视王法!”奈何一时急火攻心,血不归经,皇帝急的大咳起来,太监连忙递来一块金色锦帕,皇帝捂嘴急咳,再次摊开,锦帕上一滩触目惊心的鲜红。



    众人见状纷纷跪地:“望皇上保重龙体!”



    齐允不料想皇帝的病如此的严重,跟着搀扶的太监回了内殿,见皇帝已是昏死过去,些许白发上头,想起自己的母后,悲意上头,一只拳头紧紧的握着。



    他老了。



    皇帝移至养心殿,整个皇宫一片混乱。



    宫中大小御医全部召至宫中,养心殿内除了几位御医和皇帝贴身的太监以及齐允、齐诺之外,刘氏等女眷和其余相干人等都在殿外候着。



    大公主赶来被太监拦在外头,急的掩面低声落泪,引得十二岁的四公主也哭了起来。



    同来的桂嬷嬷只得劝解大公主:“公主莫要着急,且听御医出来怎么说。皇上有降龙护身,这回定也能熬过去”。



    驸马过来搀住大公主,劝以安慰:“公主切莫担心,皇上他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就在这等御医出来吧”公主心里一暖,这才勉强忍住眼泪,点了点头。



    众人在外焦急地等了快小半个时辰,不得任何消息。



    这时只见一个白纱头冠束发,额宽目慈,半灰色长胡,看上去五十有余的男子行事匆匆被传至内殿。



    众人之觉得奇怪,刘氏则轻声耳语身边的丫鬟玲儿:“这人是谁?”



    “好像是太子带回来的神医。”



    刘氏脸色一变,这就是那把齐允医好的神医?倘若这人将皇帝病治好,那么齐允岂不是立了一大功?



    这人进去足足有半个时辰,内殿门才由太监打开,随后传来拉长尖锐的声音:“皇上已醒,需要静养,众人先行退下!太子慧眼识才,立下大功,回赏!”



    大公主这才放下心来,眼睛微红,对上驸马:“父皇醒了,太好了!”



    驸马反手将大公主挂在脸上的泪珠擦掉:“我说了,皇上会没事的。”



    众人各怀心思,皆行礼退下。



    齐允心思沉重地离了养心殿,换下了刚刚那身庆典的衣服,挑了一件紫色云祥服饰穿上。



    见天色还早,便遣下了身边的太监丫鬟,一人在这皇宫自散着步子。



    自己是多久没有好好的在这皇宫里散步了,这亭台楼阁,这满路青砖,这玉彻的宫粉,这琉璃砖瓦,这里的一切。



    齐允不愿在这个时候遇到什么其他人,便寻了一条相对幽静的小路踱起步来。



    沿着青砖小路走着,果然没有遇见什么大臣妃子,无人打扰,齐允心情稍微转好了一些。经过邰叶池,齐允停了一下脚步,只见池里已开满了荷花,张张荷叶如同墨绿色的圆盘睡在水面上,池里还开着不少芙蓉。



    荷叶罗裙一色裁



    芙蓉向脸两边开。



    齐国,已是入夏了呢。



    想起殿上的那个女子,心中的冷意一并消失。



    “玉儿,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