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羽.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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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皇后

四十九.皇后

破晓之际,蓝颜带着鲜于圣,沈昭雪,正好准备回宜宫,恰不巧,毒性已被解除的残念安然无恙的牵着马,伴着苏然,出现在将军府门外,流动的时间蓦然凝固。

残念嘴角微微露出优美的弧度,桃花眼眸绝傲的凝视着闪过惊异的蓝颜。

鹰眸流转,停在残念身后,一脸与我无关的无尘身上。拒者不来,来者不善,蓝颜暗下做了最坏的打算。

“小苏,蓝将军说,你们提早回去了,怎么又回来了。”鲜于圣看出他们之间的暗潮波动,威严的问。

“皇上,我们还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做完,才能安心离开。”苏然垂着头,含蓄的回答。

“是吗,那你们快去做吧。”

残念含笑靠近蓝颜,拱手,大声的对前面的鲜于圣道:“皇上,此事关系重大,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将军府一步。”

“残念,你别太过分了。”蓝颜压低声音。

残念悄悄的仅着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对你说过,我们的安危,是由自己掌控在手里,而不是靠别人。既然那人也不在乎杀了我会引起鲜于圣的关注,那我就成全他。要毁,大家一起毁。”

鲜于圣不悦的堆起山峰,“你太放肆了!”他连圣驾也想拦下吗。

残念恭恭敬敬的弯身,抱拳垂首:“皇上,残念此举,只是避免给凶手造成放虎归山的下场。”

“凶手?”

“昨晚,残念从皇上房间出来,见一女子被害,理应是府上的丫鬟,想必.....”不还好意的转向蓝颜,“发生在将军府的命案,蓝将军怎么可能没有察觉....”虽然他没看到被害的人是男是女,但是从那块血淋淋的布料中可以臆测,那是一块丫鬟用的抹巾。

“蓝将军,可有此事?”鲜于圣严厉的转向蓝颜。

蓝颜缓了缓语气,回身恭敬回道:“是的,昨晚将军府闹了小贼,被一名丫鬟看到,却不幸遭此毒手。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我私下处理了,不想却被残念看到,产生误会。”

残念垂头冷笑,蓝颜,你说的这句话,无疑是在做贼心虚,为了袒护凶手,不惜亲自动手,看样子,你与凶手的关系绝非一般。可是,不管你与他的什么关系如何,现在已经晚了,昨晚之前,我还坚持着放弃十年来的恩怨,只想与小苏开开心心过完这个月,既然,有些人依然放不开,无法给我们一个平静,那我就给他一个痛快的了解。

“残念,昨晚的事情,蓝将军既然已经处理了,你也别在纠结此事了,回宜宫。”鲜于圣以为残念只是为了此事,也就不在追究,伸出一手,旁边的下人赶紧过来扶持上桥,而沈昭雪与蓝颜见情况,也准备上桥的上桥,上马的上马。

“皇上。”没打算如此简单就平息此事的残念,慎重的走到鲜于圣的轿子面前,单膝扣地:“您一定要为残念做主。”

鲜于圣不耐的扶着额,今天的残念怎么这么奇怪,“你还有什么事。”

“皇上,余家三十口无辜的大大小小,不能枉死。”

此话一出,蓝颜,鲜于圣,脸色全部刷白。

无尘站在一旁冷嘲,最终还是他揭开了这件隐瞒了鲜于圣十年的事。

苏然看着又将变色的天际,眼前有丝晕眩,他努力的靠在一旁安静站着的黑马,不想引起那些人的注意,牵起马前晃荡的缰绳,轻轻的依靠在马腹旁,心里,却是无限的凄凉:这一年的恶疾,来的真不是时候。

鲜于圣听完残念娓娓道来的余家残案,没有小苏想象中的悲愤,反倒是相当冷静。权衡利弊了一番,再去责备谁与谁欺上瞒下,也是虚妄。当即,鲜于圣做出决定,既然残念肯定,凶手就在将军府,那么,首要事情就是追查凶手的身份,以慰余家三十口以及余怀书的在天之灵。但由于,此地并非天陌,其中涉及人员极可能会牵扯到联盟国,于是,鲜于圣先去宜王那,得到首肯后,才放心把此事交给残念一手去办理。

宜国的茫茫上空又引来一场大雪纷飞。

苏然也回到之前住下的客房,伺候的丫鬟,依旧是小绿。

可笑的沐浴在热气腾腾的药浴木桶中,若不是,蓝颜这次没绝他的药,苏然真要怀疑,他与残念到底有没有走出将军府,经历过那段无忧无虑的平凡生活。

一边的残念着手调查余家案情也有些天数,以他对苏然的诉说,他十分肯定,那个死在将军府的丫鬟,并非小贼所为,从擦拭血迹的行为就能判定,没有哪个被发现的贼人再无意作案后,还能镇定的去想着掩盖证据。一开始,他曾经怀疑,那个丫鬟极可能是给他送茶的少女,最后死于一手安排的蓝颜之手,可是,等他请蓝颜带他去看过丫鬟尸体后,他懵了,送茶的丫鬟他见过,虽然很面生,但是,躺在他面前的少女尸体,却是他从未见过的,据府上人说,她是新进不久的丫鬟,与人无恶无仇,没理由凶手会去动她的主意。既然如此,她为何被杀?那个送茶给他的丫鬟又被蓝颜藏匿在何处?

苏拉仰头靠在身后的木桶边缘,残念的这些问题,他却无能为力,突然感觉自己非常的没用,有时候,他也想告诉残念,他想与他遨游江湖,逍遥天际,或者陪着他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可是,因为身体的虚弱,很多的不便,这一辈子,他都无法与他并驾齐驱,只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着单调无味的生活。

厌烦的甩去种种纠结,取笑自己的多虑,以他的身体状况,还不知能陪残念走多久,他能多活一天就是老天给他的一天恩赐。

转头移向木桶旁,搭着衣衫的木架上,有个墨绿的小锦囊挂在上面。伸出光洁细瘦的手臂,取下锦囊。猜想,这个一定是躲在庙内的人落下的,由于当时情况紧急,他一时忘记,也就把它带在身上。这些天,他也请将军府的人去破庙内看过,想要物归原主,却听回来的人禀报,破庙内,没有任何人。

苏然拎着小小的锦囊,猜不透里面到底是什么,若是贸然打开,有些不尊重失主,反观,若是打开了,指不定可以从锦囊内的物品,查到失主的蛛丝马迹,不失一件好事。两两相较下,苏然伸出另一只手,仔细的解开锦囊口上的绿线,倒出里面的物品,只觉手心上一片冰凉,苏然忍不住露出惊叹,手上的,却是一块犹如棋子大小的墨玉,质地滑润,透彻,再看形状,小巧精致,刀工完美的琢成了一个小盘子。对着盘心,玉中,居然有一丝隐隐发光的淡黄纹洛,*成一枚不知名的花形,这些就像被玉匠客意镶嵌进去一样,显得诡谲华丽。

“这块玉盘,应该不是普通的玉。”合起手掌上的玉盘,想着自己有些孤陋寡闻,猜不出玉的出处,不如给残念看一下,他的见识比自己广,一定可以看出玉的来历,到时,就能找到失主了。

克制完身上的奇痒,苏然穿戴好衣物,坐在屋内等着残念,却不见回来。夜深人静,担心着他的安危,苏然握紧手中的玉盘,准备出去找他。

路过花园,独见消沉的鲜于圣,坐在亭中,喝着闷酒。

苏然扯紧外披的风衣,心疼的不敢靠近那个平日看似平静,原来已经崩溃的男子。

“小苏。”鲜于圣注意到前方止步踌躇的人,招手道,“你过来。”

苏然缓慢的靠近继续喝酒的男人,站在一旁,尽可能的劝慰:“皇上,请保重龙体。”

鲜于圣一脸悲苦的摇着头,放下酒杯,后悔的说:“当初朕若是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怎么也不会赶怀书离开朕的身边。”

苏然咬着牙,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男人,最后,只能询问:“皇上,余伯伯那些年在皇宫,可有仇人?”

“你的问题,残念也问过,怀书其实是一个很怯弱的人,根本不会得罪人,若说对他怀恨在心的人,当年,除了小婷外,就是因为我对他的极度溺爱,而善妒的后宫。”

皇上口中的小婷想必就是消失的鲜于婷,由于鲜于婷的消失,也就是癫狂的那即,余家尚在,所以,鲜于婷不是凶手,然后,就是后宫,他早听闻过后宫争宠明争暗斗,能够支撑到最后的女人,都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可是,皇上废除后宫,也是在余家完好之前,她们都被贬为良民,没理由再去骚扰余家,那后宫就没有....,眼前飘过一抹高雅的倩影,不对,后宫还有一个人。

“皇后。”苏然脱口而出,当他看到鲜于圣铁青的脸色,才明白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没凭没据的,他怎么能怀疑天陌的国母。

鲜于圣转而一想,换下脸色,“你跟残念一样,他也开始怀疑雪儿,整个后宫,只有她一人是安然存在的,但是,雪儿没有杀怀书的理由,也许外面的人以为当初朕废除后宫,独留下皇后,必是余情未了,可是他们都错了。”鲜于圣垂首看着空荡荡的酒杯,“朕与皇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夫妻之实,何况,她另有所爱。”

苏然愣怔,听鲜于圣一说,他也想到皇宫以前流传的一则后宫小道消息,盛传,皇后不能生育,以致几年后,都未能诞下龙子,当初他还很奇怪,一般女子无子即可休妻,可是皇上不但没将她打入冷宫,那个皇后的宝座,也依然没有变动。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并非皇后无法生育,只是,皇上尊重皇后的感情,没有碰过她。

“小苏,雪儿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她不会伤害怀书,从来.....”鲜于圣低声说,“只有我们在不断的伤害着她。”

我们?苏然皱眉,皇上所指的‘我们’是皇上和谁呢。就算皇后不是凶手,但经皇上的澄清,反倒显得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