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羽.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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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学笛

四十三.学笛

经过尴尬的一晚后,残念一反常态的腻着苏然,亲亲抱抱他倒是乐此不彼,倒霉的苏然每次被他逗的脸红心跳,他肯定残念一定是故意的,最后受不了只能找些事打发了残念,比如,让他出去找修琴材料,去搭马厩,给温泉做个小屋,只要可以想到的体力活,苏然一一挑出塞给残念去做。

残念站在林中小路,伸出一只大掌,一片白色飘落到手中,几乎感觉不到化成透明**的冷意。不多会,上空已是大雪纷飞,光秃的树枝上热闹的开满白色鹅毛小花。

搭建成御风茅屋的温泉,烟雾萦绕的水汽中,苏然和衣闭目坐在热腾的水中,外面的雪花,已然与他无关,而他只需静心泡在温泉内,风雪天气所带来的烧疤奇痒,就能奇异被克制,这比药浴还来得灵验。

残念斜睨温泉中的人,不再打扰,踱步走向小屋。途中,黄紫各异的**,失去明艳,换上低调空苍的白色。

飞扬的俊容,浮现淡淡的笑容。这些天,他明白了许多,当你全心全意去爱着一个人,给他幸福的同时,也是给自己幸福。

*屋内,桌上的明羽已经完整的与当初如出一辙,静静的躺在一边,等候着弹奏的人再次临幸。

残念赫然警觉,他们在小屋内,已经生活了十多天。阴晴不明的桃花眸子,压抑着山雨欲来的风霜。逃避着不开心的事情,他走到案前,桌上三本蓝皮书,是苏然修完明羽后,最热衷的一件事。

一本写着‘念’字,是苏然经常翻阅的,另外相叠的两本,应是打算最后看的。他从来没过问苏然,这些是什么书,相对于它们,他对苏然本人更感兴趣。可是,苏然为了这些书,经常入神的把他给忽视,说实在,残念对这些书极度不爽。随便翻了下折叠在一起的最上面一本书,封面上没有字,简单看了下书中内容,先是一楞,然后露出宠溺的神情。

原来,他是想学笛。

缓慢的走到屋外,料想,苏然一时半刻还不会从温泉内出来,转向小屋边的几棵挺拔的竹子,一棵微纤却不失色泽的小竹,欢舞着叶子,承接天上洒下来的白色礼物。脑中飞过某个主意。

“要是有一支横笛,他学起来也比较省事。况且,尽早学好笛子,他也能提早脱离书本。”自己呢,也不用被无视了。

自认为苏然想学笛的残念,打着如意算盘,兴致**的挑选了微纤的竹子,开始忙碌的做起笛子。

几个时辰后,苏然换下一身的湿衣,穿上预先准备好的衣服,打着油纸伞,回到小屋。收回手中的伞,放置一边,屋内,不见残念身影。正当奇怪那人怎么消失了,灵敏的耳后,传来轻微的脚步,苏然正要转身,那人的速度却要比自己还要敏捷,长臂一伸,将人抱进怀里。

残念舒适的扒在苏然肩上,新鲜的香味从人儿身上飘入鼻中,他邪魅的咬住苏然有些湿漉的耳垂,发出模糊的声音,“好了?”

一脸挫败的苏然,知道某人又开始逗弄了,他哀怨的想,以前那个稳健老成的残念去哪了。还是说,每个恋爱中的人,都会转性吗?

“恩,那些奇痒,可以压制一天。”

“这次真要好好的谢谢蓝颜了,对了,我有东西送你。”

“诶?”苏然转头,一头黑线的看着近处的人,微微眯起的桃花眼好像弯弯的月牙,盛装着闪亮的星星,形状优美的薄唇化开僵硬的弧线,形成可爱的朝上大弧。苏然幽怨的想,这种很白痴的笑容,突然出现在他的脸上,不会显得很诡异吗。“什么东西。”

残念一手抽出腰间亲手做好的竹笛,一脸献宝的送到苏然面前。

苏然瞪着竹笛,沉默了一会,冷静的问:“为什么是竹笛。”他不会吹笛,残念是知道,他送给自己做摆设吗。

残念不好透露心中那点小心思,他装似亲昵的缠着苏然,“小苏,你学好横笛,就用它吹给我听,好吗。”

学笛?苏然突然想到案几上的书,有些明白了,再看残念热切的表情,手中亲手做的竹笛,不忍泼他凉水,只好收下。

“我可能有些笨拙,不知道能不能学会。”这事,他完全就没心里准备。

残念开心的搂着他,“我相信你。”

将军府

蓝颜两指夹着一枚白子,慢条斯礼的按在一处被黑子围困的棋局上,对面的鲜于圣噙着一抹笑意,放下手中的黑子,成功的收回棋局上成为死棋的白子。

“明知陷阱,还往里面跳,敢下这种棋的,也只有蓝颜你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皇上,鹿死谁手,还未分晓。”继续执起白子,蓝颜泰然自若的将重要一子,落到某处。

鲜于圣暗下吃惊,他怎么犯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低劣错误。看来,他大意了,却不知,蓝颜布下更大的天网,等着自己去编织小网。他放弃的收去棋子,准备再开一局。

蓝颜休手一摆,明确表示不再继续:“皇上,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不赢你,朕怎么能见小苏,今日时辰还早,我们再下一盘。”

“皇上。”蓝颜头痛的扶着额,“已经三天了。”正常人谁受的了三天都在下棋,而且还是稳赢不输,这棋下的太没劲头。他能说是自食其果吗,鲜于圣想要见苏然,他又没理由阻止,想到残念临走前,再三拜托他,勿望任何人打扰他们,他左右为难,只能想出棋局定输赢。

“才三天而已,你若是累了,朕允许你先去休息,休息完,再继续。”

面对这样坚持不懈的人,蓝颜只有吊死在上面的份:“皇上,我的身体是小,你要保重龙体。这一盘,明天下吧。”

“蓝将军说的极是。”这时候,一旁伺候的沈昭雪劝慰。“皇上,明日再下吧。”

鲜于圣脾气上来就很倔,要做的事如果不在眼前做完,是怎么也难寝下的。“朕说了,不赢不寝。”

蓝颜犹豫得看着整理棋子的人,站在鲜于圣身旁的沈昭雪,随机一动,她恳请道:“皇上,要不让臣妾与蓝将军对弈一局,若是赢了,蓝将军承兑与皇上的承诺,若是输了,昭雪任皇上处置。”

鲜于圣思索了会,下棋不是主要目的,谁下的都无所谓,只要能赢蓝颜,他就可以见到小苏。现在雪儿自愿对弈,自然是好的,他很清楚,能够与蓝颜在棋艺上一较高下的,也只有她。

“蓝颜,你意下如何?”这个决定,还是要看蓝颜是否答应,他才是下赌的重要人。

鹰眸投向沈昭雪,闪过复杂的情绪,他沉闷的应了声:“请皇后手下留情。”

沈昭雪失笑,款款坐到鲜于圣让出的位置,而鲜于圣走到另一边,悠哉的去喝茶了。

半柱香后,果然,鲜于圣大笑的站在他们两人之间,欢敞的对蓝颜道:“蓝将军,可认输了?”

蓝颜摆下棋,不卑不吭:“愿赌服输。”

“哈哈哈。”鲜于圣转向另一边收棋的人。“雪儿,你几年没动棋子,下棋布局还是这么精湛,蓝颜如何缜密,也逃不过你的法眼,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知弟莫如---”大喜过望的鲜于圣突觉说了什么禁忌的话,他收住话锋,再见棋局上的两个人,皆因他的话呈现僵色。龙颜一板,他转移话题。“蓝颜,何时带朕去见小苏。”

蓝颜恢复脸色,他看向对面门外飘扬的大雪,回道:“这场雪停了,蓝颜立即带皇上去见苏然。”

过着神仙眷侣的残念与苏然,还沉浸在恩爱生活的幸福中,远不知,世俗的纠葛,如何也无法被抛弃,该来的还是会来。

几天后,雪霁天晴。

苏然在残念每天希翼的目光中,以超长的速度,这天终于学会了吹笛。残念缠着苏然,非常想听成果。苏然有些胆怯,平时都是听别人的音乐,这下,要自己单独去吹奏,有些适应不了。残念看清他的犹豫,袖子一摆,将桌上的明羽携带到案几上,坐在案前,看着站在屋内的人,“小苏,把你心中所想的感情,化成美妙的笛声,我陪你。”

不得已,苏然想到过去他们种种发生的事,执起竹笛,凑到唇边,轻轻的吹动气息,芊瘦的指腹用心控制每一个充满神秘的圆孔。淡淡忧伤的音律,缓慢的从笛中流泻。

残念心领神会,执手开始弹琴。

蓝颜独自带着鲜于圣出现在小屋前,皆被屋内的音律感染,不敢进屋打扰。

“笛与琴,朕从没想到,可以做到如此切合流畅,没有一丝一毫的突兀。”做到这些,吹奏与弹奏的人必定是心有灵犀,他不禁为苏然感到高兴,如此看来,残念定然接受了苏然的感情。

比起鲜于圣,身后的蓝颜,鹰眸上的一对剑眉,挤压成一座小山峰,冷硬的俊脸上很不乐观。

苏然怎么会吹笛,难道....他看了那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