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羽.残殇
字体: 16 + -

二十七变故

二十七.变故

墨府

卷卷脱下外面挂着铃铛的雪白毛皮,搭在庭院的大树枝上,鬼鬼祟祟的闪到一边,双手拎起裙摆,迈着小猫步,杏眼不敢乱瞄,直勾勾的盯住正厅大门旁的一盆花草,小嘴憋着气,一股劲,骨碌碌的蹿过正厅大门,回眸,对着那盆花草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回来了。”正厅,传来一声慵懒清冽的少年声。

可爱的脸上,顷刻,笑容冻结,还是被发现了,小脸一垮,卷卷回头走进厅内。

正厅座位上,倾世绝容的少年,额缠淡红流苏巾,披散着一头的长发。一袭绛衣妖娆的贴在颀长的身躯上,外罩的褐色皮裘,在肩膀上斜斜的挂着。

玉椅中,他半坐半躺,手中优雅的握着白玉杯,杯中的酒酿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下次出去,记得带上侍卫。”润色的红唇含着杯中的美酒,没有表情。

卷卷玩着小指头,嘟着小嘴,闷闷不乐的低着头:“他们跟着,一点都不好玩。”

细长的凤眼扫过去,卷卷肩膀一缩,好吧,这个人是得罪不起的,他永远都忘不掉,这人是如何骗他喝醉,*他的衣服,扔到妓院的情景,想想那些猪油女人的手,血红的唇,一阵的背脊发麻。如果再有违抗,这人还会想其他办法整自己,比如不准他穿女装.....

“答应你,还不成吗。”恨死父王了,居然帮他挑选了这种人做他的“驸马”,美则美矣,却是个恶魔。

“冰凌给我。”貌美的少年放下酒杯,伸出白玉的手。

卷卷不乐意的拿出寒冰笛,丢到伸出的手中,圆圆的眼睛,水汪汪的。

少年轻轻一叹,拾过一旁的锦绣,将手里的寒冰笛包起来,这笛子寒气太重,一般人难以接触,虽然,墨卷与冰凌有缘,轻易驾驭了它,但是,寒气依然会在无形中渗透到他体内,他如今还小,迟早会伤到身体。

再想想自己,他天陌的三皇子,怎么就变成这小子的奶娘了。

回想那场联姻,他非常‘荣幸’娶了传闻中宜国丑陋的八公主,当然,为了自由,只好忍辱负重。洞房花烛夜,揭开盖头的那一刹那,他闻到被戏耍的味道,眼前的新娘,灵动秀美,他一度怀疑是不是被调包了,好吧,调包就调包,美人当前,不享受他就不是鲜于淳了,悉悉索索一阵后,*美人的衣服,待裸裎相见,他大脑空白了一秒,彻底崩溃了,被脱得光溜溜的害羞美人,竟然是个少年。好像当头一盆水,**全没,穿上衣服,找宜王去了。

宜王老泪纵横,说他一世英明,老天怎么就给他带来这么个怪胎儿子,由于他的女装癖,无法向外面大声宣布是八王子,只能改成公主,可又担心别人看出端倪,假说有病无法露面。正好卷卷乐得自在,每天都可以偷偷跑出宜宫,而宜国的城民,只知道有位甜美可人的卷卷,却不知道是‘八公主’。后来,卷卷也到十六,玩乐心依然是个没长大的小孩,直到鲜于圣给宜王的密函中提到鲜于淳的事,他才做了这场明其为是联姻,实质是为了给他们另一种解脱的法子。

宜王非常信任的拍着鲜于淳的肩膀,很大方的赐给他一座墨府,连同卷卷一并打包交到他手上了。

种种因缘巧合下,鲜于淳就成了墨卷的‘奶娘’。

“最近宜国不安定。”他从宜宫出来,听闻有人死在街上,其中一个死于冰笛,他就知道卷卷又闯祸了。

“都是那些江湖人惹得事,以前宜国才不会这样。”卷卷非常委屈,要不是他们出现,自己的自由才不会受到限制。虽然,蓝颜也有暗中警告过他们,有些人屡教不改,他正好遇到,不等蓝颜出手,自己解决去了。

“现在连宜宫也不安全了。”鲜于淳看他难受,想到他也就是孩子,伸臂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淳淳。”卷卷在鲜于淳怀里蹭了蹭,好奇的问:“宜宫怎么了?”

“宜宫倒还没怎么样,刚才,听宜王说,二王子在迎亲的路上,遇上行刺。”

卷卷惊慌的抬起头,“二哥怎么样了?”

“还好,这次只能说很幸运,二王子击退了他们,不过,由此可说明,他们要找到东西,应该在宜宫了,所以,才会把目标转向王子。”

“宜宫那么多盘子,谁知道哪一只是他们要的。”如果知道,他双手奉送给他们,早早让这群闹事的人离开宜国。

一个盘子何以闹得纷纷扬扬,甚至可以打破江湖与朝廷互不侵犯的潜规则。

到底,他们要找的盘子有何用处?

鲜于淳忧郁,明天二王子他们就到宜国,但愿相安无事。

无所事事的苏然闷在客栈,马夫帮他腿上上完药就离开了,南棋又开始新一天的寻找。他在客房一簸一簸的兜着圈,心想,以现在的状况,下午就能出去走动了。

外面传来人群的嘈杂声,苏然簸着脚,惦到窗口处,楼下,正是大街。

一群皇宫侍卫快速穿过大街,拿着棍子,将街上热闹的人群压赶到两边,中间留下一大段的空地。没过多久,马匹的声音,走路的整齐声,由城口逐渐接近。

苏然探出小脑袋,远远的看到一群红色的迎亲队伍,恍然了悟。

皇上没有食言,安排完三皇子的婚事,就忙着准备红珠公主与二王子的亲事。

想到三皇子,不觉思考起昨晚南棋对他说的人,墨是宜国国姓,他没记错,墨卷应是八公主的名讳。

八公主的传闻与南棋形容给他的恰恰相反,不只是外貌问题,还有性别,看来有些微妙,自己势必要与三皇子一叙了,如果有转机,他自当希望,三皇子与南棋重归旧好。

红色的迎亲队伍,越来越近,人群的热情呼闹声,一浪高过一浪,有的,压制不止好奇,想一窥红色马车内红珠公主的芳颜,直往侍卫压横的地方冲撞,有些机灵的,委*,穿过侍卫横栏的木棍,跑到街上,不想,被威严的侍卫官拖回了原地。

马车旁,威武俊气的红装二王子,坐在高大的马匹上,眉开眼笑,欢庆的呼应着街边向他道贺的宜民。

马车内的红珠公主,没有任何姑娘家的矜持,探出秀美的脸,带着好奇,东张西望,有时,感染到人群的欢呼,也会开心的与他们打招呼。

二王子身后,始终保持着沉默的残念,警戒的注视着周围人群的动向。途中的遇险,要不是这位二王子有些身手,估计,他就要出面*身份了。那些黑衣人,失败了一次,如果他们回到宜宫,定没这么好的机遇,所以,这次是紧要关头,他们岂能放弃。

趴在窗户上的苏然愕然,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看错了,他....好像看到残哥哥了。

仔细观望,没有看错,那个坐在黑马上,眉目深锁,背后红绳*发丝,穿着锦红衣服的人,的确是残念。

他为何来宜国?

以他与其他人不同衣式分辨,应是作为天陌使节的身份过来。

是皇上吗,为什么呢?

敏锐的耳朵动了下,头上有些**,苏然抬头,清澈的双眼在屋顶上转动。瓦砖被踩动的细微声,接连不断的响着。他回头,俯视下面热切的迎亲队,再转到上面的声响,脸色大变。

有人要破坏这次的迎亲!

担心着残念的安危,又没机会靠近他,苏然焦心的左思右想后,身上摸出一锭碎银,合在掌心,祈求着一定要成功。对着那抹熟悉的红影砸去。一次,没中,打在围观的人群里,再摸出碎银,还是没中,丢偏了。

“什么东西?”躲在屋顶的黑衣首领注视着下面的情况,却发现一颗颗东西往下砸,似乎引起了下面人群的注意,不时朝他们这边眺望,“你。”他指着旁边的一名黑衣人,吩咐:“去看一下。”

“是。”黑衣人人影一闪,消失在屋顶上。

站在窗口的苏然拿着最后一锭碎银,楼下熟悉的身影经过客栈,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一横,眼一眯,随意丢了出去。

马背上的残念,突觉身下黑马不安稳的叫了声,然后是异物落地声,他勒住缰绳,回头往地上瞧了一眼,却是一锭碎银,方才定是打在马上了。他观察四周,却不见任何可疑的人物。

是谁丢的?

楼上的苏然扔完银子,以为又没丢中,失望的去考虑其它法子,当他回身,一阵惊呼,不知何时,前面多了一名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