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老友相聚
第七十四章 老友相聚
叶孤城恢复正常,白云城也恢复正常,没有谁比玉璧更高兴啦!
玉璧这人有个毛病,只要一高兴就会得寸进尺。卧病期间将叶孤城呼来喝去使唤已是家常便饭,哪怕蓝剑回来欲接手照顾,玉璧都不肯。言之:救命之恩,此生难报。这会子却是想到他那巴巴凑上去的“救命之恩”了。而叶孤城竟也没有反对,依旧凡事亲力亲为。
这一日,因头天晚上玉璧感到手脚发麻,叶孤城替他按摩了半宿才缓和些,玉璧便干脆邀叶孤城在房里一道睡。清晨时,气温低凉,玉璧睡得迷迷糊糊也不肯起,脑袋一歪扎进叶孤城颈窝处,吸了两口热息,暖暖睡去。
花满楼敲门未及,门已打开,竟是那司空摘星心忧玉璧伤情,一脚揣入,冲进房里,紧接着便发出一声尖叫。
花满楼连忙进屋,急道:“怎么了,司空摘星?难道玉璧……”
司空摘星蹦跳着冲出来,一把抓住花满楼往外走,叠声道:“快走快走,搅人好事,要长针眼啦!”
花满楼莫名其妙被司空摘星拉走,只听司空摘星在一旁碎碎念念,突然猛一抬头,对花满楼道:“花满楼,你向来比我们几个都要聪慧,你来说说,要是你的朋友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你会怎么办?”
花满楼一接到叶孤城的信件就快马加鞭从江南出发,在港口遇见司空摘星,二人便一刻不停乘船至飞仙岛,冲进府里见玉璧,正是忧急难当。可司空摘星一路上又猜玉璧生死未卜,又猜他病入膏肓,此时突然没头没脑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花满楼顿时愣住了。
在下人的服侍下净了面,擦了手,花满楼细细想来,才道:“你是说我的朋友和一个男人相恋——这样吗?”
“对!”司空摘星没有花满楼那般讲究,在前厅里急的团团转,“而且这个朋友也是一个男子!”
花满楼品茶润喉,靠在椅子里歇了好一会儿,才道:“他们若是真心相爱,我自然是祝福的。司空摘星,难道你看不惯这般惊世骇俗的恋情吗?”
司空摘星猛的一顿,瞧了瞧淡定的花满楼,脚下一旋,也坐进了椅子里,端起茶喝了两口。“我没什么见不惯的,就是不太习惯。这事儿确实比较突然……”司空摘星忽然哈哈大笑两声,豁达道:“罢了罢了,以后看着看着就习惯了!”
花满楼听着他这般说,仍自不解,便道:“你为何突然提起这样的事?”
司空摘星眼珠子一转,凑到花满楼身边儿,低声道:“我跟你说啊,刚才不是把你从玉璧房里拉出来了吗,那是因为我看见他和叶孤城……”
待司空摘星如此这般绘声绘色描述一番,即使没有什么也要被他说出点什么来。花满楼听罢,恍然大悟,面上却带上了一丝绯红,仍自镇定道:“他们……嗯,他们相爱就好。”
司空摘星挠着后脑勺,突然就有些烦恼,“你说,陆小凤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他先知道又没告诉我,岂不是正等着看我的笑话嘛!”
花满楼道:“也许他早已知晓,却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们。”
司空摘星瞧了眼花满楼,心想陆小凤知道什么第一个就会告诉花满楼,但明显花满楼刚刚才知道这件事,那一定是陆小凤也不知道玉璧和叶孤城的关系,那么下一回可以好好嘲笑陆小鸡一番。这样想着,司空摘星才觉心里好受许多,便把扑腾半天的心脏给按了回去。
花满楼突然道:“陆小凤呢?他不是一直在南海,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
“陆小凤和沙曼姑娘携手隐居去了,前日才告辞。”叶孤城悠悠然踏进前厅,他一身白衣仍如从前那般风姿潇洒,不染尘俗,可花满楼和司空摘星二人看着他,心中感觉顿时和从前完全不同了,连带着眼神也变了些许。
花满楼双眼无神倒发觉不出,司空摘星却十分尴尬,他可刚刚撞破人家好事,叶孤城没一剑刺过来就算不错了。
司空摘星脊背绷得笔直,僵硬笑着道:“叶孤城啊,呵呵,刚才真是对不住啊。我应该先敲门的。”
叶孤城只道他为失礼而道歉,便颔首应下了。
花满楼坐在一旁却道:“城主方才说陆小凤和沙曼姑娘隐居去了。这是怎么回事?陆小凤已经离开了么?”
“是的。”叶孤城冷冷道,他自不会解释许多,径自吩咐田管家为司空摘星和花满楼准备客房,先让二人洗尘歇息,再去看玉璧。
花满楼本是个爱干净的人,一路奔驰未做停留,此刻能沐浴洗尘,自是再好不过。他也不再多问,只诚恳谢过叶孤城,随管家去了客房,泡在温暖的浴汤里,嗅着熏笼中刚燃的沉香,脑中忽又想起陆小凤这番不告而别,连封书信也未曾留下,总感觉哪里不太舒服。
花满楼泡完澡又睡了会儿,正值下人来请用晚膳,便和司空摘星二人于花厅吃了些,一同去玉璧房里看望。
玉璧房里也在用晚膳,只不过是叶孤城喂,玉璧吃。看见花满楼和司空摘星进来,玉璧便不再吃了。叶孤城收拾碗筷出门,留三人说话。
玉璧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将无名岛的事情说了,又言陆小凤拐着沙曼找个犄角旮旯隐居,也不知能和她过多久,言语间很是愤恨嫉妒的模样。司空摘星听着也觉不是滋味,怎么陆小鸡都找到了如花美眷,自个儿还是光棍一条。而花满楼则沉默地听着,不时问上两句,到最后却是一句话也不说,脸色也严肃得很。
玉璧瞧了瞧花满楼,道:“花满楼,你别难过。陆小凤喜欢的女人一个一个的换,最终也没个定数。他终归还是会回来的。”
花满楼叹了口气,却道:“陆小凤安家落户我应高兴才是,怎么会难过。倒是你,紫禁城一别,也不来封信,我去信桃花岛,你也不回,若不是你受伤了需用我帮忙,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联系我了?”
玉璧连忙道歉:“当然不是啦!只是当时叶孤城伤势紧急,不容我想别的,一忙就忙忘记了。”事实上却是不想连累花满楼和司空摘星。
孰料花满楼又叹了口气,道:“我原先也还生气,如今却是想明白了。你哪里是忘记了,根本就是不敢开这个口吧。其实我和司空摘星,包括西门吹雪也都不是墨守成规的人,你与叶城主之间的事,即使不容于世俗,我们这些朋友却都是支持的。”
司空摘星也埋怨道:“是啊!你还不知道我们吗?寻常规矩,我们何时守过!只要你和叶孤城好好过日子,江湖上没人敢说三道四的!”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玉璧细思,扭眉道:“你们是不是误……”
“叩叩。”玉璧话未说完,门外有人叩门,却是叶孤城领着另一个白衣人进来。两个人转过屏风,整个屋子就似陷入了冰天雪地的幻境。
“西……门……”玉璧张着嘴,震惊地连他的名字也叫不完全。
西门吹雪身上已无剑气,冷气却比之前更甚,他整个人就如一座移动的冰峰,他的眼睛里也仿佛凝着终年不化的冰雪。
叶孤城、司空摘星和花满楼已退出房间,房门合上,西门吹雪静静立在不远处,看着玉璧久久未动。
而玉璧也那样怔怔地看着西门吹雪。他看出了什么,似乎从脑海中一晃而过,再记不起。又或者,其实他并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他只是那样看着西门吹雪发愣,毕竟经年未见,分别时又是那样的场面,他们再见面也只余尴尬了吧。
西门吹雪终于动了,他从雪白长袖中拿出针囊,坐到了玉璧床边,伸出两指,二话不说就将玉璧点晕了。
夜晚初临,西门吹雪内息聚集,针灸运气,一忙就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