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高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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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凡裹着浴衣出来,看见贝律清又回来了,他正在摆弄一个机器,隔了一会儿放进去一张cd一样的光片,接着电视上便有图像出来了。

「这是录像?」路小凡倒也不惊奇,贝律清喜欢摆弄这些新鲜的电子产品,这些玩意儿在他这里比在电子讯报上的信息还要来得快。

「dvd!」贝律清坐回了沙发上,他的修长的双腿搭在一起,路小凡看了一看,猜想贝律清大概的意思是打算办正事之前先看一会儿片子,于是扫视了一下四周,坐到旁边那张单人沙发上。

因此两个人,一个抱着双臂沉着脸坐在三人沙发上,一个半欠着身,歪着脑袋坐在单人沙发上看起了碟片。

碟片出来居然是白发魔女的后传,路小凡顿时来了精神。

名门正派的子弟卓一航终于发现了自己爱魔女练霓裳原来是超过一切的,但头发已经白了的练霓裳却对往事不想再提。她问卓一航:「你能让我白了的头发变黑么?」,路小凡想她这句话就跟问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么差不多的意思。

练霓裳拒绝了卓一航,路小凡想她大概不是不爱卓一航,只是变聪明了,她没有能够潇洒的来,但挺潇洒的走了。

卓一航在天山上等了六十年的雪莲,只为了能求得令练霓裳头发变黑的花朵,路小凡末了还是掉了同情的泪水。

贝律清突然起身弯腰抽过旁边的纸巾走过来给路小凡擦了擦眼镜,路小凡接过纸巾自己擦了擦模糊了的眼镜,隐隐地闻到贝律清身上的香水味,非常非常的淡,如果是别人用香水,路小凡会觉得奇怪,但是贝律清就不然。

路小凡摸着眼镜知道贝律清凑得很近,否则他不可能会闻到贝律清身上的味道,也许太久没有跟贝律清贴得那么近,路小凡还是有一点慌张的。

「喜欢看碟片,那就搬过来住好了。」贝律清挺平淡地道。

「不了……」路小凡擦着镜片道:「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哥……」路小凡突然感觉到贝律清又一声不吭,气氛也变得诡异,便微微抬起头,看到的却是贝律清的牛仔裤,他才发贝律清的那里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

「哥……」路小凡不禁又颤声叫了一声。

贝律清修长的单腿搁在沙发的护手上,那种雄性的味道隔着牛仔裤都能让路小凡闻到。

「哥……」路小凡只觉得四肢有一点发软,每当贝律清散发出这种味道的时候,他就会有羚羊闻到虎味似的,四肢绵软,等人宰割。

尽管贝律清的那里似乎都要撑破裤子了,但是他的人好像是一点也不太着急,他的手滑进了路小凡的浴袍,直到听到路小凡轻轻哼了一声。才用手叉住路小凡的胳膊将他掀到沙发上。

路小凡差不多是被贝律清半拖半抱着才能睡到**。

他躺在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精力爬起来把自己弄干净。

贝律清拎着他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冲,然后又把路小凡丢回大床,整个人才伏在路小凡的身上。

路小凡自然不敢问贝律清为什么好好的席梦思不睡,要睡在他的身上。贝律清就这样趴在他的身上睡了一晚,害得被他压在底下的路小凡做了一晚上的梦,一直梦见自己在背着石头过山。

路小凡大清早醒过来,都觉得自己的腰酸背痛到不行,却听见枕边的人含糊地道:「凡凡,我要喝瘦肉粥!」

路小凡转过头去,看见贝律清迷糊地说了一句就又睡了,枕边的贝律清头发有一点凌乱,比起日里衣着整洁,沉稳的贝律清,现在的贝律清声音里多了一份慵懒。

「别放葱!」贝律清又含糊补了一句。

「不放葱会腥啊!」路小凡不满地道,贝律清就是这毛病,最恨吃葱,不管是北方的元葱还是南方的小米葱,他大少爷一概不吃。

「你多放点姜丝嘛!」贝律清微微睁开眼睛,他的声音有一点沙哑,很富有磁性,尤其在刚醒来的时候说话,语调里透着一种懒散,会有一种很抓人的感觉。

如果床伴是一个精力充沛一点的男人或者女人,也许接下去就不会浪费贝律清的时间跟他讨论粥里面要不要放葱,而是直接跟他滚床单了。

但是路小凡通常都不会有这种感觉,比起这个他更计较瘦肉里面要放一点葱会比较好。

「你想办法!」贝律清坚持道:「不要放葱!」

「那要放芹菜哦!」路小凡妥协道,他说完了这话突然就顿住了,有一种时光交错似的错觉,好像他们又回到了当初在北京同居时候的早晨。

贝律清懒散地嗯了一声,路小凡下了床,收拾了一下自己,本想出去买点菜,打开冰箱才发现贝律清似乎已经将东西都买好了,再弯腰打开厨柜,他的手顿一下,自己摆放的锅具,自己摆放的碗筷,位置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路小凡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以至于一头撞到了厨柜上。

「怎么了?」贝律清在里面问了一声。

路小凡红着脸道:「没,没什么,不小心撞了一下。」

贝律清似乎略有一些没好气地道:「你怎么总是这么笨。」

路小凡的脸红得就一直没退过,以至于贝律清起来喝粥的时候,他的脸还是那么红,贝律清拿起碗道:「怎么脸这么红!」

路小凡的头几乎趴在了碗里,道:「没,没什么!」

贝律清慢慢品着粥,一等一的粥熬来都需要耐性,路小凡无疑极有耐性,每个米粒都将化未化,肉丝也切得极细,象是跟粥融为了一体似的。

「我明天想喝鱼片粥!」贝律清碗里的粥都还没喝光,就又下了明天的任务给路小凡。

路小凡微微一愣,自己住得地方离得这里可不近,每天坐上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来这里,再熬粥,那班都不用上了。

「像这样的周末行不行?」路小凡低声问道。

「你也可以不来!」贝律清语调顿时冷了几分。

路小凡嗫嗫地挺有一点为难,但贝律清有需求,他也不能不满足,于是便道:「那成,哥,我天天早上把粥给你熬好带来。」

贝律清听到这里,突然露齿一笑,道:「随便!」

路小凡觉得贝律清的那一笑蛮渗人的,但是他觉得自己明明知道李文西随时会来,还要搬进来,搬进来了回头还要搬出去未免太麻烦。

至于贝律清为什么不高兴,路小凡已经挺久不去考虑了。

贝律清一路上都沉着脸,路小凡自然不敢多嘴再惹他不高兴。等到了目的地,同行的许姑娘老远就看见了他,从后面拍了他一下后背,见路小凡掉过头来瞧她,便笑得前仰后伏地道:「哟,凡凡,今天有专车送这么高级。」

许姑娘是地道的北方人,再加上长年东奔西跑的做业务员,个子又高,漂亮的挺粗糙,漂泊在外快三十了还没有成家,她一见外表木讷,瘦小的路小凡就萌生了一种天然的母爱,明里暗里多次对路小凡表达过她有意思。

路小凡呢,也不是没想过等事定了,回头跟许姑娘试试有没有可能在一起,毕竟等贝家的这一段掀过去,贝律清再也想不起他来,他的人生还是要继续的,所以路小凡跟许姑娘一直就处于将始未始的萌芽状态,许姑娘亲热的举动也就合乎情理了。

「许姐。」路小凡相对客气地道。

许姑娘看了一眼漂亮的进口跑车,笑道:「这谁的车子呀!挺正的呀!」

她说笑着呢,从车子上下来一个男人,许姑娘的笑声都咽了一下,她没想到从车子上下来的男人更正,说话都有一点结巴了,道:「凡凡,你,你朋友啊!」

路小凡本以为贝律清心情不爽把他扔下就开车走了,他怎么也没想过贝律清竟然下车了,连忙道:「我哥!」

许姑娘连忙伸出手,道:「久仰,久仰,凡凡一直都有说起过你,说你在纺织局当宣传干事,能说能写,了不起,大才子啊!」许姑娘是错把贝律清当路小平,以为是跟路家人头一次会面,连忙开口奉承以期得到一个不错的开门红。

贝律清也没动,只是挺淡地修正了一下,道:「他是我妹夫!」

许姑娘东奔西跑也算见识挺多,对贝律清这样的男人虽然开头惊艳,但什么能抓得牢什么抓不牢分得挺清,抓不牢的东西她自然也不会太热情,更何况听到贝律清这么一开口,就觉得贝律清对自己没什么善意,便扬扬浓眉笑道:「嗨,小凡的事情我都知道,不就是等离婚吗?」

路小凡顿时头皮有一点麻麻的,许姑娘捍卫自己地盘的意思太浓,却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他连忙插嘴道:「哥,我们早上要去拿计划单,先走了啊!」

他说完扯了扯许姑娘的袖子就把她拉走了,贝律清自然不会太高兴,路小凡也是有数的,所以晚上早早的到了贝律清那里准备做饭熬汤。

贝律清坐在沙发上一直把脸拉得老长,报纸翻得哗啦哗啦的,路小凡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甩报纸还是在读报纸。

其实路小凡真心地觉得贝律清用不着不高兴,因为自己也不算是他什么太了不起的人,就算是男人,贝律清除了自己还有李文西,为一个替补想找一个替补而烦恼,路小凡都有一点替贝律清觉得不值。

两人勉强和平吃完了饭,路小凡收拾收拾准备走人,道:「哥,你还有事没事,没事我走人啦!」

贝律清也不说话,突然把大门钥匙往茶几上一丢,路小凡一看大门钥匙,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哥……你是要我明天给你买东西送回来?」

贝律清不答。

路小凡只好接着猜测道:「给你锁门?」

最后路小凡勉强道:「那个……哥你想给我大门钥匙?」

贝律清深吸了一口气,路小凡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看贝律清的表情似乎这也是正确答案了,他连忙道:「哥,真不用,你要是想让我来,给我一个电话就可以了!」

贝律清终于开口说话了,他额上的青筋颇有一点突突地道:「路小凡,你别把你的屁股看得太值钱!」

路小凡从没见过贝律清这么明白的生气,尤其是说得话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重要的是也不符合他的格调,不禁畏缩了一下,嗫嗫的道:「哥……」

贝律清生什么气?路小凡觉得他实在有一点冤枉他,他从没把自己的屁股想得太值钱,都没零售过,一直都在批发。

贝律清深吸了好几口气,好像是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露齿一笑,道:「路小凡,你要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再来了。」

路小凡喃喃的有一点为难,道:「好吧,我早上过来给你……」他话说到一半见贝律清的神色委实不善,连忙缩了回去,道:「那,那我晚上搬过来。」

他弯腰将钥匙放到了公文包里,贝律清的神情总算缓和了许多,把路小凡送到了工厂门口,从车窗内递了一只手机给他,淡淡地道:「拿着!」

路小凡接过来一看,有一点像自己丢掉的那只手机,再打开来一看,还真得就是自己丢掉的那只手机,想象一下那天也许贝律清弯着腰翻垃圾桶,把自己丢掉的垃圾又捡回去,路小凡突然眼睛一热,好像心那么一软,连同着背脊都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