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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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很快从厨房热了汤回来,顺带又给没喝过瘾的胖子补了一碗。(

黑眼镜接过碗道了谢,看着眼前香气四溢的热汤嘴角的弧度一直没下去过。桌子另一边同样端着碗的胖子就问:「哥们,怎么了这,什么事儿值得乐成这样?」

俩人都是自来熟,且专注暖场化冻三十年,所以这俩人对上了就算不是特别有共同语言,也还算得上对脾气。

黑眼镜扬扬手里的碗,道:「这汤可是香啊。」说完丢给张起灵一个“你小子算是捡着了”的眼神。

张师兄定座桌前不为所动。

胖子见状马上有所领悟,“嘿”了一声,心下琢磨着合着这是千里万里地跑来考察来了,于是道:「天真,你得好好表现啊,胖爷看好你。」

只有吴邪莫名其妙:「什么跟什么,好好喝你的汤,瞎白话当心呛着。(

胖子灌了一口热腾腾的鸡汤,乐道:「我这可是在替你撑腰,瞧瞧,好心又被当驴肝肺了。」说完扭过头又对对面的黑眼镜道:「你也瞧见了,我们家天真没什么心眼儿,往后了别老惦记着挤兑他,他是说不过你,胖爷可不是吃素的。」

胖子心说要挤兑那也得是胖爷留着自个儿挤兑,还轮不到你。不过这话他是决计不会说出口的。

黑眼镜闻言也不恼,跟着笑着端起碗喝汤,碗沿子都快搁墨镜上去了。

吴邪这时候才有点明白过来,随即在心里骂道死胖子瞎说什么,这事儿合适搬上台面来说吗。要知道他对张起灵的这个朋友心里可是一点底都没有,而且小哥看起来也不是很希望这个人知道两人的事。

他于是抬腿在桌子底下踢了胖子一脚,胖子却仿佛没感觉到似的继续说个不停。(

这次连胖子也有所察觉,眼下的氛围让他有些扛不住,遂眼珠子一转想了个化解法子,连忙嚷嚷着要打麻将。

「既然是来度假,那就要有度假的样子嘛。」胖子把碗往桌子上一撂,对黑眼镜道,「来来来,先体验一下民俗。」镇子上几乎没人不搓麻将,更没人不会。即便是像吴邪这样的,虽然不打,但也是会的。

吴邪扶额,心说有你这么待客的吗,你丫这接客风俗可不怎么地。

张起灵看上去也没什么兴趣,坐在一旁继续冷眼看着自诩亲友团的俩家伙。

胖子见另外两人情绪不高,于是继续撺掇,唾沫星子乱飞:「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日头底下喝杯茶开盘麻将怡个情多好啊。(

本来刚喝完汤正从行李箱里翻东西的黑眼镜听见这话,抬头看过来笑道:「一来就赶上场子了,真不愧是麻省。」说着撂下行李箱就往桌边坐了回来,一看就是个发烧友。

吴邪见另外两人兴致实在高昂,也不好再拦着,转过身问张起灵:「小哥会不会打麻将?」

张起灵点头。他仅限于会打。

吴邪见状对胖子道:「那你去隔壁借副麻将吧,不过老王他们可能正在打,还是去刘婶家吧。」

胖子道了句「好嘞」就离了席,不一会儿就用桌布裹了副麻将回来。他最近一直没怎么打,手正痒痒,难得逮着这么个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吴邪知道他瘾大,也很是无奈,但现下也只由了他去了。(

胖子道没问题,不过彩头还是得有,不如这样,谁输了谁负责咱几个人的晚饭。黑眼镜闻言嘿嘿笑了声,说我可不会做饭。胖子就答那如果你垫底就刷碗顶数。黑眼镜耸耸肩,点头同意。

吴邪见事情已经定下,就去沏了壶茶,回来时只见牌都已经码好了,齐唰的跟翡翠城墙似的。他不由摇了摇头,向众人分了茶杯倒上茶后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

一盏茶过,牌桌上渐显风起云涌之势。

胖子跟黑眼镜两个麻将爱好者兼自来熟很快就打成一片,碰来杠去火药味十足,甩牌的那股子潇洒劲儿很有点赌场上的风度。张起灵和吴邪两头虽然没什么大动静,只偶尔碰个也不太抢牌,但也渐渐进入了状态。

黑眼镜倚在靠背上吹着风喝着茶摸着牌,抬头看看院子顶上的蓝天白云,不由感慨:「这么悠闲的日子,难怪哑巴你乐不思蜀了。」说着在桌上丢下一枚三万。

张起灵扫他一眼:「杠。」

黑眼镜嘴角直抽,一旁的胖子看着张师兄拎出的那四张牌幸灾乐祸得眼缝都快看不见了。

他呷了一口茶,心里又道虽然这黑眼镜时常吃瘪,但在对付八风不动的张小哥时到底还是更为得心应手。这可是常年斗争的结果,王月半同志遂决定改天讨教几招。正想着该怎么开这个口,手一翻摸出一张筒子,定睛一看正是自己从刚才起就一直惦记着的,顿时喜上心头,朗声道:「暗杠一个!」

黑眼镜的嘴角似乎更抽了。反观张起灵和吴邪倒没什么太大反应。

胖子开了个这个杠,占了三家的便宜,乐得眉开眼笑,顺手拣了张没用的九条就往外丢。

老话说,人不能太嘚瑟。吴邪此时觉得这话实在是对,往往太嘚瑟的人都会乐极生悲的。

胖子那张脆生生的九条还没待落到牌桌上让众人听个响,黑眼镜那厢就推倒了墙围——「和!」余下的三人围过来看牌,他做的是筒子和条子的大对子,番数是要翻的,刚好补了胖子那一杠的差额。再加上胖子送上的杠上炮,还有盈余。

黑眼镜不由感叹,这就是麻将设计的妙处啊。上一刻他还在吃瘪,这一刻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这牌局跟人生一样,大起大落,简直刺激。

而胖子这头则没什么心情去感悟人生。好不容易有机会做盘大的,没成想,还不等下一张牌的工夫就被这个外来客给搞了个杠上炮出来,胖子本就圆润的腮帮子这下气得更鼓了。

吴邪端着茶杯在一旁乐:「让你非折腾着要打牌,现世报。」这下打了反而不爽了,真是穷折腾。

胖子闷声闷气地摆摆手:「咱不仅得尊老爱幼,还得帮扶残障人士知道吗?再者人家远来是客,先让他一让,胖爷迟早要扳回来的,碗归谁手还指不定呢。」

黑眼镜低头摩挲着已经摊开的牌,也不吭声。看起来仿佛有那么点儿表示低调的意思。

吴邪瞄了眼黑眼镜的脸色,见他面上没什么异色,也就安下心端了茶杯继续琢磨牌。他们四人打的是“血战”,就是一定要打到只剩一家没和牌垫了底,或者直到所有的余牌都被摸光。

胖子仰脖干掉杯子里的茶,撸起袖管子:「继续继续,咱哥仨血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