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英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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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无品襄助

    “你干嘛?”

    梅可妍面红耳赤地打开梁三儿伸在她腰间不规矩蠕动的手指,有点怒不可遏地怒视他。

    “这里你的站位应该再往前一点儿,身段再弯曲一些,这样才动作到位。”

    梁三儿一本正经地纠正着梅家姐妹老三—梅可妍的排戏动作。完全无视周围梅家姐妹注视他的怪异眼神。

    已经是梁三儿和梅家姐妹达成和解的第二天了。根据协议,梁三儿利用赶路间歇抓紧时间让她们熟悉京剧全本戏《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的动作。这些基本动作梅家姐妹其实早就练过,到时候主角也有钱四爷戏班子里的角儿撑台场,她们姐妹主要负责其他配合的角色。所以重要的是熟悉全剧各段的走位和姿势。而她们的大姐梅景萍还要承担其他好几出折子戏的主要角色,身上的担子其实更重。

    梁三儿从小就是下流痞子,更是花丛老手。这调戏小姑娘的手段信手拈来,很多时候不自觉就使了出来。当然这里面最佳调戏对象是老大梅景萍,不过梁三儿仔细观察了梅景萍英姿飒爽、不怒而威的女中英雌神态后,很自觉地对她保持了距离。而其他姐妹就没有梅景萍的待遇了,在区区一天的排练中,无一幸免全被梁三儿借机摸手、掐腰、抚臀地揩走了不少油水。

    念在排好戏事关刺杀计划成败和大家伙身家性命的份上,梅景萍对梁三儿不规不矩地动作忍了再忍,终于压下把梁三儿剁手剁脚拉去喂狗的冲动,默许了他的许多小动作。其他姐妹看梅景萍这个态度,不明所以,只好也在这件事上选择了默默忍受,只要梁三儿的动作不是太过分和明显,她们都刻意不去理睬。

    只是梅家众姐妹心头不由地疑惑:这个外在一表人才、内心龌龊不堪地小流氓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说起京剧来头头是道,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

    其实梁三儿也是心里暗暗得意:白家堡的白七婶满清贵族出身,从小就好京剧这一口。白七爷说归说,做归做,对这位拐来的娘子其实还是蛮上心的。知道娘子好看京剧后,花重金在白家堡培养了一支戏班子,虽然他活到老了也看不懂京剧,但不影响有事没事陪着白七奶奶凑热闹看戏。梁三儿从小就是白七爷的尾巴,白七爷看戏的时候他在,白七爷不看戏的时候他也常在。看不懂的时候还有白七奶奶在身边兴致勃勃地讲解,所以梁三儿在京剧这一行是行家里手。小时候,白七奶奶耍子的时候还要梁三儿扮上戏服上台奶声奶气地来一段,乐呵地前仰后合,所以说梁三儿是个骨灰级戏迷也不为过。

    这次梁三儿在水面上走了麦城,吃了水淹七军的亏。当时身酥手软下,生怕梅家姐妹把他丢到水里淹死,再也不敢装死,不得不服软,用教戏作为交换条件,总算逃出了鬼门关。

    随后,待梁三儿恢复体力小试身手,从周边农庄中偷来衣服和一些盘缠,一男五女匆匆上路,赶去与钱四爷的戏班子汇合。路上抓紧熟悉动作,确保到时候不误事。

    脚踏到陆地上,体力也恢复后,梁三儿又是一条好汉。这也是他敢肆无忌惮占梅家姐妹便宜的底气。本来按梁三儿的脾性,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才懒得和一帮新出江湖的菜雏儿搅和呢。不过偷听了梅家姐妹的交谈后,他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想知道这梅家到底和这个赵若夫有什么血海深仇,值得这样不惜代价去寻仇。同时他也想趁机浑水摸鱼,看有没有机会捞点好处来。

    怀着这样的鬼胎,梁三儿一路逍遥自在地与梅家姐妹同行,给她们讲讲戏,给自己找找乐。在一片莺歌燕舞中逍遥同行。

    等梁三儿把戏讲明白、教会了,梅家姐妹也排练熟悉了,梅可妍私下不无担心的问梅景萍:大姐,这个戏我们都会了。可五妹死了,这戏里面的人手缺啊,到时候可该怎么办?”

    梅景萍皱着眉头说:“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钱四爷的戏班子分成好几拨去各地唱戏,咱们这里的人手都是事先商量好的。现在五妹没了,钱四爷也没办法。这好多戏都要功夫,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丫头来就行。更糟糕的是,五妹嗓子好,有一出《贵妃醉酒》还得她来唱。现在她没了,这出戏都没人能唱,这次的计划破绽重重,我也很担心呐。”

    梅家姐妹相对无言,坐在一起长吁短叹。

    过了一会儿,梅可妍又问道:“大姐,明天咱们就能和钱四爷汇合了,这个路上遇到的梁先生该怎么办?如果放他走,我们的计划他已经知道了,就怕到时候他会通风报信。杀了他吧,又有点滥杀无辜。”

    梅景萍沉吟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如今不是姑息心软的时候,虽然他帮咱们解了燃眉之急,可这次的计划绝不容有失,任何一个地方出现瑕疵都会让我们功亏一篑。所以。”

    “所以,我更得帮你们了。”梁三儿的声音突兀地在屋顶响起。

    梅家姐妹一个激灵,霍然跳起身,各自摆出防御手势凝神向房顶的屋梁看去。

    屋梁上,梁三儿一身夜行服的装扮,满身正气,两袖清风,面色不怒而威,“不过我也要谴责你们的良心,追问你们的家教,质疑你们的品行。有你们这么做人的吗?我们相遇于江湖,一路互助,携手前行,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谊,午夜星空相望,梦里情思萦怀,你,你,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妄图行那狼子恶行?杀了我,你的良心可安否?”

    梅家姐妹相顾失色:她们也是身怀绝技,功力不浅,在这屋里多时了,竟然没有发觉梁三儿就躲在屋顶上。

    “你怎么在这里?”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梅家姐妹同声发问。

    “我?”

    梁三儿无辜地指指自己的鼻子,“你们在问我吗?”

    “当然在问你,不然会问谁?”梅家姐妹气急败坏地说。

    “我来了好长时间了。”梁三儿理所当然地说。

    “你们想想啊,前几天掉进河里身上好脏的,这一路又天天陪你们练功,臭汗出了不少,到了这里好不容易有洗澡的条件了,我能不进来洗洗吗?”

    “啊?”

    又是尖叫声。梅家姐妹这才发觉自己赤条条地从水里跳出来供梁三儿观赏了半天了。她们赶紧又跳进水池里,遮挡自己的身子,心里羞愤的要死。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呃,好一会儿了吧。本来我洗完准备出去的,结果你们姐妹几个不打招呼直接进来,轮流洗澡。我害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一直躲在这里喽。”

    “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梅家姐妹气的浑身发抖。

    “我知道啊。你俩刚才不是一直在商量这件事嘛。我都知道了,你们不用再专门告诉我了。”

    梁三儿一脸的理所当然。

    还是梅景萍性子沉稳些,她稳下心情问梁三儿:“是我小看梁先生了。你到底是谁?跟着我们想干什么?”

    梁三儿递给她一个欣赏的眼神:“这才对嘛,遇事不慌才是闯荡江湖的第一保命要诀。最短时间内确定对方对手,想出应对措施,这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看来你在江湖上成长很快嘛!”

    用手指顺了顺飘逸的长发,梁三儿一脸正色地告诉她们:“其实,我是新四军。”

    “嘁~~~”即使在如此狼狈的处境下,梅家姐妹仍然不由发出心底对梁三儿最深的鄙视。

    “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又何必败坏别人的名声。”梅可妍出声怒斥道。

    “我说的是真话。”梁三儿两手一摊,表达他的委屈。

    “那你是新四军那个支队的?”梅可妍咄咄逼人地问他。

    “呃~~”

    梁三儿不由一窒。他说不上来了。

    梅可妍冷笑一声,正准备出言讽刺梁三儿,却被梅景萍出手挡下了。

    梅景萍心下不由叹息,自己的这些同族堂姐妹还是过于稚嫩。这个梁先生眼见品行低劣,行事又神神叨叨的,而且能够躲过自己的耳目,肯定身怀绝技。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与新四军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与他争论这样的话题没有任何意义。现在自己这方的底细已经让他全知道了,而自己这面对这个梁先生还是一无所知,眼见已经输得不能再输了。现在唯有光棍些,和这个梁先生合作,达成双方的目的,才是最佳的选择。

    “刚才梁先生说要帮我们,不知何出此言?”梅景萍沉声问道。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梁三儿满意地点点头:“很简单啊,你们不是缺人手吗?恰好我唱念做打全会,完全可以顶你们的缺啊。怎样,考虑和我携手合作吧。我是很有诚意的。”

    形势不利,梅景萍只好耐着性子陪梁三儿说话:“梁先生的一片拳拳之心景萍感激不尽。可是我们缺的是女人,不是男人。梁先生的一片美意我们只好心领了。”

    梁三儿一扭身从梁上轻飘飘地跳下来,显示出深厚的做贼功力。然后背着手在水池边踱来踱去:“这不是问题。我扮过女装旦角儿,只要到时候装扮起来,外人是万万区分不来的。”

    梅可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这样也行?”

    梅景萍更觉不可思议:“就算如梁先生所言,可是要到开口唱戏的时候怎么办?要知道我五妹还有一出《霸王别姬》的戏份呢,难不成梁先生也能唱出女声来?”

    梁三儿不屑地撇撇嘴,“这有何难?”

    说着话儿,梁三儿空手甩了几个水袖,摇摆两下妩媚的腰肢,开口就来了两段虞姬的唱腔。那声音惟妙惟肖,女性十足,顿时惊呆了梅家姐妹。

    半晌,梅景萍才结结巴巴地说:“先生高才,景萍佩服。”

    梅可妍也不可思议地问梁三儿:“日常梁先生说话嗓音并不如何出色,偶尔哼几句曲调也那个—不是很着调,缘何唱这《霸王别姬》如此惟妙惟肖,让人真假难辨。不,准确地说,比大部分女旦唱得更好听。”

    梁三儿举头望天:“无他,嘴熟尔!练得多了,自然如此。”

    梅景萍彻底把梅可妍归入江湖小白兔行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二人生死握于梁三儿之手,连女人的羞愤都不敢提,如此关键时刻,这梅可妍还在与梁三儿讨论唱腔的问题。梅景萍有点彻底无语了。”

    “怎么样,我们携手如何?”

    这时候梅可妍好歹记得梅景萍是大姐拿主意的人,终于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到了梅景萍身上。

    梅景萍脸上的表情既有欢呼雀跃也有惊喜交加,她声音略带颤抖地反问:“如此说来,梁先生愿意相助我们姐妹了?”

    见梁三儿肯定地点头,梅景萍忍不住泪如雨下,浑不顾羞涩,在水中盈盈下拜:“如此,景萍代家中父老感谢梁先生义举。来生景萍就算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先生恩德。”

    梁三儿一脸的慈祥,双目炯炯地注视着赤luoluo站起身来的梅景萍,“哪里,哪里!梁某为人向来古道热肠,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梅小姐不必如此。这个,报答之事先不着急,事成之后咱们再慢慢叙来。不用下辈子了,我的这点恩德不多,你这辈子还完就得了。”

    “那先生还有什么事儿吗?”

    “唔,好像暂时没有了。”

    “既然如此,能否烦请先生移步回避,我姐妹也好出浴着装。不然蒲柳之躯恐污了先生的眼!”

    “哪里,哪里,梅小姐过谦了。梁某觉得挺好的,没什么污不污的。”

    梅景萍柳眉倒竖,凤目圆整:“姓梁的你欺人过甚,我姐妹的清白身子让你白白窥去,已然无法做人,你还待怎地?你要敢得寸进尺,我宁可与你玉碎,也绝不求瓦全!”

    梁三儿赶紧朝门外溜去,“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何必说得如此不堪,我出去还不行吗?”

    “滚!”身后一片水花袭来。

    梁三儿赶紧出门,水花在身后的门上碰的粉身碎骨,哗啦啦全流在了地上。

    梅景萍脸色铁青,手指紧握,浑身不住战栗,嘴里低声恨道:“狗贼,竟然如此辱我。一旦我梅家大仇得报,我必第一个杀你。”

    梅可妍赶紧抱住全身哆嗦的梅景萍不住劝慰她,这才勉强拉住已经杀机蓬发的梅景萍冲出去与梁三儿大打出手,拼个你死我活。

    门外,梁三儿自然知道这个梅家大姐不是善茬,早已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嘴里还低声抱怨:“什么吗,江南人这么小气。当年我和高桥老师偷窥白寡妇的时候,人家可是不遮不挡的。两相比较,高下立判,还是我们北方人够豪爽。咦,不过这个梅景萍的身材好协调呀,嘻嘻,极品。超赞!”

    无良男爆发出一阵猥琐的低笑,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不一时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在远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