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明月斜挂天幕，天已微微放光。
肖逸的房间里，一面水镜酝酿涟漪，肖逸踏出水镜，肩膀上立着一只雪白小狐狸。这是用水沟通出来的通往其他地方空间的媒介，水镜现，
“哇，主人，这就是你所在的世界吗？与原来的小世界里完全不一样呢。”小狐狸一脸的喜悦与好奇，在房间里蹦蹦跳跳，瞧瞧这看看那。
这几天肖逸都和哥哥肖亮在一块儿，肖亮的神情态度没有丝毫的改变，也没有提及。只是在最初见到小傲的时候有些吃惊，但小傲遵循肖逸的要求不可口吐人言，毕竟大部分都人还是不知道规则之力这种可以颠覆一切力量的存在。
雪白的小狐狸甚是可爱，肖亮也抚摸了一番柔顺的毛发，沉醉于此。
两天悄然而逝，年味里，清灵城满城红绸结彩，张贴春联，贴上门神，爆竹声声辞旧岁，烟火憧憧映新春。
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的晚，都已经是平常初春时节了，如今却仍然大雪覆盖，但是瑞雪却是可以照出明年的好收成，对于人们来说大雪纷飞是一件极好的事。
正月初三，三家盛谈会开始了，由于大雪的缘故，文斗的场地与武斗的场地一样选定在演武场。
城中的演武场气势汹汹，两个大擂台躺卧在中间，旁边亦立着许多架鼓，用于呐喊助威。空气中，一股子肃杀血腥气蔓延，令人肃立。
演武场的雪早已清除干净，只有零星之间残留着雪。擂台上临时设立了一个六角星亭子，亭子中摆放着一台火焰冲冲腾腾的滚烫炉子，上面盖压着一个雕饰精美的狻猊酒壶，六张文案拱星如月，将火炉围在中央。
两名仆人侍立在酒炉旁，维诺等待着命令。
三大家族的人都已到齐完毕，裁定人便宣布参加煮酒论学的各族子弟开始入场。
此次煮酒论学，每个家族必须派出两人，共计六人分别坐在亭中，以论学辩才决斗，辩斗失败就得饮上一大杯热酒，最后场上清醒的人获胜。
古人流觞曲水，饮酒赋诗，酒乃是文人墨客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最重要一部分。听说东方大唐帝国的天才诗仙李白大人嗜酒如命，才气与酒量一般浓厚，饮酒间可赋诗，可作文。
六人都入座完毕之后，按照惯例，每人都互通姓名，以示文人之间的尊敬。
“雨家，雨凉荷，月侵水凉夜，叶凉水侵月。”女孩身着雨家族服，却是少了那么一般盛气凌人与狂妄自大，温润细腻。
“雨家，雨彦悉，好书百遍读，义亦精且儒。”男孩书卷气息萦绕全身，一把纸扇微微摇风，好一个年轻俊杰。
“韩家，韩文狄，一点圣贤理，可以伴吾生。”这是一名翩翩少年郎，以手作笔，写下读书二字。
“韩家，韩语霖，言语雾水浓，润泽万千众。”这是一名不是非常起眼的女孩，但是声音糯润悦耳。
“肖家，肖凝思，有一圣人兮，思之成狂。”肖家的女孩姿容出众，气质非凡，语气却是冷漠。
“肖家，肖逸，克己复礼，当仁不让。”
“既然大家都已经互相认识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雨凉荷率先说道。
“文狄哥哥，一点圣贤理，可以伴吾生，难道阁下只需要知道一点圣贤道理，不需要其他学问，便可让自己永不犯错？永不迷惑？”
“不不不，凉荷妹妹，在下只是想说哪怕只是一点圣贤之理，圣人之道，也足够我一生参悟奉行，于漫漫人生路上琢磨体会，而不是强调数量之多寡。”
“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么我也来向彦悉弟弟提个问题，何谓好书？《论语》《中庸》之流，亦或是《兼爱》《非攻》之列？”
“不然也，好书岂能以圣贤书籍来评判？圣贤书籍乃是上上等，而好书不过是中上等，以上上等来作为判断的标准，这是对于圣贤书的亵渎。凡是能阐明人生义理，明确道理的书籍于人们自身修身养性而有用的书籍皆是好书。好书不论权贵，穷困，皆有用武之地。”
六人开始相互之间给对方下绊子，想要令对方无话可反驳。亦如纵横家之间冷言冷语，句话之中蕴藏无限锋芒，一着不慎便会引来所有人的围攻。
而一旦回答不上来就必须喝一大杯烈酒，烈酒酒香醇厚，后劲十足。这便是文人之间的不留余力的战场，言语化为无比锋利的利剑宝刀，伤人于无形。
“肖逸小弟弟，荀子先生为何在《劝学》一文里述说道“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蟹本八腿二螯，为何文中却是述说着六跪，这是荀子先生的误笔还是孕育着特殊的含义？”雨凉荷眨着狡黠的眼睛，倾城容姿的脸蛋嘴角微微上扬，炫耀般得意的望着肖逸。
“唔唔，这个，蟹本生灵，与你我一样，都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孩子，皆有自由生活的权利，不应该妄自评论其他生灵好坏。”过了一会儿，肖逸实在是没法再答下了，“雨荷姐姐，小逸认输了。”肖逸端起大如碗的酒杯，抬手往嘴里灌去，烈酒入喉，一股子涩辣味弥漫了这个世界。雨凉荷的清脆的笑声在肖逸的世界里格外的醒目，肖逸此时讨厌透了这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子。
肖凝思担忧的看着肖逸，自小聪明伶俐的她现在似乎发现了什么。
肖逸的肚子天翻地覆，酒在喉咙里反反复复咽下反刍。肖逸极力忍住那不断翻腾的酸液，觉得这天地似乎在转，头有些晕沉。
“肖逸弟弟，刚刚那问题你还没回答完呢。荀子先生为何说蟹六跪而二螯啊？”韩文狄在肖逸喝完酒之后与其他人说笑之中，突然又插上一句。肖逸沉默了一会，然后坚定了眼神。
“蟹八足而二螯。天下人无不识者。而荀卿子谓蟹六跪而二螯，是荀子先生笔误了吧，因为这是事实，你我皆可见。又或许是荀子先生那时确实存在仅有六跪的蟹，毕竟你我无法逆流光阴长河，不能溯游而上，去寻求那真正的答案。”肖逸笑道，嗓子依旧是在发烫，难受的紧。
“回答的妙啊，肖逸弟弟，那是否圣人说的话并不适应如今情况的道理，那么一并是无用之理呢？凝思妹妹，你说呢？”韩文狄微笑依旧，风度翩翩，一袭白袍的衣袂腰带于风中微微摇曳。
六人谈笑风生间，时不时有人举杯自罚，但是随着论学的进行，每一轮结束后每人都得喝上一大杯温酒。以养文人之气，修墨客之道。
但是似乎由于其他两家四人的针对，肖逸在第四轮时第一个出局，随后第三轮肖凝思也出局，论道之途继续进行。此后四人争斗愈发激烈，言语愈来愈犀利。最后获胜者是雨凉荷，女孩给人很温和宁静的感觉，言语冰冰凉凉的，润泽舒服。虽然在一开始并未故意透露出棋高一着的姿态，但是后来在雨彦悉也出局之后言语猛一爆发，竟然连挫两人，言语犀利无比，令两人输得一败涂地，成为了清灵城青年一代中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年轻人，就得能书就千古文章，能舌战群儒，能喝壶烈酒，快哉千里意气。
大局已定，裁定人宣布结果，雨家人欢呼喝彩，韩家毫无所动，一片安静。而肖家却是死气沉沉，悲愤怒气溢于言表。
比赛结束的时候，肖逸肖凝思两人都灌下了一大杯醒酒茶，然后被叫醒。肖逸眼神一片茫然，脑袋还是微微胀痛，微眯的眼睛有些不适。
随即便反应过来，心情沉重，脸色颓靡。小狐狸跳出肖亮的怀抱，蹭上肖逸的肩头，用粉嫩的舌头舔舐着肖逸的脸庞，留下一道道口水印渍。
肖家人满脸怒气，不仅仅是因为肖家两人先后被淘汰，而是因为其余两家明目张胆的合作让肖家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但是也并无规矩说在比试之时不能暂时联合先将两人踢下台。
“文斗已经结束，现在比武大会开始。现将规则宣布如下，各家族请派出三人作为参与比试的人选，而后根据比试的结果定高下。请各家族做好准备，此次比试点到为止，不得故意伤人性命。本次裁判是城主府派出的武道高手，而且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异能者大人。好了，我宣布，此次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首先，请各位选手上来抽签。根据抽签结果确定比赛对手，本次抽签共有一至九号，抽到九号的选手可以直接进入下一轮。”
一名身着厚重金属光泽铠甲的侍卫捧上一个小箱子，这无疑便是城主府的人了。
肖家派出的三人里除了肖逸肖亮还有一位青年，名叫肖敬息。此人身强力壮，据说对于习武如痴如狂，为了一招一式可以做到真正的废寝忘食。
三人上台抽签，肖逸抽到的是五号，而肖亮抽到了九号，另一位肖家子弟抽到的是二号。
“请一号二号上台。”
肖敬息的对手是一位韩家子弟，韩周，这位少年扛着一柄长棍，对于棍术有着很高的造诣。
两人互相抱拳行礼，这是江湖上的规矩，武林好汉都是喜欢直来直去的爽快性格，互相抱拳以示尊重，既简洁又得体。
礼毕，肖敬息一蹬地，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冲靠近韩周，棍乃长器，需要足够的距离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而肖敬息学的是拳术腿术，适合近距离利用搏斗技巧压制敌方。
面对气势汹汹的对手，韩周没有惊慌，长棍身前一扫，同时身子往侧身一斜，以横击棍阻止肖敬息的前进。然后长棍直冲肖敬息面门一戳，被肖敬息半蹲反手抓住棍梢，试图夺去长棍。
韩周把长棍一拧，抽出长棍，同时踢出左腿，朝着肖敬息的胸膛不留余地的送了过去。肖敬息双手十字架挡了一脚，后退数步，随即稳住身形。
韩周得势不饶人，棍甩的虎虎生风，向肖敬息逼近。自古兵器便是一寸长一寸强，如今长棍对白手，更是优势极大。
肖敬息不住的躲闪，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凌厉棍风，看似现在韩周占尽了优势，但是如此强度的挥舞长棍对于体力的消耗也是极大的。示敌以弱也是战术。
果然，不久之后，长棍挥动的便不如之前那么气势磅礴了，或许是韩周意识到了，也或许是已经体力不支了。但不论如何，韩周体力消耗已经很大了。此时，肖敬息硬扛长棍直接突入韩周身旁，肩膀一靠，直接顶飞韩周，韩周摔倒在地。
肖敬息并未乘胜追击，而是站在原地，等着韩周爬起。韩周撑着棍子艰难爬起，不住的咳嗽。
但还是摆出了战斗的姿态，长棍棍尖指着肖敬息。肖敬息再次欺身上前，拳风阵阵，韩周只能勉强招架，相信不用多久，韩周便会落败。
似乎是受伤的缘故，韩周的动作比之前更加迟缓，一个不慎中间空门大开。肖敬息直接力大势沉的一脚踹了过去，此时韩周双手还握着长棍，如果不弃长棍只能硬扛这一脚，如弃长棍那么优势荡然无存。
但是韩周却是笑了，在这看似绝境之中笑的很开心。韩周双手一搓，长棍化为三节短棍，直接卡死肖敬息的左腿，然后侧身一带，把肖敬息甩下了擂台。
韩周苦笑着道，“肖兄弟，承让了。”
肖敬息回礼道，“是在下大意了，输得佩服。”然后便不再说话，直接走入肖家营地。
接下来一场是雨家两位成员之间的互斗，一位持剑女孩，一位男孩，只是象征性的比试了一下，那名男孩便认输了。
“下面，请五号六号入场。”
肖逸的对手是一位韩家的女孩，韩语悦，女孩手持一柄秋水剑，剑光凌厉。而肖逸却是背着两柄木剑，手上握着一把临时向侍卫借来的剑。
通礼完毕，肖逸握着手里那把与木剑截然不同的剑，不仅是重量手感，还有心情。
韩语悦持剑向肖逸缓步走来，不知为何本来已经停止落下许久的雪花又开始飘落，但是仅仅是在擂台范围内。
肖家各人脸色大变，这女孩，是一名异能者！
肖逸也感觉到了熟悉的规则的波动气息，身旁的雪花似乎是因为寒风的缘故显得格外的刺骨疼痛。
女孩站立在十尺之外便不再靠近了，但是雪花却是愈来愈寒冷。
“你叫肖逸是吧，雨家和韩家已经达成协议了，协议的大抵内容就是只要你死了，韩家便可获得许许多多的利益。但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欣赏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墨客竟然有胆站在这擂台上，所以，你快认输吧，因为我不想亲手。”
“多谢姑娘的好意了，但是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此刻我认输的话，在下可是罪人了，这份罪名在下可担当不起。况且，现在还没分出胜负呢！既然如此，那么在下想要领教一下姑娘的剑术。”
“谁和你说我是使剑的啊。”女孩轻生的叹道，摇了摇头。
空中的雪花忽然间便变得更加坚硬锋利，一片片飘落而下的雪花划破了肖逸的长衫，肖逸的脸庞，隐现出一条淡淡的血痕。
“你快认输吧，你不可能赢我的。”
“谢谢你，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可能是不可能呢。”肖逸依旧的不放弃。
肖逸挺剑而上，挥剑斩开眼前的雪幕。因为雪花并非是所有的都能给肖逸造成伤害，只有那少数的几片才能划破衣物，其余的依旧如同平常的雪花一般，只是更寒冷更坚硬。
肖逸手腕翻转，不住的斩开一片片雪花，来到韩语悦的身前，剑尖指着她的喉咙，轻生说道，“你输了，你认输吧。”
韩语悦并未说话，只是伸出手指指了指肖逸的身后，那里十支手指粗的冰菱正指向肖逸，寒气逼人。
“你确实输了，韩语悦，因为不只你一人是拥有规则的啊。”
肖逸迸发出强烈的规则力量，冰天雪地开始消融，冰锥也开始消融。韩语悦开始惊慌起来，她并不会剑术，而就这么输了，她很不甘心。肖逸收回长剑，转身往回走。
而韩语悦拿起长剑对着肖逸的背影一剑刺了过去，由于身子孱弱，没甚力气，剑刺进了肖逸的肖逸的右肩。
顿时鲜血汩汩冒出，浸透了衣物，顺着长剑流淌滴落，韩语悦扔下长剑，口中说着对不起跑下了擂台。
肖逸感觉肩头瞬间疼痛难忍，背后黏糊糊的，感觉这疼痛快要撕裂了大脑。肖亮看见肖逸受伤了，立马站起，奔往擂台，将肖逸抱回来，包扎伤口。
“哥哥，好疼啊。我不学武了，我要读书。”肖逸哭丧着脸，那透彻的痛苦源源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脉络。
肖亮先为肖逸擦上止血药物，疼的肖逸不住的嗷嗷叫，然后在抹上消炎药物以及治伤的粉末，最后用绷带将肖逸的右肩包扎了个结结实实。
虽然肖逸受伤了，但是比赛依旧在进行，此刻是韩家和雨家的子弟在场上进行较量，两人武学功底都非常深厚，一刀一剑挥舞的甚是潇洒漂亮。
最后还是使刀的雨家人更胜一筹，赢下了这场比试。
然后开始第二轮，与先前规则一样，抽到五号的选手可以直接晋级下一轮。
这次肖逸抽到了四号，肖亮抽到了一号，而那个雨家女孩抽到了五号。二号是韩周，三号则是雨师宽，那个使刀的雨家人。
肖亮的对手因为第一轮消耗太大，而且肖亮明显比肖敬息更强，不仅是拳意拳术还是武学的理解凝练程度还是时机的把控都是恰到好处，所谓四两拨千斤也不过分了。
整局韩周一直被把控节奏，既不让他瞬息之间认败，也不让他感到绝望。一直玩弄于鼓掌之间，但是韩周却无法发现，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在局中，是很难发现这个局的存在的。
毫无悬念的，肖亮获得了胜利，裁定人并未刻意拖延时间，直接宣布获胜并开始了下一场。
肖逸走到场中，肩膀上还立着一只雪白小狐狸，年轻的裁判皱了皱眉头，但是比赛规则并未刻意强调不允许携带宠物，但是也依旧无法改变将要发生的事情，那就随他去吧。
两人互相抱拳，这一抱拳，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疼的肖逸直咧嘴。
雨师宽却是直冲冲的猛冲过来，一股气势如虹般碾压而至，立刀一劈，肖逸现在是左手拎剑，肯定招架不住气势磅礴的大刀，况且剑乃轻灵之器，刀乃厚重之器，为何舍其长并其短呢。
肖逸侧身一闪，然后一后跳躲过横刀一砍，然后雨师宽又欺身而上，欲想以一力破万钧，管你有多么灵巧的剑招，我自只有势大力沉的一刀。
在尝试了几个来回之后，发现肖逸灵活性远远大于自己，这灵巧鬼魅般的步伐，自己完全跟不上，心知一直追击是无法建奇功的。
雨师宽便拔出了自己一直背在身后的长剑，左手剑右手刀，攻击范围与攻击技巧陡增。
一时间肖逸完全被刀光剑影笼罩，刀光闪烁，剑花哗哗。突然，雨师宽爆发出规则的力量，肖逸左手的长剑突然异变，不受控制的脱离肖逸的手，并直直的刺向自己。肖逸一惊，猛的一打滚，堪堪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剑。
那把长剑与雨师宽一同进攻，两剑一刀不断的逼近肖逸，而且招式越来越狠毒。就在刚刚，肖逸一个不慎飘扬着的衣带与头发都被消去一截，吓的肖逸冒出一头冷汗。
在持续进攻了不知多久之后，雨师宽停下了进攻，站在原地，可能是消耗过大得缓上片刻，也许只是一个陷阱，但是所谓兵不厌诈，谁知道呢。
那柄本该是肖逸手里的长剑漂浮在雨师宽的身侧，闪着光芒的剑尖指着肖逸。
肖逸也是一直在喘息，一直闪躲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肖逸暗暗的控制着空气中的水，由于气温和肖逸控制的缘故，擂台又开始下雪，，但是很明显，这雪下的比之前的更大。
在下雪的同时，雨师宽突然投掷出了手中的两把刀剑，身侧的长剑也跟随一同冲锋，三柄武器直冲而来。肖逸却是一动不动，直到被穿透化为大片的冰晶雪花，肖逸已经瞬移到了雨师宽的侧面，在大雪里，雨师宽的视野是非常窄的，他无法第一时间判断出肖逸的真正位置。
但是雨师宽也有自己的办法，擂台就这么大，他控制三柄武器分开，各自寻找一片区域。刀剑如觅食的小鸡仔仔细细的搜寻着每个角落，但是大雪之中，效率确实不是非常好。
肖逸在一旁，手中聚集着大量的雪花，逐渐的凝聚成一柄剑的模样，一柄通透碧蓝的水晶般的三尺长剑。当剑成形之后，肖逸猛的握住，左手一挥，直接砍断了那柄本属于他的长剑。
但是断成两段的长剑再次飘浮起来，追击肖逸。四段武器如狼似虎般穷追不舍，而且由于武器碰撞次数太多，四件已经成为了六件兵器。
六件武器穷追猛打，若是不解决掉雨师宽这个本人，迟早会被越来越多的兵器给活活耗死。
“一定要杀人才行吗？小傲。”
“是的，主人，因为这些都是他所控制的，只有毁掉源头，这些随从才会消亡。”
肖逸还是不肯下定决心，生灵皆有生存的权利，他人不应该去剥夺他人的生命。万类霜天竞自由，鹰击长空，鱼翔浅底都是生命的自由，那么如今这人与我比试也是生命的自由，我怎能肆意妄为。
就在肖逸思考的时候，肖逸的小腿被残剑划了一道，裂开了一条鲜红的痕迹。
“好疼啊，我认输，我认输。”肖逸大喊到，但是呼喊声似乎淹没在这纷纷大雪之中，裁判并无表示，而雨师宽也并未停手。
肖逸的衣服如今已是千疮百孔，破烂的翻起膨化。脸上手上腿上都是血痕，那是躲避不及时而产生的印记。
肖逸突然觉得既然我不能故意伤害他人，那么他人为何能故意伤害我？这些书上道理难不成都是骗人的。不不不，还记得李云堂曾说过，书是要读的，但是书是不能全信的，道理总在变，规矩也总在改变，正如月还有阴晴圆缺一般，唯有变才是永恒不变的。
师父也曾说过，不论如何，活下去才是真正的道理，不管怎样，能够咬牙切齿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一切都是次要的。世上的规矩道理只是用来束缚那些没有力量的凡人的，你看那帝王家，随心随意铲灭一个人一个家族，一怒则伏尸百万，一悦则鸡犬升天。
肖逸便不再躲闪，直接朝着雨师宽冲了过去，左手舞花剑，击退那些残刀断剑，一直冲到雨师宽的眼前，代价就是背上已经被破剑残刀划的血肉模糊，雪水与血水融为一体，冰冷与疼痛一同刺激着神经，但是肖逸不管不顾，也或许是已经麻木了。直接一剑捅进雨师宽的身体，一支断剑也插进肖逸的身体，然后冰晶剑碎裂成冰渣渗入雨师宽的体内，搅动着内脏。雨师宽大叫几声便生机尽失。
肖逸趴在地上，强行拔出了背后那支断剑，将鲜红的断剑扔进了那一堆残剑断刀之中。然后翻了个身，躺在地板上，沉重的穿着气。
手持长剑的裁判的身影从雪影中显现出来，但是却是一脸冰冷的笑意，手中长剑挥舞一番斩开了雪幕，对着肖逸说道，“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杀了他，不是说书生不能手染鲜血，以免污了圣贤书么。不管怎样，上路吧。”
裁判剑光一凝，一挥就要砍下肖逸的脑袋，在肖逸脑袋旁的小狐狸突然窜上他的持剑手臂，猛咬一口。裁判用左手去抓小狐狸，手刚碰上小狐狸温暖的皮毛，手却一愣，眼神一定，两道手指粗细的冰凌穿透了他的胸膛，生机瞬间消亡。无人掌控的长剑掉落在地，小狐狸回来靠在肖逸的身旁。
雪幕慢慢散去，场下的人们却是看到了三人都躺在擂台上，所有人眼中的错愕溢于言表。
但是下一刻肖逸和小狐狸突然消失，仅留下一大片的散落的雪花。
(本章完)
肖逸的房间里，一面水镜酝酿涟漪，肖逸踏出水镜，肩膀上立着一只雪白小狐狸。这是用水沟通出来的通往其他地方空间的媒介，水镜现，
“哇，主人，这就是你所在的世界吗？与原来的小世界里完全不一样呢。”小狐狸一脸的喜悦与好奇，在房间里蹦蹦跳跳，瞧瞧这看看那。
这几天肖逸都和哥哥肖亮在一块儿，肖亮的神情态度没有丝毫的改变，也没有提及。只是在最初见到小傲的时候有些吃惊，但小傲遵循肖逸的要求不可口吐人言，毕竟大部分都人还是不知道规则之力这种可以颠覆一切力量的存在。
雪白的小狐狸甚是可爱，肖亮也抚摸了一番柔顺的毛发，沉醉于此。
两天悄然而逝，年味里，清灵城满城红绸结彩，张贴春联，贴上门神，爆竹声声辞旧岁，烟火憧憧映新春。
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的晚，都已经是平常初春时节了，如今却仍然大雪覆盖，但是瑞雪却是可以照出明年的好收成，对于人们来说大雪纷飞是一件极好的事。
正月初三，三家盛谈会开始了，由于大雪的缘故，文斗的场地与武斗的场地一样选定在演武场。
城中的演武场气势汹汹，两个大擂台躺卧在中间，旁边亦立着许多架鼓，用于呐喊助威。空气中，一股子肃杀血腥气蔓延，令人肃立。
演武场的雪早已清除干净，只有零星之间残留着雪。擂台上临时设立了一个六角星亭子，亭子中摆放着一台火焰冲冲腾腾的滚烫炉子，上面盖压着一个雕饰精美的狻猊酒壶，六张文案拱星如月，将火炉围在中央。
两名仆人侍立在酒炉旁，维诺等待着命令。
三大家族的人都已到齐完毕，裁定人便宣布参加煮酒论学的各族子弟开始入场。
此次煮酒论学，每个家族必须派出两人，共计六人分别坐在亭中，以论学辩才决斗，辩斗失败就得饮上一大杯热酒，最后场上清醒的人获胜。
古人流觞曲水，饮酒赋诗，酒乃是文人墨客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最重要一部分。听说东方大唐帝国的天才诗仙李白大人嗜酒如命，才气与酒量一般浓厚，饮酒间可赋诗，可作文。
六人都入座完毕之后，按照惯例，每人都互通姓名，以示文人之间的尊敬。
“雨家，雨凉荷，月侵水凉夜，叶凉水侵月。”女孩身着雨家族服，却是少了那么一般盛气凌人与狂妄自大，温润细腻。
“雨家，雨彦悉，好书百遍读，义亦精且儒。”男孩书卷气息萦绕全身，一把纸扇微微摇风，好一个年轻俊杰。
“韩家，韩文狄，一点圣贤理，可以伴吾生。”这是一名翩翩少年郎，以手作笔，写下读书二字。
“韩家，韩语霖，言语雾水浓，润泽万千众。”这是一名不是非常起眼的女孩，但是声音糯润悦耳。
“肖家，肖凝思，有一圣人兮，思之成狂。”肖家的女孩姿容出众，气质非凡，语气却是冷漠。
“肖家，肖逸，克己复礼，当仁不让。”
“既然大家都已经互相认识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雨凉荷率先说道。
“文狄哥哥，一点圣贤理，可以伴吾生，难道阁下只需要知道一点圣贤道理，不需要其他学问，便可让自己永不犯错？永不迷惑？”
“不不不，凉荷妹妹，在下只是想说哪怕只是一点圣贤之理，圣人之道，也足够我一生参悟奉行，于漫漫人生路上琢磨体会，而不是强调数量之多寡。”
“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么我也来向彦悉弟弟提个问题，何谓好书？《论语》《中庸》之流，亦或是《兼爱》《非攻》之列？”
“不然也，好书岂能以圣贤书籍来评判？圣贤书籍乃是上上等，而好书不过是中上等，以上上等来作为判断的标准，这是对于圣贤书的亵渎。凡是能阐明人生义理，明确道理的书籍于人们自身修身养性而有用的书籍皆是好书。好书不论权贵，穷困，皆有用武之地。”
六人开始相互之间给对方下绊子，想要令对方无话可反驳。亦如纵横家之间冷言冷语，句话之中蕴藏无限锋芒，一着不慎便会引来所有人的围攻。
而一旦回答不上来就必须喝一大杯烈酒，烈酒酒香醇厚，后劲十足。这便是文人之间的不留余力的战场，言语化为无比锋利的利剑宝刀，伤人于无形。
“肖逸小弟弟，荀子先生为何在《劝学》一文里述说道“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蟹本八腿二螯，为何文中却是述说着六跪，这是荀子先生的误笔还是孕育着特殊的含义？”雨凉荷眨着狡黠的眼睛，倾城容姿的脸蛋嘴角微微上扬，炫耀般得意的望着肖逸。
“唔唔，这个，蟹本生灵，与你我一样，都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孩子，皆有自由生活的权利，不应该妄自评论其他生灵好坏。”过了一会儿，肖逸实在是没法再答下了，“雨荷姐姐，小逸认输了。”肖逸端起大如碗的酒杯，抬手往嘴里灌去，烈酒入喉，一股子涩辣味弥漫了这个世界。雨凉荷的清脆的笑声在肖逸的世界里格外的醒目，肖逸此时讨厌透了这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子。
肖凝思担忧的看着肖逸，自小聪明伶俐的她现在似乎发现了什么。
肖逸的肚子天翻地覆，酒在喉咙里反反复复咽下反刍。肖逸极力忍住那不断翻腾的酸液，觉得这天地似乎在转，头有些晕沉。
“肖逸弟弟，刚刚那问题你还没回答完呢。荀子先生为何说蟹六跪而二螯啊？”韩文狄在肖逸喝完酒之后与其他人说笑之中，突然又插上一句。肖逸沉默了一会，然后坚定了眼神。
“蟹八足而二螯。天下人无不识者。而荀卿子谓蟹六跪而二螯，是荀子先生笔误了吧，因为这是事实，你我皆可见。又或许是荀子先生那时确实存在仅有六跪的蟹，毕竟你我无法逆流光阴长河，不能溯游而上，去寻求那真正的答案。”肖逸笑道，嗓子依旧是在发烫，难受的紧。
“回答的妙啊，肖逸弟弟，那是否圣人说的话并不适应如今情况的道理，那么一并是无用之理呢？凝思妹妹，你说呢？”韩文狄微笑依旧，风度翩翩，一袭白袍的衣袂腰带于风中微微摇曳。
六人谈笑风生间，时不时有人举杯自罚，但是随着论学的进行，每一轮结束后每人都得喝上一大杯温酒。以养文人之气，修墨客之道。
但是似乎由于其他两家四人的针对，肖逸在第四轮时第一个出局，随后第三轮肖凝思也出局，论道之途继续进行。此后四人争斗愈发激烈，言语愈来愈犀利。最后获胜者是雨凉荷，女孩给人很温和宁静的感觉，言语冰冰凉凉的，润泽舒服。虽然在一开始并未故意透露出棋高一着的姿态，但是后来在雨彦悉也出局之后言语猛一爆发，竟然连挫两人，言语犀利无比，令两人输得一败涂地，成为了清灵城青年一代中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年轻人，就得能书就千古文章，能舌战群儒，能喝壶烈酒，快哉千里意气。
大局已定，裁定人宣布结果，雨家人欢呼喝彩，韩家毫无所动，一片安静。而肖家却是死气沉沉，悲愤怒气溢于言表。
比赛结束的时候，肖逸肖凝思两人都灌下了一大杯醒酒茶，然后被叫醒。肖逸眼神一片茫然，脑袋还是微微胀痛，微眯的眼睛有些不适。
随即便反应过来，心情沉重，脸色颓靡。小狐狸跳出肖亮的怀抱，蹭上肖逸的肩头，用粉嫩的舌头舔舐着肖逸的脸庞，留下一道道口水印渍。
肖家人满脸怒气，不仅仅是因为肖家两人先后被淘汰，而是因为其余两家明目张胆的合作让肖家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但是也并无规矩说在比试之时不能暂时联合先将两人踢下台。
“文斗已经结束，现在比武大会开始。现将规则宣布如下，各家族请派出三人作为参与比试的人选，而后根据比试的结果定高下。请各家族做好准备，此次比试点到为止，不得故意伤人性命。本次裁判是城主府派出的武道高手，而且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异能者大人。好了，我宣布，此次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首先，请各位选手上来抽签。根据抽签结果确定比赛对手，本次抽签共有一至九号，抽到九号的选手可以直接进入下一轮。”
一名身着厚重金属光泽铠甲的侍卫捧上一个小箱子，这无疑便是城主府的人了。
肖家派出的三人里除了肖逸肖亮还有一位青年，名叫肖敬息。此人身强力壮，据说对于习武如痴如狂，为了一招一式可以做到真正的废寝忘食。
三人上台抽签，肖逸抽到的是五号，而肖亮抽到了九号，另一位肖家子弟抽到的是二号。
“请一号二号上台。”
肖敬息的对手是一位韩家子弟，韩周，这位少年扛着一柄长棍，对于棍术有着很高的造诣。
两人互相抱拳行礼，这是江湖上的规矩，武林好汉都是喜欢直来直去的爽快性格，互相抱拳以示尊重，既简洁又得体。
礼毕，肖敬息一蹬地，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冲靠近韩周，棍乃长器，需要足够的距离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而肖敬息学的是拳术腿术，适合近距离利用搏斗技巧压制敌方。
面对气势汹汹的对手，韩周没有惊慌，长棍身前一扫，同时身子往侧身一斜，以横击棍阻止肖敬息的前进。然后长棍直冲肖敬息面门一戳，被肖敬息半蹲反手抓住棍梢，试图夺去长棍。
韩周把长棍一拧，抽出长棍，同时踢出左腿，朝着肖敬息的胸膛不留余地的送了过去。肖敬息双手十字架挡了一脚，后退数步，随即稳住身形。
韩周得势不饶人，棍甩的虎虎生风，向肖敬息逼近。自古兵器便是一寸长一寸强，如今长棍对白手，更是优势极大。
肖敬息不住的躲闪，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凌厉棍风，看似现在韩周占尽了优势，但是如此强度的挥舞长棍对于体力的消耗也是极大的。示敌以弱也是战术。
果然，不久之后，长棍挥动的便不如之前那么气势磅礴了，或许是韩周意识到了，也或许是已经体力不支了。但不论如何，韩周体力消耗已经很大了。此时，肖敬息硬扛长棍直接突入韩周身旁，肩膀一靠，直接顶飞韩周，韩周摔倒在地。
肖敬息并未乘胜追击，而是站在原地，等着韩周爬起。韩周撑着棍子艰难爬起，不住的咳嗽。
但还是摆出了战斗的姿态，长棍棍尖指着肖敬息。肖敬息再次欺身上前，拳风阵阵，韩周只能勉强招架，相信不用多久，韩周便会落败。
似乎是受伤的缘故，韩周的动作比之前更加迟缓，一个不慎中间空门大开。肖敬息直接力大势沉的一脚踹了过去，此时韩周双手还握着长棍，如果不弃长棍只能硬扛这一脚，如弃长棍那么优势荡然无存。
但是韩周却是笑了，在这看似绝境之中笑的很开心。韩周双手一搓，长棍化为三节短棍，直接卡死肖敬息的左腿，然后侧身一带，把肖敬息甩下了擂台。
韩周苦笑着道，“肖兄弟，承让了。”
肖敬息回礼道，“是在下大意了，输得佩服。”然后便不再说话，直接走入肖家营地。
接下来一场是雨家两位成员之间的互斗，一位持剑女孩，一位男孩，只是象征性的比试了一下，那名男孩便认输了。
“下面，请五号六号入场。”
肖逸的对手是一位韩家的女孩，韩语悦，女孩手持一柄秋水剑，剑光凌厉。而肖逸却是背着两柄木剑，手上握着一把临时向侍卫借来的剑。
通礼完毕，肖逸握着手里那把与木剑截然不同的剑，不仅是重量手感，还有心情。
韩语悦持剑向肖逸缓步走来，不知为何本来已经停止落下许久的雪花又开始飘落，但是仅仅是在擂台范围内。
肖家各人脸色大变，这女孩，是一名异能者！
肖逸也感觉到了熟悉的规则的波动气息，身旁的雪花似乎是因为寒风的缘故显得格外的刺骨疼痛。
女孩站立在十尺之外便不再靠近了，但是雪花却是愈来愈寒冷。
“你叫肖逸是吧，雨家和韩家已经达成协议了，协议的大抵内容就是只要你死了，韩家便可获得许许多多的利益。但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欣赏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墨客竟然有胆站在这擂台上，所以，你快认输吧，因为我不想亲手。”
“多谢姑娘的好意了，但是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此刻我认输的话，在下可是罪人了，这份罪名在下可担当不起。况且，现在还没分出胜负呢！既然如此，那么在下想要领教一下姑娘的剑术。”
“谁和你说我是使剑的啊。”女孩轻生的叹道，摇了摇头。
空中的雪花忽然间便变得更加坚硬锋利，一片片飘落而下的雪花划破了肖逸的长衫，肖逸的脸庞，隐现出一条淡淡的血痕。
“你快认输吧，你不可能赢我的。”
“谢谢你，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可能是不可能呢。”肖逸依旧的不放弃。
肖逸挺剑而上，挥剑斩开眼前的雪幕。因为雪花并非是所有的都能给肖逸造成伤害，只有那少数的几片才能划破衣物，其余的依旧如同平常的雪花一般，只是更寒冷更坚硬。
肖逸手腕翻转，不住的斩开一片片雪花，来到韩语悦的身前，剑尖指着她的喉咙，轻生说道，“你输了，你认输吧。”
韩语悦并未说话，只是伸出手指指了指肖逸的身后，那里十支手指粗的冰菱正指向肖逸，寒气逼人。
“你确实输了，韩语悦，因为不只你一人是拥有规则的啊。”
肖逸迸发出强烈的规则力量，冰天雪地开始消融，冰锥也开始消融。韩语悦开始惊慌起来，她并不会剑术，而就这么输了，她很不甘心。肖逸收回长剑，转身往回走。
而韩语悦拿起长剑对着肖逸的背影一剑刺了过去，由于身子孱弱，没甚力气，剑刺进了肖逸的肖逸的右肩。
顿时鲜血汩汩冒出，浸透了衣物，顺着长剑流淌滴落，韩语悦扔下长剑，口中说着对不起跑下了擂台。
肖逸感觉肩头瞬间疼痛难忍，背后黏糊糊的，感觉这疼痛快要撕裂了大脑。肖亮看见肖逸受伤了，立马站起，奔往擂台，将肖逸抱回来，包扎伤口。
“哥哥，好疼啊。我不学武了，我要读书。”肖逸哭丧着脸，那透彻的痛苦源源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脉络。
肖亮先为肖逸擦上止血药物，疼的肖逸不住的嗷嗷叫，然后在抹上消炎药物以及治伤的粉末，最后用绷带将肖逸的右肩包扎了个结结实实。
虽然肖逸受伤了，但是比赛依旧在进行，此刻是韩家和雨家的子弟在场上进行较量，两人武学功底都非常深厚，一刀一剑挥舞的甚是潇洒漂亮。
最后还是使刀的雨家人更胜一筹，赢下了这场比试。
然后开始第二轮，与先前规则一样，抽到五号的选手可以直接晋级下一轮。
这次肖逸抽到了四号，肖亮抽到了一号，而那个雨家女孩抽到了五号。二号是韩周，三号则是雨师宽，那个使刀的雨家人。
肖亮的对手因为第一轮消耗太大，而且肖亮明显比肖敬息更强，不仅是拳意拳术还是武学的理解凝练程度还是时机的把控都是恰到好处，所谓四两拨千斤也不过分了。
整局韩周一直被把控节奏，既不让他瞬息之间认败，也不让他感到绝望。一直玩弄于鼓掌之间，但是韩周却无法发现，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在局中，是很难发现这个局的存在的。
毫无悬念的，肖亮获得了胜利，裁定人并未刻意拖延时间，直接宣布获胜并开始了下一场。
肖逸走到场中，肩膀上还立着一只雪白小狐狸，年轻的裁判皱了皱眉头，但是比赛规则并未刻意强调不允许携带宠物，但是也依旧无法改变将要发生的事情，那就随他去吧。
两人互相抱拳，这一抱拳，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疼的肖逸直咧嘴。
雨师宽却是直冲冲的猛冲过来，一股气势如虹般碾压而至，立刀一劈，肖逸现在是左手拎剑，肯定招架不住气势磅礴的大刀，况且剑乃轻灵之器，刀乃厚重之器，为何舍其长并其短呢。
肖逸侧身一闪，然后一后跳躲过横刀一砍，然后雨师宽又欺身而上，欲想以一力破万钧，管你有多么灵巧的剑招，我自只有势大力沉的一刀。
在尝试了几个来回之后，发现肖逸灵活性远远大于自己，这灵巧鬼魅般的步伐，自己完全跟不上，心知一直追击是无法建奇功的。
雨师宽便拔出了自己一直背在身后的长剑，左手剑右手刀，攻击范围与攻击技巧陡增。
一时间肖逸完全被刀光剑影笼罩，刀光闪烁，剑花哗哗。突然，雨师宽爆发出规则的力量，肖逸左手的长剑突然异变，不受控制的脱离肖逸的手，并直直的刺向自己。肖逸一惊，猛的一打滚，堪堪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剑。
那把长剑与雨师宽一同进攻，两剑一刀不断的逼近肖逸，而且招式越来越狠毒。就在刚刚，肖逸一个不慎飘扬着的衣带与头发都被消去一截，吓的肖逸冒出一头冷汗。
在持续进攻了不知多久之后，雨师宽停下了进攻，站在原地，可能是消耗过大得缓上片刻，也许只是一个陷阱，但是所谓兵不厌诈，谁知道呢。
那柄本该是肖逸手里的长剑漂浮在雨师宽的身侧，闪着光芒的剑尖指着肖逸。
肖逸也是一直在喘息，一直闪躲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肖逸暗暗的控制着空气中的水，由于气温和肖逸控制的缘故，擂台又开始下雪，，但是很明显，这雪下的比之前的更大。
在下雪的同时，雨师宽突然投掷出了手中的两把刀剑，身侧的长剑也跟随一同冲锋，三柄武器直冲而来。肖逸却是一动不动，直到被穿透化为大片的冰晶雪花，肖逸已经瞬移到了雨师宽的侧面，在大雪里，雨师宽的视野是非常窄的，他无法第一时间判断出肖逸的真正位置。
但是雨师宽也有自己的办法，擂台就这么大，他控制三柄武器分开，各自寻找一片区域。刀剑如觅食的小鸡仔仔细细的搜寻着每个角落，但是大雪之中，效率确实不是非常好。
肖逸在一旁，手中聚集着大量的雪花，逐渐的凝聚成一柄剑的模样，一柄通透碧蓝的水晶般的三尺长剑。当剑成形之后，肖逸猛的握住，左手一挥，直接砍断了那柄本属于他的长剑。
但是断成两段的长剑再次飘浮起来，追击肖逸。四段武器如狼似虎般穷追不舍，而且由于武器碰撞次数太多，四件已经成为了六件兵器。
六件武器穷追猛打，若是不解决掉雨师宽这个本人，迟早会被越来越多的兵器给活活耗死。
“一定要杀人才行吗？小傲。”
“是的，主人，因为这些都是他所控制的，只有毁掉源头，这些随从才会消亡。”
肖逸还是不肯下定决心，生灵皆有生存的权利，他人不应该去剥夺他人的生命。万类霜天竞自由，鹰击长空，鱼翔浅底都是生命的自由，那么如今这人与我比试也是生命的自由，我怎能肆意妄为。
就在肖逸思考的时候，肖逸的小腿被残剑划了一道，裂开了一条鲜红的痕迹。
“好疼啊，我认输，我认输。”肖逸大喊到，但是呼喊声似乎淹没在这纷纷大雪之中，裁判并无表示，而雨师宽也并未停手。
肖逸的衣服如今已是千疮百孔，破烂的翻起膨化。脸上手上腿上都是血痕，那是躲避不及时而产生的印记。
肖逸突然觉得既然我不能故意伤害他人，那么他人为何能故意伤害我？这些书上道理难不成都是骗人的。不不不，还记得李云堂曾说过，书是要读的，但是书是不能全信的，道理总在变，规矩也总在改变，正如月还有阴晴圆缺一般，唯有变才是永恒不变的。
师父也曾说过，不论如何，活下去才是真正的道理，不管怎样，能够咬牙切齿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一切都是次要的。世上的规矩道理只是用来束缚那些没有力量的凡人的，你看那帝王家，随心随意铲灭一个人一个家族，一怒则伏尸百万，一悦则鸡犬升天。
肖逸便不再躲闪，直接朝着雨师宽冲了过去，左手舞花剑，击退那些残刀断剑，一直冲到雨师宽的眼前，代价就是背上已经被破剑残刀划的血肉模糊，雪水与血水融为一体，冰冷与疼痛一同刺激着神经，但是肖逸不管不顾，也或许是已经麻木了。直接一剑捅进雨师宽的身体，一支断剑也插进肖逸的身体，然后冰晶剑碎裂成冰渣渗入雨师宽的体内，搅动着内脏。雨师宽大叫几声便生机尽失。
肖逸趴在地上，强行拔出了背后那支断剑，将鲜红的断剑扔进了那一堆残剑断刀之中。然后翻了个身，躺在地板上，沉重的穿着气。
手持长剑的裁判的身影从雪影中显现出来，但是却是一脸冰冷的笑意，手中长剑挥舞一番斩开了雪幕，对着肖逸说道，“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杀了他，不是说书生不能手染鲜血，以免污了圣贤书么。不管怎样，上路吧。”
裁判剑光一凝，一挥就要砍下肖逸的脑袋，在肖逸脑袋旁的小狐狸突然窜上他的持剑手臂，猛咬一口。裁判用左手去抓小狐狸，手刚碰上小狐狸温暖的皮毛，手却一愣，眼神一定，两道手指粗细的冰凌穿透了他的胸膛，生机瞬间消亡。无人掌控的长剑掉落在地，小狐狸回来靠在肖逸的身旁。
雪幕慢慢散去，场下的人们却是看到了三人都躺在擂台上，所有人眼中的错愕溢于言表。
但是下一刻肖逸和小狐狸突然消失，仅留下一大片的散落的雪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