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然之界
字体: 16 + -

第9章

    肖逸规规矩矩的把蓝逸和自己洗漱一番,然后稳稳地提着水,率先走出了房门。

    “钥荇,把房门带上。”肖逸拎着水站在门口说道。

    “公子,您这是干什么!”钥荇有些气愤的冲出来,但是却并未忘记带上门。

    “你公子我,最近开始练习剑术啦,是剑客李先生教的,他现在说我力气太小了,我需要多锻炼锻炼,否则将来连长剑也拿不起,还怎么做名动天下的大剑客。”肖逸看上去似乎有些羞愧,又有些展望未来的豪气。其实肖逸只是觉得自己让一个女孩子拎水不太好,遇见力所能及的事,当仁不让才是真君子。

    “是这样吗?公子成为大剑客之后一定会很厉害吧!那么公子你还会回来吗?听别人说,外面的世界大着呢,有着许许多多的漂亮花儿,还有数不尽的香甜糕点,还能够遇见好多好多的人儿!”

    “公子,我听说在更大一些的城里,还有着妖族和人类一同生活呢,那些妖族看上去可美了……”

    少年同少女并肩而行,少年的左手提着一个水桶,只不过一开始左边肩膀被压的很沉,但是随着不断前行,已经逐渐恢复正常了。因为肖逸真的拎不动,必须依靠规则控制着水。所以,其实肖逸现在拎着的只是一个空桶子,只不过里面悬浮着一桶水。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如此浓妆的黑夜正如少女的心一般神秘,令人看不透猜不着。

    肖逸送到了地方,便向钥荇告辞了。

    “公子,今晚床铺被你的师父占去了,你睡哪儿?”但是钥荇并未问出声来,只是默默的说了句公子再见,早些休息。

    钥荇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出神地盯着房里的那盏嗤嗤燃烧着的油灯。回过神后,便熄灭了灯盏,上床睡觉。

    肖逸回到房间里的时候,蓝逸还坐靠在床上,一个小人在抱着他的手指乐呵呵的玩着。蓝逸就一直盯着小水人,陷入了回忆中。

    “师父,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你就没有想问我一些事情的冲动吗?”蓝逸似乎是有些不解,还一脸你快问我到底是什么事情的神情。

    肖逸摇了摇头,“我不会问的,我不是不在乎那些事情,而是我该知道的我都会知道,而师父你不愿告知我的我也不会知道。夫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没必要的。”

    蓝逸有些语塞,但随即又变成了嬉皮笑脸的。

    “既然小逸子你不想听那就算了,本来我已经准备好了长篇大段的故事想要说与你听的,唉!白白浪费了我打了这么久的腹稿。这故事可是波澜起伏精彩连连又不失和缓平静,令人潸然泪下又回味无穷。”

    不知是不是蓝逸的报复,那小水人突然直愣愣的冲着肖逸的脸就是一脚,然后拳脚并用,暴揍着肖逸。最后那小水人打的肖逸满头水珠,脸上一层茶水,但是小水人一个不小心直接被肖逸抓住机会,一口吸进了肚子里。

    在肖逸与小水人打架的时候,蓝逸在一旁笑的欢快,还不断的边笑边指导肖逸小水人的位置,然后肖逸被小水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小逸子,感受到了吗?刚刚我完全没有控制那个小水人,我只是向其下达了一个命令,这全部都是小水人自己的意识。”

    “要不是我下达的命令中添加了不得伤害你这一条,小逸子你可能会被一杯茶水给打杀了!哈哈!”蓝逸笑的十分放肆,肖逸也是有些感慨与愤怒。虽说这师父本领挺大,但就是有时候像个傻孩子。

    但是蓝逸突然就收敛了笑容,然后说道:“从今天开始,小逸你就开始练习与水亲和吧。与水的亲和力很好增加的,只要多与水在一起就可以增加与水的交流沟通,就比如每天睡水里就行了。”

    “这样睡水里真的行?那怎么睡呢?又没有大水桶躺里面。”

    “这个简单,开始一段日子为师我来帮你搞定,等之后就自己搞定吧。”

    说完,蓝逸闭上了双眼,然后便从窗外静静地涌进一股水流,水流汇聚在一起,化作一柱水流,水柱依然在不停地流动,但是水却不曾漏出。

    “躺进去吧,小逸子。里面可是很舒服的,无尽的水流包裹着你,就如同母亲的怀抱一般柔和,让人眷恋流连忘返。”蓝逸脸上又挂上了那嘻嘻的笑容,仿佛今晚那么沉重的悲伤只是一缕清风,拂过树梢,吹动树叶子,却不曾带走什么,也不曾留下什么。

    肖逸踏入水柱之中,一瞬间窒息淹没了他,但是随即一股通透的感觉又席卷而来。水流里,真的如同蓝逸说的那般,柔和舒服。

    今天肖逸练了一天的步形,四肢百骸都累坏了,现在悬浮在水里,很快的就睡着了。无尽的清澈水流缓缓冲刷着肖逸,肖逸睡得很安详,就如同回到了母亲的怀抱,稚嫩的脸露出甜甜的笑容。

    蓝逸熄了灯烛,房间里瞬间暗下来。此时此刻人们都已进入梦乡,不曾有人发现今天本是看不到星星的夜空,如今却是透露出点点星光,一闪一烁,注视着大地人间。

    次日,蓝逸伸出手掌进入水流中,一把拉住肖逸的手,生生的把肖逸从水中给拖了出来。拖出来的时候,肖逸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额前两侧,但是身体手心却依旧的温暖,不同于蓝逸的冰冷的体温。

    蓝逸握着肖逸温暖的手,心意一动,肖逸身上的水几乎瞬间争先恐后的逃离,一团水雾凝聚在两人身旁,这团水雾似乎是向着蓝逸缥缈着抖动了一下,然后才逐渐稀散消失。

    肖逸凌乱的头发披落在肩膀处,蓝逸嬉笑着帮着肖逸把头发一缕缕捋顺,然后整理好。

    等到钥荇来的时候,肖逸的头发已经与昨天无异,衣服上由于水迹干涸而遗留下的褶皱也一一被抚平。

    “公子,先生,先梳洗一番,然后吃早饭了。早饭我现在去拿过来。”钥荇放下水盆,朝着肖逸说道。

    “谢谢你,不必了,钥荇,我和师父直接去吃早饭了,不用送过来了。”肖逸叫住钥荇,开始洗漱。

    吃完早饭,肖逸去往李云堂的院子,开始练习蹲桩。蓝逸则是回到肖逸的房里,开始赋予水于生命,也随手翻看一些书籍以及国家的地图。

    今天李云堂并未看着肖逸,而是待在房里看书思量,并不管肖逸是否偷懒,李云堂看着手中书,想着心中事,不觉入了神,不知何时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今天并未出现太阳,厚厚的云层隔离了阳光,带来了萧瑟的西风。肖逸在院子里蹲桩蹲的无聊,就从空气里剥离了一滴水出来,控制着水溜来溜去,可是水珠在一直不断的减小,所以得及时的补充进去。

    三种步形交替练习,肖逸也不断地熟练,控制了更多的水滴,一滴水滴悬浮在李云堂的头顶,用来监视李云堂的一举一动。其余的水滴用来在空中肆意奔走,锻炼自己的控制力。

    蹲桩蹲了一个月之后,李云堂再次开始教导肖逸。这次事先观看了肖逸蹲桩的步形是否完全正确,然后再让肖逸用步形走起来。李云堂三种步形走动之后的身法都教了两遍之后,便又进入了房间里,精心研读儒学著作。还时不时的摇头附和,自语成说。

    肖逸看完了李云堂的示范,便试着走了两走,真是越走越别扭,完全没有李云堂那股自然而然的味道。李云堂走步,身法规规矩矩,走的漂亮雅致,又有着气场以及威势。

    果然,定式就是简单,付出实践才是难点。肖逸慢慢体会各种步法的神韵,连蒙带猜悟出应该注意的问题,再结合李云堂走路时的那股感觉,慢慢的摸索着身法的走法。

    在肖逸盲目练习了两天之后,李云堂再次出现,纠正了肖逸许多的身法的错误,纠正完毕之后又回到房间里,细细碎碎的念道着孔夫子的话语。

    练习熟悉身法了一个月之后,肖逸总算是可以比较顺畅的走出步法了,而且可以自然随意的切换步法身形。而且肖逸对于水的控制能力也提高了不少,至少对于水珠的细小操作越来越熟练了,对于水的亲和也在不断的提高。

    距离煮酒盛会剩下不到一个月了,李云堂才正式开始教肖逸练剑。

    “小逸子,你要记住,体魄才是剑术的根本,不管剑术多么精湛,多么巧妙,都是需要体力去完成的。而步形身形只是一个辅助技巧,更多的是用来锻炼你的体魄的。所以,蹲桩每天都得继续。”

    “但是,从今天起,我正式开始教你练剑。剑,乃是兵中之王,分长剑和短剑,分重剑和轻剑。”

    “我,只教长剑,而且只教三尺长剑,天下亦有七尺重剑,但却不够轻灵。而三尺长剑,既比其他武器要长,你可知武道之中,兵器是一寸长一寸强。而剑长三尺又得轻快便利,故为兵中之王。”

    “但是,与人搏斗厮杀之中,情况多变复杂,定式是无法解决遇见的所有突发情况的,所以在此,我不会只教给你所有的定式,还会要求你与我进行搏斗厮杀,进行现场指导,因为随机应变方是真道理。”

    “来,小逸子,今天先教你立剑桩。来,看我甚么动作,甚么模样,然后学着做一做。”李云堂扔给肖逸一把实木剑,而他自己拔出了自己的宝剑——酒心。

    “宝剑有灵,必然有名,所以,日后记得给自己的佩剑取个名字。”

    肖逸学着李云堂的样子摆了一通,自我感觉是有着那么几分相似的。李云堂看着肖逸全身上下都是错误的动作,有些脑阔痛。

    但是李云堂依旧不恼的和颜悦色的一一指正过来,并时不时的立出正确的剑桩让肖逸观摩参悟。

    肖逸学会立剑桩后,李云堂说立剑桩与蹲桩一样,需要每日勤加练习,久而久之能够增加桩的灵性,也能够锻炼体魄。

    之后,李云堂开始教肖逸剑术,显示教肖逸一些基本的出剑技巧,如刺剑,如挥剑,如拔剑。李云堂逐渐地教肖逸更难的定式,定式教完之后,教练剑套路。套路就是耍剑的一套完整的动作,优雅美观。

    最后,李云堂开始与肖逸搏斗,两人用的都是木剑。虽说并不会受到太重的伤害,但确实是会疼的。肖逸总是被李云堂揍得鼻青脸肿,全身酸痛。

    还有三天过年的时候,肖府中的年味已经非常浓重了,每个人似乎都在忙着准备什么。肖府里非常热闹,许多在外的子弟最近都回来了,一见到家里人,瞬间热泪盈眶。

    这天晚宴之后,肖逸顺着小道与蓝逸并肩一齐散步。

    “小逸子,我想我可能要离开了,我最近感受到属于他的规则的波动了,是在大陆东边大唐帝国的区域里。”

    “小逸子,不用担心我,我可是水之君主的师父,最起码也得是水皇了吧,哈哈,没人能伤到我的。”

    “嗯,是的,那个人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必须去找他,或许他在神魔大战之中活下来了呢。”

    “以后没法在你身边了,要记得,小逸子,一定要活下去,不管是怎么活在,都得撑下去,因为唯有活着才有希望。”

    言罢,蓝逸的身影开始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波动起来,然后哗的一声化为一摊水,砸在地面上。不一会渗入泥土里,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见。

    但肖逸知道,师父他已经化作水,不停歇地前往挚友规则的波动所在地了。

    这一天晚上,肖逸花了许久许久的时间,利用房间里的一盆水才勉勉强强拼凑出一个能够容纳他的水球,然后肖逸踏入其中,安详的进入睡眠。

    梦中,蓝逸依旧的在房间里坐在椅子上脸带笑意,身旁游动着许许多多的小生灵,在不住的嬉笑打闹。

    第二天,肖逸早早的就醒了,自己踏出水球,引导着水球涣散消失,同时也驱逐着沾在衣物头发上的水,让头发衣物变得干燥。然后肖逸对着一面水镜整理头发衣服,捋顺完毕,便走出房间,带上房门,开始新的一天的生活。

    后天就是除夕了,天空已经开始发青,空气也逐渐的寒冷起来,人们的口中开始呼出白色的雾气。新年快到了,崭新的对联也已经准备好了,过新年的东西物品也已经准备齐全。

    今天的训练项目依旧是与李云堂搏斗厮杀,但是如今肖逸已经可以在搏斗之中还手了,有时甚至能够取胜。吃完早饭,肖逸便沿着道路去往李云堂的住所。

    肖逸路过那颗庇荫槐树的时候,随意向那边撇了一眼,眼睛却在也移不开了。

    那是肖亮,是他的亲哥哥回来了。

    肖逸满面春风向着槐树走去,肖亮也看见了肖逸,顿时笑的灿烂,等着肖逸走过来。

    两人在槐树下面紧紧拥抱,他们的面容有着八分的相似。

    “哥,你回来了!”

    “是啊,这不过年了吗?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你啊,小逸。”

    “没,大家对我都很好,怎么会欺负我呢?”

    “不说了,哥,我先去练剑了,等我练完再来。拜拜。”

    “练剑?小逸你练什么剑?好好读书才是正事,练剑有什么用?”肖亮的语气已经开始有些责备。

    “哥,今年这个三家盛会你也会参加的吧。”

    “嗯嗯,当然要参加。”

    “我也得参加比武大会。”

    肖亮刚从军队里回来,身材高大壮硕,与肖逸比起来,练剑之后的肖逸依旧是那文弱的书生,那小小的身板似乎不堪一击。

    “什么!爷爷他疯了吗?竟然让你去参加比武,这不是是找死去吗?小逸,你参加文斗就行了,何必参加武比呢?不行,我去找爷爷说说去。”

    “哎!哥!哥!”肖逸看着肖亮逐渐的远去,也就不再叫了,就直接去找李云堂开始练剑了。

    李云堂不得不感慨,肖逸学的真是太快了,而且能够不拘泥于定式,能够活学活用,把固定的套路用活,真的是有着他人不可比拟的天赋。

    书房中,肖亮得知了雨家对于肖逸的逼迫,并没有大放厥词,肆意的辱骂出声。只是握紧了拳头,喊了句混蛋,然后便向肖浩然告辞了,但是肖浩然却不让他走,说这么久没见,咱们爷俩多说说话叙叙旧。

    肖逸与李云堂搏斗的时候,依旧是与往常一样,肖逸被木剑拍打了许多次,身上的疼痛辣辣的麻麻的,但是却不能影响肖逸出剑时候的手稳与劲道。

    直到中午,灰蒙蒙的天空开始飘下了一片片雪花,在空中盘旋飞舞着,像是要舞出一片天地。

    “小逸子,你师父他,是不是已经走了?”李云堂默然的问道。

    “是的,李先生,师父他走了,去找寻那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去了。”肖逸似乎有些轻松地回答。

    李云堂也无话可说,只是如今肖逸身上的规则的力量增大了不少,与当初相比,真是一个潺潺流淌的小溪流之于浩浩荡荡的河流。身板子也结实了许多,不在如同以前,只是一个文弱的文人。

    “小逸子,明天就是除夕了,开心点,过年可不能这般心里藏匿着悲伤。其实你不必在我面前假装的,我第一眼就已经看到了真实的你,你掩饰不了的。蓝逸走了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感受到了。”

    “其实没事的,离别是很正常的,没有人会一直陪伴在你左右,总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招致人们不得不离别分开。但你要想啊,等你再见到蓝逸的时候,你长大了,也长高了,对于规则的力量控制也成长了,你说你师父他会不会很开心呢?”

    “所以啊,认真的过好现在的日子,等到再次相见,一切都会更好的。”

    肖逸仍是无法完全的释怀,但是却是止不住哭了起来,但是却并不出声,只是靠着李云堂无声的大哭。

    原来泪水真的是咸的,原来这就是悲伤的感觉,原来师父他真的很痛苦啊。我得坚强,我要坚强!

    天空中依旧飞舞着雪花,那么的轻柔,又那么的沉重。在肖逸哭泣的一瞬间,大量的雪花簌簌的洒落天际,似乎是肖逸的悲伤感染了雪花,雪下的更大了,纷纷扬扬,遮蔽了视线。

    请各位读者注意,本人所描绘的只是脑海中所想的画面,请不要把玄幻的东西搬入现实生活,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本章完)